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九.偶得女婴（1 / 1）
世间的事情大抵都是如此，你难以想象它究竟是如何发生的时候，它已然成了事实。经过假银票一案，陆小凤和花满楼的关系愈加密切。梨晚很想评价他们是心照不宣的朋友，可他们确实有一种常人难以理解的默契，就像是前世就已认得的那种。
梨晚承认她就是那个常人。她就是不理解，这二人若是要喝酒为何不到酒馆里痛痛快快地喝上一回，非要窝在那百花楼里。
问题是，偏偏今日，百花楼里库存的酒都被陆小凤这个无耻的喝得七七八八，所剩无几了。花满楼也没及时酿制，因为有一盆君子兰有些“萎靡不振”，他便全身心投入到那里去。
这不，梨晚成了个跑腿的，正左手拎着两坛屠苏，右手依旧是那把云璃剑，走在回百花楼的路上。
又绕到一个巷子里，冷冷清清的，没什么人。
空气中氤氲着湿润的气息，澄澈的雨点渐渐映入眼帘，像是江南女子哀绵的眼泪，晶莹剔透诉说情意。
梨晚后悔出门没有带伞，想着出了巷子再过一座桥便到百花楼了，不由用了些内力，加快脚下的步伐。
“哇啊～哇啊～”不知从哪里传来了一阵凄厉的婴孩哭声。
梨晚驻足张望，终是在一家人的门口发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竹篮。梨晚本不欲上前探看，可是那一阵一阵凄厉的哭声到底会令人起了恻隐之心。
梨晚走上前，蹲下身子，将两坛屠苏搁置在一旁。竹篮中赫然放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娃娃。厚厚的锦被包裹着她小小的身子，只露出圆圆的小脑袋。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美中不足的是，依旧掉着那让人心疼的眼泪。许是雨点落在了她的小脸上，引起了小家伙的不满，所以才哭个不停。
梨晚替娃娃掩好被子，恰好遮挡了雨点。犹豫一瞬，梨晚幽叹一声，站起身轻叩眼前紧闭的大门。
门开了，还伴随着一个男人的骂声：“谁啊，不知道老子还在睡觉啊！”来人裸着上身，下身穿着一条青布裤子。一副不耐烦的神情，在见到梨晚的样子后，立马换了嘴脸，笑嘻嘻道：“小娘子，敲门有何事啊？”
那男人一边问着，一边双眼色迷迷地上下打量着梨晚。虽然算不上绝世美女，可总比周围的三姑六婆，寡妇婶婶啥的有韵味多了。再说，看这稚嫩的脸蛋，捉到床上，青涩的味道也是新鲜。
梨晚低着头避开那恼人的目光，冷声问道：“这地上的孩子可是你家的？”
男人哪有空管什么孩子，随意瞥一眼篮中的娃娃，便连声道：“我可是还没成亲，哪来的孩子呀！小娘子若是不信，不如到屋子来细细查看呗？”说着，男人便要去拉扯梨晚的小手，不过被冰冷的云璃剑挡住。
男人顿时冷汗直冒，刚才起了色心，一味看梨晚□□在外的肌肤，倒是忘了这小娘子手中还有这般的利器。“呵呵，小娘子，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嘛！”
“这条巷子里可有什么人家家中有这般大的孩子？”
这回，男人可得收了轻佻的态度，离着梨晚远远的，颤着声音回道：“额，我们这条巷子都是早些年成亲的妇人，孩子最小的都能上学堂了。哪，哪会有这么小的婴儿呢？”
听了男人的话，梨晚瞧了一眼还在大哭的娃娃，哭声嘹亮，不像是有疾病，为何被人丢弃在这里？她心里默默下了一个决定。她将竹篮轻手轻脚地拎起，冷眼看着眼前这个让人不喜的男人：“这两坛屠苏便送与你了，此事莫要再和旁人提起，否则我手中的云璃剑可会失手伤人。”
梨晚拎着娃娃，握着云璃剑，她怕惹得篮中的娃娃哭得更大声，所以不敢用内力快走。只好让自己淋得浑身湿透，也要护着手中的娃娃。至于那两坛屠苏，她可没有第三只手去拿了，就便宜那个男人好了。
回到百花楼，陆小凤老早蹿出门，嚷嚷道：“小梨晚啊，买个酒怎么去了那么久？我这嘴可是馋了。”
陆小凤一脸兴奋地要接过梨晚手中的酒，却只看见了她手中的剑和竹篮。陆小凤疑惑地掀开锦被，竟然看见一个熟睡的娃娃！那娃娃早就哭累了，此刻与周公会面去了。
“小梨晚，我叫你去买酒，你怎么给我买了个小娃娃回来呢？莫不是你想当娘了？”陆小凤吓得跳开，不由地便又嘴贱调侃起来。
梨晚不理他，径自进门将竹篮轻轻搁置在桌上。对坐在一旁同样是一脸疑惑的花满楼回禀道：“师父，我买酒回来的路上，看见这个娃娃被随意丢在巷子。问了那边的人，那条巷子没有这般大的娃娃。外面下着雨，我不忍心，就将她带回来了。”
陆小凤听到关键处，瞧了一眼婴儿，到的确是个惹人怜的。不过：“你是买酒回来的路上碰见这娃娃的，那么酒呢？”
“我只有一双手。拎了娃娃，拿了云璃剑，怎么还能拿那两坛子酒呢？”梨晚气恼地反问。这人真是轻重不分，酒和娃娃哪个重要啊？
花满楼摸了摸梨晚的衣袖，手心一片湿濡，不由小声笑着责备：“还不快回房间换衣服？受了风寒，为师可是要照顾你们两个了。”
闻言，梨晚才注意到自己已被无情淋湿通透，于是不作推脱，自去后头房间换衣去了。余下的陆小凤与花满楼，对着眼前的娃娃面面相觑。
陆小凤动手扯开了一点锦被，闻见一股好闻的女儿香。“花满楼，这是个活生生的女婴呀！据梨晚所述，你觉得会不会是重男轻女之辈丢弃的？”陆小凤自个儿倒了一杯茶，道出了自己的猜测。没办法，无酒，只能以茶代酒。
“不无道理。她身上可有什么辨识身份的物件？”花满楼摇着折扇，面上浮起一阵担忧。为这个没有家人作伴的婴孩担忧。
“没有，有心相弃，又怎么会留下线索呢？”陆小凤解释道，这娃娃倒是睡得安稳，不知外人的担忧。
“花满楼，你和小梨晚可都是未曾嫁娶之人，知道如何照顾娃娃吗？”想到这一层，陆小凤终究是忍不住坏笑着道出来。他实在无法想象一个谪仙公子加上一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能怎么对付这么一个磕碰不得的小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