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21Q：山雨欲来（1 / 1）
把灰崎叫来盘问之后，赤司真的是生气了，可是他没有表现出来。倒是虹村气得不行，又把灰崎教训了一顿。
“我怎么知道那个女人半点事情都没有全部吃下去了啊？！正常人好歹会有点反应吧？！”灰崎大叫。
赤司冷冰冰地看着他：“原有痛觉麻痹。”
“痛觉关味觉什么事啊？！”
“崎仔笨死了，辣是痛觉你不知道啊。”紫原毫不留情地说。
“啥？！”灰崎目瞪口呆，“我怎么可能知道！”
“你确实不知道，可是却造成了严重的后果。”绿间扶了扶眼镜。
灰崎一时语塞。他真的不知道啊，只是想报复一下她的，谁知道会这样。胃出血，听起来就很严重。
这边在讨论这些事情，那边的新人黄濑又叫嚷着要换指导员，赤司觉得头疼，无论是谁都太会惹麻烦了。
结束了部里的一切好的坏的，赤司给宁岚打电话，原还在洗胃，估算了一下时间，赤司又远程要求对原进行了全身体检。医生拿着脑部检查报告觉得非常头疼。脑电活动非常混乱，怕是醒过来也意识不清楚。而且根据报告，阿尔茨海默症有恶化的趋势。他要怎么面对赤司家的少爷啊？！
赤司到医院已经快九点了，宁岚把他带到病房，原正在打点滴。为了不影响她休息，把灯关了，屋子里非常暗。
“情况已经好多了，但是体检的结果还没有出来，估计要等几天。”宁岚把门轻轻关上，又倒了一杯水给赤司。
把包放下，他接过水喝了一口：“我等会儿去找医生。”
宁岚看不清赤司的表情，走到床边去为原掖了掖被子，她低声问：“少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地怎么就胃出血了？”
赤司眼神一暗：“这件事我会去解决。对了，准备帮原办理转班手续。”他必须动用赤司家的公权力把原调到自己身边，至于灰崎……本来不打算这么快就采取行动的，但只要黄濑成长得足够，他就不会再允许他留在这里了。不久之后监督就会宣布更换队长，现在需要的就是一个契机。
宁岚点点头，低下头一看，原已经醒了过来。她惊喜地凑过去：“小姐，感觉怎么样？好些了吗？”
“醒过来了？”赤司把灯打开，也来到床边。经过短时间的适应，原睁开了眼睛，赤司却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陌生的情绪。“原？”他见她半天不说话，试探性地叫了一声。
“你们……是谁？素素呢？……我怎么找不到她了……对了，她是我的妹妹，跟我长得很像的……”
原在床上自言自语般地说道，她挣扎着要坐起来，宁岚赶紧按住她的手，防止把点滴瓶打翻。
“小姐，你在说什么啊？”
“她应该跟我一起的啊，你们只找到了我，没有找到她吗？……她一定在我附近的，那些人一直都……不、不对……素素她已经死了……可是我怎么在这里……她是我的妹妹，我找不到她了，可以帮我吗？素素！——素素？——”原好像看不到东西一样茫然地四处打量，她拨开宁岚的手，想要掀开被子下床去。
宁岚都懵了，她抓住原的手，制止她的动作：“少爷，这要怎么办啊？”
赤司眉头锁了起来，他猜她的记忆大概是混杂起来了：“原，你冷静一点。”
原看着站在面前的赤司，愣愣的半天没有反应。宁岚以为她好一些了，放松了力道，谁知原却像发疯一样地猛扑过去，直接把他扑到了地上。她的力气奇大，抓住赤司的领子尖叫：“快把妹妹还给我！你们不放了我们，爸爸妈妈是不会饶了你们的！素素在哪儿？！”
赤司被她撞得浑身发疼，他拽住她的手，把她往旁边一推。原一下子倒在地上，居然渐渐地安静下来。
宁岚见状立刻按响了呼叫铃，绕到那头把原抱起来。可是原却又开始挣扎起来，拼命地往赤司的方向爬过去，嘴里还不断地念着：“素素不疼，姐姐来救你……乖，姐姐不疼，姐姐替你疼……素素……姐姐不会让他们伤害你，姐姐一定会、一定会……”一边说一边流泪。
宁岚把她拦腰捉住硬是拽回床上：“小姐你冷静一点，那是少爷啊！哎哟——”
赤司从地上爬起来，知道原已经失去理智了，理了理衣领，并没有说什么，医生护士此刻也蜂拥而至。从来不知道原居然会爆发出那么大的力气，三个护士外加宁岚四个人把她按住，医生注射了镇静剂，折腾好久她才一边抽泣一边睡过去。重新挂了点滴，病房里安静下来，宁岚都累出汗来了。
最为镇定的一直都是赤司，他鲜红的双瞳看向医生：“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医生拿起病历本，叹了口气：“原小姐估计会睡一段时间，在这里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少爷还是先跟我来吧。”
嘱咐宁岚好好把她看着，赤司跟着医生去到了他的办公室。
“虽然我不知道原小姐经历过什么，但是从报告来看，原小姐现在的情况就是‘情景再现’。”他拿出一叠报告放到桌上，“因为阿尔茨海默症的影响，她的记忆在逐渐减退，本以为是选择性遗忘的，可是经过这次检查我们发现她的记忆因为这个病而彻底被打乱了。宁岚小姐说原小姐总是在梦中重复一些事故的情景，如果没错，那就是原小姐在不断再现着经历过的遭遇。这是创伤后应激障碍。这个已经属于很难治疗的心理疾病，而现在情况更加复杂。”
赤司问：“更加复杂？”
医生点头：“现在，原小姐醒过来有两种结果，一是暂时恢复正常，今天这样的情况会时不时地发生；二是，她会疯掉。”
不知为什么，心居然咯噔了一下。赤司的眼神骤然凌厉了起来，他看向医生：“就没有避免第二种情况的办法吗？”
医生无奈：“少爷，现代医学的发展程度是有限的。人类习惯于向外探索，我们的手已经伸向了除地球以外的行星，我们的目光已经投向了宇宙深处，与之对比的是我们对自己本身的了解却很少。真正的生命科学发展起来的时间也不过这么两个世纪。”
“我不允许她疯掉。”
医生有点欲言又止，他想劝面前这个孩子放弃这样偏执的想法，因为你越想发生的事情越不容易出现，这并不是你说想下雨它就真可以人工降雨的问题。何况，这个两个选项还不是五五开，坦白地说，如果那个孩子的心理素质差一点，发生第二种情况是无疑的。
气氛一下子僵硬下来，医生随手翻了翻病历，他真的无能为力了。
“……真的没办法了？”
“除非……原小姐的人格可以分裂成两个。保留以前记忆的人格和发展未来的正常人格。不过少爷，这是不可能人为干预的。”
听天由命？哈，他赤司怎么可能听天由命？母亲去世之后，他要做的是掌控命运，而不是被虚幻的神明耍得团团转。
赤司的眼神仿佛结了一层冰，他站起来，离开了办公室。拉开病房门，赤司让里面的人全部出去，一个人站在原的床前。
不管她能不能听到，赤司用声音冷得掉渣对她说：“给我起来，别浪费我的时间。要是你敢疯掉，我就把你丢回那条巷子，让你自生自灭，绝对不会管你。原，你必须给我清醒。别忘了，是我救了你，你的命是我的，你必须服从的是我，不是命！”
可是他现在再怎么说，原都是不会听到一个字的。他讨厌不听话的东西，无论是动物还是人。他很早就决定，只要违逆他的，他就绝对会亲手毁掉。
如果不想被我毁掉，就给我清醒。
绿间发现自从原出事之后，赤司的心情就一直不怎么好。明面上看不出，但是他注意到他极端冰冷视线已经不止一次地把他“冻伤”了。而此时，刚升上一军的新成员黄濑又闹出事来了。
“灰崎，赌上首发的位置，我们一对一吧！”他的声音大得整个场馆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绿间的青筋都跳了起来，这家伙前几天因为对黑子的不认可已经挑了一回这样的事情了，黑子当然不可能跟他一对一，这件事这么就过了，可是他现在居然去挑战实力明显比他高了一大截的灰崎祥吾。要说挑战同位置的首发确实有勇气，可是一个人要笨到什么程度才会这样不自量力啊？！黄濑刷新了绿间的世界观，真是可歌可泣。
而觉得自己是被挑衅而不是被挑战的灰崎最近心情也很不好。他第一次感到了一点自责，好歹再怎么样，良心他还是有的。他自己也清楚，原不过是被自己迁怒，错，的的确确是错在自己。黄濑正好撞在了枪口上，灰崎便打算好好地借他出个气。
篮球在他手中一上一下地跳跃着，灰崎笑：“哟，我当是谁呢，结果是菜鸟凉太同学呀。顶着这种漂亮的脸部乖乖当模特，玩儿什么篮球？”
“灰崎，我可是很正式地向你提出挑战的！”黄濑说。
灰崎不屑地说：“跟你赌我有什么好处？赢的难道会不是我？”
黄濑握紧拳头：“少瞧不起人！你只用说你敢不敢吧！”
灰崎嗤笑：“反正我最近也很闲，陪你玩玩儿也没什么不好的。五球，先进五球的为胜如何？”
“我一定会赢的！”黄濑握拳。
青峰见状，有些无奈，这小子看清形势行不行，他到底有没有自知之明啊？他转过头问赤司：“不管管吗？”
赤司在一旁自顾自地练习，一口无所谓的语气：“让黄濑认识到自己很弱也好，免得他骄傲自大。气焰是要压一压的。”
青峰一想也是，这小子居然看不起黑子，气焰确实该被打压了。于是跟紫原也玩儿起了一对一。
赤司投进了一个球，慢慢地跑过去捡起来。他的目光似乎有冻结一切的力量，灰崎祥吾，你就好好发挥余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