27 情愫酝酿(1 / 1)
天色已向晚。
“公子,这是你要的战事分析和天下动态。”冷玉堂向主位上的冷雪无长递上两卷密封的卷轴。他是冷家在神都最大的负责人,全权负责各种身份的冷家人在神都各地的联络与出勤。
冷雪无长接过卷轴,放在一边,不忙着打开,看了眼谢云成眉目间的疲倦,对着冷玉堂说:“给小姐在内堂安排间居室,先带她下去休息。”
“公——”才刚出声便接到冷雪无长的警告,谢云成无奈,“哥哥,我精神尚可,也想听。”
冷雪无长挥挥手示意她离去,“先下去休息,晚间我再与你说。”
谢云成最终还是由冷玉堂带领下去了。
“公子,这小姐是?”分地领事冷玉高出声询问。那小姐唤公子哥哥,但他们从前都是在城主府待过的,没听说公子有妹妹啊。
“友人,”冷雪无长两字简言道出两者关系,“不得怠慢!”
“是!”冷玉高郑重答道。友人二字于他们来说或许稀疏平常,但这对公子不同,从那一声哥哥便能看出两人关系非比寻常。
“平沙如何了?”
“一切皆在公子掌握之中。”冷玉高沉声答道,“属下已命人将公子无恙的消息传回城主府,徐天管事与蓟康少主不日将会赶来。”
“蓟康?”冷雪无长沉思,“他所谓何来?”
“属下不知。”
公子手持蓟氏至宝青吞,虽说传家至宝落入他人之手,然而蓟氏现任家主蓟康不但未曾多做追究,而且带领蓟氏一族选择归顺。为何如此?其中秘辛众多,不足与外人道也。
蓟康向来钦佩有才之人,青吞有了灵智能自己选主,既然不为他所用,他也不做勉强。与其永远雪藏,倒不如物尽所用,何况那人还是外人比不得的冷雪无长。
神兵出世所需的涵养,借青吞的灵韵最好不过了,蓟康爱兵成痴,每次神兵将出便会寻冷雪无长借青吞暂用。
冷雪无长也从不做要求,蓟康要借便拿去就是。蓟氏一族名义上虽是归顺,但他从不以此挟人。他与蓟康,见面不多,交谈不多,但却在漫漫岁月里有一种天生的信任。他不假言辞,蓟康也不善表达,两人需什么说什么,要什么给什么。
交情无不深,相谈无不欢。不算是友人,却也定不弱于友人
“锦淳何在?”
“尚在金国,已无大碍,”冷玉高有些皱眉,“金国和神都最近动作都很大,是否需要安排锦淳管事回平沙?”
“这倒不必,锦淳在金国吃了亏,她自己知道该怎么做,”冷雪无长笑得冷然,“生闻已侵入皇宫了?”
“入主摄政王府已有几载,一年前被授禁军统领一职,近日被派遣于女帝身边,”冷玉高见公子诡异的眼神,尴尬笑笑,连忙解释,“生闻只是在神都境内负责女帝安全。”
话中之意乃是冷生闻虽然容颜俊美,但在女帝身旁绝对只是个首领侍卫,公子你不要乱想!
冷雪无长点点头,“吩咐生闻,通知神都冷家朝臣,借通缉一事请命出使金国,而后留金国会合锦淳待命。”
邺楚不是要冷生闻回复金完颜撤销通缉吗,金国军、商界皆有冷家掌控者,唯独朝廷没有,正好借此机会,以神都朝臣之名,入侵金国皇城。
金国战败汾蜀之事已成定局。金完颜和邺楚竟然还都敢打他冷雪无长的主意!很好,准备付出代价吧。
“公子,这般大动神都人员,会不会出什么乱子?”
“神都不简单!邺楚作为一代女帝,自己荒淫无道而任由摄政王把持朝政,这其中定有问题!”冷雪无长打开一封卷轴,眼神辛锐,“神都朝廷有端倪,冷家怕是呆不下了,如此看来不如及早脱身,物尽其用。”
“公子所言甚是,属下在神都这么多年了,也没摸清楚那摄政王对女帝到底意欲如何!”
“这些卷轴?”冷雪无长捏紧精制锦木。
“都是属下从冷家情报组织调来,公子,可有问题?”
冷雪无长摇摇头,合上卷轴,“冷无晏最近可有什么动作?”
“太子一直在京都,倒没做出什么针对平沙的事,不过——”冷玉高欲言又止。
“冷无净出事了?”冷雪无长声音有丝冷然。
“不是,冷无净仍被监押,是皇上……”
冷雪无长眼眸里酝酿着一种不知名的东西,好像很辛很苦,好像又什么都没有。
“他怎么了?”这话竟不似从他口中吐出一般,漠然至极。
“皇上已到了弥留之际,太子一直用药物给他吊着命,听说是为了等着公子……”
冷玉堂、冷玉高等人未感觉到公子有何情感、脸色变换,但他们清清楚楚的感觉到了主位椅把手碎裂的声音,那是纯青铜所制……
“公子?”冷玉堂出声,他想说平沙九城将士操练完毕的事,他想问刚才下去那位小姐的事,他还想说房间都准备好了,公子早点去歇息,但现在他什么也说不出口。
“公子?”冷玉高想说话却又无话可说。
冷雪无长摆摆手,阻止他们的再次出声,“我累了,房间准备好了吗?”
冷雪无长跟随冷玉堂来到居所,冷玉堂打点好房间的一切后便行礼离去。冷雪无长挥袖熄了全部蜡烛,独自一人矗立在漆黑的房间里。
很久之后,如墨漆黑的房间里才闪烁起一丝绿色柔光。冷雪无长不习惯持剑行走,青吞悬空又太招摇,于是平素无事时它便自动化身袖珍,隐于冷雪无长的衣袖里。
这时大概也是感觉气氛太特殊,所以才没经过冷雪无长的允许便跑出来。它散发着幽然的柔光悬立在冷雪无长的身侧,静静的伴着自己今生的主。
不知不觉站到了半夜,冷雪无长叹了口气,他推开房门,一股夜露的清新气息扑面而来。
深夜的月果然无比透彻,无比清冷,这么多年来,一直未变。
谢云成是被一股深沉的眸光给弄醒的,她在梦里也被注视得不自在。
没有危险的气机,她缓缓的睁开有些迷雾的双眼,在冷雪无长的地盘上,她睡得很踏实。
“公子?”谢云成看清床头站的那人,窗户被冷风吹得摇摆不定,“这么晚了,你居然爬窗进来!”
“我走门进来的。”
“窗户开了!”
“看你房间有点闷才打开窗户。”
“公子你骗人吧,我放了门栓的。”谢云成瞟了眼依旧完好的门栓,无比坚定的说道。
“门栓掉了,我刚给你放好……”
“……”
“你来有什么事吗?”见冷雪无长一直不说话的注视着她,谢云成有些不自在。
“没什么事,就来看看你。”
“可是现在已经深夜了……”想看什么时候不能看啊,再过两个时辰天就亮了。
“那有什么关系。”
谢云成不想再绕了,他知道冷雪无长有点不对劲,门栓好好的大半夜掉了这事他也扯得出来?“公子你有事对不对?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冷雪无长泯唇不语,这动作像极了曾经不愿说话的谢云成。
“公子你有话就直说。”谢云成正了心神,今晚的公子真的不正常。她似乎嗅到了一股莫名的悲伤。
“谢云成?”冷雪无长的声音带着蛊惑人心的绵长。
“恩?”谢云成有些欣慰,公子终于正常说话了,能说就是好事。
“你几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