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五章（1 / 1）
六月的天气大多是怡人的。早晚凉爽，中午的日头也许会有些热烈，但空气里完全没有七八月份间的那种缺氧般的湿热。昨天和前天都下着雨，空气里尚存着一丝湿润的气息。
时髦的女郎们早在四月就换上轻薄的裙子，六月已经到了肉隐肉现的季节。
许薇薇上身穿着白色的雪纺上衣，里面黑色的蕾丝抹胸凸显了女性特有的的性感，下面一条色彩斑斓的波西米亚长裙几乎要遮住脚背。脚下十几厘米的白的高跟鞋一点也难不倒她。
从车里伸出一只脚，踩实了以后才迈出另一只。许薇薇由自己的白色小车里走出来后，特地停顿了一下，抬头挺胸，再撩拨一下秀发，最后才下巴微抬带上一支能遮住半边脸的墨镜。这一番动作都是为了附近的两足动物都能注意到她的美貌与气质。许薇薇一向颇为享受，男人为她失心发疯，女人为她嫉妒发狂的感受。
除了那个不解风情的大马猴！许薇薇在心里狠狠的抱怨着。也不想想能得到她的青睐，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情。那么多男人围在她身边，就为了让她露出个笑脸。难为她愿意和周天在一起，结果他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哼，他在W市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小老板富二代，要不是那个W市酒店连锁的秦公子老是朝三暮四，身边那么多小妖精碍着她，她许薇薇又怎么会留在周天的身边。
想到这里，许薇薇的心情又灰暗了几分。现在秦公子身边最得意的徐倩倩也不过就那样，拿个限量版的包包就在她跟前现眼，竟然还敢笑话她老了！
老了！徐倩倩竟敢说出这种话。许薇薇捏紧了拳头，精心修饰的指甲把手掌心压出数道红痕。她就等着那小妖精给抛弃的一天！看自己不上去狠狠踩她几脚，反正那一天的到来也不远了。直到走进电梯，许薇薇还在琢磨怎么让周天买个更昂贵的包给她。周天不是没有钱，但这个人实在是小气死了！
锦绣没有大厅，餐厅里一楼是精致的格子间，二楼则是包厢。三楼的电梯一打开，走廊的尽头就是周天的办公室。
周天的助理李湘语虽然长得平淡无奇，还带着个老土的黑框眼镜，但听说是个名牌大学毕业的。
许薇薇一直怀疑她来做助理是另有所图。每次上楼来，没看到李湘语老老实实的坐在门口的办公桌后面，她就会放轻脚步走到门边，竖起耳朵听办公室里面有什么动静。
“今天你脸色很不好，没事吧？”周天的声音隐隐约约的传出来。
“没事。”坐在沙发上的韩小陌强打精神说道，“就是有点没睡好。”
“一定要休息好才行。”倒了两杯茶水过来，周天也在沙发上坐下，“我知道现在你的工作强度比较大，但现在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点心那部分你还得帮我顶着。”
“要是你给我双份工资，再顶一段时间也无妨。可是现在是没钱没动力啊。”韩小陌对他摊了摊手。
虽然私下里一直喊自己的老板周扒皮，但是两人相处的还算不错。周天虽然给钱不大方，可从来不会对韩小陌的菜谱指手画脚，偶尔试验品出点差错，只要解释几句也能混过去，对于这些，韩小陌还是满意的。
而且从心底，韩小陌挺感激周天的。要女厨师的餐厅不好找，后厨几乎是男人的天下。就算偶尔能看到零星的女人穿插在厨房里，也就是打打下手而已。可周天在尝过韩小陌做的菜后，毫不犹豫的就签下了她。虽然锦绣开张时间还不长，但韩小陌觉得跟着周扒皮混还是有前途的。
一听到“工资”二字，周天习惯性的就皱眉头，他随即又放松眉宇，坏笑着压过来，“双倍工资是不可能的。但是你只要给我卖力，特别是刚才和你说的厨艺大师比赛，只要能拿个名次……”脸也贴上来，“我可以给点别的奖励……”
办公室的门被人大力的推开，“哐”的一声砸到墙上。
在沙发上拉锯的两人一起扭头。
许薇薇大吼道：“你们在干什么！”
周天坐起身来，随意的说道：“你怎么来了？”
韩小陌从沙发上弹了起来，“老板娘，老板和我开玩笑而已，你千万别当真。我们就和兄弟一样，就是闹着玩……”她一边语无伦次的解释着，一边快步就要出门。
“你不许走！”许薇薇一把掐住韩小陌的胳膊，扭头又朝周天吼道：“周天！你给我解释。”
嘶……韩小陌给她掐的直皱眉头，可也不好大力的挣扎，她怕看起来会像两个疯女人打架。
周天对许薇薇的怒吼没有什么反应，他走过来抓住许薇薇的手腕，帮韩小陌解救出来，又对她说道：“行了，你先走吧。这几天没事多研究几个新菜。”
韩小陌迅速的点了两下头，立马点头离开，还不忘关上门。
“等一下！”这会儿换许薇薇挣扎了，“她不许走，你们还没说清楚……”
“好了好了。”周天不耐烦的拍拍她的肩膀，算是安抚，“我就是和员工开个玩笑，这也值得你这样大呼小叫……”
门外的韩小陌对着刚回来的李湘语做了个抹汗的动作，笑道：“捅马蜂窝了。”
李湘语表示理解的点点头。
警察局这时也在进行一场闹剧。秦华指着高飞的鼻子叫道：“警察了不起啊！警察就可以随便诬陷人了啊！”
高飞握住那根手指一用力，秦华的声音一下子就降了下去，咻的把手指抽了回去。
双手抱胸倚在办公桌上，高飞故意俯视他说道：“谁诬陷你了。不过就问你6月17号晚上十二点到三点之间你在哪、在做什么。你这么紧张干吗？”
“谁、谁紧张了！”秦华又梗起了脖子，“那个时候……我当然是在家里睡觉了。”
“是吗？有人能证明吗？”
“睡觉还要人证明？你睡觉时还找个人在旁边看着啊。”
高飞笑了，“小子，嘴还挺硬啊。实话告诉你，有人看到你在半夜出现在案发现场。难不成你还有梦游的毛病？”
秦华的眼睛转了一圈，说道：“谁说的，你让那人过来和我当面对质！要是他不敢来，这就是诬陷！”
高飞“啪”的一巴掌拍在桌面上，小赖放在一旁的备用笔都跳了一下，秦华也跟着吓得一跳。
“我告诉你，小子！在这儿你最好老实一点！实话告诉你，我们已经有了人证物证。你再不老实，就等着本关起来吧。”
秦华又提高了音量，直着嗓子叫道：“你敢这样跟我说话，你知不知道我哥哥是谁！……”
审讯室外，站着一脸无聊的张陵君。
“怎么样了？”刑侦队年龄最大的王耀祖走了过来。
“高飞在里面耍威风呢。这种角色，不用费什么力气。”
王耀祖笑着摇摇头，“你们这些年轻人也悠着点。他哥哥叫秦朗，人称秦公子。在全国各地开着几家旅馆酒店，有点来头，小心他找你们麻烦。”
张陵君不置可否。
看到他的神色，王耀祖了然道：“不过他应该是动不了你的。”又把手上的文件夹递过去，“江法医给你的，新鲜出炉的尸检报告。”
张陵君伸手接了过去，问道：“有什么疑点吗？”
“没什么重要的发现。”王耀祖神色有些凝重，“凶手的力气应该很大，先捂住被害人的口鼻，然后在这儿，”王耀祖比了比自己的喉咙，“割了一刀，干净利索。分尸之前还先放了血，也没找到有用的指纹。陵君，这个人可不能放任下去，得赶快抓住才行。”
把文件夹夹在胳膊底下，张陵君回道：“我知道。”
傍晚的时候，张陵君又回到第二个死者的小区，他没有急着上楼。而是慢悠悠的围着几栋楼转着，不时停下脚步四处看看。可惜在警察来之前就下起了雨，就算有什么痕迹，也被雨水冲刷的差不多了。
张陵君使劲踢开一颗石子，懊恼的想：最讨厌下雨天了。
天色渐暗，偶尔能听谁家的厨房里传出食材被丢进锅里的滋滋声。他抬头看向会传出美味食物香味的窗户，没有开灯。想必主人还没有回家吧。那个房子有很好闻的气味，张陵君摸摸肚子，想起自己还没有吃晚饭。自己还会觉得饿，有些人却再也不能体会到了。
天还没有完全黑，还是再看看吧。
张陵君再次走到楼房外墙的一处地方，突然停住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