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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第62章 你真是位“贤内助”(求订…(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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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卿,你太累了。”林燕染真的觉得杨致卿肩上的担子太重了,军中的事情还好点,最起码有他带出来的一众心腹,现在还横空冒出了一个天生将才霍绍熙。但是,广平府的政务却全压在了他一个身上,不仅没有人帮忙,还有刘昆等扯后腿的人。

“现在手里没人可用,等忙过了这段时间,和广平府本地的士绅世族打好了关系,可以让他们举荐人才。”

林燕染很快想通了其中的关节,广平府的士绅世族乃是实实在在的地头蛇,家族世代经营,彼此之间又相互联姻,关系盘根错节,杨致卿虽说拿下广平府并不费力,但要想将此地长久的经营下去,就势必要和他们打好关系了。

但是,眼下的情况是,周军师只是和他们取得了彼此界限分明的微妙的平衡,并没有得到他们的支持,而这个时代,绝大部分的读书人都出自士绅世族,穷人极少有余裕读书识字,所以,杨致卿想用人,士绅世族若是不许子弟出仕,他连人才都找不到。

“周军师出自汝南周氏,乃是赫赫扬扬的第一等世族,他又名声极大,为何不出面说服广平府的士绅世族呢。”林燕染问道。

杨致卿沉吟了片刻,面上带笑:“这是周老丈给我的考验,自进了广平府以后,广平府的事务他极少插手,除非我出了大错。”

“阿卿,你有什么打算?”这偌大的事务,再不分担下去,杨致卿的精力就全压在了这里了。

“我已经着人收集了各家的信息,掌握了各家情况之后,再亲自登门一一拜访,顺便看一看他们这些人家的态度,毕竟他们也不是铁板一块,有人看不上咱们,也有人愿意和咱们合作。”杨致卿拿起一本厚厚的册子,里面是广平府各世族士绅的资料。

“阿染,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你说。”

“各家的老爷、族长我可以拜访,但后院里的太太、奶奶,我就不方便了,只能由阿染你出面了。”

卿真太来他。林燕染手边摊着世族册,想着杨致卿的话语,的确,杨致卿的女儿身秘密,估计只有她和周军师知道,在外界,他是响当当的乞活军大当家,他的身份的确不适合与后院的太太们打交道。

但是,她林燕染的身份怕是入不了那些太太们的眼,她若是贸然递了请帖上门,怕是没几家会允许她登门,若是这样,到时候她就不仅没帮上杨致卿的忙,还大大的落了他的面子,让他在与这些人的谈判中处在了下风。

不过,她林燕染最不怕的就是困难,没有办法那就想出办法。她将一张宽大的用于作画的大纸,铺在桌面上,又取了炭笔,将看过三遍,诸多人命已然熟记与胸的各家成员,按照辈分、血缘、姻亲、门生这四种最重要的关系画出清晰了然的关系树。

这份工作看似简单,其实不然,对情报的要求极高,好在杨致卿那边基础工作做的极为扎实,除了偶尔遗漏的两三人需要补充,其他的只需要对照着文字描述画出即可。

林燕染埋头画了三天,才将广平府的世族士绅画全了,而后,她又在后院女眷的关系图上,标注了嫡庶、原配继室、妾室等内容,毕竟与男子不论出身,均能够参加科举、建功立业不同,嫡女庶女、正室偏房的待遇差别极大且几乎是不可逆的,这些情况也要考虑在内。

将外院男子的关系树图给了杨致卿,她又仔细地研究了一遍后院女眷图,尤其是年岁较大的当家太太甚至老太太们,这次林燕染填上了一些礼佛问道,看着几乎高达九层的礼佛统计,林燕染感觉她找到了突破口。

杨致卿给她找了六七个广平府本地笃信佛法的老妇人,这些人一致推崇广平府外积香山上的积香庵,以及积香庵里德高望重、佛法精深的静心师太。

林燕染和她们聊了许久,对悲悯慈悲的静心师太十分崇敬,又打探出广平府的世族士绅女眷都以能得到静心师太的接待和度法为荣,便提笔在静心师太的名字下打上了个星号。

杨致卿派去查探情况的人传来的消息,更是让林燕染有了意外的发现,静心师太菩萨心肠,自十六年前成为积香庵的庵主,就开始手养被遗弃的女婴,养在积香庵的后山善堂里。

这些女婴,积香庵不仅养育她们长大,而且还教她们识些简单的字、学些女红针织等,等她们长大了,若是有机缘便嫁了出去,从此安稳度日,若是愿意剃度,积香庵也收留了她们,若是两者都不愿,也能靠着辛勤刺绣劳作,勉强度日。

不过,那都是五年前的事情了,后来世道乱了,广平府都从锦绣繁华堆变成了破布烂衫丛,远在山里的积香庵也没能逃脱这个灾厄,虽然因为积香庵的位置,没有遭了鞑子,但是,积香庵也经了几次兵匪。

为了后山女子的安危,静心师太一早就将年龄八岁以上的女孩儿送到了相对太平的江南一带,只剩下一些老老小小。而随着流民的增多,路上的弃婴也越发多了,都是些饿得皮包骨头的孩子,静心师太心善,便不拘男童女童,都留在了积香庵里。

这样一来,布施的人越来越少,吃饭的嘴越来越多,能够帮衬的年龄稍大的女孩子又都送走了,积香庵的善堂的情况是捉襟见肘,全靠静心师太凭着响亮的名号在勉力支撑,但静心师太年龄大了,积香庵善堂的前途不明,据说静心师太唯一忧心的便是这件事情。

之后,林燕染通过王雨姐妹两,组织了一批有闲裕的女子,做了上百套棉服,衣料都是耐脏经穿的青色棉布,但内心的棉絮都要她们蓄的足足的,棉服一批照着十岁左右的孩子的大小,一批照着五岁左右的孩子的大小缝制。

当然,这所有的原料以及人工费都是杨致卿出的,林燕染如今还是个不折不扣的穷人,她纵使有心力,也拿不出那么多的钱财。

王雨姐妹两人寻到的都是心灵手巧之人,做起活儿又快又好,比林燕染预想的时间提前了一倍,让林燕染欣喜不已。

寻了一个晴好的日子,林燕染带着王雨,和两辆载满棉衣棉裤的马车,出了广平府,前往积香庵,一路上王雨很是兴奋,平日温婉贤淑的淑女,难得的露出这等外露的开心。

“雨妹妹你信奉佛法?”

“恩,林姐姐我早就听出过静心师太的善名,但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能够见到静心师太,更遑论听静心师太讲的经文了。”王雨眉眼都是雀跃的神采。

“这真是太好了,到时候静心师太若是出的题目我答不上来,还有雨妹妹你呢,我放心了许多。”尽管这些日子林燕染恶补了诸多佛经,但那最多是个面子功夫,她敢肯定静心稍微问几句,她就得露陷,毕竟与王雨等笃信虔诚的信徒比起,她还差远了。

此时正值冬日,虽然天色晴好,但空气里都带着冰寒之气,在马车上,林燕染笼着手炉都没觉得暖和,尤其是走在进山的那条道路上时,更是寒冷。终于走完了这条酷寒的山路,马车停在了山脚下,积香庵在山上,但是所有进庵之人都要登一段台阶,才能看到庵门。

林燕染和王雨穿着打扮都是爽利朴素的,发上鬓边只簪了固定发髻的木簪和珍珠压鬓,华丽沉重的步摇、凤钗,两人都没有带,所以,台阶虽然不矮,两人爬的并不费力。

爬完台阶,便见带着历史沧桑与沉肃的庵堂现在眼前,自右到左三个平和典雅的正楷大字积香庵,扑面而来的是百年庵堂的宁谧与安详。进到庵堂,便有一个十多岁的小尼姑,上前合十问好,林燕染与王雨也都双掌合与胸前。

“小师傅,请问今日静心师太可方便,我们专程前来求见静心师太。”林燕染微笑着说道。

“阿弥陀佛,施主抱歉了,今日静心师太闭关,不见外人。”小尼姑说道。

“不知那位师傅管理布施的事情,天气冷了,我们为善堂的孩子们送几件棉服。”

“施主请进静室稍候,贫尼去请惠安师姐。”

“有劳小师傅。”

“没想到见不到静心师太。”王雨比林燕染还要沮丧失望。

“诚心到了就行了,下次静心师太出关,再来拜访。”林燕染看得很开,像静心师太这般佛法、仁心俱全的人物,那能说见就能见。

惠安师太匆匆而来,她是为三十多岁,面容圆润祥和的女子,林燕染将来意给她说了一遍。惠安师太很是高兴,连连念佛,还诚挚地挽留林燕染和王雨留下用餐素斋。

积香庵的素斋十分朴素,是真正的粗粮素菜,吃起来并不合口,但林燕染吃的很尽兴,因为在这安详悠谧的环境里,一切的人世纷扰仿佛都离她远去,而平日里沾惹红尘的灵魂却又离她很近,让人感到来自内心而不是外界的安稳。

离开之前,林燕染诚恳地询问静心师太何时出关,到时她再来访,惠安与她约在了三日后,但是,静心师太愿不愿见她,还要看静心师太的意思,林燕染放下棉衣,带着王雨回去了。

而她虽然没有见到静心师太,但她布施积香庵善堂百套棉服的事情,仍然传扬开了,毕竟当日前去积香庵上香的人不少,其中不乏有着她名单里的人名。

三日之后,林燕染带着王雨刚刚踏入积香庵的大门,便有小尼姑将她们请入静心师太的静室,林燕染和王雨对视一眼,都没有想到会这么顺利就能见到静心师太。

林燕染觉得静心师太愿意见她们,不只是因为她们布施的那百套棉服,静心师太也并不是每个布施的人都见的。

而静心师太愿意见林燕染,是在惠安师太描述了她在用素斋的反应,说她颇有慧根。静心师太却觉得林燕染生活富贵,而吃着庵堂里的粗茶淡饭,却能品出香甜,是个知足有善心的人,所以,她愿意见林燕染。

“阿弥陀佛。”静心师太年逾花甲,岁月虽然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皱纹,但她身上沉淀下来的平和的气质,智慧的眼眸,却让人一眼望去即心生钦敬,而完全不想去在意所谓的皱纹,这才是人格的魅力。

“红尘俗人林燕染打扰静心师太了。”

“两位施主请坐。”

“谢师太。”两人合掌道谢。

“贫尼也要向两位道谢,两位施主布施的棉服,让善堂的孩子们又平安地度过了一个寒冬。”

“惭愧,还是静心师太慈心,数十年来养育了无数弃婴,这才是功德无量。”

“唉,世道多艰,众生皆苦,这些孩子都是可怜人。”静心师太却叹了口气。

眼前的这位静心师太既有佛家对俗世爱恨的超脱,却又没有泯灭对俗世中挣扎的众生的怜悯,实在可敬可爱。

“两位施主今日可要听经?”

“能够听到师太的讲经,是信女的荣幸。”王雨眼睛闪亮闪亮的。

听了一中午的经书,静心师太也留下她们用了餐素斋,仍然是粗粮素菜,而林燕染照例吃的香甜,静心师太微笑着颔首。并邀请她五日后再来听她讲经。

静心师太见了她的消息,又一次飞速地传进了一些的高墙大户。

广平府传承最为悠久的世族黄家里,年轻的大奶奶在老太太面前逗趣的时候,将林燕染送了百套棉服,然后买来静心师太的一次见面,当做笑话讲给了老太太。

不想,老太太非但没有如同往日被逗的哈哈大笑,反而严厉地指出大奶奶言行轻浮,没有大家风范,这让素日来最爱掐尖的大奶奶,受到了诸多妯娌的嘲笑。

老太太赶走了一众在她面前奉承的孙媳妇,叹着气对贴身丫头说道:“家里的小辈越来越不像子了,仗着家里祖宗庇荫,不思进取,坐吃山空,现在可好了,连佛祖都拿来打趣了,积香庵的静心师太,就连我都不是说见就能见的,那个林燕染能够得到静心师太的青睐,自有她的过人之处。”

“这林燕染是那家的姑娘,又是那家的媳妇?”合着老太太还没弄明白人家的身份呢。

“回老太太,当日二太太去积香庵上香,恰好遇到了这位林夫人。据说她本性林,与新近占了广平府的杨大人关系亲密。”这大丫鬟还是个未嫁女儿,将话便含蓄许多。

“明日让大爷来见我。”老太太早就知道广平府府衙换了人坐,但她自从颐养天年之后,便很少过问外面的事,一概都交给了儿子孙子们,但对待这个杨大人的态度上,她却不赞同儿孙们的决定,明日里便要点拨点拨老实的大儿子。她这把老骨头好歹也活了七十多年了,经的见的总比儿孙多些,眼光也看的远些。

当然,这些事情,正在和林安谨一块包饺子的林燕染一点都不知道。

这些天,林安谨的个子长大了许多,性子却更沉稳了,林燕染每次看到他一副小大人的模样,都要感慨一番这世道孩子的早慧。

包了一笼肉饺子之后,林燕染又包了许多素饺子,而后将这些饺子放到了外面,寒冷的气温,很快就将那些饺子冻得硬邦邦的。

“娘,那是给静心师太的吗?”

“安谨也知道静心师太。”

“恩,三顺说的,他说她娘缝了很多棉服,给积香庵里的孤儿穿的,还说他们没有爹娘,很是可怜,都靠静心师太养大呢。”林安谨夹了一个饺子放到了她的碗里,同情地说道。

“安谨,一块玩的小朋友多吗?”

“除了两个还没来的,有十多个呢,怎么了娘。”

“积香庵里也有一些男孩,你们想不想去积香庵里看看他们,和他们一块玩。”

“我明天问一问他们的意见。”

林燕染想的是积香庵到底是座尼庵,里面都是女尼,善堂里的孩子也以女娃居多,这些男娃,小的时候还好照顾,但等到他们长大了,再待在积香庵里就有些不方便了。而杨致卿这边有地有房,有钱有粮,就是缺人,如果可以,她觉得将这些男娃带来,跟着杨致卿长大,还是比较合适的。

第二天,林燕染将这想法,说给了杨致卿听,杨致卿自然一口应下。

当林燕染第三次去积香庵的时候,带去了十多个男孩,结果回来了三十多个,积香庵四岁以上的男娃都让她给带了回来,静心师太说相信她,将孩子交给她放心。

这次事情,虽然是林燕染办得,但外面一些率先投靠杨致卿的文人士子,都将这件善举按在了杨致卿头上,说他恤老怜幼,仁义无双。林燕染无所谓,反正最后出力出钱的也都是杨致卿。

倒是杨致卿看了一篇外面传扬极广的文词华美、格律严整的赋体文,一脸郁卒,直说那些人言词太过、过分吹捧,将他吹捧的,他都快认不出自己了。林燕染大笑打趣他道:“阿卿,你急需要增加脸皮的厚度,以后这种事情,只会越来越多,做什么都需要包装,他们吹捧的好话,都是包装你的彩纸呢。”

与林燕染这边的情况不同,杨致卿在捋顺了广平府的政务,便选了几天资历老,且对他释放了善意的世族士绅前去拜访,双方都有意交好,且对对方又都各有所求,自然是宾主尽欢。

当然,杨致卿先矮下身段,主动结交,那些有心交好的人家,自然便要回拜,一来二往,双方就算是走动上了。在外边男子们走动之后,自然需要双方女眷往来,杨致卿每次都推出林燕染,且态度强硬,不容置疑。

这样一来,林燕染既有静心师太的赞誉,又有杨致卿的鼎力支持,即使是一些心中有些不乐意的太太,也都得将这不乐意,仔细地藏在面容下面,面上还得带笑地接待林燕染。

人与人的交往,关系的好坏,并不全在身份、地位的匹配上,这些率先接待林燕染的人家,几次往来接触下来之后,大多数都认可了林燕染,觉得她人很是不错。

最困难的局面一旦打开,林燕染之后的活动就顺利了许多,而在其中,也承了静心师太的情,给她介绍了一些年岁比较大的当家老太太,与年轻的奶奶辈比起来,林燕染更得这些老太太的喜欢,觉得她性情坚韧中不乏宽容。

比较让林燕染哭笑不得的是,与她相熟之后的黄家老太太,竟然在一次宴会上,言辞隐晦地对杨致卿提议,要给她一个名正言顺的名分,夸她是旺夫兴家的贤内助,杨致卿好福气,但也要懂得惜福。

杨致卿一向不懂女人们肚肠里的弯弯绕绕,当然最开始也听不明白黄家老太太绕了三绕的话是个什么意思,只是笑着,没有接腔。才惹急了老太太,说出了后面言辞直白的话语,杨致卿算是终于听明白了,他也乖巧,要在外面树立林燕染坚不可摧的挡箭牌功效,以大师卜卦不宜早婚为由,堵住了黄家老太太的嘴,也让心思活泛,蠢蠢欲动的一些急欲嫁女儿的人熄了念头。

然后,不知为何,林燕染贤内助的名号不胫而走,就连远在乐陵府的穆宣昭也得到了消息。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穆宣昭脸色便阴沉了下来,一拳捶在桌案上,直接废了一张上好的桌案。

但是,穆宣昭思来想去,总觉得这件事情中似乎透着某种诡异,不过,处于愤怒中的人并不能冷静地抽丝剥茧,穆宣昭也是如此。他本来是要学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结果,他苦苦等待的鱼儿,眼见着要咬上另一个人的鱼钩了,他哪里还能坐得住,借着与杨致卿的盟约,光明正大、大摇大摆的到了广平府。

杨致卿虽然不解穆宣昭的到来,倒很是欢迎,不过,穆宣昭并不愿意看到他,因为一见到他,就回忆起一些让他情绪低落的画面。

林燕染知道穆宣昭来到了广平府,她好容易平静下来的心田,似是投入了一颗小石子,听不到声音,但水波上荡起的一圈一圈细小的涟漪,证明着她心田的波动。

现在,她整日待在杨致卿的府上,如果她不外出,穆宣昭并不能轻易地见到她,林燕染细嫩的指尖,抚摸着黄家大奶奶下的请帖,邀请她去温泉庄子上赏暖茶花,据说是用暖棚养育出来的,十分珍贵难得。

林燕染与这个格外挑剔,性喜奢靡的黄家大奶奶没有多少交情,但是,黄家老太太是黄家大奶奶的祖母,林燕染与黄家老太太关系不错,自然不能驳了黄家大奶奶的面子。

赴宴之前,林燕染开了首饰匣子,仔细挑选了与衣裙颜色相配的饰物,而后,又确认了仪容没有不到位之处,才坐上了马车,赶往黄家大奶奶的温泉庄子。

看着外面的景物,林燕染发现黄家大奶奶的温泉庄子就位于积香山山脚,与积香庵距离不远,若是无聊,可以提前离场,到积香庵赏一赏腊梅花,林燕染暗自思忖道。

林燕染到的时候,黄家大奶奶的温泉庄子门口,已经排开了一溜的马车,朱轮翠盖车、银鞍骏马,一辆比一辆奢华,踩着凳子,袅袅婷婷的诸位奶奶、小姐,环佩叮当、香风细细,单看这种场景,林燕染一定会认为这里安宁美好,盛世太平,可是林燕染知道,与这儿隔了几片农田,就又冻饿饥馑的人群。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林燕染眼里一暗,出门之前的那点隐秘的欢喜荡然无存。

“林......哦,瞧我,又忘了称呼你夫人或者小姐。”黄大奶奶说了个林字后,忙掏出帕子掩住嘴唇,再用歉意的声音高声解释,引起了周围诸多奶奶、小姐的围观,间或有人窃窃私语地解释一番,然后有年轻未嫁的小姐,做出一副快要晕倒的模样。

众人的目光刷刷地聚在林燕染身上,她笑容不变,水润的杏眼一直盯着黄大奶奶,对方脸皮再厚,也有些讪讪地,撇了撇嘴角。林燕染觉得这一幕并不陌生,她之前在林洼村时也经历过这种阵仗,不过这些富贵人家的小姐、奶奶们伪装的技能比林洼村的村民高多了,本质并没有什么区别,不过是发泄嫉妒的不满而已。

“黄大奶奶真是贵人多忘事,同样的问题已经问过不止一次,倒是贵府老太太身康体健,耳聪目明,从来不曾忘过我的称呼。”

林燕染话语一落地,黄大奶奶便抽了抽眼角,干干地笑了两声,赶紧招呼别人圆过这个场面,她可惹不起他们家里的老太太,现在她在老太太面前简直是动辄得咎,再没有以前得宠的资本了。16934959

究其原因,都是因为林燕染,她才讨了老太太的嫌,黄大奶奶凡事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都统统地推到别人身上,尤其是黄家老太太常常夸奖林燕染,更让她妒恨不已,所以,只要有机会,她就要落一落林燕染的面子。

只是,黄大奶奶不是个聪明人,连落林燕染面子都只有这一个法子,让林燕染都不屑和她交锋。

因为林燕染的不在乎,那些笑得花枝乱颤的奶奶、小姐们觉得没什么意思,便换了话题,而这边林燕染已经在黄家婢女的带领下,进到了温泉庄子。这温泉庄子占地虽不算太多,但里面的布置倒也雅致精巧,黄家婢女将她领入临着一处水榭里。

此时是冬天,黄家的水榭也并未用布幔相遮,但走进里面暖意融融,林燕染这才发现水榭里放满了炭盆,而绕着水榭的还是温热的温泉水,黄家人果然会享受。

林燕染坐在席位上,看着一盆盆娇嫩的山茶,再看着叽叽喳喳的各位奶奶、小姐们,心头烦乱,终于黄家老太太来到席位上,她是长辈,在座的都是晚辈,都站起来纷纷对她见礼。

林燕染又坐了片刻,便上前寻黄家老太太告辞,黄家老太太拉着她挽留,突见一个婢女匆匆地赶到黄家老太太面前禀报急事,林燕染趁机告辞,但婢女急急的话语还是传到她耳里一两句:“前方男宾,大爷......”

原来黄家邀请的男宾在前边,不过,这些与她也没有什么关系,反正这种邀请杨致卿一向都退了,她才得加以弥补,很少能推辞。

“去积香庵。”积香庵的梅花要开了。

林燕染来到积香庵时,不巧静心师太和惠安师太都忙着,她也没让小尼姑陪,一个人踱到积香庵后的梅林,赏满树红梅。脚下猛地绊倒一截枯枝,林燕染猛地向前扑倒,好在她脚下连踏两步,才稳住了身子,但是,在她静静地不动的时候,听到了后面传来一声枯枝被踩断的咔嚓声。

林燕染以为是跟在后面的赏梅的游人,并没有在意,但是,在她停了来的这段时间里,后面再没有发出声响,也是一片静悄悄,霎时林燕染急出了一身冷汗,难道后面一直有人在跟踪她?

林燕染吸了一口大气,矮下身子,在梅林里绕着密密匝匝的梅树交叉穿行,被脚步声震下或手肘撞到树干而摇落下的梅花瓣,飘飘洒洒,像是下了一场绚丽的梅花雨,落了她一身一脸,花颜人面交相辉映,几乎看呆了一直追逐着她脚步的人。

身后再没有传来声音,林燕染心神一松,感觉到喉咙如火烧般灼痛,额头上也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伸手一抹,却拂落了一头的落梅,她靠在一棵枝干遒劲花枝繁茂的梅树上,重重地喘气,身后却传来低低的笑声,笑声却又有着熟悉的感觉。

林燕染紧张的神经却松懈了下来,就在她听到了熟悉的笑声,她回身,果然是穆宣昭,他就站在她身后,手里握着三两枝红梅,笑得放肆,笑得灿烂。

“你吓到我了。”林燕染横了他一眼。

“我在你身后跟了许久,你到现在才发现,你反应迟钝了许多。”穆宣昭却不承认。

“谁能想到佛门圣地积香庵里会有登徒子。”

“我是登徒子,那你呢。”

“我是受害人呀。”林燕染奇怪地问道。

“哦,你解释一下什么是贤内助,非妻非妾,你以什么身份打理姓杨的内宅。”穆宣昭声音里带着怒火。

“这件事情我无可奉告。”林燕染脸颊白了白。

“哼,你别忘了,我从来没有放手,你马上断了与姓杨的的联系,搬到我的府里,以后,我府里的事务也都很你打理。”穆宣昭的口气不是询问,也不是征询,而是直接告知,直接命令。

“穆将军,我和你也没有关系,你不要忘记了。”

“谁说的没有关系,你说的不算,我说的才算数。”

林燕染不再搭理他,继续逛着梅园,穆宣昭紧紧地跟着她,脸上郁怒。

只是,想到前面女人倔强的脾气,不是她伤便是他中毒,他怒气按下强抢的心思。

“我和大当家清清白白,我们之间的事情,外人不明白。”说完之后,林燕染也怔了怔,她怎么向穆宣昭解释了,他们没有关系的啊。

埋头走路,脚尖踢着枯枝,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林燕染发现她的心乱了,是因为穆宣昭的出现。

“我不会娶你。”

仿佛没有看到林燕染倏然射来的视线,穆宣昭继续说道,也可以成为解释:“我的妻子最低的标准是出身清白,你来历不明,还有一个儿子,没办法做我的妻子。”

“穆将军,你请回吧。”林燕染肺都要气炸了,她不清白,她儿子的亲生父亲嫌弃她不清白,还带着拖油瓶,穆宣昭你去死吧。

“你听我说完,我不能娶你为妻,但我可以给你最多的宠爱,不会让你受一点的委屈。”这是穆宣昭说过的最动听的情话了,他从未向其他的任何女人许诺过,这是他第一次对一个女人许诺。

“穆将军,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你给的东西我不要,我要的东西你给不起。”

“你要什么?”

“彼此忠诚,彼此信任,彼此是对方的唯一。”

穆宣昭皱起了眉头,虽然没有说话,但显然是不认同。

林燕染在前面走,穆宣昭迈的步伐大,只能走走停停,保持着跟在她身后的距离。

“庄子门前发生的事情我看到了,你看似并不在乎那女人的话语,是因为习惯了吗?”

林燕染脊背一僵,随即又放松了下来,她不想再理他了。

“你看,你还不是要受委屈。”

林燕染抬起手,握成拳状,砸在他的肩膀上。

林燕染的那点力气,与穆宣昭而言,就是挠痒痒,他纵容地任她捶打。

突然,穆宣昭将林燕染抱在怀里,就地一滚,避过一支劲利的羽箭。林燕染看着穆宣昭拨出的射到树干里的箭,箭头上泛着幽蓝的诡光:“箭尖上啐了毒。”

是针对谁的,穆宣昭还是她林燕染。

“这人要杀的是我,与你无关。”穆宣昭连追查都没有,就肯定了下来,难道他已经习惯了被人刺杀。

“我带来的人都在外边,这人插翅难逃,不过,这人多半是死士,敢对我动手的人都知道,一旦落到我手里的第一件事,就是尽快自杀,还能有个舒服的死法。不过,你是个例外。”

林燕染也想起了那天,她当时胆子很大,甚至都有些疯狂。

“我没想过杀你,从来没有。”

穆宣昭眉眼亮了,俊美的容貌越发的慑人。

林燕染脸颊渐渐烧了起来,转过脸,佯装淡定地望着树上的红梅。

“会不会还有杀手埋伏在这里。”

林燕染一想到这个问题,便四处张望,生怕还有人躲藏在这里,伺机放冷箭。

“没有了。”有一条露网之鱼,他回去就要好好操练操练王士春等人,若再有一个,他们直接都可以以死谢罪了。

“你惹了什么仇家,要用这种见血封喉的毒药来对付你。”林燕染目光焦虑。

“很多很多,我也数不清了。”193yv。

“......”算了,当她没说,这人太狂妄了。

穆宣昭一直仔细地打量着林燕染,目光与之前不同,此时竟然带着些研判的味道。

“那干嘛这样看着我。”

“我在想一个问题。”

“什么?”

“我做的哪一点让你改变了,与我在府里向你提出入府建议相比,你的态度好了许多。那次你宁肯砍伤手腕都不愿意在府里待下去,与你现在的态度天差地别,是哪一点让你改变了主意呢,我想了许久,都没有想明白。”

林燕染想了想那一夜,再看一看穆宣昭,她会改变主意,是因为他偶尔流露的温柔,是因为她偶然泄露的软弱,天时地利,阴差阳错,两者碰撞在了一起,所以,她心动了。

当然,这些林燕染不会告诉穆宣昭的,而且刚刚的谈话已经彻底暴露出两人的三观严重不合,如果她对穆宣昭的好感仅止于心动,穆宣昭不要再来招惹她,他们两人就这样偶尔像个朋友般闲聊两句,对他们两人都是个好事。

因为,林燕染不敢肯定当她投入了全部心神,却不能保证对方的忠诚与对等的爱,她会发多大的疯,她会做出些什么。

“你不说,我自己找。”穆宣昭也不逼她。

“将军,那人死了,但那人容貌不像中原人,是鞑子。”

“鞑子?”穆宣昭眼中嗜血寒光一闪。

“将军,楚王传来急报,而且使者到了乐陵府。”

穆宣昭悠闲的生活告一段落,又要重新投入血腥征伐之中。

“这个送给你。”临走之前,穆宣昭扔给了林燕染一块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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