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三十七.上官丹凤(1 / 1)
屋内二人还在腻腻歪歪,耳鬓厮磨,屋外却响起了敲门声,一道不带温度的声音说道:“主人请花公子和梨晚姑娘前去。”
长廊里阴森而黑暗,仿佛终年看不见阳光。长廊的尽头是一扇很宽大的门,门上的金环却也闪闪的发着光,他们推开这扇门,就看见了大金鹏王。
大金鹏王并不是个很高大的人。
他的人似已因岁月的流逝,壮志的消靡而萎缩干瘪,就正如一朵壮丽的大鸡冠花已在恼人的西风里刚刚枯萎。
他坐在一张很宽大的太师椅上,椅子上铺满了织锦的垫子使得他整个人看来就像是一株已陷落在高山云堆里的枯松。
麻烦体质的陆小凤又怎能不在?见到平安的花满楼和梨晚,不得不说陆小凤的心还是落了下去,即使他知道这二人不会出什么事。
陆小凤与花满楼一笑,便是默契。
梨晚呢,在见到上官丹凤的那一眼,就承蒙七娘指点过,知道这就是失踪了几天的上官飞燕。倒是会装,能将四条眉毛的陆小凤和花满楼骗得团团转。
梨晚心情不佳,面不改色地随同入了座。
银樽古老而高雅,酒是淡紫色的。
陆小凤静静的看着丹凤公主将酒倾入古樽的高杯里。丹凤公主似乎是受不了一个有魅力的人这么长时间的盯着,脸上染上绯红,倒是更显出个中风情。陆小凤识女颇多,也不觉被眼前的佳境迷惑,觉得喉咙有些渴了。
上官丹凤正要为梨晚也倒上一杯时,却被她冷着脸拦住:“我不喝酒。”
上官丹凤也不恼,只是善解人意道:“也好,女孩子少喝酒好。不像雪儿那古灵精怪的丫头,小时候总喜欢钻到酒窖去待上一天。”
梨晚不喝那酒,自然是知道那不过是添了颜色的糖水,她没空在这儿虚假地陪他们玩这种把戏。而那两个男人显然极其配合,尤其是那个被美色惑了的陆小凤,一双眼睛总少不得逗留在上官丹凤身上,偏那上官丹凤也似有意思般地回以娇笑。
这般以来,便是陆小凤拉着花满楼,爽快地答应帮忙,连带着还要去找帮手——西门吹雪。上官丹凤领着一行人到了陆小凤的客房后就离开了,临走前还依依不舍地望了陆小凤一眼。
客房很大。但除了一床一几,几张陈旧的椅子外,就几乎已完全没有别的陈设。
花满楼坐了下来,他虽然看不见,却仿佛总能感觉到椅子在那里。
陆小凤看着他,忽然问道:“你从来没有坐空过?”
花满楼微笑道:“你希望我坐空?”
陆小凤也笑了道:“我只希望你坐下去的时候,忽然发现自己坐在一个女人身上。”
花满楼道:“这种经验你比我丰富。”
陆小凤淡淡道:“这种经验你若也跟我一样多,也许就不会上当了!”
花满楼道:“上谁的当?”
陆小凤道:“你已忘了上官飞燕?”
花满楼笑了笑,道:“我没有上当,我自己愿意来的。”
“自愿来的不就是上了那女人的当。”梨晚凉凉地补充道,只要一提起上官飞燕,她就不淡定。尤其是花满楼为她说话时,她就更不淡定了。
花满楼知道梨晚又在闹脾气了,只好顺其心意承认:“好吧,我就是上当了。”
陆小凤自然是幸灾乐祸地大笑:“花满楼,小梨晚可是吃醋了,你呀,果然是享受不得齐人之福的!”
“别胡说。”花满楼忍不住严肃道。原本旁边这小妮子就在担心这儿担心那儿的。陆小凤还非得不死心地再添上一把火,果真是个混蛋。
“齐人之福还是比较适合你陆小凤,指不定这几天就有人爬上你的床了。”梨晚暗地里掐花满楼胳膊一把,意味深长道。
“哈哈,不得不说,想爬上我陆小凤床的女人还真不少。”陆小凤不羞反笑,那一副志气轩昂的自信的确很有魅力。
花满楼觉得还是绕开这种“女人爬床”的问题为好,虽然晚晚也已经不止一次地爬过他的床了。于是他开口询问:“你真的想去找西门吹雪?”
陆小凤道:“嗯。”
梨晚也收了小脾气,认真听着。西门吹雪,那个杀人之前会斋戒三日的顶级剑客。脾气怪,剑法也怪的剑客。梨晚不由得握紧手中的青璃剑,练剑的人都那样一个神话般的存在总是会油然而生一种敬仰。只是她也明白,自己的招式在西门吹雪面前连剑术都谈不上。
花满楼似乎感觉到身边人的认真,不由失笑,继续问陆小凤:“你能说动他出手替别人做事?”
陆小凤奸笑道:“我也知道天下好像再也没有什么能打动他的事,但我总得去试试。”他有很多奇怪的朋友,而西门吹雪堪能当得第一怪。
花满楼摇摇头:“然后呢?”
陆小凤摊摊手:“船到桥头自然直。”
花满楼与梨晚默契一笑,这陆小凤倒是豁达的很。
屋子里已刚刚黯了下来。花满楼一个人静静的坐在那里,看来还是那么愉快,那么平静。他永远是愉快而满足的,因为无论在什么地力,他都能领略到一些别人领略不到的乐趣。尤其是床上他未来的小妻子正酣然入眠,许是疲乏了。
现在他正在独自一人享受着这暮春三月里的黄昏,听着床上传来的均匀的呼吸声。
然后他就听到了一阵敲门声。
花满楼忍不住皱眉,这样敲门,晚晚怕是要醒了。
果然,梨晚眨着朦胧的双眼,迷迷糊糊地醒来。“师父。”梨晚瓮声瓮气地唤了一声,思想还没清晰起来。花满楼立时坐到床边,爱怜地拍了拍她的小肚子,哄道:“晚晚,没事,继续睡。”
梨晚也不知嘟囔了些什么,翻了个身也就安心睡了,有花满楼在呢。
不等花满楼开门,人已推开门走了进来,是两个人,独孤方和萧秋雨。
但脚步声却只有一个人的,独孤方的脚步简直比春风还轻柔。
平日里花满楼也不会去计较别人的不请自入,可明知道里头还有女子在,怎可随意闯入?但花满楼不至于傻到跟这两个不讲理的江湖人讲理。
花满楼依旧将心思放在睡着的梨晚身上,淡淡道:“二位前来,有何贵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