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第 35 章(1 / 1)
“若是那老家伙找你麻烦,唤我一下便是。”
白仲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玄元笑着冲他摆了摆手。
哥儿俩的感情还真好。
走出那蓬莱岛的时候,我竟被那迎面吹来的海风冻得浑身打了个激灵,怎的竟真如玄元所说的风寒湿气重呢?
羲和的日车已驾到了西边儿,沉沉浮浮在海面上,斜晖脉脉水悠悠,映着玄元如画般的侧脸,我竟有些看的痴了。
“我知你爱偷听,方才可曾听到些什么?”
玄元轻笑着点了一下我的鼻尖,唇角的笑意宛若盛着一杯醉人的夕阳。
他不提,我倒也不问。我略微回想了一下方才的事。
“我记得……天道也是个神仙?”
这是个最令我新奇的话头……或许吧。
天道天道,皆只是个道罢了,道由人定,这天道顶多有天来定。
不知是否是我看错,玄元竟如释重负一般,不似方才那样小心翼翼。
“天道么,那个老家伙。”
我与玄元脱了鞋袜,携手行在海滩上。
沙中的贝硌得脚疼,但回头看自己踩下的脚印时,却也乐得自在。
我听着玄元讲那些古远的事,古远到连《天述异志》上都未曾有记载,唯有他自己才记得的故事。
“开辟鸿蒙,天道是第一个诞生的神祗,因此众神议举他掌管万物规律,守着我们协商出来的纲常伦理。”
“所以你们皆要听他的调遣吗?”
“什么听不听的,”玄元弯腰鞠了一把水,待水流尽,他的手中静静地躺卧着一颗温柔的珍珠。
有玄元在的地方总是风平浪静,或许是因为玄元掌握着天地之水的缘故。
“也是当初定下的规矩,觉得不碍着我们什么事,所以皆放心的让天道给我们的精魂下了缚咒,若是违了规矩,他便可将我们的精魂收过去。”
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玄元笑着将那颗珍珠丢进水里,我慌忙弯下腰去寻。
那珍珠看似值不少银子。
手还未碰着水,玄元将我拦腰截住了。
“娘子,白仲颜有七八个孩子,我不想输了他去。”
玄元将我扶起,低头抚着我的小腹。
我知他的心思,自成亲以来他总爱这般粘着我。实话说见着那白虎神君的一窝我也是在羡慕不已。
“只是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
“无碍的。”
玄元吻了吻我的额角,指尖凝聚了一团灵力,抛向水面,霎时激起一层巨浪,待巨浪退去,那半空中竟浮着一个巨大的蚌贝,残照将那蚌贝染得五光十色。
玄元抱着我腾跃而上,我瞧见那蚌壳中铺叠的罗衾锦被,不禁惊异地说不出话来。
玄元瞧着我这模样,可是得意得很。他抱着我坐到那蚌贝中间,这儿竟有容得下两个人的空当。
在他吻着我的第一下时,那蚌贝便通人性一般体贴地合了起来,我身周一片漆黑,什么也瞧不见。
“阿元。”
“我在。”
“有烛火吗?”
我听见玄元轻笑一声,感觉到他在我耳边拂出来的温热。
“点了烛火便无趣了。”
我正思索着他口中的无趣是个什么意思,忽然便察觉到玄元的手又开始不安分起来,不经意间便被剥下了衣衫。
玄元抱着我躺下,我便这般坐在他的身上。
方才见那蚌贝也不是大得没边,可如今任凭我们在内里如何闹腾,也摸不着圈着我们的壁垒。
“娘子,今日为夫便任你□□了。”
我听见玄元诱惑低沉的声音,察觉到身下那灼热的地方,身子便腾地一下燃烧了起来。
这叫我怎生为难,如今这般骑虎难下,高不成低不就的。
话说玄元的肌肤可真是滑嫩水灵,我忍不住便要来掐一把。
最终,还是就着这样的姿势,我被玄元半托着给塞进了那个物什儿。
他上回说无师自通,如今想来也对,哪个老师教出如此熟巧的学生,怕也不只是青出于蓝。
此后玄元翻身又将我压在身下连行了好几次,他精力充沛可我却累得不行沉沉睡去,再次醒来身上的衣裳已经穿得严严实实,头顶已然亮堂——那蚌贝把壳儿给掀开了。
我瞧见玄元坐在贝壳边,修长的腿在半空晃荡,水绿锦袍的衣角迎着海风猎猎作响。
西边仍是一轮残阳。难道方才一日都还未过?
“什么时辰了?”
我在玄元身边坐下,他拉过我的手来放在了身前。
“不知,该是过了三四日了吧。”
我心想也对,在蚌贝里的时候玄元也还折腾了那么久。
想到此处我的脸又红了起来,怕是和天边的火烧云相映成趣。
“陆随云,我瞧见了一个好东西。”
玄元紧盯着我二人相握的手,笑的有些不怀好意。
我顺着他的目光向下望去,只看见他的手修长漂亮,我的手粗拙俗气,别的,什么也未曾瞧见。
玄元伸出另一只手在我的眼上点了两点,我只觉得眼前一亮,眼中瞧见的东西突然变得澄澈清明。
我再看去,忽的便看见了我与玄元的双手之间,盘区缠绕着十几根红线,每一根都死死地打了一个结,深深的嵌进了我们的血肉里。
我甚是惊讶。
不会是月老的红线,因着他本便不会与玄元打交道。
难不成这也是姻缘结吗?
我抬头望向玄元,他笑得如同这海风一般缠绵缱绻。
“这是什么?”
“瞧不出来么?”玄元将我耳畔的乱发别至脑后,“我们的姻缘是命定的。”
“命?”
“凌驾于天道之上的,命。”
玄元揽过了我的肩,我就势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天际一对归鸥飞回,在水光粼粼的海面上低回缠绵,相依相偎。
天地间仿佛只剩我与玄元两人,温馨又安逸。
故事讲到此处,阿紫便不肯在听了,她说故事到这里结束便好。
是啊,若是故事到此处戛然而止,那该有多幸福美满。
可惜这红尘之中总无圆满之事。
我不是那相夫教子的村妇,玄元也不是那荷锄而归的村夫,可我们却期盼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儿孙天伦、与子偕老的平凡日子,也是痴人说梦。
其实我早该料到,哪里会有什么命,这姻缘是我与玄元自己盘根错节误打误撞出来的,而我们又怎可凌驾于天道之上。
虽不知那红线究竟是从何而来,但我如今只知那定不是姻缘结,且不说我们这段情是违逆了天道,便是我这命犯孤鸾的霉运,也总要阻拦着我们。
也是我太糊涂,跟着玄元走访了一个又一个的上古神祗也未曾瞧得出他们脸上的忧心忡忡。
早知道那是我便明白一点,抽身而出,也省的害了玄元一身修为。
流连了数日,玄元算是带我见过了这三界之中的每一位洪荒之神。
我与玄元的事闹得众神皆知沸沸扬扬,那命格神君忿忿的咬着他的花帕子说我抢了他的先机,碍着轩辕的面又不敢同往常一般追着我打。
到时未曾见得着月老,琼母说这几日他的府门一直紧闭着,谁也不让进。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再说我与玄元的这门亲事也有他的一份功劳。
在天宫呆了几日算是归省,未得见着月老的影子,玄元便又拉着我下凡去了。
我们此番下凡原本是想去找一块如蓬莱岛那般的神仙乐土,我与玄元一同隐居生儿育女,奈何却碰着了先前玄元派去跟着巫灵的小泥人儿。
“帝君帝君,大事不好了。”
那小人儿急的活蹦乱跳,糯糯的小嗓子此时也干声嘶哑起来。
我俯身将它捧起,送到了玄元面前,它感激的冲我拜了一拜。
原是玄武梁国出了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