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十三.表白心迹(1 / 1)
苏府三夫人苏昔桃略微不善地挑了一眼出来碍人的梨晚,想对着花满楼说些什么,最终还是轻移莲步,径自离开。小厮早看惯自家三夫人的德行,默不作声,只是继续带着花满楼和梨晚前往客房。
暮时,师徒二人是在花满楼的客房用完膳食的。期间服侍的婢女是个单纯的小丫头。花满楼不过三言两语,便将这苏府的大体情况摸清了。
苏府老爷苏齐廉是曲城有名的商贾,家大业大。今年刚添了新生的小姐,这对子嗣单薄的苏家原本是天大的喜事,可三月前苏齐廉却莫名离世。
苏齐廉有三位夫人。还未谋面的大夫人莫晴是苏齐廉的结发妻子,只是多年无所出。皆因二人年轻时一同打拼,导致莫晴身子劳累,以致先后怀孕四次都不幸流产。如今信佛,常年都是呆在自个儿房里吃斋念佛不理家事。
二夫人白胭虽然出身贫寒,但如今是苏家真正的当家人。府中大小事务都由她撑起。曾经三位夫人当中就属她最得宠,后又添了酒酒地位更是不可动摇。但酒酒出生十日后,府中便夜夜都有鬼泣之音,似是婴孩发出,绕梁不去。请来的方士说,酒酒是之前大夫人流产孩儿的灵魂所凝,会为苏府带来血光之灾。苏齐廉倒不在意,可他的突然离世却恰好验证了方士所言,酒酒也恰好消失不见。
三夫人苏昔桃原是歌妓出身,苏齐廉是在应酬场上遇见她的。一夜露水姻缘后,苏昔桃怀了苏齐廉的孩子。苏齐廉对子嗣极为看重,因而将苏昔桃大大方方娶进门。昔桃是艺名,苏姓是苏齐廉为她所冠,以正她苏府身份。但孩子降生之后,却是个死胎。苏齐廉为此还病了一场。可人已经娶进门,又不如退货那般简单,家丑不可外扬,只好依旧供给她吃穿,只不再多看她半眼。
这些苏府糟事,对于梨晚来说实在是难以理解。爹爹虽然也不止一位夫人,但即使是无所出的,爹爹也是一视同仁。就像七娘,她也没有亲生的孩子,可爹爹却疼她得紧。
而花满楼虽然眼盲,所幸有一个极其幸福安稳的家庭。上头六位哥哥,爹娘也是伉俪情深,无纳妾之举。他毕竟年长梨晚多岁,自家安稳幸福,却也明白并非家家如此的道理。
“师父,酒酒是苏老爷死时不见的,你说会不会是方士所为?只是为了圆自己胡诌的话。”梨晚待婢女退下,歪着脑袋道出自己的猜测。
花满楼端起一杯茶润口,笑言:“凡事不可太早作定论,为师倒是对那鬼泣之音很感兴趣。若是知道了谁在装神弄鬼,那么便找到了突破口,苏老爷的死可不简单。”
花满楼再次提起鬼泣之音,梨晚却是惴惴不安。在七娘的教导下,她从小就很信鬼神之说的。七娘常说,她原先也是不信鬼神之说的,自从来到了爹爹身边,她也就不得不信了。梨晚至今也不明白这二者间有什么因果关系,但七娘的话,她一向是信的。
所以江湖方士所言可以不信,但鬼泣之音却是的的确确存在的话,那就很难说了。梨晚忽然觉得有些阴凉。
用过晚膳,梨晚自是回了自己的客房。可待得夜半时分,花满楼听见低低叩门声起身开门后,却是梨晚低着头,手中抱着被褥,可怜兮兮道:“师父,今晚我跟你同睡吧。”
梨晚没反对苏府安排两间客房,这是为了不坏花满楼的声誉,可并不代表她不可以趁着夜半无人之时偷偷爬过来。
花满楼扶额无奈道:“梨晚,别闹。”
“师父,我怕,我不敢一人睡。”梨晚固执地很,又加重了语气中的委屈。七娘说了,男人都是经不住这一招的。
花满楼虽然看不见,却也能想象到此刻的梨晚该是如何一副小鹿模样。花满楼正想如何措辞婉拒,一阵婴孩啼哭声凄厉传来,梨晚吓得扔了被褥,一下子扑进花满楼怀中。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七娘,那,那不会真是鬼哭声吧!!
软香在怀,花满楼才察觉到梨晚只着一件单薄中衣,再考虑到那异常的婴孩啼哭,花满楼终是依了梨晚所言。至于那啼哭声,与酒酒不同,想来是有心人为之。梨晚害怕,花满楼也便止了今夜想要查探之意。
花满楼轻拍梨晚瑟瑟发抖的肩膀,心下怜惜,软语安慰:“鬼神之说岂可轻信,莫怕。”
再次同床而眠,不同的是无了酒酒,且因梨晚带来的被褥落在地上脏了而同被。同床同被,梨晚的害怕完全胜过羞怯,紧紧将背靠向花满楼温热的胸膛。
这却苦了花满楼,他看懂梨晚的心意,但还不知作何回应对二人皆好。可如今已有肌肤之亲,他只能多想着为二人将来作打算。冠有师徒之名,终是不能让梨晚受半点委屈。
半夜婴孩啼哭,梨晚害怕,花满楼自思,可听在苏府众人耳中,却是又要激起一层波澜了。
“师父,那声音怎得还不消失?”梨晚嘟囔着,翻个身,将脑袋埋进花满楼怀中。花满楼已经分辨不出梨晚是否故意,女子幽香缠绕鼻翼,还是初见时的木槿花香。那沉重的呼吸又隔着薄薄的衣衫,钻进他心里。
花满楼定定心性,低声解释道:“有心人为之,自是不肯轻易下场。所以,梨晚莫怕,万事有为师在。”
梨晚觉得安心许久,花满楼或许就是那个能让她安心的男子,心念所思。“嗯,有师父在,梨晚很安心。”梨晚微仰头,望着近在咫尺那张精致的脸。
梨晚尽量不去听那慎人的哭声,伸出柔软双臂拉近花满楼的脸,不由分说便吻了上去。这一记却是稳稳当当贴在花满楼温润的唇上。
花满楼傻了,不知拒绝也不知回应,似在意料之外,又很像意料之中。梨晚不满,怎么着女子主动,男子也不该是这个反应的呀。七娘说的,好像有点不对了。
梨晚小心翼翼地伸出灵巧的舌尖试探着顶了顶花满楼的唇瓣,花满楼咕哝一声,终是学会了回应。他果然不是陆小凤,竟轮到让女子主动自己差点无措的地步。
花满楼动情吮住梨晚滑腻的舌尖不让她逃脱,大手轻抚着她后背。即使隔着中衣,梨晚也感受到了花满楼手心的灼热,不由面色躁红。
唇间温柔的摩挲,辗转流连,轻柔吮吸,有情人间的暗语,动人心弦。
一吻末了,梨晚躺在花满楼怀中,含糊不清道:“师父,你可不可以不止当我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