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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曾经已经“死亡”的女人,现在正好好的站在这里——这个她“下葬”的地方。很讽刺吧,这是南山加的双重保险,若是林野失败,她就能派上用场了。不过,已经不需要了,因为一切都结束了。
林野又是笑了几声,接着走到她身边,伸出食指微微抬起她的下颔,让她注视着自己。意味不明的笑着说道:“我要重新追回余阳臣。”他们不可能回到从前了,不过他会尽力使他们从新开始。
孟琛微眯起她那双漂亮的丹凤眼,抬起手弹开林野的手指,双手环在胸前似笑非笑地说道:“少□□我了,我可对你没多大兴趣。”
林野轻哼一声,撇了撇嘴,不屑地说他就是通知她一声,完全没有想□□她的意思,是她自己想多了。女子娇笑一声,修长的手指灵活地摆弄着垂在胸前的发丝,嘴边勾起一抹微笑,问他真的不需要自己帮忙吗?
“既然你都说了那当然要。”林野立刻接过话来,理所当然地说道。毕竟,孟琛与余阳臣从小一起长大,相处的时间恐怕要比他的年龄还大。
“那就好好听我的吧。”
今天不知是什么好日子,林野那凄惨营业额的咖啡店里突然涌来了一群人,最重要的是,余阳臣也是其中之一。
这帮人是来给同事过生日的,有人听说这里东西的价格还算低,就提议来这了;余阳臣是在到这时才知道他们说的店是林野这家的,所以他现在很不爽。
都什么年代了,哪有到咖啡店庆祝生日的?问题是我为什么要跟过来!余阳臣腹诽道。一声不吭的坐到角落里,面无表情的看着前台,浑身上下都散发出“闲人勿近”的气息。
一群人点了些吃食和饮品,吵吵嚷嚷的庆祝着,余阳臣就坐在一边喝着咖啡看他们,不参与,也不说话。夕阳的余晖透过玻璃照在他身上,在金色光芒的衬托下,更显出了他与众人的格格不入,像一座被上帝撒上金色光辉的雕像,静静地注视着人间的欢喜哀愁。
同事注意到了余阳臣,端着酒杯过来边说着“喝咖啡多没意思”边吧酒塞给他,余阳臣犹豫了一下,看在人过生日的份上还是象征性的喝了一口;但他那同事又给他倒满一杯,自己也拿起一杯来跟他碰了一下,说了声“干”便率先喝尽了,余阳臣一看也没办法了,刚把杯子送到嘴边就被人夺了过去。
拿过他酒杯的男人一脸笑容的站在一边,一口喝尽了杯中的酒,顺便赞叹了下味道不错;同事见他,识趣的打了声招呼便又去招呼别人了。余阳臣看了他一眼,问他过来干什么。
“阳臣啊,我可是一下飞机就过来看你了,你说你也不高兴点表示一下对我的感激。”男子脸上的笑容更深了,配着他那副好面容,竟现出了几分妖媚。
余阳臣拿起刚才的咖啡继续喝着说道:“算了吧,看到你我绝对高兴不起来。”男人也没再说什么,拿出烟来燃上,深深地吸了一口,缓缓呼出一口白烟,接着又把夹着烟的手放在余阳臣面前。他放下杯子凑过去吸了一口,朝着身边男子的眼前呼出层层烟圈,直接把烟拿过来自己吸着,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又叼出一根来点上。
送咖啡的一个女店员凑到前台问林野店里允许吸烟吗?看她皱着眉头的样子就知道她一定受不了这烟味了;林野看着在角落的座椅上一边吸烟一边谈话的两人,手里拿着叉子把台面划的吱吱的响,让人不禁起一身鸡皮疙瘩,他说了句当然不可以,叫住路过的男店员说道:“告诉那两个本店禁烟,要是不听就直接赶出去,千万别客气,让他们出去调情,不对,抽烟。”
店员张了张口,说不太好吧,那毕竟是客人。林野想了想也是,离开前台去后厨,避免看了心烦,进去之前又叫住刚刚的店员,让他去买瓶耗子药投到跟余阳臣一起抽烟的那个男人的酒里。店员浑身一哆嗦,装作什么都没听见一样迅速离开。
后厨内,林野正踹着柜子泄愤结果就是吓得一旁的店员把刚洗好的杯子摔到了地上,林野听到声响停下脚上的动作,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片,淡定的说道:“从你工资里扣。”
店员哀嚎一声,一副心力憔悴的模样,道:“老板你还有没有人性,每个月就那么点工资你还好意思给我扣!再说这分明就是你的责任啊!”
“唉,年轻人别激动,开个玩笑嘛,年轻人要有幽默感啊。”林野装出一副长者的模样,语重心长的说道。
店员仇恨的瞥了他一眼,端起洗好的碗碟来向柜子里放着。
突然门被人从外推开,正在放碗碟的店员被门一碰,手一抖就将一摞盘子“哗啦啦”的摔倒了地上。店员忍不住骂了一句,一脸崩溃的看着满地的碎片。
“扣工资,这次是认真的。”林野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抬起头来却迎上了一张熟悉的面庞,脸上的笑容不自觉的深了几分,问道:“客人有什么需要?”
来人正是余阳臣,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看着自己造成的狼藉场面,淡定的说道:“要两瓶酒。”
“好,等一下。”笑容依旧留在他的脸庞,只是多了几分暧昧不清;林野把店员推出去,转身去柜台拿酒。
余阳臣却关上门走进来,倚靠在柜台上看着林野,眼神很平静,丝毫没有任何波澜,就如同在看躺在他手术台上、待他解剖的尸体一样。
等到林野将酒递到他面前时,他既没接过去,也没说话,也就是在看他。
“怎么了?”林野被盯的有些不自在,脸上的笑容也僵硬了许多。他总有种余阳臣想把他解剖了的感觉,大概是错觉吧……
“没什么,”余阳臣收起目光,接过酒来就要走,却又被林野叫住了。
“客人你吓得我店员打碎了这么多东西,总要给个说法吧?”
男子勾了勾嘴角,语气中竟带了几分玩弄的意味,他走到林野面前,问道:“你想要我怎么赔?”
他边说着,边将身体向前倾着,等到说出最后一个字,唇已贴在了林野的耳边,余阳臣呼出的气体拨弄着林野的心弦,他都感觉这一刻有些不真实了。
不过很快,他就立刻知道了什么是现实。余阳臣突然抓起桌上的水果刀,直接将刀刃抵在了林野的颈部,鲜红的血顺着刀尖的划弄一点点渗透出来。余阳臣却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用刀背抬起他的下颔,缓慢地、一字一顿道:“林野,别太看得起自己。”
两人就这样僵持了许久,余阳臣才放下手,向外走去;走到门口,他突然又停下,清晰的吐出几个字“林野,你活该。”
这句话伴随着他摔门而去的声音一直久久回荡在林野的脑海中,他抬手抚着颈部的伤痕,却沾了满手的血迹;那句话,是当年分别时对他说的,现在,他这是要还给自己吧,这么记仇,真不愧是他啊。
想到这,林野不禁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天边的夕阳即将被黑暗所吞噬,而林野的咖啡店里依旧是欢声笑语的,一群人很有活力的庆祝着。而余阳臣就不一样了,他烦躁的不停地看表,心里想着这群人什么时候才能闹够;陆赫注意到独自坐在墙角的余阳臣,走过去问他怎么一个人在这,还顺便吃了口放在他面前蛋糕。
“早退行不行,再待下去我就要吐了。”余阳臣皱着眉头把蛋糕推到他面前,示意他解决掉。
陆赫本来就挺喜欢吃甜食的,所以他很乐意的接受了这个工作,边吃着边说道:“怎么?没见你喝多少酒啊。”
“我胃疼,你有药没?”余阳臣拿起桌上的咖啡来喝着问道。他本来就没吃午饭,还要忍受这甜腻的奶油的味道,真是恶心到要吐了。
陆赫一脸不以为然的说自己没有,继续吃着蛋糕。余阳臣也没再多说,只是坐在一边小口啜饮着咖啡,希望这苦涩的味道能掩盖点甜腻的气息。
过了许久,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了,余阳臣也十分缓慢地喝尽了一杯咖啡,他看了看表,决定不跟这群疯子耗时间了,他站起来叫住一个同事,跟他说自己有事先离开。不等那人说些什么他就立刻拿起外套向外走去,十几秒后,他突然又折回来,把车钥匙扔给还在吃蛋糕陆赫,用着疑似命令的口吻道:“坐着干嘛?去开车。”
陆赫叹了口气,嘴里一边念叨着“剥削阶级啊”一边认命的拿着钥匙去开车。
回去的路上,陆赫不时的瞥几眼坐在副驾驶座上的余阳臣,到最后余阳臣被看得都不耐烦了,蹙着眉问道:“你看什么?我是红绿灯吗?”
陆赫“扑哧”的笑了一声,用着软腻的语气说道:“哪能啊,我们家阳臣长这么白,怎么能是红绿灯呢。”
他的声音带给余阳臣的感觉就跟吃着甜腻的奶油一样,都让人恶心。
“别说了,真恶心。”余阳臣直言不讳的说了出来,见陆赫还要说什么,便摆摆手,示意他闭嘴,自己侧身躺下闭目养神。
今天的夜空,很阴沉,阴沉到连星月都隐匿了起来,大概是心中太沉重所致吧。
林野回到家时,孟琛正悠闲的坐在沙发上边吃零食边看电视,她见林野回来便打了声招呼,把手里的零食递过去问他要不要吃,林野摇摇头在她旁边坐下,思索了良久,才开口问道:“余阳臣是不是有个关系很好的男朋友啊?啊呸,男性朋友!”
女子咬着零食想了片刻,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一样,惊喜的说道:“该不会是小赫回国了吧?太好了!我改天去找他玩。”
看着一脸兴奋的孟琛,林野毫不留情的给她泼了一头冷水:“你还是算了吧,搞不好人以为你诈尸呢。”
孟琛大概也是想到自己已经“死了”的事情,只好不甘心的撇撇嘴,心想着什么时候他才能从棺材里爬出去。
“那小什么是谁?”林野又问道。
“陆赫啊,我们一起长大的,阳臣应该跟你说过吧。”孟琛继续吃着东西随口答道。
林野愣了一下,继而哭笑道:“关系很好吗?他可从来没跟我提过。”
孟琛停下吃东西的动作,盯着他看了片刻,然后神色庄重的回道:“其实……也不是那么好。”
他知道这是安慰的话,便只是点点头,起身走回房间。
人啊,本就是自私而又贪婪的生物,只要是他们拥有的、或是想要的被他人触碰,总会觉得很不满,但倘若他们真的完全拥有,那结局会怎样,恐怕要取决于持有者本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