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周旋（1 / 1）
几日过后，蒋林然翩然而至，似是心情不错，笑着递我一张支票：“看上什么，别犹豫。”
我听说这几日他谈成一笔大生意，赚了不少，蒋老先生很是高兴，嘉许他几句，他意气风发，恩泽及我。
我接过支票，做出一副犹豫的样子：“我……想寄些钱回家……我爸身体不好……”
他揽我入怀，低低地说：“傻丫头，怎么不可以呢……你总是这么小心翼翼，一点不似他人……”
我静静地伏在他胸口，心里暗忖：若不是这般，怎让你心甘情愿？突然想起前几日程妍秋的话，为何追他嫁他？怕也是跟家世有关吧。
突然林然说：“小雅，我给你父母买房子吧……”
我立刻抬头，一脸惊恐：“不，不，这礼物太贵重，收不得……我……我不值得……”
林然再次拥我入怀，抚着我的头发：“怎么不值得，是我委屈了你……除了名分，我什么都能给你……”
其实依蒋林然的家世，莫说是离婚再娶，就是妻妾成群也没人敢多言一句。可偏偏蒋家系出名门，家风甚严，蒋家祖训：若有子孙敢沾花惹草，必不轻饶。于是蒋林然这个二世祖虽生性风流，可碍于家规，只能背地里风流快活。
蒋林然毕业后不久就结婚，蒋老先生知他秉性，但见他成家，便拨了一间下属公司给他打理，大权仍在自己手中。几年来，小公司虽不是风生水起，倒也渐做渐好。只能说，蒋林然运气好。
只是蒋老先生有块心病：子嗣。蒋林然结婚多年没有孩子，小道消息说是蒋林然有问题，夫妻俩准备求助科学。但什么情况，我便不得而知。
我在他胸口默然了好一会，然后喃喃地说：“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这房子还是太贵重了，我受不起……”
以退为进，我惯用的伎俩。
可知，我委身蒋林然，等的便是这一日。
家里供我读书，已是倾尽所有，房子，自是不敢想的。
大学毕业，以为自己平步青云，后来才知现实残酷，一份薪水自己都养不活，哪有力气补贴家里？看亲戚邻居家里那些虽未读书，但日子滋润的人，听尽了所谓亲朋的冷嘲热讽后，恰好蒋林然追求，我才有此下策。
果然蒋林然上钩，笑着说：“你家那边房价不高，买个房子用不了多少。你跟我半年了，我还没给你买过像样的东西呢……这房子，就是你跟了我却不能见光的补偿吧……”
我不再说话，心里得意。
我也知，当我红颜春尽，蒋林然必然看都不看我一眼，不趁现在多捞一点，将来我靠什么过活？做人家金丝雀，也是要动脑子的。
几日后，一大笔钱到了我的户头。
我回到老家，故意穿了一身名牌，招摇给那些亲朋看。
我故意请亲戚吃饭，在最好的饭店，吃最贵的酒席。
我知道有人背后的议论，说我的钱不干净。可没人有证据，我是卖我自己。
父母自然会问，钱从何来。我对他们说，我交了有钱的男友，他教我买股票赚钱。这钱，是我自己赚的。
父母淳朴，自是不疑。
我当着亲朋的面，说我买股票赚了些钱，要给父母买房子。
看着那些人的各种嘴脸，我心里有报复的快感。
第二天，我挑了个地段好的房子，付了全款。看着父母的笑颜，我感叹此生无憾。
管别人如何看，反正我的心愿已了。
回来后，心情好到不行，得意之时，程妍秋打来电话。
“下午可有约？”
“你可做那佳人？”我语调上扬。
“你心情不错，可是有好事？”
“嗯，做了回绿珠，让石崇一掷千金。”
“你是褒姒不假，可蒋林然未必是石崇。不提他，出来唱歌可好？”
“你不怕蒋林然发觉？”
“他没那么早，每日不都是六点？我们五点之前肯定结束，出来可好？”
“好。”心情好，自然应答如流。
来到KTV，程妍秋已开好房间等我。我走进包间，发现她正在唱：“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手心忽然长出，纠缠的曲线……”
“狭路相逢，勇者胜。”我调笑。
她见我进来，放下麦：“一起？”
于是我拿起另一只麦，同她唱：“懂事之前，情动以后，长不过一天，哪一年让一生改变……”唱过后，她坐在沙发上，问我：“你也喜欢王菲？”
“嗯，大学的时候最钟情的就是她。”
“看来我们又找到一个共同点，为了这个，该喝一点。”
“喝酒？你不怕丢了执照？”
“你忘了，我还有个堂哥队长……”
“你那堂哥一堂三千里，谁知派不派得上用场……”
“放心，就算堂哥没用，也还有个蒋林然，蒋家那边诸多律师，这点小事还是能做好的……”
拗不过程妍秋，我只得喝了一点。
我本身不胜酒力，喝一点便冲上了脸，整个脸颊火一般烧。
程妍秋突然坐到我的身边，看着我的脸说：“红粉菲菲，颊上生辉，果然是美人……”说着，手抚上我的脸颊。
我感觉她手指的微凉，突然心中一颤。
慌乱地打掉她的手，有些不自然地笑：“想看美人，照镜子就足够，何必拿我这个村妇玩笑……”
程妍秋放下自己的手，靠在沙发背上：“不要妄自菲薄，你这个年纪，可算是空谷幽兰，男人，喜欢得紧。莫说男人，女人都不得不喜欢。”
“幽兰即使再芳，不过开在山中，孤芳自赏，比不得牡丹，国色天香，雍容华贵。来，再唱。”
不想再跟程妍秋纠缠，我决定躲开话题。
以为是出来放松，却不想原来是鸿门宴。果然，程妍秋不会是无事找我。
“你以为我是鸿门宴？”程妍秋斜眼看我。
“怎么会，我可没有刘邦的运气。”
“我刚刚，是真心赞你，可你却总是夹枪带棒，你啊，到底是年轻，觉得世界都是敌人。来，唱歌吧。”
被她一抢白，我不知怎么开口，只好悻悻地陪她唱歌，直到五点。
走出KTV，她对我说：“招出租回去吧，明日再来取车。真要是开车出事，我上哪里变得出个堂哥队长？”
我微笑：“就说你没有，还硬是套上关系。”
“明雅，我是真心待你，你莫学刺猬，蜷起身子。”只说完这一句，程妍秋招手而去。
真心？我可否信你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