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三章（1 / 1）
韩小陌一直都不喜欢有人盯着自己看。而对面屋里来来往往的人影也足够让她知道发生了什么。
把林灵拽回了客厅，韩小陌用手指了下对面，“12号楼就是这幢。而且看那动静，估计死人的就是对面那户。”
“什么？”林灵刚才也注意到了对面的动静，“不是吧？那么近？”
一时之间韩小陌也无法说请自己心里的滋味，有惧怕，有惊讶，甚至有一点点兴奋：凶杀案哎！
和平时看到的新闻和推理小说不一样，一想到在离自己这么近的地方有人真的被杀死了，韩小陌觉得背上的小鸡皮疙瘩们都开始蠢蠢欲动。不过，这也让她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亲爱的，有件事情和你商量一下。”
“什么事？”林灵已经开始有点心不在焉了，虽然不是社会组的，但这种新闻当前，她身上的记者细胞已经被勾引起来。
如果是面对别人，哪怕被灌辣椒水，坐老虎凳，烫烙铁，韩小陌也只会选择咬舌自尽，宁愿死也决不坦白自己的偷窥史。
但林灵不一样，从小到大，两人做过的任何蠢事、错事、不要脸皮的事情，对方都一清二楚。林灵在乡下掉进粪坑，是韩小陌用根树枝把她拉上来的，又脏又臭的林灵哭的稀里哗啦，死活不愿意这个样子回去被人看到。没办法，韩小陌只好去干了一件违法的事——去附近胖丫家偷了件还没晒干的连衣裙和一条花裤衩。韩小陌还在晒衣杆旁边留下个脏兮兮的塑料袋，里面装着她和林灵刚才捉到的小癞□□和肥硕的蝌蚪，用它们作为衣服的补偿。在小河边洗了澡浑身湿漉漉的林灵穿着潮乎乎的宽大连衣裙，一只手还要提着花裤衩，另一只手和韩小陌握的紧紧的，一起溜回韩小陌外婆家。
初中时，韩小陌喜欢隔壁班打篮球的高个儿男生。那个男生每次打完球都独自去淋浴间冲洗。林灵就怂恿她去偷看。
韩小陌慌里慌张又笨手笨脚的，绊着了不知谁丢在那里的一只破鞋。跌倒时韩小陌特意选取了以脸着地的姿势，祈祷自己可以跌个头破血流，这样就不会被人认出来了。在外面把风的林灵用校服蒙着头冲进来，对着男生两腿之间就是一脚，韩小陌那会儿也不装死了，立马爬起来挡着脸撒丫子就跑。
事后，林灵还悄悄传播谣言，那个男生想对低年级的学妹动手动脚，人家拼死反抗，还被踢伤了小兄弟……
后来两人还拉帮搭伙的偷看小黄书，看完了还要交流心得体会，一起打扮的人模狗样去酒吧见世面……所以不管和林灵说什么，韩小陌都毫无心理负担。
果然，在韩小陌把前应后果吧啦吧啦的对林灵一说，那女人所有心思都是，“你看到凶手了！”根本没把偷窥红玫瑰的事情当回事。
“如果真的是这样，我就是传说中的目击证人了。”不过韩小陌有点疑惑，大奔男一副无胆纨绔子弟的模样，而且瘦弱的很，有那把子力气杀人碎尸吗？果然人不可貌相啊。
林小姐动作诡秘的爬过来，贴着韩小陌的耳朵，“你确定他没看到你？你知道我那些同事为什么这么兴奋，这已经是第二起单身女子被杀后碎尸了。一旦变成连环凶杀案，关注度立马就不一样。小心你自己变成下一个目标哦……”说到最后一句，还特地换成阴森森的口气。
“要死了你！敢这么咒我！”韩小陌挥舞沙发上的抱枕使劲抽她。
江帆取下鼻梁上的眼睛，使劲揉了揉眼睛。只是将这些碎肉块分门别类，就花了他大半夜的功夫。想起在受害者房间里看到的照片，是一个样貌中上身材不错的女人。再看看解剖台上一堆堆的骨头碎肉，他不觉叹了口气。
虽然没有一点胃口，但隐隐作痛的胃已经在发出强烈警告了。想起办公室的抽屉里，还有上次几个小女警塞给自己的几包饼干盒零食。
一打开门，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挡在门口的两条长腿。顺着腿朝上看，可以看到□□在衣服外面的腹肌，张陵君衬衣的扣子只扣了两个，不仅没遮着肚子，还露出一片胸脯。江帆知道他不喜欢剪头发，这会儿有点长的刘海已经快遮住了眼睛。
看到好友如此“玉~体~横~陈~”在自己门口，江帆一点儿也不觉得欣喜。他掂量了一下，一脚踩在张陵君的肚子上。
“……！”
张陵君一下子坐了起来，江帆的腿还没来得及收回去，就被他抱住了。
“达令，你为何对我如此残忍，这就是传说中的相爱相杀吗？”
江帆一瞬间打了个寒颤，“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没事不要跑去和资料室那个奇怪的小姑娘混在一起！”
就因为踩了那一脚，江帆被迫把自己的饼干分了一半出去。
两个大男人窝在办公室一边啃粗粮高纤饼干一边灌白开水，张陵君嫌弃的说道：“这是什么东西，好难吃。”江帆努力回想了一下，回道：“听说吃这个可以消脂减肥。”张陵君有些纳闷：“为什么那些女人会笨到相信这种除了难吃一无是处的东西会让她们漂亮？”随即又感叹道：“唉，还是有女朋友好。晚上高飞的女朋友来给他送饭了，满满一盒的红烧肉。”江帆在心里回道：“老兄，就凭你刚才的言论，还想找女朋友？下辈子吧！”
把手心里的碎屑拍掉，张陵君翻开江帆桌上的文件夹，问道：“鉴定出来了没？和上一个一样？”
使劲把最后咽了下去，江帆摸摸脖子，觉得自己的嗓子都要被粗糙的饼干颗粒给磨破了。“我还没弄好，不过感觉手法和凶器是同一种。”他挥动手臂做了个剁的动作，“应该是肉贩的剁刀之类的。”
点了点头，张陵君又问道：“那作案时间呢，确定了吗？”
“这个也需要对比胃部残留食物的鉴定结果。”江帆一边说着，一边拖了把椅子过来坐下，“凶手把它完整的切了出来，和肺部，肝部，还有脾脏一起放在了水池里。幸好他没有冲洗。不过初步判定大概应该在半夜一点到三点之间。死者晚上和公司同事一起出去吃饭，一直到11点多才回到家里。”
“我在房子也找过了，没有人躲藏过的痕迹。”张陵君补充道，“不出意外的话，是死者回家以后，屠夫找上门的。但是门锁也是完整的。有几道刮痕，但应该是死者以前喝醉了自己拿钥匙划得痕迹。”
晃了晃因为工作时间太而有些僵硬脖子，江帆说道：“这点和上个案子相似。半夜还可以让独住的女人开门，说明这个屠夫和两个死者都是熟人。你找到死者的共同点了没有。”
“啊……”，张陵君伸了个懒腰，“完全没线索啊。不过，这次我发现了一点不一样的东西。”
“哦，是什么？”江帆来了点精神。
“屋里有两种鞋印。”张陵君说道。
“两种？”江帆皱了下眉头，“我记得不止吧。死者有几个男性同事，最近都因为工作的关系来过死者家里。高飞不是说没什么疑点吗？死者最近的确有点忙，所以也没有花精力打扫卫生。”
张陵君笑了笑，“鞋印是有几个。不过新鲜的，不超过两天的，只有两种。”说完他站起身来又伸了个懒腰，“今天就到这里了，我要回去睡一觉了。明天还要带着小赖去小区里走访一下，看有没有线索。到时也不能太萎靡不振，要维护好我们刑侦队的良好形象。再说，”说道这里他又笑了笑，“我对对面那户人家很是期待啊。”
“对面那户？有什么说头？”江帆问道。
张陵君一边大步朝门口走去，一边回道：“还不知道，所以才期待啊。”他在门口回身做了个瞄准的动作，“那儿的观察角度实在是太好了。”
看着张陵君潇洒的挥挥手离开。江帆也认命的站起身来，戴上口罩和手套，“好吧，来让我看看，你会和我说些什么。”
在周扒皮的世界里，从来没有双休日这一说。韩小陌两个星期才有一天的轮休，有时候这个轮休还会被无限期的推后。每次休息，韩小陌的惯例是睡他个半天，中午起来随便吃点东西，下午再去买食材制作半个月的储备粮食。如果做得多了，还会带去餐厅分给那几个可爱的小女生。韩小陌对于自己有一个由投喂聚集起来的软妹子后宫十分的满足。
对于她的这个习惯，林灵十分了解。一大早搜刮了点剩菜当早餐就轻手轻脚的上班去了。还不忘穿走了韩小陌挂在衣橱里新买的但一直没机会穿的裙子。
但别人就不会像林灵这么体贴了。
不紧不慢的敲门声已经持续了足足十分钟。韩小陌狂躁的一脚踹飞被子，走到穿衣镜前上下扫视一眼，睡衣还安安分分的待在身上，嘴边没有口水，腮上也没有红印。等她把微乱的头发抓好，耐力十足的敲门声还没有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