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第 68 章（1 / 1）
真是太明显不过的事了，她以前竟一直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顾笙歌上大学前为学费发愁，就有歌唱比赛从天而降让他中了奖，于是学费有了着落；进了大学，莫为又好巧不巧的在学校边上开了酒吧，请他来驻唱；待到他进入娱乐圈，莫又开起了经纪公司……
“莫总，这样爱一个人，很辛苦吧？”她不知不觉，脱口而出。
莫为愕然：“什么意思？”
苏小染顿时有点后悔，明明可以装作不知道的，为什么要说破呢？
她笑了笑：“没什么。”
莫为盯着苏小染，脸色明灭，阴晴不定，半天没有说话，。
那些心事，他压抑了这么多年，连顾笙歌都不知道。
他以为自己娶妻生子，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就可以将那些念头抛掉了，可是不行，他的身体和灵魂好像分成了两个部分，身体和常人无异，过着正常的生活，灵魂，却对那个清澈俊朗的男孩日思夜想。
他以为根本不会有人知道，没想到竟被苏小染看穿。
或许自己还是不够小心，过于明显了？
过了半晌，莫为弹了弹烟灰笑道：“你乱想些什么，不会是太紧张笙歌了以至于连男人的醋都要吃吧？”
苏小染尴尬的笑了笑，如果可以，她很想收回刚才那句话。
她一向自诩是个淡定的人，可是自从遇到顾笙歌，便几乎和淡定二字沾不上边了。
莫为说：“笙歌继续在天音呆下去一定会很难，除非他能改变自己的性格随波逐流，可是你知道的，他是个很有原则的人。我成立凡丝，只是为了以后他万一在那个圈子里混不下去了，好有条退路。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
苏小染沉默，她知道莫为说的是事实。
“我尽量。”她说。
就在苏小染犹豫着要怎么开口劝顾笙歌早点离开天音的时候，王瑶再一次找到了她。
“为了顾笙歌的前途，你最好还是离开他。”王瑶开门见山。
不待苏小染答话，她便又接着说：“只有对你死心，他才会把心思放在别人身上。”
语气是咄咄逼人的。
苏小染却没有生气。
她在王瑶的身上看到了一丝歇斯底里的味道，忽然间对眼前这个所谓条件优越高高在上的女人在厌恶中生出些同情来。
通常情况下，对方越是激动，她便越容易平静。
“别人是指你吗？”她淡淡的问。
“废话！”王瑶说。
“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就算顾笙歌答应了你，可不是真心的，又有什么用呢？再说，你认为他会答应吗？如果他轻易的就能为了所谓利益随便出卖自己的感情，你又会喜欢他吗？既然喜欢他就是因为他是现在的这个样子，就应该知道他是不可能遂了你的意的。”苏小染企图说服她。
或许就是因为突然生出来的那点同情感，才让她说了这么多。
“我不管。”王瑶果然已经歇斯底里：“你在他身边，拥有他的爱他的关怀他的轻言细语他的全部呵护，你当然可以说得这么淡定从容。如果你是我，你也一样只要能把他留在身边别的什么都不管。我已经快疯了！反正我只给他最后一个机会，应该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吧。”
苏小染无语。
顾笙歌，你真是害人不浅。她在心里默默的说。
事实证明王瑶此举只是将顾笙歌迅速推离了她的控制范围。
在天音公司和王瑶单方面的步步紧逼之下，顾笙歌决定和天音解约。
解约金是他自己出的，耗尽了他这几年所有的积蓄，卖了车子和一处房产，几乎一文不名了。
他在天音公司的最后一张唱片名叫《离爱》，这也成了他歌唱事业的绝响。
这四年，顾笙歌一共出了六张专辑，举行了七场大型演唱会，大大小小的歌友会无数，参加大型节目无数，参演电视剧三部，成功让一大批对流行歌曲无感的中年妇女们也成为他的追随者。
后来苏小染总是无比怀念顾笙歌的演唱会。
她清晰的记得最后一场演唱会的每个细节。
顾笙歌在台上唱得深情款款，粉丝们在台下叫得热情高涨。
经常有激动不已的女孩子抱着鲜花冲上台，他温柔接过，低声说谢谢，然后轻轻的放在地上。
面对所有张开双臂索求拥抱的粉丝，他脸上有不忍拒绝的善良微笑，同样张开手臂回应，轻轻的，稍微带着点距离的温和拥抱，让那些女孩子们泪流满面，回到台下仍失控的尖叫。
最后因为现场情绪过于高涨，场面一度失控，保安们站成人墙牢牢挡在舞台周围。
有个女孩子手拿一个绣着顾笙歌名字的公仔，拼命的想挤上前去，却被保安一次又一次推搡。
顾笙歌看到，停了下来。
“我等下过去拿你的礼物。”他对那女孩子说。
那女孩哭了起来，激动，加上感动。
后来顾笙歌唱完一首歌，果然走到舞台边上伸手把女孩子手中的公仔接了过去。
苏小染只听到周围一片夹杂着各种情绪的尖叫声和哽咽声。
演唱会结束的时候，顾笙歌弯腰将地上所有的花拣起来，抱在怀里，满满的一怀鲜花在他胸前争奇斗艳。
那些花他都是要带回去的，一束都不会落下，每次都是如此。
礼物太多，人也拥挤，助理帮忙拿礼物的时候，有个盒子的包装袋松了，掉到了地上，助理看了一下，觉得无用，便扔了。
可是顾笙歌将那包装袋拣了起来，连同礼物一同带走。
他不愿意让粉丝送他的任何一样东西不被珍惜的流落在外。
这些都是他一直以来养成的习惯，从来都没改变过。
任何一场演唱会任何一次活动都是如此。
而那天晚上激动得开心或流泪的人群中，又有谁会想到，那竟是他的最后一场演唱会呢？
2001年1月，顾笙歌正式加入莫为的凡丝公司，签了五年合约。
随着顾笙歌的离开，马华钟迅速成为天音公司的一哥，公司的热捧让他红得如日中天。
苏小染看着觉得心里非常极其以及特别的不爽。
难道真的就这样算了吗？
马华钟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偷来的成功，他享受得如此理所当然。
不知道是不是应了那句人在做天在看的话。
三月，春风满面草长莺飞的时候，性感女星苏妍被查出艾滋病，娱乐圈内一众人等顿时紧张起来。
他们的紧张是有道理的，仅仅苏妍所在那家公司，就接二连三的查出了11个艺人被感染。天音公司也有7人中招，马华钟便是其中之一，同样中招的还有桑雪。
这件事成了娱乐圈极大的丑闻，可是各媒体却约好了一般，绝口不提。
苏小染有点被这丑闻恶心到了。
同时心里又觉得怪怪的，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她希望马华钟能得到法律的惩罚或者冥冥中的报应。
如果马华钟遇到不顺，她会觉得很开心很痛快，可是这个报应似乎重了点，重得她连幸灾乐祸都不敢了。
人经常会在毫无准备的时候面对一些突如其来的意外，或者说灾难。
有些是自己造成的，再怎么惨烈归根到底也只能说声活该，比如马华钟。
但有些意外完全就是飞来横祸，让人不得不感叹生命无常。
如果说之前的舒文事件是命运之神不小心开了个玩笑，那么，这位脾气难测的神仙可能开玩笑开上了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