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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再次弥漫开来,充斥在街巷的空气中,使得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禁皱起了眉头,纷纷感叹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残破的躯壳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已凝固的暗红色血液铺满了她的身下,如出一辙的作案手法,怎么看都是出自同一人之手,那到底是怎么样的人才能在短短几天内用如此残忍的手法杀害两名花季少女。
警长站在现场沉思着,他的眉头已经皱到一种常人无法达到的境界,死者的家属已经开始闹了,要求警方给个说法,不能让他们的女儿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只是案子实在无从下手,凶手竟能在如此不堪的现场不留痕迹的离开,就像是暗夜里活动的吸血鬼,肆意的玩弄过猎物之后像丢掉一个支离破碎的人偶一般,在黎明到来之前毫无留恋的销声匿迹了。
一名年轻的警员脸色惨白的看着刚验完尸体、现在正一脸从容的面对着尸体吃面包的余阳臣发出了一声哀嚎“余法医,你还能再悠闲点吗?面对着面目全非的尸体你居然还能如此优雅的吃面包!下一个该不会要吃她吧!”余阳臣看了他一眼,十分淡定的回了一句“多谢夸奖,”便继续津津有味的吃着面包。怎么说他也是早饭都没来得及吃就赶过来跟着酱肉一般的尸体接触,在现场吃个早饭他还有意见了不成,要是条件允许他肯定就支起个桌子来泡咖啡了。
尸体被带走后,警员们开始检查现场,不会有完美作案的,总会留下证据的,哪怕是一丝也好。
林野则是盯着地上的血迹发呆,余阳臣上前拍了拍他的头,顺手把最后一口面包塞到他嘴里,问他在看什么;林野嚼着面包指着地上的一滩血迹说道:“这好像是被画上去的,”由他如此一说,余阳臣凑近了些认真看起来,地面上像是被人用手蘸着血画上去了什么,地上呈现着几条杂乱的横线,最中央的地方被画上了星号,上面似乎写着什么,不过也都基本凝固到一起看不清楚了;如果是刻意画上去的就一定是凶手留下的了,毕竟受害者不可能再蘸着血画出这么复杂的图案来,不过具体代表着什么,在场的也没有看得出来的,就当做是线索照下来带回去研究了。
两个人找了家附近的饮品店,点了两杯咖啡边喝边谈论着。林野还是喝不惯苦的东西,尝了一口后就放弃了,又点了杯果汁喝起来。
几场大雪过后,现在也算是深冬了,天气依旧寒冷,店内的人谈话呼出的热气和热饮散发出的层层乳白色的、带着温度的气体,都使得玻璃内部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看不清外面的景象,像与世隔绝了一般。轻品一口咖啡,浓郁而略带苦涩的香气萦绕在唇齿间,它带有的温暖热度让人很是惬意,若是没有喧嚣城市中那些不和谐的音符,余阳臣都要感叹人生美好了。
林野吸着透明玻璃杯中的橘黄色液体,把用手机照下的现场的图片调出来,将手机放在桌面上,一面看着一面托着脸思考着凶手留下这个的用意,就算是毫无用处或是他们根本就考虑错了方向,他还是回去绞尽脑汁的思考,有个目标总比前方一片迷茫的好,就算这个目标是个幌子。
思考的结果就是没有结果,他们在店里呆了一上午基本就是在喝东西,余阳臣缓慢的喝完了刚开始点的那一杯咖啡,喝到最后一口时咖啡都已经凉透了,林野则是基本把所有口味的果汁都点了一遍,放在桌子前一杯一杯的喝,颜色各异的液体盛在透明的玻璃杯中,在阳光的照射下似乎闪着亮光,就像是上帝的一条断了线的手链,上面五彩缤纷的眼里宝石散落到人间,每一个都发出自己独有的光彩。
余阳臣看了一眼在发呆的林野,拿过他旁边已经凉透了的咖啡,像观赏一件艺术品一样看了好一会儿,才把杯子贴在唇边,将之中冰凉的液体倒进口腔中,变凉的咖啡只剩下一股苦涩的气味,液体顺着咽喉滑进身体,很凉,一点都不温暖,余阳臣擦了擦嘴角,把已见底的杯子重新放下;而他面前的林野却丝毫没察觉有人拿走了他面前的杯子,只是咬着吸管面色凝重的盯着余阳臣身后看,余阳臣好奇地向后看了看,除了一个翘着二郎腿的大叔在看报纸以外什么都没有,他回过头来抬手在林野眼前晃了晃,问他在看什么。
林野被叫了一声一下回过神来,转脸就对上了一双深邃的眸子,立刻慌乱的别过脸去,辩解说自己什么都没看,只是在想现场留下的图案;余阳臣“哦”了一声,没再说话,又转过头去看了看身后的人,心想骗谁呢,手机都待机了,凭空想象图案吗?
林野尴尬的笑笑,拿过另一杯果汁来继续喝,突然发现自己只喝了一口的咖啡不知何时已没有了,不禁惊讶的说道:“我把咖啡喝完了吗?”如果这时他去看余阳臣脸上的表情,那一定是非常的竞猜,要是在恰巧对上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一定会被他凌厉的眼神射杀的千疮百孔。
当再次接到报警电话时,到达现场的所有警员都近乎抓狂了。又是一名少女,以同样的死法倒在血泊之中,又换了一条街巷,还是没有留下作案痕迹,好像这个凶手真的杀人于无形一样;此外,据死者的家属所言,死者并没有与外人有什么很大的冤仇,那凶手杀死她们的目的又是什么?
现场又留下了一幅复杂的图案,跟上次的不太一样,林野盯着地面看了好久,突然好像明白了什么一样,兴奋的跑到余阳臣面前跟他要市里的地图,后者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但还是拿出手机来找着地图,林野也拿出手机来把上次照下的图片跟地图对比,根据那些不清楚的建筑物名字可以在地图上大约找得到地点,中央画着星号的地点就是这次的案发地点;余阳臣也恍然大悟,地上的图案凶手是在告诉他们下次的案发地点,不管他是想挑衅警方还是有别的什么目的,总之能有线索就是好的,他伸手去揉着面前男子的头发,说道:“关键时刻你还是很管用的嘛。”林野却不满的嘟起嘴,抱怨道:“什么嘛,我一直很有用的!”
不去理会他的抱怨,余阳臣拿着手机地图上前与这一次留下的图案作对比,果然查到了地点。于是警方就派人便衣在附近24小时巡查,等待凶手出现将其抓获。
天边的蔚蓝开始逐渐被黄昏所侵蚀,火红的骄阳用它今日最后的余晖尽情的照耀着大地,空中飘下了轻柔洁白的雪花,落在地面便融化成了小水珠,只要一个晚上,世间万物都会被洁白的绸缎所覆盖,直到这时,人们才能清楚的看到冬季的影子。
林野和余阳臣坐在路边的长椅上,他们要一直守到凌晨过后才会有人来换班,这段时间里,也就只能等待了。余阳臣本来不负责这个的,但他正准备吃晚餐时却被林野的一通电话叫到了这里,所以他现在心情十分不爽的看着身边的人,像一只饥饿的豺狼处在黑暗中注视着自己的猎物,满眼都是贪婪的神色,仿佛在对眼前的人说“当我的晚餐吧。”而他认定的猎物——林野,此刻正毫不知情的伸出手掌去接天空中飘落下的雪花,让它们在自己温热的手掌中化作水滴,然后开心地笑着看着自己的手心,有时候他就像个天真的孩子一样;他穿着一件衬衫,外面套了一件短小的羽绒服,拉链敞开着,衬衫上的两颗扣子也是解开的,毫无遮掩的露出了他的颈部以及精致的锁骨。这一切,无不在诱惑着余阳臣,这时候如果他还能淡定的去买杯咖啡喝,那才是不正常。
男子猛地凑过去将人压倒在椅子上,轻轻啃咬着他光滑的颈部,又顺势下去亲吻他的锁骨,林野被他这一举动吓了一跳,立刻伸出手去推他,余阳臣非但没离开反而将双手从他的衣边伸入,抚摸着他的肌肤,好饿啊,真想好好品尝一下。
林野脸上泛起层层红晕,继续推着眼前的人,别过脸去害羞的小声说道:“不要,前辈,大街上很多人的……”听到这话,余阳臣才醒悟过来自己太激动了,尴尬的咳了一声坐起来,面无表情的看着大街上好奇围观这边的路人;林野也坐起来,红着脸低头看着地面,余阳臣看他的样子突然笑了一声,一边帮他整理着衣服一边说道:“你怎么这么容易害羞啊,太敏感了吧。”
“才、才不是呢!”林野立刻就辩解道,余阳臣宠溺的笑着揉着他的头发,这样的性格很好,能一直保持下去就好了。
漫长的黑夜带来的只是无聊的等待,在两人轮换着多次休息后,终于到了换班的时间;林野伸了个懒腰,揉着酸痛的脖子说道:“终于该换班了,可以回家睡觉了。”
突然一声急促而凄惨的叫声传来,两人一下子清醒了许多,一个箭步就向声源处跑去。
一名身着黑色大衣的男人正拿着一把明晃晃的短刀向前方的少女走去,女子狼狈的跌坐在地上,惊慌失措的看着眼前不断逼近的人,恐惧布满了她的脑海,连叫出声的勇气都没有了。
这就是两人拐进小巷时看到的景象,余阳臣还没考虑好要怎么做,身旁的林野已经冲上前去将女子护在身后;男人冷哼一声,毫不犹豫的将手中的利刃刺向两人,林野拉起跌坐在地上的女子将她推到一旁,自己还没来得及躲闪,就感到手臂传来轻微的疼痛感,顿时一股温热的液体冲破肌肤涌了出来,他嘴里嘶了一声,刚向后退了一步又被利刃划开了胸前的衣服;早知道就多穿点了,这时的林野只想骂娘,让出来抓个凶手连个武器都不配备,好歹也给块板砖,还能抄起来去拍他的头,现在怎么办,脱下衣服来当绳子去勒他还是直接把身边的人当武器丢过去。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男人突然吃痛的大叫了一声,他的手臂被人用力的向后扭转着,手中的刀子也掉落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余阳臣蹲下身去拾起短刀,手上力度却丝毫没有减弱,男人虽然蒙着脸,但仍能感觉到他的五官一定都扭在了一起;趁着余阳臣还没将他的手臂当麻花拧在一起,林野急忙叫了他一声,让他放手,在这样下去凶手在没交代罪行前就该阵亡了。
余阳臣松开手,冷冷的看了一眼男人,上前检查林野的伤口,恰巧这时换班的人听到声音赶了过来,立刻就将人制服,同时通知警部已抓获嫌疑人。
这个案子的结果让所有人都很吃惊,凶手不过是个二十五六的小伙子,他跟几名受害人都没有什么冤仇,甚至都不认识他们,他这么做只是想帮扶这个不公平的社会罢了;几个月前,他上大学的妹妹被人□□后杀害,警方没有做出公正的判决,这使仇恨蒙蔽了他的双眼,他要让其他人,也来承受自己所受的痛苦。他妹妹的死给他造成了太大的精神冲击,所做的事已经不属于正常人的行为之内了,这个罪恶的社会,真是糟蹋着一代又一代的人啊。
其实在场的人或许也有被仇恨所蒙蔽双眼的。仇恨就像一粒尘埃,随风飘进你的眼睛中,揉搓过后以为它消失了,但它却附着在你的眼球上,如同种子生根发芽一般迅速的蔓延到整个视网膜上形成一层薄薄的迷雾,让你看不清周围的事物,看不清周围的人,而最可悲的是,你自己本身并没有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