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6)生活(1 / 1)
小宝每天都盼着星期天,因为到了休息天他就可以想方设法地约程小艺。有时,从星期一就开盼。就像我刚上幼儿园的时候,我问我妈还有几天开始放假?我妈说,还有五天。因为那是在星期一的早上。
让小宝心痛到要死的问候,是小宝约程小艺的时候。程小艺总问小宝,怎么郭阳还没来。而后小宝假惺惺地说,郭阳马上就来,边说着边打电话,喂,郭阳,快点,我们都到点儿了。所以,小宝总是说——她酒店里的帅哥也那么多,干嘛非要问你,不提到你会死?而我,总会给小宝争取时间,在电话里总故意说我路上堵车。不管怎么说,我还是会过去。因此,小宝的约会里,总会出现三个人,而真正做绿叶的然而又会是小宝。从此,小宝的人生里平添了四个字——毁之不倦!
元旦来的时候,北京城内烟花四起。我不知道其他城市是否一样,也或许,那里的海风要比北京暖和一些。有时没事,我会给苏晴通通电话。苏晴总回我一个字,忙。曾经努力撮合调剂我和叶瑶感情的热心人,现在也变得冷漠,电话里也从不提起叶瑶。其实我也不知道,叶瑶到底有没有来北京。想去叶瑶教室,我也没了曾经的勇气。再说元旦过后的几天,整个学校就放假了。假如叶瑶没去上课那也在情理之中,因为当时她请的假是两个月,算来算去,那也只能等到明年的春天。
元旦的当天,小宝约了程小艺,我告诉他,那我就不过去,以免被她误会。结果程小艺给了小宝同样的问候,程小艺再次发问,怎么郭阳还没来?提不起勇气的小宝还是给我打了一个电话。电话里,我骂他废物。半个小时候后,小宝又打来电话,说他撑不住,你赶快来吧,程小艺有点不耐烦,说你老是爽约。可我已知根知底地跟小宝讲了今天是程小艺的生日,叫他拿出点实际行动。可就每一次他招着幌子,以我的名义把程小艺给约了。
我说,你直接向她表明了你的心意不就完了。
小宝左思右想,说了一句,这种事你亲力亲为,我才不给你当炮灰。人家压根就看不上我。
我不知道小宝受到了什么样的打击,曾经要跟我公平竞争的哥们,竟然如此心灰意冷。我说,好吧。
我直去了花店。朋友的生日该送什么花?
男的女的?
女的。
关系熟不熟?
比较熟。
其实生日,送点玫瑰也是可以的。
我说,玫瑰就免了,那就给我包点百合吧。
老板娘帮我把花包好。我想,做蛋糕的时间应该来不及,索性没做。搭着车一路从拥挤的道路杀过去。
司机一边按着喇叭一边说,你看,前面开奥迪的,就不如开奥拓的,你看那小身材,左挤右挤,立马就插到奥迪前面去了。现在的北京路面儿,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我问师傅,你是属于胆大的还是胆小的?
话还没问完,司机拉起档位杆。反问我一句,你看我像胆小的人吗?
谁曾想,那丫胆肥的司机竟然把奥拓也给超过去了。下了车的时候,我狂吐不止,稀里哗啦地把胃里的水煎包,三鲜饺,一碗豆浆,还有两根油条,全给搞出来了。而后身体开始虚脱,就在小路中央站了半天,而后又用饮料漱了口,等到体力恢复,才慢慢向人群走去。
我对着广场里拥挤的人群打电话,喂?程小艺,你在哪?
程小艺对着电话直呼听不到。
我说,我在左边的一个手机卖场,你们过来,广场的西边。程小艺说,我就在前面。我对着人海望了半天,也没瞧见人。倒是想起小宝所说的,君在广场之南,我在广场之北,抬头仰望不见君,蹲下只能看见腿!
程小艺从我背后拍了我一下,我转过身。今天人这么多,你怎么知道就会是我,不会拍错人?
程小艺笑着,那还不简单,你每天都穿同一套衣服。
那也确实,自从我和叶瑶分手后,还真没好衣服穿。但叶瑶在的时候,我还常怪她衣服洗不干净。叶瑶总说,行了行了,穿吧,洗过总比没洗强。想想现在的我,洗都懒的洗。
我拿着花。今天你生日,祝你生日快乐!
程小艺没接,今天不是我生日,你该不会把我误以为某个人了?
我能把你误以为谁?你就装呗,装,继续装。我说。又把花递过去。
程小艺笑嘻嘻的。唉,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
大学时,我把高中买的毕业纪念册给带了过去,那时候好多人觉得新鲜,抢着在上面写个人信息,联系方式,还说一些一路顺风半路失踪、早生贵子笑掉牙齿之类的话。
我初中时也写过,还挺好玩的呢。程小艺说,可你那东西还在不在?
我说,早丢了。
程小艺说,都过这么多年了,你干嘛老记着我的生日。老实交代,你存有什么不良的目的?
我笑了。一向挺淑女稳重的程小艺,突然变得娇气起来。我说,我能有什么目的。像我这么老实本分、规规矩矩、遵守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妇女意志法,除了偶尔地沾花惹草、骚扰一下良家妇女,也没干过其他有目的的事。除非你觉得我这种骚扰良家妇女的举动,特让你有所感动!
程小艺说,臭郭阳!原来你这么油嘴滑舌。
中午的时候,程小艺做东,我原以为她会邀不少的人为她庆生,结果谁也没要。我们吃的火锅,程小艺说,火锅的辣可以消磨冬天的冷。
吃饭之余,我问程小艺,大学里追你的人还挺多,怎么就把自己给单了?
那时候没考虑,本以为大四之后会读研。
结完婚也能读研啊。我说,你不是没读研嘛。
是啊,可是没遇到合适的人。
你骗人,我可从人家那儿听说,你曾爱过一个人。
小宝傻不拉唧地把头凑过来,当真儿似得问,那人谁啊?
程小艺说,刘德华。
我笑了。
酒过三巡之后:我尿尿。小宝说的。
酒过六巡之后:我尿尿。我说的。
酒过九巡之后:我上厕所。程小艺说的。
酒过N巡之后:我尿不出来,也喝不下去。小宝说的。
酒过N巡+ 1;
合适是什么?是要么不开始,要么开始了就不会结束,是柏拉图式的永恒?还是你把自己立在永不受伤的不败之地?然而,世间却无此地。
说出这话的时候,我已把自己喝的很醉了。我感觉周边的人都比我清醒。我觉得我比任何人都不能确定什么是爱情。
而最后的最后,我们三个都喝高了。而小宝已经睡去。程小艺问我,我们合适吗?
这是我一觉醒来,回忆起的最后的几句话。我也没给出答案。而这个时候的天,已经黑了。
在黑夜没到来之前的前奏,黄昏的时候,我知道,天应该灿红而明亮。因为那个时候苏晴发来一条短信,短信是这么说的:无论你是否还惦记那个人,我都要告诉你,此时的她在祖国的首都。时间为下午五点三十一分。我与那条短信阔别多时。
我赶紧打电话给苏晴,没人接。我又打了一遍。
苏晴说。这么晚,还让不让人睡觉?
我赶紧说,叶瑶她人呢?
......(等了半天,电话那头也没声)
我说喂喂。这丫突然在电话那头打起了呼噜,雷霆万钧,震耳欲聋。
我抽着烟。望着天花板,望着有风从缝隙里吹来的窗外。看着手机上不动的画面,我开始迷茫,等待着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