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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 番外篇之渣皇帝(2)(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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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皇后多炮灰

“既然你已知罪,那朕就罚你永远不许哭好了。哭起来,真难看。”严绍荣嘴上说着嫌弃的话,行动上却一点儿都没有嫌弃的意味,悉心地为她擦拭着泪水。

明慧双目含泪错愕地看着严绍荣,“皇上?”

严绍荣捏捏她的鼻子,抱怨道,“给你说了多少遍了,没外人在的时候就喊阿正,总是不听,哎!朕说话越来越不中听了。”

明慧急急地想要解释,却发现重点被她忽视了,抿了抿嘴,小心翼翼地说道,“阿正,你不怪我?”还是你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最后那句,明慧没说,但严绍荣心里是十分清楚的,他可怜巴巴地看着明慧,“朕还没用午膳,等朕吃饱了,再慢慢说好不好?”

明慧看到严绍荣可怜巴巴的样子忽然想像他对自己一样捏捏他的脸,这么想着,手已经不自主地捏上了严绍荣的脸。

“是不是不如你的脸软和?”严绍荣笑眯眯地说道。

明慧赶忙放开捏着严绍荣脸颊的手,羞赧地看着严绍荣,耳尖冒出了一丝红晕。

严绍荣吩咐宫女布膳,与明慧闲聊了一会儿便坐到饭桌上吃饭,一旁伺候的宫女太监见帝后还是如此和睦便松了一口气。

她们毕竟是宜清宫的人,若是明慧遭了秧,她们也不会好过。

待宫人都下去后,严绍荣才说起明慧“窥视帝踪”的事,忽然见明慧把头低着,他便捧起明慧的脑袋,义正言辞地说道,“这是朕的家事,关他们鸟事。”

明慧心中一囧,早被严绍荣打了预防针,她也不觉得这事儿有那么可怕了。

严绍荣上早朝的时候,就京城开放夜市一事与朝臣展开了讨论,事情没讨论好便被搁浅了。

开放夜市有利有弊,一些大臣属于保守派,觉得没必要冒险,而另一部分胆大的人便觉得这事儿靠谱,自然也有中立派。

其实说白了这事儿得严绍荣自己拿主意。

本以为没啥事儿了,哪想到某位不知名的大臣有本要奏,一开口便义正言辞、言之凿凿地指责明慧藐视皇权、窥视帝踪,长篇论述下来,别说是严绍荣就是其他不相关的朝臣都听的昏昏欲睡了。

本来上朝的时间就要早,正是困顿的时候就听到那位大臣说些与朝政无关的事,搁谁身上谁都受不了。

“爱卿你官居几品,是什么职位啊?”严绍荣和颜悦色地问道。

那位大臣一愣,着实没想到严绍荣的反应,但依旧气定神闲、器宇轩昂地说道,“微臣乃是正五品左春坊学士。”

严绍荣看到他得意的模样冷哼一声,“朕还以为你是言官呢?大学士怎么管起言官的事来了?这不是越俎代庖吗?”

“微臣……微臣……”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个四六来。

严绍荣接着问道,“朕的皇后如何关你什么事?身为官吏,不思百姓疾苦,一双眼睛却紧盯着皇宫内院,一有个风吹草动就跟那什么似的,上蹿下跳,你说,你配得上头上那顶乌纱帽吗?”

左春坊学士吓得赶忙跪下,连声告罪。

而朝堂之上竟没人肯为他说句话,这些老油条看到严绍荣的反应就知道他是护着皇后的,自己再怎么说那也是费力不讨好。

“启禀皇上,微臣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一位看起来有四五十岁的大臣往前跨了一步,朗声说道。

严绍荣瞟了他一眼,这个人他可认识,“既然爱卿很清楚你的话可能不当讲,那就别废话了。”

大臣一噎,怎么跟他想象中的不一样,皇上难道不应该和颜悦色地说:爱卿尽管说,朕恕你无罪?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大臣们看到那位大臣吃瘪,眼睛里暗含笑意。

“朕的家事朕会处理好,爱卿也要各司其职,不要逾矩才好。另外,左春坊学士大人,朕有个疑惑,你说皇后昨日买通福宁殿的人窥视帝踪,不知道您是从何得知的呢?难不成,大学士在福宁殿也有人?”

“宫中早已传遍。微臣……”

“你的意思是你在朕的后宫也有人?”

左春坊学士吓得连连告饶,额上冷汗淋漓,他和他背后的那个人终究是错估了严绍荣,以为他依旧是那个被人牵着鼻子走的皇上。

“大学士,朕希望好好反思你的行为。若是有下一次,朕定当严惩不贷。”严绍荣目光冷然,朝堂之上散发着一种让人难以呼吸的抑郁感。

朝臣们都或多或少有些收敛,只是有些人也只不过是潜伏罢了,不知道什么就爆发出来了。

“你以为朕不知道你让施雨打探朕?”严绍荣宠溺地捏捏明慧的鼻子,毫不委婉地说道,“你怎么笨到让施雨去?施雨相识的那位公公是朕的人。”

明慧听到严绍荣这么说,心里拔凉拔凉的,原来严绍荣什么知道。

“朕真不忍心告诉你,宜清宫,额不,整个皇宫都布满了朕的暗卫和钉子。”严绍荣把手放在明慧苍白的小脸,捏了捏,“有什么事直接问朕不就好了?傻乎乎地把把柄送到别人手上。”

明慧抬眼看向严绍荣,眼睛里蓄满了泪水。

“唉!不是说好了不哭的嘛,真不听话。”严绍荣不喜欢明慧哭的样子,轻轻地为她拭去泪水,凑到她的耳畔说道,“你就这么不相信朕?”

明慧吸了吸鼻子,鼓起勇气面对严绍荣,低声说道,“阿正,我想听一句实话,我是不是你给别的女人树立的挡箭牌?我只想听一句实话,我是不是……只要一句实话便好。”

只要一句实话,她不想稀里糊涂地过活,被别人当成傻子一样。

严绍荣看到明慧强忍着泪水的模样,轻叹,她不相信自己,也是因为自己没能让她相信。

明慧看到严绍荣叹气这一反应,心中便有了答案,原来自己真的是别的女人的挡箭牌,真相竟然如此残忍,而她还沉浸在美梦中,以为严绍荣心里是有她的,他是她一个人的。

这些都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

严绍荣在明慧还沉浸在悲伤中的时候一把将她抱起往内殿走去,将她放在床榻上后便直截了当地扯掉她的衣服,因为他始终搞不定那些层层叠叠的衣服,一把撕了多省事。

等明慧的衣物只剩下一身红色贴里时,严绍荣又将她头上的发簪取下来,随手扔在地上,坚实的臂膀紧紧地搂着明慧,将她禁锢在自己的怀中。

好看的薄唇吻上朱唇,一路攻城略地,动作显然没有平时温柔。

一番云雨过后,明慧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火辣辣地疼,同时心中又涌现出一种莫名的愉悦感,虚着眼睛望向床幔,凶口因为不断地喘气而起伏不停。

忽然见到严绍荣放大的俊脸,明慧羞赧地别过眼,察觉到严绍荣又要动作,惊呼,“不要啊阿正。”想要抬手拦着他,却觉得很是艰难。

严绍荣一手撑在床上,一手摸着明慧脖子处的红晕,抚上身子亲上一口,在她耳畔说道,“看你还会不会东想西想的了?”

明慧有些不明白严绍荣在说些什么,疑惑地看着他。

严绍荣捏捏她的脸,“朕用朕的生命和尊严发誓,朕从未把你当成是谁的挡箭牌。朕的人和朕的心都是你的。”说着又俯下身子亲明慧。

这一次明慧却躲开了,不是她不相信严绍荣,事情都到了这种地步了还不能说明吗?

她定定地看着严绍荣,“你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你从来都不会这般?尤其是当皇儿夭折之后。”

“朕以前就是个大傻瓜,错把鱼目当珍珠,却把珍珠当泥土。朕知道错了,阿慧。阿慧,你原谅朕好不好?”他一直把阿凤当成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不曾尽到身为丈夫的义务,等到失去了她才明白自己阿凤对自己的重要性,她不仅仅是挂了她妻子名号的女人,还是他最应当珍惜的女人。

只是等他失去时才知道珍惜已经晚了,因为阿凤已经永远的离开了他。

“严绍荣”更是傻缺。

见明慧不置可否,严绍荣还以为她介怀“挡箭牌”的事,便信誓旦旦地说道,“男子汉大丈夫,朕不需要去利用一个女人,朕不屑去让一个女人为另一个女人作挡箭牌,朕也相信朕的女人不需要朕虚情假意、卑鄙无耻地去利用另一个女人才能保全。”

忽然明慧“噗嗤”一笑,忍着身上的疼痛翻身压倒严绍荣,“我就相信你这么一回,若是你敢骗我……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虽然明慧说的话显得有些幼稚,但却是真心话。

由于两人亲密地紧贴在一起,严绍荣说话时嗓音都充满了魅惑,“朕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说罢两人又纠缠在了一起,而严绍荣没跟明慧提起的是,趁着这个机会,他命暗卫铲除了多少宫妃和朝臣的钉子。

消息灵通的嘉妃、淳妃等人,没有看到明慧倒霉,反应不一,嘉妃、王昭仪等人绞碎了不少帕子,而淳妃漠然地听过这个消息后便没有将其放在心上,而易昭媛心如刀绞,她知道在这宫里只有她是真心实意爱着严绍荣的,严绍荣看不到她,只是因为他被蒙蔽了双眼。

作者有话要说:就当易昭媛是疯了吧。原先的设定是……后宫**魔乱舞,想了想还是算了,写不来宫斗。所以本文是伪宫斗啊

☆、自古皇后多炮灰

明慧没有因“窥视帝踪”一事受到处罚,依旧在六宫之中圣宠不断,不知道让多少等着看热闹、看明慧倒霉的人大跌眼镜。

另一方面,双双坠入爱河的严绍博和叶海兰显然对宫中发生的这件事没有关注,而始终对明慧心存恶意的乔新却幸灾乐祸地跟陶然斋的宫女聊着这件事。

即便是现在她的主人叶海兰更心仪风流倜傥的六王爷严绍博,但在乔新的心里,一直都把明慧当成是最大的敌人。

乔新仗着叶海兰在这宫中无人敢招惹,便口无遮拦,恐怕她还不知道早有暗卫将她的行为报告给了暗卫统领。

所以乔新也算是祸从口出,叶海兰知道跟自己情同姐妹的乔新被宫正司下令杖责二十后,不顾曾经暗暗立下的誓言“从此萧郎是路人”,直奔福宁殿。

她为什么不去找严绍博这只外挂呢?因为严绍博被贵太妃找来的美人缠住了。

先说叶海兰,她一身蓝色纱衣闯进福宁殿,额不,准确说来,刚到殿门前就被守备的御林军拦着了,御林军也是会看眼色行事的。

“我要见严……皇上!我要见皇上!”叶海兰整个身子几乎都趴在了御林军的手臂上,她也不觉得自己这样很是失礼。

“叶姑娘,皇上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御林军守卫甲冷哼一声,绝不通融。

叶海兰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冲着福宁殿前呐喊道,“皇上,叶海兰求见!皇上!”

守卫甲想捂她的嘴已经来不及了,自己肯定要被这疯女人连累。

严绍荣正在处理政事,忽然听到外面吵杂的声音,本不想理会,谁知道那声响还越来越大了,烦躁地皱皱眉头,叹口气,端起茶盅喝一口茶。

盛斌小心翼翼地瞅了瞅严绍荣的脸色正在纠结要不要提醒严绍荣是叶海兰来了,若是以前他肯定主动上去说了,只是现在他可不敢逾矩,严绍荣问起了他才敢说。

“盛斌,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严绍荣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因为他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女人对他来说就是麻烦,明慧除外。

“叶姑娘在殿外吵着要见您。”盛斌一面说着,一面不着痕迹地打量严绍荣的脸色,见他目光中闪过一丝不耐烦,心中喟叹。

“吵吵闹闹像什么样子。告诉她,哪凉快哪呆着去,再胡闹,直接把她嘴堵上押回陶然斋!”严绍荣没有那闲工夫去听叶海兰来这儿做什么。

说着便又低头批改奏章,眼睛瞄着奏章,手摸向茶盅端起来放在嘴边时才发现茶早就被喝完了,随声吩咐奉茶宫女倒茶,而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奏章。

奉茶宫女羞怯地看着严绍荣,却始终不见他看自己一眼,眼睛暗了暗,缓缓上前,为严绍荣端上热茶,柔声细语地说道,“皇上,小心烫。”衣袖还往严绍荣跟前凑了凑,她听说皇上格外喜欢桂花的香味。

“阿嚏!”严绍荣闻到刺鼻的味道,直接打了个喷嚏,而奉茶宫女被吓得意外打翻了茶盅,慌忙跪下来求饶。

严绍荣捂着鼻子,低声问道,“你衣服上熏了香?”

奉茶宫女微微抬头,露出白嫩柔美的脖子,声音如小泉叮咚,“是,奴婢熏的是桂花……”

严绍荣还没等奉茶宫女说完便又打了个喷嚏,“小李子?告诉盛斌,换一个奉茶宫女。”

奉茶宫女还没实现爬上龙床的雄心壮志就被打击的体无完肤,眼眶里蓄积着泪水,微微抬头看向严绍荣,“皇上,奴婢可是做错了什么事?”

严绍荣颇为不耐,女人真是麻烦,直接挥手让小李子把她拖下去,就她那点儿摆在明面上的小心思是个男人都看得出来。

盛斌从殿外进来便看到哭的不能自已的奉茶宫女和脸色铁青的严绍荣,心知严绍荣心情不好,说话愈加地小心翼翼。

“事情办好了?”严绍荣也没心思批奏章了,抬眼看向盛斌,轻声问道。

盛斌应道,“已经办好了,叶姑娘身边的乔新姑娘被宫正司的人杖责了二十,叶姑娘她……”盛斌在想怎么委婉地表示叶海兰为乔新讨回公道的心思。

严绍荣冷笑,这几日严绍博自身难保,所以叶海兰就来找他的晦气吗?

自从严绍荣答应成全严绍博和叶海兰开始两人便如胶似漆般腻在一起,开头几日红日还能嬉皮笑脸地将两人只见说的那些肉麻话转述给红叶听,十多天过后红日就吐血阵亡了,而红叶听了几日就主动向严绍荣申请去执行别的任务,嗯,正好他们暗卫需要扩大规模。

严绍荣也嫌这事儿太腻歪,但也不能放松对叶海兰的警惕,便嘱咐红日,无关紧要的事他就自己消化,若是有点儿苗头的事儿就禀报给红玉。

严绍博与叶海兰两人坠入爱河了,而贵太妃心里不舒服着呢,她也明白了硬要阻止严绍博和叶海兰在一起恐怕会适得其反,心里盘算着给严绍博找比叶海兰更好的姑娘,礼部侍郎家的姑娘知书达理,很不错;永安侯的侄女温顺娴雅,很不错;表哥家的侄女乖巧可人,也不错。

贵太妃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京城里的好姑娘多的是,她随便找一个都比叶海兰好一百倍。

说起来贵太妃也有些后悔,当初觉得自家儿子千好万好,京城的姑娘都配不上他家儿子,她觉得或许严绍博就是因为没见识过好姑娘,这才被叶海兰这种庸脂俗粉迷失了双眼,若是她早点儿给严绍博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妻子就不会出现今天这情况。

贵太妃看不上叶海兰的地方有很多,庶女身份也好,严绍荣不要的东西也好,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在贵太妃的记忆中这是严绍博第一次跟她对着干,所以她视叶海兰为祸水。

若是严绍博娶了她,必定会有了媳妇忘了娘,那她辛辛苦苦养大严绍博还有什么意思?

严绍博显然不给贵太妃留情面,打着看望贵太妃名义的姑娘他连看都不会看上一眼,而雷打不动地进宫看望叶海兰。

能被贵太妃看上的都是家世显赫的豪门嫡女,那个不是心高气傲的,他严绍博以为自己是谁,“京城七霸王”算是什么好听的名声?

贵太妃把京城的贵女得罪了又无法让儿子“回头是岸”,心里气的吐血,更加不待见叶海兰了。

严绍博是个天真的少年,额不,青年,他已经十九岁了,他听了叶海兰的建议,努力去缓解贵太妃与叶海兰的关系,时不时地说着叶海兰的优点,但他有时候做的太过,让贵太妃心里更加难受。

儿子还没成亲心就向着外人了,这怎么能不让贵太妃感到难过?

于是叶海兰与贵太妃的关系不仅没有缓解,还更加恶劣了。

三人都心里发愁。

贵太妃正在忧愁之际,身边伺候的嬷嬷给她出了主意,严绍博既然对那个叶海兰那么看重,肯定是喜欢那种类型的,不如去搜集一些这样的美人放在严绍博身边,日子久了,叶海兰也就显得不那么独特了,等严绍荣的新鲜劲一过,肯定不会再稀罕叶海兰了。

贵太妃虽然觉得言之有理,但是还是心存疑虑,“博儿身边什么样的美人没有?就他那百丑园的貌美女子都有几十号了。”

嬷嬷言之凿凿地说道,“奴婢是说跟叶姑娘身世相似的,即便是找不到也给编出一个来。您再去找皇后说说,减少叶姑娘与王爷见面的机会,这事儿就成了。”

嬷嬷显然是言有尽而意无穷,而贵太妃一个在宫中生活多年的女人又岂会不懂。

贵太妃去找明慧这件事,严绍荣也是知道的,是他授意明慧按照贵太妃说的去做,“铲除”叶海兰就是铲除一个大麻烦,他求之不得。

没几天嬷嬷的儿子就把这个沈念慈姑娘安排在了别庄,他们要等着贵太妃再决定。

贵太妃自认为了解严绍博的性子,便让沈念慈饰演了一出卖身葬父后被恶霸欺凌的戏,果然当天晚上严绍博便把沈念慈带了回来了。

不过显然贵太妃低估他,贵太妃心中大喜,面上却不含喜怒,“博儿,她是谁?”

严绍博似笑非笑地看着贵太妃说道,“她是谁母妃还不清楚吗?”

贵太妃一愣,错愕地问道,“博儿你什么意思?”

“她不是母妃找来的吗?儿子已经如您所愿将她带回来了,希望母妃不要让嬷嬷再做这样的事,儿子不是个见、色、起、意的登徒子。”说完严绍博便离开了贵太妃的院子。

贵太妃气的差点儿背过了气。

至于严绍荣为什么说严绍博自身难保了呢?这还得从那位沈念慈说起了,这位姑娘可不是一般的有心计、有手段啊。

说起来也是严绍博自大,若是严绍荣,他一定会直接像对待那位企图爬上龙床的奉茶宫女一样把沈念慈甩的远远的。

可惜,严绍博太自以为是了,以为自己可以控制一切。

作者有话要说:最讨厌严绍博这样的男人了,明知道某女对他有想法还自以为是能够当柳下惠!或许是享受这种被崇拜的感觉!渣,差评!到底严绍博是不是叶海兰的最终归宿呢!请继续收看皇后党为亲带来的报道哦~~~~~~~~~~~~~~

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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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皇后多炮灰

严绍荣看着严绍博、叶海兰还有沈念慈三人相爱相杀乐此不疲,时不时地讲一两件小事给不了解情况的明慧听,明慧听的也很开心,只是好几次想问严绍荣如何看待叶海兰的,话到嘴边就咽下去了。

她也该学着做一个聪明的女人了,只要严绍荣现在只对她一个人好,她就应该知足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这几日南越国的使臣和公主就要进京了,你辛苦了。”严绍荣盘腿坐在明慧身后给明慧捏着肩膀。

皇上给自己捏肩膀?明慧刚开始还有些不习惯,后来也慢慢习惯了,她不知道寻常夫妻是不是这样相处的,但她觉得她们就像是一对寻常的夫妻。

“我应该做的,说什么辛苦不辛苦的。”明慧闭着眼睛盘腿坐在床榻上,很是享受,“我跟严夫人也说好了,您就放心吧,不会出差错的。”

明慧口中的严夫人是皇亲,她女儿严媚儿也就是明慧特意挑选来跟南越国联姻的郡主,当然了,那姑娘是自愿的,严家的宗亲多的是,明慧犯不着为难严媚儿。

“希望如此吧。”严绍荣轻声说道,忽然发现明慧竟然垂着头睡着了,微微一笑,轻轻地将她搀扶到床榻里侧,小心地给她盖上天蚕丝被。

东昭国的六月依然十分的炎热,而等到夕阳落山之后御花园的荷塘旁会有一缕缕清风飘过格外凉爽,严绍荣没事儿的话便会要求明慧与他一起到荷塘边吹风。

良辰美景,怎么可辜负?

一个月以来,严绍绪累死累活地跟着礼部尚书敬宇安排南越国使臣和公主的接待问题,起得比鸡早,睡的比狗晚,霍绾绾倒没抱怨过什么,他儿子世嘉好不容易见到一回他爹还没说两句话严绍绪他却仰在床榻上睡着了。

世嘉嘟着嘴、拽着霍绾绾的衣袖,失落地问道,“娘,爹爹看起来好累,他是不是被舅舅卖到黑瓷窑做苦力去了啊?”

霍绾绾抱起被一家子养的肉肉的世嘉,捏捏他的鼻子,“没有,你爹爹是被你皇伯伯卖了。”

世嘉“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小手抓着霍绾绾的衣服,“我要爹爹,我要爹爹,皇伯伯不要卖了爹爹。”

霍绾绾“噗嗤”一笑,她哥也太不靠谱了,说什么严绍绪被严绍荣卖到了黑瓷窑,一边用帕子给世嘉擦眼泪,一边轻声安慰,“放心吧,世嘉,你爹不值钱,你皇伯伯不稀罕他。”

安慰了许久,世嘉才停止哭泣,双眼含泪地看着霍绾绾,“真的吗?那世嘉为什么好久都没有看到爹爹?”

霍绾绾轻声说道,“别的国家的公主要来京城联姻,你爹爹要忙着处理好多事。世嘉不要打扰你爹哦。”

“哦,世嘉知道了,那世嘉把自己的床让给爹爹睡好了,世嘉跟娘一起睡。”

于是白天累成狗的严绍绪一回家就发现自己的位置被世嘉霸占了,这件事要了他的命啊。

话说,世嘉跟着霍绾绾进宫看望明慧的时候,严绍荣也在,世嘉一看到严绍荣便欢快地跑到他跟前,喊严绍荣抱。

严绍荣已经有很多年没有抱过小孩子了,仲祺还小的时候他几乎都没有怎么抱过他,说起来,自己不仅仅是作为丈夫很是失职,而且作为父亲也不是个好父亲。

很自然地将世嘉抱起来,严绍荣捏捏他的笑脸,和蔼可亲地看着他,“世嘉,你今年几岁啦?”

他见到所有的大人看到小朋友都是这么问的,所以随大流地问了起来。

世嘉伸出三根手指,天真地看着严绍荣,“两岁。世嘉是七月的生辰,皇伯伯你要给世嘉准备生辰礼物吗?”

严绍荣捏了捏世嘉的小肉爪子,比了个“耶”的手势,“记住了,这个才是‘二’。”

“生辰礼物嘛,自然是有的。”

世嘉很是开心,接着又瞪着大眼睛看着严绍荣,“那世嘉可以把生辰礼物兑换成爹爹吗?”

严绍荣不是很懂小朋友的思维,便问道,“为什么要换成爹爹?”

“世嘉好久没有看到爹爹了,每次看到醒来他都不见了,舅舅说爹爹被他卖了,娘说爹爹被皇伯伯卖了,爹爹一点儿都不值钱,皇伯伯,你可不可以不要卖了爹爹?”

明慧“噗嗤”一声笑,戏谑地看着霍绾绾,而霍绾绾直接红了,心里默默念叨严绍绪:看你儿子做的好事!

严绍绪:躺枪!

严绍荣了然地点点头,笑眯眯地看着世嘉,“放心吧,世嘉,你爹爹确实不值钱,皇伯伯在你生辰前就把他还给你好了。”

世嘉很开心地点点头,他很相信严绍荣的话,这是小朋友的直觉。

世嘉跟着霍绾绾走后,严绍荣还饱含笑意地弯着嘴角,显然心情很好。

明慧看着严绍荣,心里有些失落,她看得出来,严绍荣很喜欢孩子,而他们一直都没有孩子,大皇子也夭折很久了。

若是大皇子还在,该多好。

想着想着,眼睛里就布满了雾气,明慧见严绍荣看向自己,忽然想起他不喜欢自己哭的样子,便赶紧用帕子擦擦眼泪,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笑着问道,“阿正,你看我做什么?”

严绍荣伸出双手紧握明慧的手,轻声说道,“朕不着急,你也别着急。一切随缘就是了。”

“什么?”明慧疑惑地看着严绍荣,忽然想到什么,更是错愕不已,“阿正……我……”

严绍荣笃定地看着她,“孩子,我们会有的。”他们会有属于他们自己的孩子。

明慧定定地看着严绍荣,心中充满了一种叫做“信赖”的东西,仿佛不管他说什么,自己都能无条件相信。

严绍绪回到面色阴沉地回到家中,吓得门房心中惴惴不安,生怕做错了什么惹恼了严绍绪。

严绍绪的外表很具有欺骗性,他面色阴沉、目光阴鸷地往那儿一站就能吓哭熊孩子,但当他面色不好地走进门,见到世嘉就是那么一瞪,世嘉看到他飞快地跑过来抱住他的大腿!

“爹爹!娘要揍我!”世嘉典型地恶人先告状,他在严绍荣面前说的那番话让霍绾绾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严绍绪看到世嘉可怜的模样,一把就把他提溜起来,“臭小子!敢欺负你娘!你个不孝子!”

世嘉很是委屈,明明是他娘欺负他好吗?欺负他年纪小。

霍绾绾看严绍绪凶巴巴地对待世嘉,心里就不高兴了,上前抢过世嘉,“你凶什么凶啊!世嘉乖!娘保护你!你爹是坏人,我们不理他!”说着抱着世嘉转身进屋了。

而严绍绪面色铁青的走进去,碰的一声把门关上,进了屋铁青的脸色顿时化成了苦相,十分狗腿地跑到霍绾绾面前蹲下,“娘子,为夫晓得错了。”

霍绾绾瞅了一眼严绍绪,冷哼一声,“严绍绪,你长本事了!”

世嘉重复霍绾绾地话,“爹爹,长本事了。”

严绍绪苦哈哈地看着霍绾绾,一脸的“求安慰”、“求虎摸”神情,让霍绾绾轻易地原谅了他。

“怎么了?”霍绾绾心里还在琢磨是谁敢让严绍绪变成了这样。

严绍绪一听霍绾绾询问,便倒豆子一般将礼部尚书敬宇怎么埋汰他、欺负他的说的一清二楚。

霍绾绾听后瞥了一眼严绍绪,“瞧你那点儿出息,不就是个礼部尚书嘛,你还是王爷呢,你怕他做什么?”

严绍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不是咱姑父嘛,看在咱姑母的面子上,爷也得让着他点儿啊。”说着还颇委屈地看了一眼霍绾绾,“但是他显然没有当姑父的自觉!”

霍绾绾想了想,笑吟吟地对严绍绪说道,“相公啊,好久没见姑母她老人家了,我明天带着世嘉去看看姑母好了。”

“也不知道姑母和府上几个表弟、表妹最近怎么样了。”

严绍绪一听霍绾绾要出门便有些不愿意了,但再一听是去姑母家,那便一百个同意,“我也没好久没见到咱姑母了哎,要不我也去?正好明天休沐,而且把南越国使臣已经安顿好了,我呆在家里也没啥重要的事。”

霍绾绾一挥手,同意了。

霍绾绾的姑父敬宇是个典型的妻管严,姑母一发威,敬宇都不敢吱声,所以霍绾绾这是去找姑母告黑状了。

果然自此之后,敬宇不敢再埋汰、鄙视、讽刺严绍绪了,而严绍绪被埋汰了那么久,忽然来这么一下,有些受不了了。

严绍绪很敏锐的发现,敬宇虽然不埋汰他了,但是似乎更加看他不顺眼了,哎呀,毕竟是亲戚嘛,严绍绪很大度地去给敬宇赔罪。

敬宇直言不讳地表示:再敢给我娘子告状我打断你的腿!

原来这才是症结所在。

作者有话要说:妻管严是个多么萌的设定啊!!!【泥垢!!!!

《主君的太阳》蛮好看滴!话说,现在比较流行,女二喜欢男二吗?最近这些剧的女二都很不错呢,不是原先那些单纯的恶毒女配。现在的女二比较傲娇,蛮可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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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皇后多炮灰

六月既望,宫中为南越国使臣和公主准备了洗尘宴,明月高悬,如一轮无瑕的玉盘,夜空中繁星点点,为京城的夜晚增添了一种难以抒怀的美感。

严绍荣身着红色吉服,头戴翼善冠,圆领上绣着比常服更为精美的花纹,腰上带着革带,一双黑色单靴,面色从容、气定神闲,很有帝王的大气。

明慧身着红色吉服,头戴戴九龙四凤珠翠冠、穿红色大袖衣,衣上加霞帔,红罗长裙,红色宽袖褙子,衣襟上以彩线绣花作装饰,上面佩戴者珠玉制成的佩饰,深色绣鞋,雍容华贵,母仪天下。

两人相携步入昭阳殿,大殿之上响起了声势浩大的叩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卿平身。”严绍荣微微抬手,朗声说道,嘴角含笑,目光流转,将大殿之内的情况都收入眼中,了然于胸。

明慧从容大方地望着前方,感觉到严绍荣温暖的手捏了自己手心一下,便微微转过头来与他对视一样,看到他温和的目光回以温柔的浅笑。

两人坐在昭阳殿之上,严绍荣坐于明慧左侧,节诞之时,只有皇后有资格与皇上平起平坐,后宫妃嫔、皇亲国戚、朝臣命妇都得按照规制坐好,不可有逾矩的行为出现。

严绍荣说了一下话,归结一下中心思想便是“愿两国和睦共处,共同进退”,接着大殿中央便开始了预先安排好的歌舞。

大殿之内觥筹交错,命妇之间、朝臣之间谈笑风生,皇亲中的小世子、小郡主在一旁嬉戏打闹,唯独妃嫔座位上显得有些沉闷。

淳妃与易昭媛神色淡然,自顾自地品尝美酒,嘉妃和王昭仪以及低位的才人之类神色诡异地看着旁若无人的帝后,若是严绍荣看向她们便会明白,那眼神是想要把他吃了。

叶海兰在宫中的地位尴尬,若是她不曾与明慧为敌,或许还不会显得如此尴尬,坐在妃嫔一桌,名不正言不顺;坐在皇亲国戚那边,资格不够,毕竟她还不算是六王妃;坐在命妇堆儿里,显得更加突兀。

严绍荣和明慧都有意无意地忽视了叶海兰的存在,严绍荣是无意的,他心里就没有惦记着叶海兰;明慧是故意的,女人都是睚眦必报的,从前叶海兰那样羞辱她,她为何要管她是不是尴尬?

在叶海兰最尴尬、最无助的时候还是严绍博出现了,他将严绍博领到在室女那边坐好,并嘱咐一个少女关照好叶海兰。

叶海兰眼睛里瞬间就噙满了泪水,忽然想起短短的几日里两人便争吵无数,心中蓄积着难过与愧疚,不自觉地将目光转向那个自己曾经深爱的男人,只见他与他的皇后亲昵地坐在大殿之上,旁若无人地说笑着。

她敏感又脆弱,她感觉自己与这些夜宴上的人格格不入,奇怪的氛围下,她十分想要逃离。

“叶姐姐,你尝尝南越国的桃花酒,很好喝哎。”被严绍博嘱咐要关照好叶海兰的少女斟上一杯桃花酒端到叶海兰面前,灿然地看着她,“你尝尝看嘛。”

叶海兰也不好意思拒绝少女的好意,一手捏着酒杯,仰头喝下桃花酒,只觉得甘甜在口腔中蔓延,接着又觉得有些刺激灌入鼻腔,猛地咳嗽一声,呛出了一些酒水。

羞赧地接过少女递来的帕子,擦了擦嘴角的酒水,低声说道,“很抱歉,我太失礼了。”

那少女爽朗一笑,“没关系的,我常听绍博哥哥提起姐姐,我最是敬佩叶姐姐这样爽快的女子。对了,我叫姚千凝,叶姐姐,你喊我凝儿便好。”

爽朗活泼的姚千凝缓解了叶海兰许多尴尬,两人一见如故,亲密无间地聊着天,说到严绍博,姚千凝满是骄傲,“我最喜欢的便是绍博哥哥了,叶姐姐若是当我的嫂子,我一百个愿意,到时候我们俩就可以同仇敌忾,我跟你说啊……”

严绍博见叶海兰与姚千凝相处的融洽,悬着的那颗心也放下了。

严绍荣夹起一块咕噜肉放在明慧面前的青花碟盘上,“尝尝看,菠萝咕噜肉,你最近胃口不好,这个很开胃。”

明慧夹起娇艳欲滴的咕噜肉一放进口中,便觉得酸甜的汤汁弥漫在口腔中,令人食指大动,不自觉地多夹了几筷子。

严绍荣又用银筷为明慧夹了几样菜,成功地引来了妃嫔嫉恨的目光。

严绍绪为人是有些不靠谱,但办起事儿来还是很靠谱的,在大殿之中表演的各类舞姬伶人都是他严格把关的,以确保夜宴万无一失。

悠扬的箫声响起,殿内出现一缕缕青烟,暗处的暗卫都严阵以待,伺机而动,忽然几个衣着鲜亮的少女甩着长袖款款而来。

大殿之内的人们都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如同梦幻一般的场景,连几个只顾着拈酸吃醋的嫔妃都被吸引了注意力,努力想要看清“仙境”中的景象。

严绍荣见明慧也看的兴致勃勃,便勾勾嘴角,心想这严绍绪脑瓜子倒是挺灵活的,忽然心中有一丝熟悉地感觉飘过,这曲目似乎是在哪里听过。

严绍荣仔细想了想,还是想不起来,而心中那种熟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

直到青烟散尽,“仙境”中出现几个绝美的女子,身着薄如蝉翼的纱衣,赤着脚在大殿中央翩翩起舞,忽然领舞的女子一伸腿、一勾脚,露出了白滑细嫩、不着寸缕的细腿。

大殿之上的男子都是凡夫俗子,见到眼前朦朦胧胧的美景,眼珠子都要贴到女子们的身上了,他们的心都被女子们,尤其是领舞的妖媚女子勾走了。

除了那些妻管严和卫道士。

严绍荣说不上是妻管严,这样的画面他也见多了,不觉得有任何不妥,只是嫌弃这污浊的画面污了明慧的眼睛,便用双手将明慧的眼睛捂上。

刚还想夸严绍绪来着,竟然做这么不靠谱的事,这样想着,严绍荣阴冷的脸色显得十分地惹眼,眼神里满是煞气地瞪了严绍绪一样,装!继续装!

话说,严绍绪真的是冤枉的。

明慧伸手掰开严绍荣捂着自己眼睛的手后,凑到严绍荣跟前小声地抱怨道,“只许你看,不许我看,是什么道理?”

严绍荣颇为嫌弃地说道,“那种不入流的东西,朕都懒得看,嫌丢人。”

明慧狐疑地看了严绍荣一眼,仿佛不认识他一般,直到严绍荣戏谑地说道,“若是你跳给朕一个人看,朕定然会十分地喜欢。”与此同时,宽厚的手掌慢慢地放在她的腿上,目光里全是淡然地笑意。

明慧怕被别人看到,便伸手捂着他的手,恳求地说道,“不要啊,阿正。”

“朕就是要。”反手握住明慧的手,宽厚的手掌不停地抚摸她的手背,在任何人看不见的地方抬起小腿勾住明慧的小腿。

明慧心中产生一种酥、麻感,说出的话都带着一丝颤抖。

好在,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大殿中那几个妖娆万千的女子吸引了。

万幸的是没过多久那几个风情万种的女子就被同样怒气冲天的严绍绪下令拉了下去,不过,他不会那么冒失,若是在南越国使臣和公主面前失了礼数便不好了。

夜宴结束,严绍荣吩咐盛斌给严绍绪带几句话,便不顾后宫嫔妃想要吃人的目光搀着明慧回宜清宫了,他何需在意无关人的心思?他只会在意手中的她的喜怒哀乐。

会宁殿左侧的耳房有一个很大的池子,严绍荣先吩咐管事准备好热水,然后便坐在榻上与明慧闲聊,此刻两人不用刻意压低声音说话,但严绍荣还是低声说着那些动听的话。

明慧羞赧地低下头,声如蚊蝇,严绍荣一边用手捏着明慧的脚踝,一边凑到她耳边低声细语,嘴唇与已被染成粉红色耳朵轮廓偶有相碰。

宫女上前告知热水已经准备好,严绍荣便起身扯下架子上的披风,包裹住衣裳有些凌乱的明慧,一把抱起她朝着耳房走去。

明慧手足无措地任由严绍荣抱着,被裹在披风里的手紧张地攥着衣物,脚板也有些蜷缩着,双目忐忑而又希冀地望着严绍荣,气氛渲染下,她觉得他的下巴都显得十分的魅惑。

严绍荣将侍候的宫女都呵退,亲自为明慧更衣,只剩一件枣红色贴里时,便飞快地脱下自己这身儿吉服,他已经能够熟练地掌握这门技能了。

而严绍绪就没有那么好过了,夜宴结束的时候盛斌带给了他严绍荣的几句话,让他把跳舞的舞姬们处理好。

至于怎么个处理法儿,严绍荣也没说,意思就是严绍绪看着办,本来严绍绪还有一点儿心软的,但见到领舞的那名女子向自己抛着媚眼,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一定会把这些惊世骇俗的妖孽处理掉。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是有很多女人都想要刷严绍荣啊,很多很多很多~~~~

男主想要当柳下惠真的很不容易。【泥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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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皇后多炮灰

昭阳殿是宫中举办宴会的宫殿,而大庆殿之北紫宸殿便是朝会、郊庙典礼完成时受贺的地方,亦被用作接见外国使臣的地方。

南越国使臣和公主被宦官引进紫宸殿,几人倒是一如之前的恭敬,即便是昨日使臣暗中嘲笑东昭国的风土人情果然是南越国不可比拟的,他们也不敢在明面上表现出对东昭国的嘲笑,得罪东昭国对他们可没有好处。

昨日那位秀大腿的女子出场时,几位使臣照样看的津津有味,即便是心中对东昭国的文化有所质疑,而且他们是来送公主联姻的,而不是来耀武扬威的。

严绍荣坐在龙椅之上,而他的右后方坐着雍容华贵的明慧,“使臣和公主昨日是否尽兴?敝国若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多多担待。”

几位使臣早就听说东昭国的皇帝狂妄自大,果然闻名不如见面,万万没想到,他竟如此的谦逊。

他们倒没有因此觉得严绍荣卑微便蹬鼻子上脸,他们是不敢小觑东昭国的实力的,还是那句话,他们是来联姻的,联合起来对抗西池国的侵扰才是他们最终目的。

满朝文武也觉得严绍荣的表现太奇怪了,若是以前,他的用词一定带着狂妄自大的语气,完全不知道谦逊为何物。

不过,这近两个月以来,严绍荣已经渐渐变得与往常不同了,满朝文武也就习惯了,面对如此强势霸道的君王,他们还真的不敢贸然坑他。

那些不怕死惹怒严绍荣的人都去了他们应该去的地方了,所以为了他们头上的乌纱帽,办事悠着点儿,只要不触及他们的根本利益,严绍荣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他们都以为严绍荣是“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哪里会知道严绍荣是睡醒的雄狮,到时候根本由不得他们指指点点。

即便是明慧也生出了一种怪异的感觉,她天生敏感,枕边人的变化她又怎么能不知道,但是她完全想不通这其中的缘由,而且她不能跟任何说。

南越国这次前往东昭国带来了许多奇珍异宝和一些小型的便于运输的奇珍异兽,看到东昭国满朝文武惊叹的目光,南越国使臣还是蛮得意的,偷瞄到座上君主平淡无奇的目光,又有些气馁感,也不知道他是真的见多识广还是装的。

严绍荣还真的算不上是见多识广,只不过,南越国献上来的东西在现代都属于很常见的,算不得稀奇,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华夏人什么没吃过?

忽然注意到一盆毫不起眼的花,它的花瓣紧贴枝干而生,花枝如铁,花瓣上有七个小小的黄点,察觉到很多人都把目光转移到自己身上,严绍荣便对为首的使臣询问道,“花瓣上有小黄点的花可是七星海棠?”

使臣惊讶地看着严绍荣,“的确是七星海棠,这是我国的船队从海外带回来的,东昭陛下,您是如何知道的?”

严绍荣释然地笑了笑,“朕无意中翻到的图志中有这它的介绍,据书上说,它很难养活的。”

“没错,它要用酒浇灌,若是用水便会枯萎。”此时使臣有些钦佩了,毕竟见过七星海棠还能准确叫出它名字的人几乎寥寥无几,在南越国也只有博闻强识的国师大人知晓。

在现实中严绍荣是没有见过这种花卉的,他记得金庸的武侠著作《雪山飞狐》中有提及七星海棠,程灵素将其炼制成毒物溶于蜡烛之中,借此悄无声息地毒死了欺师灭祖的同门。

若问他为何记得那么清楚,在那个时代几乎每个男生都十分崇拜快意恩仇的武侠生活。

见使臣没有提及它的毒性,他也没有提,他记得中七星海棠被称作剧毒的前提是它要经过炼制,希望他们只是把它当做普通的观赏性植物。

若是他说了,反而促成了剧毒的炼制,他就难辞其咎了。

转念一想万事万物都是相生相克的,毒药也或许会变成解药,实属有利有弊,斟酌一番便淡然地提及它的毒性。

使臣和朝臣们都十分地难以置信,他们甚至不动声色地离那花远一些,而明慧听到严绍荣说七星海棠有毒更是吓得手心冒汗,却还是姿态优雅地坐在座位上。

严绍荣勾勾嘴角,戏谑地说道,“朕方才说过了,它若是不加炼制便与普通的花卉无异,所以你们不必担心。”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朕提及它的毒性的目的是建议使臣回国后好好钻研,医药上有个说法叫以毒攻毒,说不定它既是毒药又是解药呢。”

使臣们想想严绍荣说的也有道理,当即就对那盆唯一的七星海棠眼热了,本以为它就是个鸡肋,唯一神奇的地方就是要用酒浇灌才能养活,南越国的皇上就把它很大方地送人充面子了。

但是送出去的东西泼出去的水,哪有收回的道理,朝令夕改岂不是让他们南越失了颜面。

见到使臣眷恋不舍的目光,严绍荣勾了勾嘴角,他也没有还回去的意思。

明慧微微偏头便看到严绍荣勾起的嘴角,觉得他就像是一只腹黑的狐狸,让人怦然心动。

严绍荣似乎感受到了明慧的目光,转过头来与明慧相视一笑。

严绍荣送给南越国的回礼都是些精美的丝绸、瓷器和一些低产而又珍贵的茶叶,就连那十二月白瓷杯都很大方的送人了,这些精美的回礼让使臣稍稍平息了内心的懊恼。

说起十二月白瓷杯,它是成套出产的,而且是官窑出产、作为贡品上呈皇家的,世上仅存三套,那白瓷杯做工精良,烧制技术绝密,十二只白瓷杯上各绘有一种花卉,并提上应景的诗句,比如六月荷花,有诗:根是泥中玉,心承露下珠。

南越公主是个绝美的女子,那双美眸便勾人心魄,她双目低垂、不骄不躁,一言不发却姿态优雅地站在使臣旁边,像是空谷幽兰,让人不能忽视她的存在。

即便是许多男子都用审视的目光打量她,她都能泰然处之。

严绍荣与使臣谈论联姻的事,使臣表示愿意听严绍荣安排,而南越公主并无异议,严绍荣笑道,“贵国是抱着诚意来联姻的,朕也不能乱点鸳鸯谱,只要是公主看上的,不论是普通百姓还是达官贵人,只要人家也愿意,朕都会做主为你们赐婚。”

见使臣和南越公主并无反对意见,便接着说道,“朕有言在先,人家不愿意就不可强求。两国是联姻的,可不是结仇的。”

南越公主以及使臣都毕恭毕敬地表示并无异议。

“至于东昭国的联姻公主,朕与皇后多番协商和挑选,终于选出了最为合适的人选。”说到这里,严绍荣停顿一下,看了一眼使臣身旁的男子,对盛斌使个眼色,“算起辈分来,永安还要喊朕一声叔叔。”

其实严家的子孙多了去,联姻的严媚儿并不算什么稀奇,只是严绍荣还是要给这位即将远嫁、背负着联姻使命的侄女撑腰。

严媚儿在联姻之前也只是个郡主,严绍荣将其封为公主,一方面是为了自己的颜面,另一方面也是给严媚儿撑腰。

“东昭皇帝,这样似乎不太公平吧。”一个面相俊秀的公子朗声说道,那公子身着堇色外衣,腰缠玉带,一双丹凤眼格外有神,说话间嘴角微微勾起,自带一种笑意。

见到那公子便是严绍荣格外注意的人,盛斌微微挑眉。

而严绍荣面色如常,并没有因为那男子的突然出声而愠怒,微微一笑,“不知道南越太子有何见解?”

一听严绍荣的话,朝堂哗变,本是胸有成竹的使臣面色有些难堪,而一向云淡风轻的南越公主也有些不适,唯有南越太子面色如常,就像是早料到严绍荣知道他的身份。

之前南越国只称公主和使臣会来,并没有说南越国太子也会来,南越国为何隐瞒太子的身份,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不成?顿时朝堂上的老油条开始算计。

明慧有些紧张,她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才能帮到严绍荣,只能深深地看了严绍荣一眼,便端坐在座位上,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不能给严绍荣添麻烦。

“东昭皇帝果然是神机妙算,连孤的身份都一清二楚,东昭的实力果然不可小觑啊。”南越太子丝毫没有被拆穿身份的难堪,即便是被拆穿了身份还不忘恭维一番严绍荣。

严绍荣对于他的恭维不置可否,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一言不发,等到朝堂之上的气氛像是被凝结了一般时,严绍荣才后知后觉地笑道,“不知南越太子对于东昭的永安公主有何赐教呢?”

“赐教不敢当,只是为何我妹妹的夫婿便可以自己挑选,而孤的妻子却要听你的安排呢?这不是不公平又是什么呢?”

作者有话要说:七星海棠是《雪山飞狐》里才有的。

作者君深深地唾弃自己,越来越懒散了,即便是有时间也不想去码字QAQ求鞭策求鼓励啊亲!

☆、自古皇后多炮灰

严绍荣之所以注意到伪装成使臣手下的南越太子,是因为他即便是化装成使臣手下,也不改行为方式。你见过使臣对自己的手下毕恭毕敬的吗?

每当严绍荣说一个问题,使臣都会下意识地看向南越太子,与他交换眼色。

“不知南越太子对于东昭的永安公主有何赐教呢?”

“赐教不敢当,只是为何我妹妹的夫婿便可以自己挑选,而孤的妻子却要听你的安排呢?这不是不公平又是什么呢?”

南越太子蔡琰丝毫没有被戳穿身份的尴尬,依然从容地笑着回答严绍荣的询问,说出的话也不见一丝客气。

朝臣中严媚儿的父亲祁王面色不虞,他的宝贝女儿竟然被这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嫌弃!顿时望向南越太子蔡琰的目光带着十分地狠厉。

严绍荣依然是在笑,但说出的话十分地冰冷,让使臣和南越公主蔡玉琴为南越太子捏了一把冷汗,蔡玉琴连连向蔡琰使眼色,但蔡琰依旧我行我素。

“南越太子很有见地,怪不得南越皇帝这么看重太子。”严绍荣不是软柿子,但是他也不能逞一时口舌之快让严媚儿蒙羞。

至于“南越皇帝看重太子”,严绍荣完全是讽刺蔡琰来着,据红叶说,南越国皇帝年事已高,对太子蔡琰心怀猜忌,早已有了废太子的心思,只不过时机未到。

对使臣和公主来说,严绍荣所说的话是一种危险信号,惹恼了严绍荣,两国无法联姻,不仅对南越国是一种冲击,对太子来说,这件事很有可能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们的父皇正愁找不到借口废太子呢。

最终严绍荣还是给了蔡琰一个台阶下,毕竟两国联姻和为了共同繁荣,“既然如此,朕也不愿勉强太子和永安了,还是那句话,只要是太子和公主看上的,朕都会成全你们,前提是人家也是自愿的。”

使臣和蔡玉琴都松了一口气,而蔡琰露出了一个不屑的目光,他会受太子之位的挟制?用真心人换得太子之位对他来说真的值得吗?

太子之位与真心人相比,他们几个兄弟都会选择太子之位吧,只有他看破了权力,当上了太子又如何?还不是会被废;当成了皇帝又如何?还不是孤家寡人一个。

蔡玉琴叹口气,太子哥哥活的太苦了,自从芸香姐姐走了以后,太子哥哥……唉。

严绍荣看得出来,蔡琰有些狂放不羁,隐约间透露出一种淡然。

“太子哥哥,你……”一进严绍绪特意为南越国准备的含光殿,蔡玉琴就想要迫不及待地询问蔡琰,但话一说出口却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蔡琰微笑着拍拍蔡玉琴的肩膀,安慰道,“妹妹,哥哥没事。哥哥只是不愿意让别人左右自己的婚事。”

“哥哥,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父皇想要废太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也知道苗贵妃和三哥多得宠,若是坏了两国的关系,父皇一怒之下……到时候最得意的恐怕就是苗氏一族了。”

蔡琰制止蔡玉琴继续说下去,闭了闭眼,轻声说道,“妹妹,孤再也不会爱上别的女子了,可是你,一定要找一个称心如意的夫婿,这样母后的在天之灵也会安慰的。”

蔡玉琴听到蔡琰的话面上一红,毕竟还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提到“夫婿”这个字眼时还是有些羞涩的,羞涩中夹杂着对蔡琰的关心和担忧,她哥哥对芸香姐姐用情至深啊。

严绍荣不会放弃任何一个监视蔡琰他们的机会,听到两兄妹的对话,自动脑补出青梅竹马的爱恨情痴,抖了抖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少年的故事果然不适合他这种中年大叔听。

明慧看到严绍荣淡然的神色很是着急,思虑一番便小心翼翼地说道,“南越太子似乎对永安……”

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南越太子显然对严媚儿不在意,若是硬要为了两国邦交将两人捆绑在一起,恐怕耽误的不只是两个人的幸福。

严绍荣知道明慧的想法,感叹一番,“永安终究是朕的侄女,朕不会委屈她的。”

明慧暂时按捺住心中的担忧,问起了另一桩事,“阿正,你为何会怀疑南越太子的身份?”

严绍荣握着明慧的手,笑着说道,“他想让朕知道,朕才会知道。”

是的,蔡琰看起来不像是一个刚愎自用的人,他既然能逃脱大多数人的眼睛,自然也有办法逃脱严绍荣的眼睛,只是他不愿意。

严绍荣想到蔡琰,笑了笑,这样的人还真是个怪人。

一连几日,严绍荣都没再提南越太子的事,仿佛没有在意过这么一个人。

明慧听到了一些流言蜚语,自从那日被扣上“窥视帝踪”的帽子,她就不敢轻举妄动,虽然现在已经不清楚严绍荣的底线在哪里,但若再做出这样的事,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就会玩火自焚了。

梳洗完毕过后,明慧身着浅色贴里,乌黑的长发如黑色的瀑布倾泻而下,微微拖地,安静地坐在梳妆台前,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东西。

忽然见到有些模糊的铜镜中出现一个身影,明慧吓了一跳,闻到熟悉的龙涎香才松了一口气,感受到严绍荣揽着自己的脖子,明慧微微侧过脸,入眼的便是堇色的衣袖,“阿正……”

声音里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凄凉和惶恐,让严绍荣心里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觉,似乎是察觉到了明慧心里有事,便摸摸她的长发,轻声说道,“怎还不睡?穿的这么单薄,会着凉的。你很喜欢喝苦哈哈的药吗?”

明慧伸手抓住严绍荣揽着自己的脖子的手臂,定定地看着铜镜中的虚影,轻声说道,“你觉得南越公主年轻貌美吗?”

严绍荣着实不知道她为何提起南越公主,但还是如实回答,“的确很漂亮。”感觉到怀里的明慧身子的僵硬,便语气轻松地说道,“每个女子在那般年纪都是那样的,美的不仅仅是容貌,更是一颗年轻的心。待到她嫁人过后,便有了另一种美,成熟的美,就像你这样。”

明慧听到严绍荣这么说,猛地一样抬起头看向他,却看到他饱含笑意的眼睛,顿时有些羞赧和尴尬,“臣妾……臣妾才没有吃味,臣妾只是……只是……”

“朕有说你吃味了吗?你这么迫不及待地承认啊。”严绍荣走到明慧跟前蹲下,笑着捏捏她的脸,他越来越喜欢捏她的脸了。

明慧双颊酡红,在橘色灯光的衬托下更散发出一种成熟的魅力,就像是一杯佳酿,醇香味美。

一番云雨过后,严绍荣一手揽着明慧的脖子,好让她枕在自己的臂膀上,一手捏住她的纤纤玉手,开门见山地说道,“说吧,阿慧。”

明慧一愣,瞪着眼睛看向严绍荣,“嗯?”

严绍荣见明慧瞪着迷糊的双眼看向自己,严绍荣忍不住又捏了捏她的脸,依然一本正经地说道,“朕一猜就猜到你又听说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了,对不对?”说完便很得意的笑了。

明慧黑线,这有什么好得意的!说完便捂嘴,她竟然对着严绍荣大喊大叫,欺君之罪,罪该万死啊。

“啧啧啧,大胆包天!竟然敢吼朕!”严绍荣摇摇头,嘴上说着威胁的话,脸上的表情却是“喜闻乐见”“奔走相告”。

明慧顿时不好了,娇嗔着捶了一下严绍荣的胸口,“阿正,你吓唬我!”

严绍荣一下子抓住她的手,“你确实胆大包天。”饱含笑意地看着明慧,直到她变得羞赧不已,便佯装咳嗽一声,轻声说道,“你又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明慧刚开始并不愿意说,因为她有预感,说出口肯定会被严绍荣嘲笑,至于为什么她的第一感觉不是“训斥”,而是“嘲笑”,这就不好说了。

最终还是问出了口,“南越公主年轻貌美,听说还是享誉全国的才女,阿正既然想要实现两国联合,为何不直接将南越公主收入宫中,这样即实现了两国联合的目的,又能抱得美人归,实在是一举两得啊。”忽然见到严绍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那目光实在令人感到一种寒意,“阿正,你为何这么看着我?”

“朕只是有些奇怪,你是怎么做到若无其事地将这段话说出口的。”严绍荣戏谑地说道。

“阿正?”明慧对于严绍荣的反应着实有些错愕。

“明明心里很吃味还要装作贤良淑惠的模样,朕记得以前你可不会这样啊。”严绍荣看到明慧失魂落魄的样子便很是心疼,自责是不是说出的话太过伤人了,便轻声安慰,“朕没有责怪你,朕只是希望你相信朕,不用在朕面前隐藏什么,明明很难过,却要装作无所谓,朕很心疼。”

很想把“严绍荣”揍一顿!

作者有话要说:以作者君的尿性,你们猜联姻公主会看上谁?你猜你猜你猜,猜对猜错都不要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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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皇后多炮灰

六月既望,宫中为南越国使臣和公主准备了洗尘宴,明月高悬,如一轮无瑕的玉盘,夜空中繁星点点,为京城的夜晚增添了一种难以抒怀的美感。

严绍荣身着红色吉服,头戴翼善冠,圆领上绣着比常服更为精美的花纹,腰上带着革带,一双黑色单靴,面色从容、气定神闲,很有帝王的大气。

明慧身着红色吉服,头戴戴九龙四凤珠翠冠、穿红色大袖衣,衣上加霞帔,红罗长裙,红色宽袖褙子,衣襟上以彩线绣花作装饰,上面佩戴者珠玉制成的佩饰,深色绣鞋,雍容华贵,母仪天下。

两人相携步入昭阳殿,大殿之上响起了声势浩大的叩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卿平身。”严绍荣微微抬手,朗声说道,嘴角含笑,目光流转,将大殿之内的情况都收入眼中,了然于胸。

明慧从容大方地望着前方,感觉到严绍荣温暖的手捏了自己手心一下,便微微转过头来与他对视一样,看到他温和的目光回以温柔的浅笑。

两人坐在昭阳殿之上,严绍荣坐于明慧左侧,节诞之时,只有皇后有资格与皇上平起平坐,后宫妃嫔、皇亲国戚、朝臣命妇都得按照规制坐好,不可有逾矩的行为出现。

严绍荣说了一下话,归结一下中心思想便是“愿两国和睦共处,共同进退”,接着大殿中央便开始了预先安排好的歌舞。

大殿之内觥筹交错,命妇之间、朝臣之间谈笑风生,皇亲中的小世子、小郡主在一旁嬉戏打闹,唯独妃嫔座位上显得有些沉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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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叶海兰最尴尬、最无助的时候还是严绍博出现了,他将严绍博领到在室女那边坐好,并嘱咐一个少女关照好叶海兰。

叶海兰眼睛里瞬间就噙满了泪水,忽然想起短短的几日里两人便争吵无数,心中蓄积着难过与愧疚,不自觉地将目光转向那个自己曾经深爱的男人,只见他与他的皇后亲昵地坐在大殿之上,旁若无人地说笑着。

她敏感又脆弱,她感觉自己与这些夜宴上的人格格不入,奇怪的氛围下,她十分想要逃离。

“叶姐姐,你尝尝南越国的桃花酒,很好喝哎。”被严绍博嘱咐要关照好叶海兰的少女斟上一杯桃花酒端到叶海兰面前,灿然地看着她,“你尝尝看嘛。”

叶海兰也不好意思拒绝少女的好意,一手捏着酒杯,仰头喝下桃花酒,只觉得甘甜在口腔中蔓延,接着又觉得有些刺激灌入鼻腔,猛地咳嗽一声,呛出了一些酒水。

羞赧地接过少女递来的帕子,擦了擦嘴角的酒水,低声说道,“很抱歉,我太失礼了。”

那少女爽朗一笑,“没关系的,我常听绍博哥哥提起姐姐,我最是敬佩叶姐姐这样爽快的女子。对了,我叫姚千凝,叶姐姐,你喊我凝儿便好。”

爽朗活泼的姚千凝缓解了叶海兰许多尴尬,两人一见如故,亲密无间地聊着天,说到严绍博,姚千凝满是骄傲,“我最喜欢的便是绍博哥哥了,叶姐姐若是当我的嫂子,我一百个愿意,到时候我们俩就可以同仇敌忾,我跟你说啊……”

严绍博见叶海兰与姚千凝相处的融洽,悬着的那颗心也放下了。

严绍荣夹起一块咕噜肉放在明慧面前的青花碟盘上,“尝尝看,菠萝咕噜肉,你最近胃口不好,这个很开胃。”

明慧夹起娇艳欲滴的咕噜肉一放进口中,便觉得酸甜的汤汁弥漫在口腔中,令人食指大动,不自觉地多夹了几筷子。

严绍荣又用银筷为明慧夹了几样菜,成功地引来了妃嫔嫉恨的目光。

严绍绪为人是有些不靠谱,但办起事儿来还是很靠谱的,在大殿之中表演的各类舞姬伶人都是他严格把关的,以确保夜宴万无一失。

悠扬的箫声响起,殿内出现一缕缕青烟,暗处的暗卫都严阵以待,伺机而动,忽然几个衣着鲜亮的少女甩着长袖款款而来。

大殿之内的人们都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如同梦幻一般的场景,连几个只顾着拈酸吃醋的嫔妃都被吸引了注意力,努力想要看清“仙境”中的景象。

严绍荣见明慧也看的兴致勃勃,便勾勾嘴角,心想这严绍绪脑瓜子倒是挺灵活的,忽然心中有一丝熟悉地感觉飘过,这曲目似乎是在哪里听过。

严绍荣仔细想了想,还是想不起来,而心中那种熟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

直到青烟散尽,“仙境”中出现几个绝美的女子,身着薄如蝉翼的纱衣,赤着脚在大殿中央翩翩起舞,忽然领舞的女子一伸腿、一勾脚,露出了白滑细嫩、不着寸缕的细腿。

大殿之上的男子都是凡夫俗子,见到眼前朦朦胧胧的美景,眼珠子都要贴到女子们的身上了,他们的心都被女子们,尤其是领舞的妖媚女子勾走了。

除了那些妻管严和卫道士。

严绍荣说不上是妻管严,这样的画面他也见多了,不觉得有任何不妥,只是嫌弃这污浊的画面污了明慧的眼睛,便用双手将明慧的眼睛捂上。

刚还想夸严绍绪来着,竟然做这么不靠谱的事,这样想着,严绍荣阴冷的脸色显得十分地惹眼,眼神里满是煞气地瞪了严绍绪一样,装!继续装!

话说,严绍绪真的是冤枉的。

明慧伸手掰开严绍荣捂着自己眼睛的手后,凑到严绍荣跟前小声地抱怨道,“只许你看,不许我看,是什么道理?”

严绍荣颇为嫌弃地说道,“那种不入流的东西,朕都懒得看,嫌丢人。”

明慧狐疑地看了严绍荣一眼,仿佛不认识他一般,直到严绍荣戏谑地说道,“若是你跳给朕一个人看,朕定然会十分地喜欢。”与此同时,宽厚的手掌慢慢地放在她的腿上,目光里全是淡然地笑意。

明慧怕被别人看到,便伸手捂着他的手,恳求地说道,“不要啊,阿正。”

“朕就是要。”反手握住明慧的手,宽厚的手掌不停地抚摸她的手背,在任何人看不见的地方抬起小腿勾住明慧的小腿。

明慧心中产生一种酥、麻感,说出的话都带着一丝颤抖。

好在,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大殿中那几个妖娆万千的女子吸引了。

万幸的是没过多久那几个风情万种的女子就被同样怒气冲天的严绍绪下令拉了下去,不过,他不会那么冒失,若是在南越国使臣和公主面前失了礼数便不好了。

夜宴结束,严绍荣吩咐盛斌给严绍绪带几句话,便不顾后宫嫔妃想要吃人的目光搀着明慧回宜清宫了,他何需在意无关人的心思?他只会在意手中的她的喜怒哀乐。

会宁殿左侧的耳房有一个很大的池子,严绍荣先吩咐管事准备好热水,然后便坐在榻上与明慧闲聊,此刻两人不用刻意压低声音说话,但严绍荣还是低声说着那些动听的话。

明慧羞赧地低下头,声如蚊蝇,严绍荣一边用手捏着明慧的脚踝,一边凑到她耳边低声细语,嘴唇与已被染成粉红色耳朵轮廓偶有相碰。

宫女上前告知热水已经准备好,严绍荣便起身扯下架子上的披风,包裹住衣裳有些凌乱的明慧,一把抱起她朝着耳房走去。

明慧手足无措地任由严绍荣抱着,被裹在披风里的手紧张地攥着衣物,脚板也有些蜷缩着,双目忐忑而又希冀地望着严绍荣,气氛渲染下,她觉得他的下巴都显得十分的魅惑。

严绍荣将侍候的宫女都呵退,亲自为明慧更衣,只剩一件枣红色贴里时,便飞快地脱下自己这身儿吉服,他已经能够熟练地掌握这门技能了。

而严绍绪就没有那么好过了,夜宴结束的时候盛斌带给了他严绍荣的几句话,让他把跳舞的舞姬们处理好。

至于怎么个处理法儿,严绍荣也没说,意思就是严绍绪看着办,本来严绍绪还有一点儿心软的,但见到领舞的那名女子向自己抛着媚眼,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一定会把这些惊世骇俗的妖孽处理掉。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是有很多女人都想要刷严绍荣啊,很多很多很多~~~~

男主想要当柳下惠真的很不容易。【泥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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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皇后多炮灰

昭阳殿是宫中举办宴会的宫殿,而大庆殿之北紫宸殿便是朝会、郊庙典礼完成时受贺的地方,亦被用作接见外国使臣的地方。

南越国使臣和公主被宦官引进紫宸殿,几人倒是一如之前的恭敬,即便是昨日使臣暗中嘲笑东昭国的风土人情果然是南越国不可比拟的,他们也不敢在明面上表现出对东昭国的嘲笑,得罪东昭国对他们可没有好处。

昨日那位秀大腿的女子出场时,几位使臣照样看的津津有味,即便是心中对东昭国的文化有所质疑,而且他们是来送公主联姻的,而不是来耀武扬威的。

严绍荣坐在龙椅之上,而他的右后方坐着雍容华贵的明慧,“使臣和公主昨日是否尽兴?敝国若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多多担待。”

几位使臣早就听说东昭国的皇帝狂妄自大,果然闻名不如见面,万万没想到,他竟如此的谦逊。

他们倒没有因此觉得严绍荣卑微便蹬鼻子上脸,他们是不敢小觑东昭国的实力的,还是那句话,他们是来联姻的,联合起来对抗西池国的侵扰才是他们最终目的。

满朝文武也觉得严绍荣的表现太奇怪了,若是以前,他的用词一定带着狂妄自大的语气,完全不知道谦逊为何物。

不过,这近两个月以来,严绍荣已经渐渐变得与往常不同了,满朝文武也就习惯了,面对如此强势霸道的君王,他们还真的不敢贸然坑他。

那些不怕死惹怒严绍荣的人都去了他们应该去的地方了,所以为了他们头上的乌纱帽,办事悠着点儿,只要不触及他们的根本利益,严绍荣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他们都以为严绍荣是“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哪里会知道严绍荣是睡醒的雄狮,到时候根本由不得他们指指点点。

即便是明慧也生出了一种怪异的感觉,她天生敏感,枕边人的变化她又怎么能不知道,但是她完全想不通这其中的缘由,而且她不能跟任何说。

南越国这次前往东昭国带来了许多奇珍异宝和一些小型的便于运输的奇珍异兽,看到东昭国满朝文武惊叹的目光,南越国使臣还是蛮得意的,偷瞄到座上君主平淡无奇的目光,又有些气馁感,也不知道他是真的见多识广还是装的。

严绍荣还真的算不上是见多识广,只不过,南越国献上来的东西在现代都属于很常见的,算不得稀奇,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华夏人什么没吃过?

忽然注意到一盆毫不起眼的花,它的花瓣紧贴枝干而生,花枝如铁,花瓣上有七个小小的黄点,察觉到很多人都把目光转移到自己身上,严绍荣便对为首的使臣询问道,“花瓣上有小黄点的花可是七星海棠?”

使臣惊讶地看着严绍荣,“的确是七星海棠,这是我国的船队从海外带回来的,东昭陛下,您是如何知道的?”

严绍荣释然地笑了笑,“朕无意中翻到的图志中有这它的介绍,据书上说,它很难养活的。”

“没错,它要用酒浇灌,若是用水便会枯萎。”此时使臣有些钦佩了,毕竟见过七星海棠还能准确叫出它名字的人几乎寥寥无几,在南越国也只有博闻强识的国师大人知晓。

在现实中严绍荣是没有见过这种花卉的,他记得金庸的武侠著作《雪山飞狐》中有提及七星海棠,程灵素将其炼制成毒物溶于蜡烛之中,借此悄无声息地毒死了欺师灭祖的同门。

若问他为何记得那么清楚,在那个时代几乎每个男生都十分崇拜快意恩仇的武侠生活。

见使臣没有提及它的毒性,他也没有提,他记得中七星海棠被称作剧毒的前提是它要经过炼制,希望他们只是把它当做普通的观赏性植物。

若是他说了,反而促成了剧毒的炼制,他就难辞其咎了。

转念一想万事万物都是相生相克的,毒药也或许会变成解药,实属有利有弊,斟酌一番便淡然地提及它的毒性。

使臣和朝臣们都十分地难以置信,他们甚至不动声色地离那花远一些,而明慧听到严绍荣说七星海棠有毒更是吓得手心冒汗,却还是姿态优雅地坐在座位上。

严绍荣勾勾嘴角,戏谑地说道,“朕方才说过了,它若是不加炼制便与普通的花卉无异,所以你们不必担心。”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朕提及它的毒性的目的是建议使臣回国后好好钻研,医药上有个说法叫以毒攻毒,说不定它既是毒药又是解药呢。”

使臣们想想严绍荣说的也有道理,当即就对那盆唯一的七星海棠眼热了,本以为它就是个鸡肋,唯一神奇的地方就是要用酒浇灌才能养活,南越国的皇上就把它很大方地送人充面子了。

但是送出去的东西泼出去的水,哪有收回的道理,朝令夕改岂不是让他们南越失了颜面。

见到使臣眷恋不舍的目光,严绍荣勾了勾嘴角,他也没有还回去的意思。

明慧微微偏头便看到严绍荣勾起的嘴角,觉得他就像是一只腹黑的狐狸,让人怦然心动。

严绍荣似乎感受到了明慧的目光,转过头来与明慧相视一笑。

严绍荣送给南越国的回礼都是些精美的丝绸、瓷器和一些低产而又珍贵的茶叶,就连那十二月白瓷杯都很大方的送人了,这些精美的回礼让使臣稍稍平息了内心的懊恼。

说起十二月白瓷杯,它是成套出产的,而且是官窑出产、作为贡品上呈皇家的,世上仅存三套,那白瓷杯做工精良,烧制技术绝密,十二只白瓷杯上各绘有一种花卉,并提上应景的诗句,比如六月荷花,有诗:根是泥中玉,心承露下珠。

南越公主是个绝美的女子,那双美眸便勾人心魄,她双目低垂、不骄不躁,一言不发却姿态优雅地站在使臣旁边,像是空谷幽兰,让人不能忽视她的存在。

即便是许多男子都用审视的目光打量她,她都能泰然处之。

严绍荣与使臣谈论联姻的事,使臣表示愿意听严绍荣安排,而南越公主并无异议,严绍荣笑道,“贵国是抱着诚意来联姻的,朕也不能乱点鸳鸯谱,只要是公主看上的,不论是普通百姓还是达官贵人,只要人家也愿意,朕都会做主为你们赐婚。”

见使臣和南越公主并无反对意见,便接着说道,“朕有言在先,人家不愿意就不可强求。两国是联姻的,可不是结仇的。”

南越公主以及使臣都毕恭毕敬地表示并无异议。

“至于东昭国的联姻公主,朕与皇后多番协商和挑选,终于选出了最为合适的人选。”说到这里,严绍荣停顿一下,看了一眼使臣身旁的男子,对盛斌使个眼色,“算起辈分来,永安还要喊朕一声叔叔。”

其实严家的子孙多了去,联姻的严媚儿并不算什么稀奇,只是严绍荣还是要给这位即将远嫁、背负着联姻使命的侄女撑腰。

严媚儿在联姻之前也只是个郡主,严绍荣将其封为公主,一方面是为了自己的颜面,另一方面也是给严媚儿撑腰。

“东昭皇帝,这样似乎不太公平吧。”一个面相俊秀的公子朗声说道,那公子身着堇色外衣,腰缠玉带,一双丹凤眼格外有神,说话间嘴角微微勾起,自带一种笑意。

见到那公子便是严绍荣格外注意的人,盛斌微微挑眉。

而严绍荣面色如常,并没有因为那男子的突然出声而愠怒,微微一笑,“不知道南越太子有何见解?”

一听严绍荣的话,朝堂哗变,本是胸有成竹的使臣面色有些难堪,而一向云淡风轻的南越公主也有些不适,唯有南越太子面色如常,就像是早料到严绍荣知道他的身份。

之前南越国只称公主和使臣会来,并没有说南越国太子也会来,南越国为何隐瞒太子的身份,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不成?顿时朝堂上的老油条开始算计。

明慧有些紧张,她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才能帮到严绍荣,只能深深地看了严绍荣一眼,便端坐在座位上,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不能给严绍荣添麻烦。

“东昭皇帝果然是神机妙算,连孤的身份都一清二楚,东昭的实力果然不可小觑啊。”南越太子丝毫没有被拆穿身份的难堪,即便是被拆穿了身份还不忘恭维一番严绍荣。

严绍荣对于他的恭维不置可否,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一言不发,等到朝堂之上的气氛像是被凝结了一般时,严绍荣才后知后觉地笑道,“不知南越太子对于东昭的永安公主有何赐教呢?”

“赐教不敢当,只是为何我妹妹的夫婿便可以自己挑选,而孤的妻子却要听你的安排呢?这不是不公平又是什么呢?”

作者有话要说:七星海棠是《雪山飞狐》里才有的。

作者君深深地唾弃自己,越来越懒散了,即便是有时间也不想去码字QAQ求鞭策求鼓励啊亲!

☆、自古皇后多炮灰

严绍荣之所以注意到伪装成使臣手下的南越太子,是因为他即便是化装成使臣手下,也不改行为方式。你见过使臣对自己的手下毕恭毕敬的吗?

每当严绍荣说一个问题,使臣都会下意识地看向南越太子,与他交换眼色。

“不知南越太子对于东昭的永安公主有何赐教呢?”

“赐教不敢当,只是为何我妹妹的夫婿便可以自己挑选,而孤的妻子却要听你的安排呢?这不是不公平又是什么呢?”

南越太子蔡琰丝毫没有被戳穿身份的尴尬,依然从容地笑着回答严绍荣的询问,说出的话也不见一丝客气。

朝臣中严媚儿的父亲祁王面色不虞,他的宝贝女儿竟然被这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嫌弃!顿时望向南越太子蔡琰的目光带着十分地狠厉。

严绍荣依然是在笑,但说出的话十分地冰冷,让使臣和南越公主蔡玉琴为南越太子捏了一把冷汗,蔡玉琴连连向蔡琰使眼色,但蔡琰依旧我行我素。

“南越太子很有见地,怪不得南越皇帝这么看重太子。”严绍荣不是软柿子,但是他也不能逞一时口舌之快让严媚儿蒙羞。

至于“南越皇帝看重太子”,严绍荣完全是讽刺蔡琰来着,据红叶说,南越国皇帝年事已高,对太子蔡琰心怀猜忌,早已有了废太子的心思,只不过时机未到。

对使臣和公主来说,严绍荣所说的话是一种危险信号,惹恼了严绍荣,两国无法联姻,不仅对南越国是一种冲击,对太子来说,这件事很有可能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们的父皇正愁找不到借口废太子呢。

最终严绍荣还是给了蔡琰一个台阶下,毕竟两国联姻和为了共同繁荣,“既然如此,朕也不愿勉强太子和永安了,还是那句话,只要是太子和公主看上的,朕都会成全你们,前提是人家也是自愿的。”

使臣和蔡玉琴都松了一口气,而蔡琰露出了一个不屑的目光,他会受太子之位的挟制?用真心人换得太子之位对他来说真的值得吗?

太子之位与真心人相比,他们几个兄弟都会选择太子之位吧,只有他看破了权力,当上了太子又如何?还不是会被废;当成了皇帝又如何?还不是孤家寡人一个。

蔡玉琴叹口气,太子哥哥活的太苦了,自从芸香姐姐走了以后,太子哥哥……唉。

严绍荣看得出来,蔡琰有些狂放不羁,隐约间透露出一种淡然。

“太子哥哥,你……”一进严绍绪特意为南越国准备的含光殿,蔡玉琴就想要迫不及待地询问蔡琰,但话一说出口却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蔡琰微笑着拍拍蔡玉琴的肩膀,安慰道,“妹妹,哥哥没事。哥哥只是不愿意让别人左右自己的婚事。”

“哥哥,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父皇想要废太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也知道苗贵妃和三哥多得宠,若是坏了两国的关系,父皇一怒之下……到时候最得意的恐怕就是苗氏一族了。”

蔡琰制止蔡玉琴继续说下去,闭了闭眼,轻声说道,“妹妹,孤再也不会爱上别的女子了,可是你,一定要找一个称心如意的夫婿,这样母后的在天之灵也会安慰的。”

蔡玉琴听到蔡琰的话面上一红,毕竟还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提到“夫婿”这个字眼时还是有些羞涩的,羞涩中夹杂着对蔡琰的关心和担忧,她哥哥对芸香姐姐用情至深啊。

严绍荣不会放弃任何一个监视蔡琰他们的机会,听到两兄妹的对话,自动脑补出青梅竹马的爱恨情痴,抖了抖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少年的故事果然不适合他这种中年大叔听。

明慧看到严绍荣淡然的神色很是着急,思虑一番便小心翼翼地说道,“南越太子似乎对永安……”

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南越太子显然对严媚儿不在意,若是硬要为了两国邦交将两人捆绑在一起,恐怕耽误的不只是两个人的幸福。

严绍荣知道明慧的想法,感叹一番,“永安终究是朕的侄女,朕不会委屈她的。”

明慧暂时按捺住心中的担忧,问起了另一桩事,“阿正,你为何会怀疑南越太子的身份?”

严绍荣握着明慧的手,笑着说道,“他想让朕知道,朕才会知道。”

是的,蔡琰看起来不像是一个刚愎自用的人,他既然能逃脱大多数人的眼睛,自然也有办法逃脱严绍荣的眼睛,只是他不愿意。

严绍荣想到蔡琰,笑了笑,这样的人还真是个怪人。

一连几日,严绍荣都没再提南越太子的事,仿佛没有在意过这么一个人。

明慧听到了一些流言蜚语,自从那日被扣上“窥视帝踪”的帽子,她就不敢轻举妄动,虽然现在已经不清楚严绍荣的底线在哪里,但若再做出这样的事,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就会玩火自焚了。

梳洗完毕过后,明慧身着浅色贴里,乌黑的长发如黑色的瀑布倾泻而下,微微拖地,安静地坐在梳妆台前,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东西。

忽然见到有些模糊的铜镜中出现一个身影,明慧吓了一跳,闻到熟悉的龙涎香才松了一口气,感受到严绍荣揽着自己的脖子,明慧微微侧过脸,入眼的便是堇色的衣袖,“阿正……”

声音里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凄凉和惶恐,让严绍荣心里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觉,似乎是察觉到了明慧心里有事,便摸摸她的长发,轻声说道,“怎还不睡?穿的这么单薄,会着凉的。你很喜欢喝苦哈哈的药吗?”

明慧伸手抓住严绍荣揽着自己的脖子的手臂,定定地看着铜镜中的虚影,轻声说道,“你觉得南越公主年轻貌美吗?”

严绍荣着实不知道她为何提起南越公主,但还是如实回答,“的确很漂亮。”感觉到怀里的明慧身子的僵硬,便语气轻松地说道,“每个女子在那般年纪都是那样的,美的不仅仅是容貌,更是一颗年轻的心。待到她嫁人过后,便有了另一种美,成熟的美,就像你这样。”

明慧听到严绍荣这么说,猛地一样抬起头看向他,却看到他饱含笑意的眼睛,顿时有些羞赧和尴尬,“臣妾……臣妾才没有吃味,臣妾只是……只是……”

“朕有说你吃味了吗?你这么迫不及待地承认啊。”严绍荣走到明慧跟前蹲下,笑着捏捏她的脸,他越来越喜欢捏她的脸了。

明慧双颊酡红,在橘色灯光的衬托下更散发出一种成熟的魅力,就像是一杯佳酿,醇香味美。

一番云雨过后,严绍荣一手揽着明慧的脖子,好让她枕在自己的臂膀上,一手捏住她的纤纤玉手,开门见山地说道,“说吧,阿慧。”

明慧一愣,瞪着眼睛看向严绍荣,“嗯?”

严绍荣见明慧瞪着迷糊的双眼看向自己,严绍荣忍不住又捏了捏她的脸,依然一本正经地说道,“朕一猜就猜到你又听说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了,对不对?”说完便很得意的笑了。

明慧黑线,这有什么好得意的!说完便捂嘴,她竟然对着严绍荣大喊大叫,欺君之罪,罪该万死啊。

“啧啧啧,大胆包天!竟然敢吼朕!”严绍荣摇摇头,嘴上说着威胁的话,脸上的表情却是“喜闻乐见”“奔走相告”。

明慧顿时不好了,娇嗔着捶了一下严绍荣的胸口,“阿正,你吓唬我!”

严绍荣一下子抓住她的手,“你确实胆大包天。”饱含笑意地看着明慧,直到她变得羞赧不已,便佯装咳嗽一声,轻声说道,“你又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明慧刚开始并不愿意说,因为她有预感,说出口肯定会被严绍荣嘲笑,至于为什么她的第一感觉不是“训斥”,而是“嘲笑”,这就不好说了。

最终还是问出了口,“南越公主年轻貌美,听说还是享誉全国的才女,阿正既然想要实现两国联合,为何不直接将南越公主收入宫中,这样即实现了两国联合的目的,又能抱得美人归,实在是一举两得啊。”忽然见到严绍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那目光实在令人感到一种寒意,“阿正,你为何这么看着我?”

“朕只是有些奇怪,你是怎么做到若无其事地将这段话说出口的。”严绍荣戏谑地说道。

“阿正?”明慧对于严绍荣的反应着实有些错愕。

“明明心里很吃味还要装作贤良淑惠的模样,朕记得以前你可不会这样啊。”严绍荣看到明慧失魂落魄的样子便很是心疼,自责是不是说出的话太过伤人了,便轻声安慰,“朕没有责怪你,朕只是希望你相信朕,不用在朕面前隐藏什么,明明很难过,却要装作无所谓,朕很心疼。”

很想把“严绍荣”揍一顿!

作者有话要说:以作者君的尿性,你们猜联姻公主会看上谁?你猜你猜你猜,猜对猜错都不要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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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皇后多炮灰

虽然没有原主的记忆,严绍荣在宫中有些步履维艰,但他还是隐藏的很好,总能找到一个合适的缘由得知自己想要知道的东西。

明慧是个怎样的人,他一早就知道,即便在别人眼里她善妒,她不孕,他也能包容这样的她,真正爱一个人时,不仅爱她的优点,同样爱她的缺点,即便是缺点,在爱她的人眼中那也不是令人讨厌的地方。

“朕没有责怪你,朕只是希望你相信朕,不用在朕面前隐藏什么。明明很难过,却要装作无所谓,朕很心疼。”这话说得十分的文艺,却是严绍荣的真心话,他希望两人能够彼此信任,彼此慰藉。

明慧轻轻合上双眼,一滴泪从眼角滑下,落入乌黑的头发中而消失不见,最终她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就这样静静地闭上眼,在她渐入梦乡的时候恍惚听到严绍荣说了这样的话,“朕的人和朕的心都仅属于你一个人。”

明慧弯弯嘴角,恬静地睡去,而严绍荣看着熟睡的明慧,缓缓地将她的长发别在耳后,笑了笑,“傻瓜。”

南越公主的确很美,见多了各式各样的美女,严绍荣依然笃定南越公主很美,但是世间的女子再美,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他将南越公主收入宫中的确暂时能起到两国联合的目的,但这不是长久之计,他太了解人心了,他若是想让两国关系破裂,确实应该把南越公主收入宫中,然后看着南越公主在后宫与各妃嫔斗智斗勇、相互厮杀。

早朝过后,严绍荣回到宜清宫,如往常一般与明慧共享早膳,将水晶蒸饺夹到明慧的碗碟中,嘱咐她多吃些,“操劳夜宴的事,阿慧消瘦了许多。”

明慧已经能够若无其事地面对严绍荣的话,微微一笑。

才吃过早膳,便听到盛斌来报,南越公主和太子求见,明慧下意识地看向严绍荣,想起严绍荣的话便别过眼,微微低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严绍荣摆摆手,吩咐盛斌下去候着,转头看向明慧,一手枕炕上的小桌子上,微微向明慧的方向侧着身子,接着煞有介事的嗅了嗅,还摆摆手,并且一边念叨,“哎呀,这是什么味道?”

明慧一愣,错愕地看向严绍荣,有些紧张,“什么味道?臣妾没有闻到。”

严绍荣勾勾手指,“你来朕这边,就能闻到了。”

明慧将信将疑地凑到严绍荣跟前,小心地闻了闻,却发现除了严绍荣衣服上熏的龙涎香并没有其他特别的味道,“没有啊,阿正……啊……”错愕地捂着脸看向严绍荣,他竟然趁她不注意亲了她一下。

“是醋的味道。好大一股醋味,看来朕应该好好检讨一下自己了。”严绍荣依然是一本正经地看着明慧。

而明慧呆呆地坐在那里,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了,之后反应过来,便紧张地为自己辩解,“臣妾才没有吃醋,臣妾是一国之母,幼承庭序,贤良淑德,臣妾……臣妾……”

“朕最贤惠的皇后娘娘,跟朕一起去见南越公主和太子吧。”严绍荣捏捏她的鼻子。

明慧完全不能拒绝啊,要不然就是打脸啊。

明慧穿着红色宫装,蓝色襦裙,感觉到头上的金步摇铃铛作响便有些紧张,侧脸看向面色从容的严绍荣,心里定了定,缓缓跟着严绍荣步入福宁殿。

宫女推开殿门,明慧便看到站在大殿中央的一男一女,弯弯嘴角。

严绍荣牵着明慧的手步入殿内,吩咐内侍给明慧和南越太子公主准备座椅,内侍在盛斌的指引下将明慧的座椅摆在了严绍荣的龙椅旁边。

蔡玉琴和蔡琰对视一眼,看来东昭帝后的关系比他们想象中要好的多。

“不知道二位前来有何事?”严绍荣直截了当地说道。

蔡琰轻声说道,“承蒙陛下恩典,孤与舍妹都找到了符合心意的人,还请东昭皇帝履行诺言。”

严绍荣挑挑眉,与明慧对视一眼,“哦?那就恭喜太子和公主了。不知二位看上的是哪家啊。”

听了蔡琰的回答,严绍荣一口茶水喷了出来,明慧顾不得多想便拿出帕子给严绍荣擦擦嘴角,幸好茶水都喷到了案牍上,嗔怪地说道,“小心些。”

严绍荣安慰地拍拍明慧的手,又对蔡琰询问道,“你说你们看上的是谁?”

“孤对陶然斋的叶海兰姑娘一见倾心,非卿不娶;舍妹对当朝的六王爷严绍博芳心暗许,非卿不嫁,还请东昭皇帝成全。”蔡琰镇定地说道。

他的确听使臣说这叶海兰和六王爷关系匪浅,但他眼睛看到的却不是人们说的那样。

京城的街市十分的繁华,街上小贩的吆喝声,少女们看到自己喜欢的东西时的欣喜声,络绎不绝,蔡琰手持折扇缓步走在街上,见到一茶楼很清静典雅,便不由自主地走了进去。

吩咐店小二给自己找一个靠窗的位置,蔡琰便坐在窗口,一边品尝东昭国的名茶正山茶王,一边左顾右盼,看到热闹的街市,会心一笑。

突然一阵嘈杂声传来,蔡琰不自觉地看向声源,只见一个宝蓝色裙裾的女子泪光连连地看着一男一女,那女子唯唯诺诺地缩在男子身后,羞怯地捂着脸颊,男子对裙裾女子怒目而视,“叶海兰!我看错你了!”

身后的女子紧紧地拽着男子的手臂,轻声说道,“阿博,对不起,我还是走吧。”说着便要捂着脸颊离开。

“念慈,你没有错。是我看错了她。原本以为她是个善良的女子,没想到她是这样一个不分青红皂白就胡乱打人的女子。”严绍博拉住沈念慈,小心翼翼地看着沈念慈的被叶海兰扇了一耳光的小脸,“我带你去医馆。”

沈念慈摇摇头,“不用了阿博,我会自己去医馆的。你跟叶姑娘好好谈谈,有误会说清楚便好了。”

严绍博不放心她一个人,便打算与她一起,而叶海兰赶忙拉住严绍博,“不要走,绍博不要走,我不是有意要打她的,真的,求求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严绍博看到叶海兰哀求的模样,心里有一些心软,转眼看到沈念慈脸上清晰的巴掌印,便狠下心肠,甩开了她的手。

严绍博下手没轻没重的,叶海兰一不留神便滑到了,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喊出声来,呆呆地看着严绍博揽着沈念慈远去的方向。

泪水噙满了眼眶,视线变得十分的模糊。

蔡琰看到那泪雨涟涟的女子,失魂落魄地喃喃道,“芸香……”

看到周围人对叶海兰指指点点,而叶海兰羞愤地低着头不敢起身,蔡琰疾步上前扶起叶海兰。

叶海兰以为严绍博最终还是心软了,便一把扑到他的怀里,欣喜地说道,“绍博,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一个人的。”

感觉到衣襟上沾满了泪水,蔡琰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缓缓地搂着她的腰,拍拍她的后背,无声的安慰着,直到看到本应该离开的男子折返回来。

“叶海兰,你真是好的很!”撂下狠话,严绍博便毫不迟疑地离开了酒楼,只剩下叶海兰一阵错愕和难过,眼泪再一次流了出来。

即便是叶海兰与芸香长得一模一样,他也清楚地知道,她不是芸香,只是长得一模一样罢了,只是他舍不得移开眼,贪恋地看着眼前的女子。

叶海兰知道自己抱错了人,便挣脱他的怀抱,低着头,轻声说道,“对不起,我认错人了。把你的衣服弄湿了,很抱歉。”

蔡琰失魂落魄地说道,“没……没关系,不要紧的。”忽然想起自己害的叶海兰的心上人误会了她,便愧疚地说道,“对不起,刚才是孤……是在下的不是,害的他误会了你。在下去解释清楚,在下只是看你摔倒了,想要扶你一把。”

叶海兰摇摇头,“多谢你的好意,不必了,他要是肯相信我,就不会闹到这种地步了。”

蔡琰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只能静静地听她喃喃自语。

后来他才知道她是将军遗孤,暂时居住在宫中,他被她的才情吸引,但更多的,是因为那张酷似芸香的脸,听她弹琴,仿佛回到了好几年前,他与芸香在流云阁弹琴的日子。

他与芸香,一个是皇帝的儿子,一个是丞相的女儿,丞相的妹妹便是他的母亲,母亲去的早,是芸香陪着他长大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可惜好景不长,十七岁那年,芸香染上一种怪病,药石无灵,香消玉损了。

他坚信芸香不会无缘无故染上病,一直都在调查其中的缘由,几年来毫无头绪。

看到叶海兰那张脸,他就忍不住靠近她,忍不住去关心她,保护她,即便是他清醒地知道,她不是芸香。

作者有话要说:前方高能预警:叶海兰出没!狗血出没!请自带避雷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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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皇后多炮灰

蔡琰不是个霸道的男子,即便是他深爱着的芸香喜欢上别人,他也不会忍心毁了芸香,更何况只是与芸香长相相似的叶海兰呢,他想娶叶海兰,并不是因为占有欲,而是他看到了严绍博对叶海兰的伤害,他不忍心看着叶海兰受伤,便想通过娶她的方式保护她。

他并没有问过叶海兰的意思,因为他知道,即使严绍博对叶海兰的伤害这么深,叶海兰也依然深爱着严绍博,不会离开他。

后来蔡琰也才知道蔡玉琴看上了严绍博,这是他第一次对蔡玉琴的眼光提出质疑,告诫蔡玉琴严绍博根本不是良配。

蔡玉琴对于哥哥的建议选择抵抗,“哥哥,你根本不了解他,怎么能随意评价他。”

蔡琰将自己看到的告诉蔡玉琴,蔡玉琴还是坚定不移地反驳道,“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实的,走近他,才能真正地了解他。”

蔡琰说的多了,蔡玉琴便觉得很不耐烦,“好了哥哥,我愿意相信他,不管哥哥你怎么说我都愿意相信。”

蔡琰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他的妹妹从来没有像这样反驳过他,从前蔡琰、蔡玉琴还有芸香是从小的玩伴,不论是蔡玉琴还是芸香都会把所有的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他有一点儿变化,蔡玉琴和芸香都能察觉到。

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连蔡玉琴都不在关注他了。

他不是王子病,而是他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像是怅然若失,又像是欣喜,他粘人的妹妹终于知道去粘着自己的心上人了。

蔡玉琴如同蔡琰不喜欢严绍博一样不喜欢叶海兰,但她清楚地知道,她的哥哥只是把叶海兰当做是芸香的替身,所以蔡琰依然是她一个人的哥哥,是芸香姐姐一个人的心上人。

最终蔡琰和蔡玉琴谈妥,互不干涉,于是便有了今天福宁殿请婚的这一幕。

蔡玉琴同样没有问过严绍博的意思,但是她自诩南越国第一才女,世间哪个男子不为之倾倒,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咳咳咳……既然太子和公主心意已定,朕就不多说什么了,朕还是那句话,只要她们愿意朕就不会反对什么。”严绍荣顿了一下,瞅了蔡琰和蔡玉琴一眼,接着说道,“以朕对六皇弟和叶姑娘的了解,两位都是一头热吧。”

严绍荣发现自己说话说得这么直接,两人还是面色如常,暗自佩服不已,“这是你们的事,你们自己解决,朕一个局外人就不搀和了。”

“多谢东昭皇帝成全。”蔡琰笑着说道。

“朕还是要提醒太子,莫要英雄气短儿女情长,到时候可是回不了头的。”总体来说,严绍荣对蔡琰还是很有很好感的,而且他与自己的儿子仲祺年龄相仿,不自觉地像一个长辈一般提醒蔡琰。

蔡琰抬头看着严绍荣,笑着说道,“听说东昭皇帝也曾为叶姑娘倾倒,想来您是理解孤的心情的。不管怎么说,还是多谢东昭皇帝的善意提醒。”

严绍荣没想到他说这个,便佯装咳嗽一声,“那朕就拭目以待了。对吧,皇后。”说着还对明慧挑挑眉。

明慧侧脸,展颜一笑,“皇上说的没错。希望太子和公主都能够缔结良缘。”

严绍荣早就知道他们四个之间的纠葛,暗卫可不是吃干饭的,只是朝堂上的事务繁忙,懒得搭理他们罢了。

蔡琰和蔡玉琴离开后,明慧叹口气,“永安那孩子可就……”

严媚儿原本只是个郡主,因为要跟蔡琰联姻才被封为公主,现在蔡琰明显看不上她,这公主之位也只能降了。

这不仅仅是收回公主金册的问题,而是往后严媚儿恐怕会被京城的人笑话,这样想想,明慧便有些心疼了,郡主被御笔亲封为公主,定然会惹来嫉妒,现在又被收回金册,恐怕所有的嫉妒都会化成嘲笑。

严媚儿并没有做错什么,凭什么承受这些呢?

严绍荣知道明慧的担忧,笑着说道,“永安怎么了?朕御笔亲封的公主害怕嫁不出去不成?”

明慧错愕地看着严绍荣,严绍荣的意思是不会收回严媚儿的金册?

“永安是个好孩子,封为公主皇家也不吃亏。”公主的名号而已,他又不会少块肉。

明慧笑着握住严绍荣的手,“臣妾替永安多谢皇恩浩荡。”

严绍荣摆摆手,“行啦行啦,有什么好谢的。”想了一下,便接着说道,“明慧你从朕的私库给永安挑些好东西赏赐下去。不然以她爹祁王的火爆脾气,非把福宁殿的房顶给掀了。”

明慧不解,“没有那么胆大吧?”

严绍荣摊手,“你是不知道她爹脾气有多差,哎,年纪这么大了,还这么易怒,朕得让盛斌宣旨时带着个太医,不然祁王气病了怎么好?”颇为无奈。

严媚儿算是祁王的老来女,别提多疼爱了,听到女儿主动要求去联姻,简直要哭瞎了,但是最终还是拗不过严媚儿,若是给他知道自己的宝贝疙瘩被嫌弃,他还不得跳到房上去?!

明慧对严绍荣对于祁王的形容将信将疑,但还是为了以防万一,挑了李太医跟着盛斌去祁王府,果然下午便接到消息盛斌消息说,当时祁王就气晕在大厅了,扬言要找蔡琰算账。

严绍荣扶额,无奈地说道,“看吧,我就说他脾气暴躁的很,若是说找朕算账,朕都不觉得奇怪。”

明慧这才相信一向沉稳有加、老谋深算的祁王遇到女儿的问题就会变成火爆脾气,若是她爹也是这样该多好,这时候,明慧就有些羡慕严媚儿有这么一个袒护她的爹。

哪像她爹郭相,当初自己看不上还是滇王的严绍荣,她爹一点儿都不为她考虑,还一个劲儿地说滇王是个好归宿,受了那么多委屈也不见他来看看自己。

想到这些,明慧又觉得自己有些好笑,以前不喜欢继母,时不时地在郭相面前刁难继母,在家也是唯我独尊的样子,还自认为受了天大的委屈。

严绍荣在明慧眼前挥挥手,“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明慧第一感觉就是不想多说,但看到严绍荣有些失落地目光,便鼓起勇气说道,“只是羡慕永安有袒护她的爹。”

“自己就有一个爹,何须羡慕别人的?”说完严绍荣看到明慧有些失落的目光又接着说道,“朕看的出来,郭相很关心你。只是没有明说。”

说郭相很关心自己,明慧显然是不信的。

严绍荣笑着说道,“每当朕与郭相商量军机大事过后,郭相都会随口问你的状况,朕有一次故意说你的不好,郭相还威胁朕若是对你不好,就把你领走,他也告老还乡。”

明慧更加不相信这话,她爹虽是丞相,但肯定不会有这个胆量跟严绍荣说这些大逆不道的话,更加不会是为了她。

严绍荣感叹,“你显然不了解郭相。平时看着很好说话,对明瑞就凶得不得了,对你呢就是漠不关心,对朕呢没个好脸色,但朕可以十分肯定地告诉你,郭相心里是关心你的,对待你跟对待明瑞是一样的。”

明慧的眼泪“唰”地一下便出来了,但她显然没有发表意见,默默地将眼泪擦拭掉,若无其事地说道,“是吗。”

严绍荣有些怅然若失了,明慧羡慕严媚儿,他何尝不羡慕着明慧。

若是老爷子对他有郭相对明慧的一半,他都……

“阿正,你怎么了?”明慧看到严绍荣怔然的目光,心中有些担心,担心严绍荣,同样也担心严绍荣忽然觉得郭相这么胆大妄为。

“朕给你说个故事吧,你安静地听着便好。”

明慧安静地靠在严绍荣肩膀上,听着他讲一个陌生人的故事。

“方老爷子年轻时是京城有名的**,与他有关联的女人能从他家门口排到城门外,在他爹的安排下,方老爷子娶了名满京城的女子顾**。人人都在为顾**感到惋惜,顾**却坚信她能让百炼钢化作绕指柔。顾**是个很有能力的女子,她帮着严老爷子打理严家,为他生儿育女,而方老爷子便一心一意地守着顾**。人们都觉得甚是稀奇,看来方老爷子真的被顾**降服了,两人琴瑟和鸣的样子真是羡煞旁人。”

“顾**与方老爷子成亲的第十二个年头,一个貌美的女子领着一个九岁的男孩儿找上门,说那个男孩儿是方老爷子的种。顾**起初不肯相信,直到方老爷子亲口承认,顾**气的晕了过去。”

……

说到这里,严绍荣停了下来,他还记得他对顾清满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他的母亲将顾清满气的满脸通红,顾清满却无法放下教养去呵斥他们。

“后来呢?顾**把她们赶出去了吗?”明慧问道。

严绍荣看着明慧,怔怔地问道,“若是你,你会把他们赶出去吗?若是那女子说自己身患重病时日无多,只想看着儿子认祖归宗,你会同意吗?”

作者有话要说:我们总在羡慕别人,其实最好的就在自己身边,要珍惜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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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皇后多炮灰

明慧的想法很简单,管他是谁的儿子,都不能破坏自己的家庭。

严绍荣看着明慧,怔怔地问道,“若是你,你会把他们赶出去吗?若是那女子说自己身患重病时日无多,只想看着儿子认祖归宗,你会同意吗?”

见明慧不说话,严绍荣自顾自地说道,“顾**心软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她何必跟一个死人计较呢。那孩子便被留了下来,并且改了名字,却不是按照方家族谱排的。”

“顾**天真地以为不久之后那名女子就会死去,却没想到自己先于那女子死去。她是被气死的,她的丈夫、她的公婆都向着那个女人,连自己两个儿子都不能讨得丈夫和公婆的欢心。她死的时候一向器重她的婆婆还冲着她的尸身啐了一口,骂她晦气。而她一心一意对待的丈夫对她的死毫不在意,因为他的身边已经有了更加年轻貌美的女子。”

“顾**真是……”明慧有些怒其不争,做人怎么可能这么失败。

严绍荣轻笑,“是太蠢了?她何错之有?错的人是方老爷子和那个破坏别人家庭的女子。”

在明慧看来,三妻四妾最正常不过了,即便是她希望她的男人一心一意地守着她,她也明白男人不可能只守在一个女人身边。

“对,都是那个男人和那个女人的错,他们毁了多少人的幸福你知道吗?顾老爷痛失爱女、方家两个少爷年幼失去母亲,而那个私生子……他的母亲只把他当做是获得方家钱财的工具,他的父亲不把他当回事,他没有家人,没有朋友,所有的人都当他是最见不得人的。”

听到严绍荣说起那个私生子时有些失控,明慧错愕地看着严绍荣,竟然看到他的眼睛里闪烁着泪光,搂着他的脖子轻声安慰,“或许他还有爱他的女子,她不会在意他是私生子,不会在意他的家世,不会在意他的钱财,只在乎他这么一个人,她永远不会离开他。”

严绍荣紧紧搂着明慧,哽咽地说道,“阿慧,别离开我,别离开我。”

明慧拍拍严绍荣的背,“阿慧不会离开你的,你是我的。”

等严绍荣意识到自己失控时已经过去了很久,他就像是个孩童一般被明慧搂在怀中安慰,擦擦眼泪,尴尬地别过眼,“朕只是触景生情,没什么,你不用在意。”

明慧笑着点点头。

严绍荣看到明慧笑得样子更觉得尴尬,佯装咳嗽一声,“朕说这么多就是为了告诉你,跟方老爷子比起来,郭相是个好父亲、好丈夫。所以,你别对郭相心存芥蒂了。”

明慧只是有些时候会这样想,而且听到严绍荣真情流露,便觉得没有那么难过了。

严绍荣搂着明慧轻声说道,“你不会成为第二个顾清满。”

“顾清满?孝仁皇后的闺名便是……”明慧错愕地说道,心想,严绍荣说这话不会是在影射什么吧?难道先皇有私生子?

顿时明慧的思绪就不知道飘到哪儿去了,却始终没有怀疑到严绍荣头上,严绍荣算是躲过一劫,不然问起来,严绍荣还真不知道怎么说,他也不想欺骗明慧。

严绍荣和明慧都以为这件事已经圆满结束了,即便是祁王有些恼怒,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谁知第二天严媚儿就跟母亲祁王妃递牌子进宫了。

明慧见过严媚儿几次,是个知书达理的姑娘,有个皇家贵胄的骄傲,却没有高人一等的娇气,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南越太子的事打击到了,严媚儿的神色有些萎靡不振。

明慧心中一叹,悉心地安慰着严媚儿和祁王妃,祁王妃是个懦弱绵软的性子,明慧安慰她,她反而给明慧赔罪,说是给明慧和严绍荣添麻烦了。

而严媚儿始终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忽而目光灼灼地看着明慧,似乎是有话要说,欲言又止的。

明慧瞧了一眼惴惴不安的祁王妃,对永川和施雨使了个眼色,“祁王妃,皇上前些日子赏下了好些名贵的花,本宫对这些花草没有什么兴致,听说祁王妃是个惜花之人,你可以去看看,挑几盆,本宫让宦官给你送到府上。”

祁王妃确实对花草感兴趣,听明慧这么说,心里便痒痒的,但还是有些犹豫,不敢把严媚儿独自留在大殿中,怕出了什么意外。

倒不是信不过明慧,而是最近严媚儿的情绪实在不太对劲,问她她也不说,让人干着急。

最终祁王妃还是跟永川去了后花园,而严媚儿失魂落魄地站起身来,跪在了明慧面前,“媚儿请求皇后做主。”

明慧有些心惊,害怕严媚儿是个拎不清的,故作镇定地问道,“做主?”

“媚儿请皇后赐婚,不论嫁给谁都好,媚儿只求离开京城。”严媚儿咬咬牙,决绝地说道。

明慧看着眼前泪流满面却目光笃定的少女,叹口气,“嫁人啊,你父王很关心你的婚事,定然会为你寻得如意郎君的。”

严媚儿听到明慧的话拼命地摇头,一直在重复“求皇后娘娘成全”,别的什么也不愿意多说,使得明慧实在不知道她为何这般。

该不会对南越太子情根深种了吧?

于是明慧试探地问道,“永安对南越太子……”见严媚儿不承认也不否认,便接着说道,“说起来,本宫也算是你的皇婶,本宫跟皇上成亲的时候你还是个梳着双丫髻的小丫头呢,转眼都长这么大了。你跟六皇奶奶家的元羲年龄相仿,听你皇叔说,元羲调皮的很,连你六皇爷爷都管不了他呢。”

明慧一边唠唠叨叨许多,一边观察严媚儿的神色,见她一直呆呆的,看到是没有听着自己说什么,明慧也没空去责怪严媚儿失礼,她比较担心严媚儿这是怎么了。

“本宫也是过来人,十分了解你的心情,南越太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是皇上御笔亲封的永安公主,害怕找不到如意郎君不成?”

“不说你的家世,就说你的性情、容貌还有才能在东昭国都是拔尖的,还有你皇叔跟你皇婶我做主,还怕什么?”

“你若是觉得面子上过不去,本宫去跟皇上说,把南越太子好好训斥一顿就好了。”喂喂喂,皇后凉凉,这是别国的太子,不是你家的太子说训斥就训斥的。

明慧:“……”

好话坏话都说尽了,严媚儿还是那句话,“嫁人。”

明慧扶额,这丫头性子怎么那么倔呢?祁王妃是个懦弱的性子,肯定不会像她;听严绍荣说祁王性格火爆的很,严媚儿这般内秀,肯定也不是想他了。

明慧倒是纠结的很。

“你心里到底是咋想的?跟皇婶说说,皇婶说不定还能帮你出出主意。”

严媚儿微微抬头,目光里流露出一种复杂和伤痛,张了张嘴唇,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既然你什么都不想说,本宫也不为难你。你跟你母亲回去吧。本宫就当没有见过你,没有听你说过什么浑话。”说着明慧便对玉秀使眼色,玉秀了然地走上前搀扶严媚儿,“永安公主请回吧。”

严媚儿咬了咬嘴唇,轻启朱唇,“我说,我说。”看了一眼周围,低声说道,“请娘娘屏退左右。”

明慧轻声说道,“嬷嬷,你们先出去吧。在门外候着,不许任何人进来。”

若是来的人是严绍荣,尉迟嬷嬷也不可能拦着的,这一点,明慧也是知道的,她也没想着防备着严绍荣。

“好了,现在你可以说了吧。”明慧对严媚儿这么倔的姑娘实在无法了。

“媚儿与一男子已定下白首之约。”严媚儿艰难地说出这话,接着便默不作声,像是打算听明慧的斥责。

明慧叹口气,她确实应该严厉地斥责严媚儿,但面对严媚儿那张苍白的脸还真的说不出责怪的话,“然后呢?”

“他却背信弃义,要娶别的女子为妻了,那媚儿……媚儿非卿不嫁,既然他要娶别人了,媚儿只好远嫁,离开这个伤心地。不然,就去庵里做姑子好了,从此粗茶淡饭,常伴我佛。”

“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明慧确实觉得为了一个男子这般自轻自贱很不值得,“那你自愿联姻嫁给南越太子也是因为他?”

见严媚儿点头,明慧已经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惋惜了,“本宫已经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了?为了一个男人你就这般,你想过你的父亲母亲吗?你已经嫁人的姐姐呢?皇家的颜面呢?”

严媚儿跪在地上给明慧磕了一个响头,戚戚然地说道,“媚儿知道这么做有损皇家颜面,但是……爱情是不受控制的,抑制不住,阻断不了,割舍不去的。媚儿……只有来生,结草衔环报答父母和皇家了。”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君也不明白爱情到底是什么呢,能让那么多人为之疯狂,与朋友友尽、与家人老死不相往来,不顾颜面不顾尊严。

女强人会说,爱情是生活的调味剂。菟丝花会说,爱情是生活的全部。

爱情,到底是什么呢?或许真的是不受控制、抑制不住、阻断不了的吧。

但作者君三观极正,绝对反对打着爱情的幌子,做着丧尽天良、惨无人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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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皇后多炮灰

对于严媚儿,明慧是怒其不争的,但无论她如何劝解她,她都坚持自己的想法,要么出嫁,要么出家。

明慧有时候也会想,若是严媚儿是她的女儿,她该怎么办?想来想去都没有办法,情根深种是最难解决的问题。

“出家?”严绍荣听到明慧的叙述,抚摸金毛犬的手顿了一下,冷哼一声,“朕嫌她脏了佛门清净地。”

严绍荣最是瞧不上这样的女子,为了一个男人要死要活,以为没了男人天就塌了,她在这边顾影自怜,那男人说不定搂着美娇娘逍遥快活呢。

明慧听到严绍荣这么说,有些干着急,但还是欲言又止,她十分理解严绍荣的心情,严绍荣为她顾虑了那么多,而她一句话就泼了严绍荣一盆冷水,严绍荣的怒火是可想而知的。

严绍荣瞥了明慧一眼,“朕可不会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生气,要死要活请自便,朕仁至义尽了。”

明慧尴尬地笑了笑,“阿正,永安只是个懵懂无知的女子,可能会走错路,我们作为长辈的,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误入歧途啊不是。”

见严绍荣不为所动,明慧便接着劝道,“永安怎么说也是您御笔亲封的公主,她若是做了些逾矩的事,人家不仅会说祁王府的不是,还会戳您的脊梁骨啊。到时候您的一世英名可就毁于一旦了。”

明慧一边说着还一边瞅着严绍荣的神色,期盼着他能有一丝松动,哪想到严绍荣那就是一块石头,哪怕明慧说破了天,他都不为所动。

“呜呜呜”金毛犬张张嘴,像是打了一个哈欠,接着便在严绍荣腿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趴下,现在正是炎热的天气,金毛犬也要找个舒服的地方歇着。

严绍荣百无聊赖地抚摸着狗狗的毛发,等明慧说的够久,就将小桌子上的茶水递到她嘴边,“说了这么久,肯定渴了,快喝吧。”

明慧气馁地看着严绍荣,瘪瘪嘴,接过茶杯喝了下去,朱红的胭脂在茶杯上留下一个嫣红的印记,放下茶杯,张张嘴又想接着说,但看到严绍荣不为所动的样子十分的无奈。

“说好听点儿呢,她喊你一声皇婶,实际上,她这么自私,连父母兄弟姐妹都从未考虑过,又怎么会为你这个皇婶考虑。”严绍荣端起明慧喝过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正山茶王确实不错。

明慧终于听到严绍荣说话,不管说的是好话坏话,她都当做是希望,“臣妾只是看她青春年华,不想就这么耽误了。谁还没有犯错的时候,做长辈的就应该宽容一些。”

严绍荣嗤笑一声,“青春年华……吃一堑长一智。你是皇后,又不是圣母,以拯救天下苍生为己任,再说了,不作死就不会死,都是自个儿作的,怨不得别人。”

“话是这么说,但臣妾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苦苦挣扎啊。阿正,你若是见臣妾迷失了,你会拉臣妾一把吗?”明慧忽然变得十分的煽情和伤感了。

严绍荣伸出手指点了一下她的头,嗤笑道,“得了你,越说越不靠谱。不论你什么样,你都是朕的人。”

明慧默默地坐在一旁,叹气。

严绍荣实在受不了身旁坐着一个怨妇,摇摇头,“你就这么想帮她?”

明慧点点头。

“这事儿朕还真的没有办法。”严绍荣直截了当地说道,“感情是不能勉强的。即便是朕给永安和那男子赐婚,那也不能改变那男子变心的事实。赐婚能解决问题吗?朕若是那男子,只会更加厌恶永安。”

严绍荣说完,忽然察觉到明慧没有反应,转头看向他,只见她低着头,一只手死死地扣着炕沿,一只手紧紧地攥着帕子。

严绍荣实在有些不明所以,捏着明慧的下巴,见她眼眶里充满了雾气,很无奈地说道,“哎,怎么又哭了?回回都把朕的话当成耳旁风的人只有你了。”

泪水刚刚浸湿眼眶,还没有滴落出来,严绍荣擦也不是,不擦也不是,最终还是妥协了,小声地询问着。

明慧吸了吸鼻子,“这就是皇上一直不喜欢臣妾的原因吗?”

严绍荣与明慧大婚时还只是滇王,晚年的先皇控制欲特别强,喜欢给儿子女儿各家亲戚大臣安排婚事,而且绝对不许别人忤逆他。

那时候也不知道拆散了多少对有情人,严绍荣与明慧也是被乱拼凑在一起的,想来是因为这个,成婚后的“严绍荣”才不怎么待见明慧的吧。

严绍荣疑惑地看着明慧,“朕喜欢你还不够明显吗?”说着便捏起明慧的下巴咬了一口。

明慧忽然觉得她与严绍荣是鸡同鸭讲,甚至觉得,他不愿意提起从前的事。

严绍荣看到明慧这副模样还是十分地心疼,便轻声安慰,“朕说过,朕不会让你成为第二个顾清满的,自然也不会是永安。”

“还是说晚上为夫不够努力,竟然让你对为夫的真心产生了怀疑,看来为夫真的要更加努力了。”

明慧忽然觉得耳朵痒痒的,便极力躲避严绍荣的攻击,但回回都被严绍荣抓个正着,最后明慧也只有缴械投降了,“阿正,阿慧错了,你原谅阿慧好不好?”

严绍荣勾了勾嘴角,明慧觉得那个笑容坏坏的,甚至温暖人心,那个笑容也让她明白,严绍荣已经住进她的心里了。

一番打闹过后,严绍荣揽着明慧的肩膀,低声说道,“朕最见不得你难过了,既然你那么想成全严媚儿,那朕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了。至于后果如何,朕都概不负责了。到时候,不管发生了任何状况,你都不许为了她来找朕求情。”

明慧想了想还是没有让严绍荣直接赐婚,严媚儿之前不是永安公主那也是祁王府的郡主,家世、相貌、才能样样不差,那男子与严媚儿恩断义绝说不定是有什么苦衷。

明慧自动脑补了许多,她确实是这么跟严绍荣说的,结果还是引来了严绍荣的嗤笑,“阿正觉得臣妾说的没道理吗?”

严绍荣看到眼前因为生气而叉着腰气鼓鼓地看着他的女子,只觉得更加的可爱,二十二岁也还是个初入社会的姑娘,捏了捏她的鼻子还觉得不够,又捏捏她的脸颊,又揉揉她的头顶。

明慧就知道自己一不留神就会被严绍荣揉脸,但是没想到她还捏鼻子、揉头发,刚忙拉住严绍荣作恶的手,气急败坏地说道,“不许再捏我的脸!”

说完又十分的后悔,自己竟然吼了一国之君!

“你可爱到朕十分想要捏你的脸。”严绍荣并不会因此而生气,在他看来,这是夫妻之间和睦相处的表现,这样的相处才更像是一家人。

“咳咳咳……女人总是太天真了。若是一个男人要离开你,根本不需要跟你解释那么多。因为他已经对你不耐烦到连解释都懒得解释了。所谓苦衷,都是才子佳人话本里凭空臆想出来的,根本不符合现实情况。”

“像朕这样的痴汉已经不多了。”结尾严绍荣还笑着补充道,这话都是完全开玩笑的,他压根不觉得自己是个好男人,他所做的一切都不能够让他沾沾自喜、洋洋得意。

明慧瞥了一眼严绍荣,“阿正你是天下第一痴汉,臣妾自愧不如。”明慧已经能够在严绍荣面前从容不迫地做出翻白眼这样的动作,若是以前,一定会被当做是大逆不道的好吗?

严绍荣自然听出了明慧嘲笑的意思,冷哼一声,“那是必须的。”

“阿慧,你跟朕打一个赌如何?”严绍荣勾勾手指,轻声说道。

明慧疑惑地问道,“打什么赌?”关键是严绍荣越来越奇怪了,打赌?

“就赌永安喜欢的那男子对永安是你觉得的有苦衷,还是朕觉得的移情别恋了,怎么样?”严绍荣笑着说道,狡黠的目光倒映出明慧的影子。

明慧点点头,“那打赌应该有彩头的吧?阿正拿什么跟臣妾赌呢?”

“朕的一切都可以跟你赌,不过,对你来说,未必都有用。”严绍荣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你想要什么彩头,只要朕给的起,朕都会给,只是你呢?你又拿什么跟朕赌?”

“若是那男子确实是有苦衷的,臣妾只求阿正能够成全她们。”明慧第一个想到的还是严媚儿,怪只怪她容易心软,“若是臣妾输了,悉听尊便,不过,臣妾还是想跟阿正讨个人情,给永安指条明路。”

严绍荣摇头叹息,“朕怎么就娶了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女人呢?你这样,早晚有一天会吃亏的。”

明慧定定地看着严绍荣,“吃亏是福。臣妾早就想开了。再说了,臣妾若是被别人欺负了,难道阿正你帮着臣妾欺负回来吗?”

严绍荣点点明慧的头,“给我下一个套。里外都是你对。”嗔怪地看着明慧,“幸好你不是女儿,不然朕得忧心一辈子啊。”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君认为,皇后这种好管闲事的性格真是要不得,现在社会,千万别给自己找麻烦。爱一个人,一定会爱她的全部,所以黄桑会包容皇后滴。黄桑一定是摩羯座。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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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皇后多炮灰

严绍荣答应暂且帮严媚儿一回,但那也是看在明慧的面子上,对于严媚儿这种隐形欠虐的女子,他真心不是十分待见,以前看着还挺知书达理的,万万没想到,藏的很啊。

不知道为什么,通过这件事,他总觉得明慧的心里有些别扭,可惜他又不是妇女之友,明慧若不主动去说的话,他真的很难明白明慧心里在想什么,所谓“读心术”也有暂时性失灵的时候。

“咱们有言在先,不管那男子是个怎么情况,你都不能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严绍荣是怕明慧忧思过度,所谓忧思成疾,他可不希望明慧因为不相干的事伤了自己的身体。

明慧点点头,她自知在皇宫内院,心软是要不得的,但她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严媚儿误入歧途。

第二天,当红纱来回禀严绍荣交给她的重要事宜时,严绍荣就将查明严媚儿和神秘男子的感情史这件事交给了红纱和红纺两姐妹,他对暗卫的业务水平是有目共睹的,即便红纱和红纺是女子也没有小看她们的本事,有时候其关键作用的可能就是女子。

明慧煞是关心这件事的进展,但严绍荣不说,她也不好主动问。

“定国侯夫人,这边请。”忍冬毕恭毕敬地将定国侯夫人即淳妃沈慕云的亲生母亲引进翠微殿,谁知定国侯夫人站在殿前院中目光冷厉地看着她。

忍冬惊恐地低下头,她一个宫女哪敢跟侯夫人作对,低声询问道,“侯夫人可有什么吩咐?”

“吩咐不敢说,”定国侯夫人勾勾嘴角,冷笑着,伸出手捏起忍冬的下巴,嘴上说着赞叹的话,修长的手指却把忍冬的下巴捏的生痛,但她不敢喊痛,更加不敢反抗。

“可怜一个标致的美人了。”侯夫人捏着忍冬的下巴,朱红的嘴唇吐出骇人的话语,“好好伺候你家主人,若是敢有二心,本夫人第一个扒了你的皮。”

忍冬的眼泪在眼眶打转,艰难地说道,“奴婢对娘娘忠心耿耿,不敢有二心,请夫人放心。”

侯夫人冷哼一声,放开了钳制忍冬的手指,不经意地四处看了看,抬了抬头,高傲地走进了翠微殿。

忍冬飞快地擦了擦眼角地泪水,低着头跟着上去。

等二人都进了殿,承平宫四处看热闹的宫女太监还有些分位不太高的才人之类小声地议论着,讨论的主题都是忍冬穿着一件淳妃赏赐的月白色长裙在皇上面前招摇,结果被善妒的皇后呵斥了。

幸灾乐祸的也有,嫉妒的也有,同情的也有,忧心忡忡的也有。

“活该,若不是背着淳妃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哪会被侯夫人那般羞辱。”一个玫红色宫装的女子不屑地说道,“你们说淳妃是不是故意的啊?皇上可好一阵子没来后宫了,即便是来了都是被皇后……皇后也真是个野蛮霸道自私善妒,都那么大年纪了,还霸占着皇上不放。”

“就是就是,咱们大半年都不一定能见皇上一回,皇后天天都能见着,而且还天天侍寝。”

“肯定是皇后比咱们放得开呗,不然皇上怎么会喜欢年老色衰的她?瞧她那眼角的细纹,都能夹死一只蚊子了。后宫本来就应该雨露均沾的,皇后身为一国之母竟然置祖宗家法不顾,怎么没有御史上奏皇上啊。”

……

话题越来越偏,明慧都不知道自己遭受了多少嫉恨,即便是知道了,她所预计的也比实际上的少得多。

再说后宫女子的雨露均沾论,荒谬的很,若是椒房独宠的是她们,她们肯定会认为椒房独宠是自己魅力大,若是到了别人身上,那就是狐媚惑主。

淳妃淡然地听着侯夫人高谈阔论,适时地点个头,应答一声,实际上思绪早就不知道飞哪儿去了,“娘,表哥送来的这茶不错。”

平淡无奇的话却让侯夫人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叹口气,“都是娘的不好,你表哥是个好的,可惜当初非要从商,你也知道以沈家的家世,怎么能跟一个商户结亲,这不是生生地打你爹的脸吗?唉……当初将名利看得太重,才致使现在什么都没有……”

淳妃听到侯夫人的话神色微恙,深吸一口气,打断了侯夫人忏悔的话语,“娘,过去的终究是过去了,表哥跟表嫂是郎才女貌,婵儿和瑜儿都很乖巧懂事,这是表哥的造化,也是本宫的造化。莫再说这些话了,让有些人听到可不好。”

侯夫人叹口气,“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忽然瞧到帘外半露的桃红色衣角,皱了皱眉,“那个丫头你怎么还没打发走?白眼狼一个,你还等着她来咬你一口吗?”

淳妃瞅了瞅屋外,记得站在屋外的桃红色衣衫的宫女便是忍冬,淡然地笑了笑,“无所谓了,本宫也没什么好让她惦记的,若是能得皇上宠幸,那也是她的造化。”

侯夫人怒其不争地看着淳妃,半是责怪半是忧愁地说道,“什么造化不造化,你若是防的紧,那丫头还能跑到皇上跟前去?”

淳妃端起香茶,轻抿一口,抬眼看向侯夫人,“本宫不受皇上待见,忍冬入了皇上的眼,那不是造化那是什么?”

“娘,你在想什么,本宫心里清楚的很,本宫只说这一次,不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侯夫人无意识地瞪了淳妃一眼,差点儿伸出手戳她的头,好歹记得淳妃已经不单单是她的女儿了,攥了攥手,这才心平气和地说道,“怎么不可能?你爹好歹是定国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只要你诞下皇子,皇后都得让你三分了。”

“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有皇子,娘你死心吧。”淳妃一再强调自己不可能有皇子,但侯夫人只当淳妃在闹别扭。

她这个女儿心高气傲的很,从不去讨好皇上,从不会争宠,再说皇上这么久不曾来看她,说不定心里别扭着呢。

“傻孩子,你若没有孩子,你后半辈子怎么办?就在后宫熬日子?你信不信皇后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淳妃想到皇后的结局,笑了笑,皇后的结局也没比自己好多少,说起来,皇后所受的委屈应该比自己多得多吧。

若是重生的人是皇后,她会不会抢占先机将皇上千刀万剐呢?

想到这里,淳妃心里舒坦了许多,即便是皇后现在那么得意又如何?椒房独宠又如何?她被皇上捧得这么高,到时候只会摔得更惨。

当初她像所有人一样,深深地嫉妒皇后得到皇上垂青,也做了些啥事,结果自然是自作自受,但是万万没有想到,最后死的最惨的人其实是皇后。

皇上独宠皇后不过是抱着某种目的,利用皇后,报复皇后,等时机成熟就将皇后从云端摔到泥里。

若是今生,她搀和一脚,让皇后早些知道皇上的“良苦用心”,皇后会不会把皇上扒皮拆骨呢?想想其实有些期待呢。

随即,淳妃又否定了这个做法,她不想为仇恨活着,今生她只想平静地活着,顺便报答叶海兰的恩情,其他的,她没有那个心去做。

争宠更别说了,皇上这个一个人渣,根本不值得自己为他费尽心思,至于诞下皇子,她还不至于残忍到为仇人生儿育女。

看到淳妃的笑容,侯夫人总觉得有些阴冷阴冷的感觉,缩缩肩膀,不死心地劝慰淳妃,“有个孩子,好歹你后半辈也有依靠啊。”

“以你不争不抢的性子,再加上侯府的实力,不愁不能养活一个孩子。难不成你真的想一辈子都困顿在这冰冷阴暗的皇宫里?”

淳妃很了解自己的母亲,正如自己的母亲了解自己那般,侯夫人现在这样说,等孩子真的生下来,她就会不择手段地让自己的孩子去争那个位子,就像是对待大哥那般。

传说,自己的父亲,定国侯真正爱的人并不是自己的母亲,而是早就死去的赵姨娘,也就是沈乐山的亲生母亲。

侯夫人对定国侯说过,不会打扰他们,只求能给她一个孩子,以便今后有个依靠,但是后来,她大哥出生了,她也出生了,而定国侯的赵姨娘生下沈乐山的时候便伤了身子,再也没有生育,且日渐衰弱了。

这其中的猫腻,淳妃也猜出个大概,只是不愿意戳穿侯夫人。

所以,等她信了侯夫人的话生下孩子说不定就是另外的光景了,虽然这样的结果对她没有任何坏处,但她就是不喜欢。

侯夫人看淳妃油盐不进的样子很是着急,气急之下便质问道,“你不为自己考虑,难道也不为侯府考虑了吗?”

淳妃端起茶杯的手又放了下来,定定地看着侯夫人,忽然绽放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娘是想说的是不为你考虑吧?”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淳妃就想到了:那些年错过的大禹,那些年错过的艾青~~~~

唉~~~榜单太渣,求评论啊求收藏,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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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皇后多炮灰

侯夫人错愕地看着笑得格外诡异的淳妃,“你……说的什么话!我是你娘!”

淳妃抚了抚眉,笑道,“本宫自然是知道的,还请娘不要逼迫本宫,不然……娘你说赵姨娘生三弟的时候怎么会突然难产呢?”

“当时你调皮……”侯夫人脱口而出,而淳妃笑了笑,那笑容让侯夫人心里毛毛的,并且有些心虚了。

“的确是本宫调皮。”淳妃适可而止,不到万不得已,她也不想跟自己的母亲这般说话,“娘,您记住了,你是本宫的娘,本宫护着您是应该的,但若是你不把本宫当女儿,本宫也不会把你当娘看待。”

随即低头浅笑,仿佛那会儿诡异的女子并不是她。

“娘,您且记住了,伴君如伴虎,您好好劝导父亲和三弟,一定要低调行事,升与落,不过是皇上一句话的事。”

侯夫人失魂落魄地点了点头,不敢再提任何事便匆匆地离开了承平宫,偶遇到嘉妃和王昭仪也没了往日的高傲。

淳妃坐在梳妆镜前苦笑,经历的多了,她竟然变成了这般模样,没了往日的天真善良和云淡风轻,所有的恬淡都是她伪装出来的,越是这样,她越是痛恨将她折磨成这样的始作俑者。

她多想忘记曾经,但午夜梦回,那切肤之痛依然深深地折磨着她。

“娘娘,嘉妃和王昭仪来了。”宫女的话打断了淳妃的思绪,蓄积在眼眶的泪水也被她轻轻擦拭掉了。

淳妃郑重其事地梳洗一番,在后宫其他人面前她总要保持一个高冷的形象,即便是内心已经千疮百孔了。

头上簪上一根金步摇,长长的流苏自然地垂下,相撞时发出金属特有的声响,一身杏红色宫装衬得淳妃的身形更加修长窈窕。

“姐姐和王妹妹来承平宫的时候刚好碰上侯夫人了,想来淳妃妹妹和侯夫人刚刚诉说了母女情谊啊。”嘉妃自称姐姐,实际上两人是同一批次进宫的,只是嘉妃年长淳妃几天罢了。

在这宫中谁人不想称大呢?

唯独对着称呼不在意的人也只有淳妃了吧。

淳妃对于嘉妃那明晃晃的恶意不置可否,直截了当地问道,“嘉妃姐姐和昭仪妹妹来妹妹翠微殿可是有什么了不得事?”

嘉妃和王昭仪很受不了淳妃那高冷的性格,一般来说,若是没什么大事要跟淳妃“分享”就不会来翠微殿自讨没趣,这次也不会有例外。

果然,王昭仪与嘉妃对视一眼便特八卦地说道,“淳妃姐姐听说了吗?前些日子,南越国使臣要来联姻,皇上不是说了嘛,任由南越太子和南越公主挑,只要双方都愿意,皇上就赐婚。”

淳妃看着王昭仪,“说重点。”

“南越太子也不知怎么的就看上了叶海兰!”王昭仪凑到淳妃跟前小声地说道,接着得意地看着淳妃,本来是想看淳妃向自己打听的,没想到却看到淳妃难以置信的目光。

“你说谁?南越太子看上了谁?”老天爷是在戏弄她吗?她明明都给了叶海兰那么多警示,提醒她千万避开南越太子,两人怎么还是对上眼了?!

“叶海兰,就是将军遗孤,以前皇上的心尖子,叶海兰,你不会不记得这么个人了吧?”王昭仪狐疑地看着淳妃,没可能啊。

“叶海兰……真的是叶海兰。”淳妃喃喃道。

王昭仪看了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淳妃,接着说道,“最离奇的是,南越公主说非六王爷不嫁呢。你们说,南越公主和太子的眼光怎么这么毒辣?不会是故意拆散这俩有情人的吧?”

淳妃脑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找到叶海兰,一定阻止她跟着南越太子去南越。

淳妃心里惦记着叶海兰,面上对于嘉妃和王昭仪的攀谈也显得十分心不在焉,这让嘉妃和王昭仪都有些莫名其妙了,两人都觉得实在无趣,对视一眼,便主动离开了。

而淳妃早已心乱如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顾不得重新整理妆容,便带着贴身宫女云裳来到了叶海兰住的陶然斋。

走到陶然斋门口,看着熟悉的牌匾,淳妃有一种恍然如梦的感觉,定下心神,便吩咐云裳去叫门。

陶然斋的宫女太监还有嬷嬷,都是严绍荣后来精心配制的,除了极个别是别人的钉子,大多数都是严绍荣的心腹。

守备的太监看到淳妃心里只觉得有些奇怪,暗暗揣测淳妃是不是像别的妃嫔一样来找叶海兰麻烦的,目光带着些戒备和警惕。

淳妃看到太监眼中的警惕只当他是在维护叶海兰,不觉得难堪,反而觉得十分地欣慰。

“本宫有重要的事跟叶海兰姑娘说。”淳妃说的十分客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像是找茬的。

太监瞅了瞅淳妃,低声应答道,“容奴才前去禀告。”接着便对着一旁的宫女使眼色把淳妃请到大厅里去。

太监小李子匆匆赶到内堂,对着守在叶海兰屋外的宫女耳语一番,那宫女敲敲门,将事情的经过讲给乔新听,告不告诉叶海兰得就看乔新的意愿了。

乔新思索一番,便走进屋,见叶海兰正坐在垫子上抚琴,一旁的燃香即将燃尽,便走上前轻声说道,“**,淳妃求见,说有重要的事跟您说。”

叶海兰抚琴的手有一下停顿,哀怨的琴声戛然而止,让乔新心里一惊。

“不见。”在叶海兰的记忆中淳妃并没有针对她的行为,但这并不妨碍叶海兰对严绍荣后宫的女子释放敌意。

她已经不是从前那个轻易给予别人善意的少女了。

乔新有自己的小心思,见叶海兰不为所动的样子,便轻声劝道,“毕竟是妃子,**还是见见吧。以后**成了六王妃,说不得还有见面的机会。况且,奴婢记得淳妃一下云淡风轻,并不参与后宫的事。”

叶海兰听到乔新说“以后**成了六王妃”心中一梗,不知怎么的,就想起另一个人,月光下一袭白衣,孤独而迷人,令人心疼。

这样想着,她心里又有些惭愧和难过,心乱如麻,她真的爱严绍博吗?

当她黯然神伤的时候,正好有这么个人出现在她面前,以保护者的姿态守护着她,她的的确确是心动了,当时她以为她心动,但自从遇到那个人,她才知道爱的感觉。

无时无刻不想着出现在他的面前,又怕太主动会吓到他,时时刻刻在想着下次见面,时而甜蜜,时而心烦意乱,心里有个声音告诉她,这就是爱。

或许她真的应该跟严绍博说清楚了,她对他,只有感激和感动,却没有心动。

忽然,叶海兰想起严绍博身边已经有了一个沈姑娘,自嘲地笑了笑,看来自己完全是多虑了,他对自己也不过是一时的冲动,等时间久了,他便想明白了。

“告诉淳妃,我随后就到。”叶海兰起身,吩咐宫女将自己那身绯色长裙取来,头上簪了一朵海棠花,嫣然一笑的样子,煞是美丽。

就连淳妃都看呆了,叶海兰不愧是叶海兰,即便是离开了严绍荣也一样活得潇洒自在,哪像自己,这一生都将困顿在这金丝牢笼中了。

淳妃的欣羡目光让叶海兰心中很得意,曾经万华观的玄寂道长曾给她批过命,听她死去的母亲说是“倾国倾城,遗世独立”,她得意的便是世间女子都不如她。

叶海兰不会知道,玄寂道长也跟她父亲说过,这个命格是把双刃剑,一个不好,便是孤独终老的结局。

即便是知道了,她也不会在意,这些装神弄鬼的人所说的话,信一半就好。

显然,叶海兰是信了那对她有利的一半,对她不利的一半那边是“妖言惑众”、“装神弄鬼”。

“淳妃娘娘金安,不知娘娘大驾光临,有何见教?”即便是在这宫中经历了那么多事,叶海兰还是那样一个倔犟的性格,即便是她知道在这宫里,她应当学会对不喜欢的人笑脸相迎,却还是不肯低头。

或许所有喜欢她的男人都爱上了她这样的性格,即便是这样的性格对他们自身来说是个麻烦,但他们也能毫不后悔地说,我喜爱的就是她宁折不弯的性格。

淳妃知道叶海兰便是这样敢爱敢恨的女子,所以并不在意她冰冷的态度,更何况前生,就是这样的她,救了自己一命。

淳妃看了看四周的宫女太监,目光真挚地看着叶海兰,轻声说道,“叶姑娘,本宫有重要的事跟你说,还请你让宫人都退下吧。”

叶海兰还没有开口,乔新便大声说道,“淳妃娘娘,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跟我家**说?”

淳妃是世家出身,她也是有自己的骄傲的,她执拗地想要报答叶海兰的恩情,也是不想欠别人什么,只是乔新一个宫女算什么,胆敢这般讽刺她?

作者有话要说:乔新也太狂了对吧对吧对吧

虐不虐是个问题,因为作者君的眼里从来没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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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皇后多炮灰

“淳妃娘娘,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跟我家**说?”

叶海兰看淳妃的表情有些愠怒,便呵责乔新住口,乔新颇为委屈,自己这是在维护叶海兰啊,不仅不被她称赞,反而要遭受呵责,这是何道理?

叶海兰心中喟叹,自己也是在维护她啊,“你们都下去吧。”

除了乔新,宫人们都自觉地离开了,而乔新看了一眼淳妃和叶海兰,不情不愿地离开了,她感觉叶海兰对她的信任降低了许多。

“现在可以说了吧,淳妃娘娘。”叶海兰看向淳妃。

淳妃知道若是直接说肯定会引来叶海兰的猜忌和反感,于是便打算先试探一番,“听说,南越太子与叶姑娘……本宫不是来看叶姑娘的笑话,至于缘由,叶姑娘以后便知道了。”

尽管如此,叶海兰还是有些反感,刚刚听到宫人在传她跟南越太子的风言风语,淳妃就找上门来质问,这难道不是羞辱吗?

这根本就是空穴来风,她根本与南越太子没有任何交集。

听了叶海兰略带讽刺的话,淳妃微微放心了,她还真的怕叶海兰如同前世一样,随南越太子去了南越。

“这就好,这就好。叶姑娘,听本宫一句劝,千万不要跟南越太子有过多接触,这对你没好处,言已至此,还请你多多保重吧。”淳妃言辞恳切地说道,说到动情之处,差点儿泪洒陶然斋。

叶海兰却想起了另外一桩事,她狐疑地看着淳妃,“你……是给我递信的人,喊我不要过多的接触南越太子,是你吗?淳妃娘娘。”

淳妃没想到叶海兰能够察觉,又一想,自己都说的这么明显了,她能察觉到也是在情理之中了,艰难地点了点头,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叶海兰的嘶吼。

“你以为你是谁啊?凭什么来干涉我的自由!我与南越太子有没有接触,那是我的事,关你什么事,你处心积虑地阻止我与南越太子接触是为了什么,我不想知道。我只想告诉你,你有这时间算计对你来说毫无威胁的我,倒不如好好琢磨琢磨怎么把郭明慧从皇后之位上扯下来。这对你更有益处。”

叶海兰的这嘶吼,别说是房梁上早已监视叶海兰监视地百无聊赖的红日了,就连门外守着的宫人和乔新都听得一清二楚,除了乔新,门外的宫人个个都缩着脖子,默念着“我什么都没听到”,唯恐因为叶海兰的最后那句话招致杀身之祸,听说……皇上的暗卫可是无处不在的,说不定,自己身边站着的人……这样想着,他们就连看旁边人的勇气都没有。

暗卫一向这样,让人听到他们的大名都闻风丧胆。

淳妃极力忍耐着,她告诉自己,叶海兰还是太单纯了,不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才对自己口出狂言,自己是来报恩的,不是来害她的,不能因为她对自己的敌视就放弃。

“叶姑娘,本宫虽然不能告诉你这其中的缘由,但本宫可以保证,本宫这是为了你好,你千万要远着南越太子。还有,六王爷她……”

“闭嘴吧你!”叶海兰一听到“六王爷”这个词便失去了理智,再加上之前淳妃对她的刺激,她直接扬起手,甩了淳妃一耳光。

那清脆的巴掌声响彻这个屋内,连梁上的红日都觉得心中一抽,心中感叹,果然女人都不是好惹的,瞧这巴掌抽的,多么不留情面。

淳妃感觉到脸颊火辣辣的疼,耳朵也嗡嗡作响,现在她什么都没有响,只是沉浸在叶海兰给她的耳光上,就这样惊愕地看着叶海兰。

叶海兰看到淳妃瞬间红肿的脸颊和嘴角渗出的血迹,慌了,错愕地问道,“你……你为什么不躲?”

红日听了只想啐她一口,这话说的好像淳妃上赶着找虐一样,他有点儿同情淳妃了。

淳妃看到叶海兰那双充满愧疚的目光,心中释怀,叶海兰也不是故意的,不是吗?

淳妃走了,她看的出来叶海兰对她的话丝毫没有放在心上,所以,她打算暗中介入这件事,必要的情况下,她还是会出言提醒叶海兰的,即便是被她误会,她也不在意。

而叶海兰心中感慨万千,她直觉淳妃跟严绍荣后宫的其他女人不一样,但又记起,她娘亲给她说的,知人知面不知心。

在这种矛盾的心态下,叶海兰又见到了念念不忘的男子,这一次,她觉得自己有很多话要跟他诉说。

蔡琰没有跟叶海兰说自己的真实身份,他只说自己是大臣之子,他姐姐是宫中的嫔妃,所以才能时常进宫。

也不知道叶海兰是单纯还是单蠢,她真的相信了蔡琰的说法,暂且不说男子能否随意进宫,就说蔡琰的口音也不像是京城人士。

叶海兰与自称是“齐晏”的蔡琰详谈甚好,即便是两人视彼此为知音,却都是发乎情止乎礼的,两人连手都不曾接触过,跟何况是别的,但叶海兰却觉得两人的心是这世上最近的。

忽然想起淳妃的话,叶海兰有些苦闷,便把心中的烦恼讲给蔡琰听,“我心里十分地矛盾,怕错怪了淳妃,又怕太心软害了自己。”

蔡琰眼睛里流溢出一瞬的闪亮,他的芸香也是这样的善良又多愁善感的姑娘。

“齐晏,你说……我该怎么办?若是她说的是善意的,南越太子真的要害我,我该怎么办?”叶海兰理解的淳妃的意思便是南越太子要害她,所以要离他远一点儿。

蔡琰笑了笑,他怎么可能会伤害芸香……嗯,她叫叶海兰,所以蔡琰笑着说道,“我认识的南越太子可不是个坏人,所以淳妃大概是戏弄你的吧。”

这个淳妃着实有些奇怪,为什么要让叶海兰远着他呢?难道她认识自己,并对自己有什么误会?

蔡琰决定派人去调查一番淳妃,宫中要避讳一些东西,宫外的事就能随心所欲些了。

“兰儿,再为我抚琴一曲吧。”蔡琰诚挚而充满希冀地看着叶海兰,那目光让叶海兰第一次觉得抚琴不是因为难过,而是因为愉悦。

悠扬的乐曲响起,撩动了蔡琰的心弦,也撩动了墙外严绍博的心。

他越发觉得叶海兰已经不是从前他认识的那个叶海兰了,他应该好好考虑考虑他们今后的出路,只是沈念慈一直对于叶海兰感到愧疚,便劝着他去找叶海兰和解,半推半就之间他便进了宫。

先是去福宁殿与严绍荣寒暄一番,便迫不及待地来到了这个地方。

只是……听到这悠扬悦耳的琴声,他忽然明白,叶海兰对于他的离开丝毫不感到难过,不然也不会有心情在这边弹琴,从琴音最能看出一个人的心境了。

此刻的叶海兰一定是心情愉悦的,看来她并不需要自己。

这样想着,严绍博便黯然失色地离开了皇宫,回府去了,不知不觉中走到了沈念慈住的院子,静静地站在门外,看她正在与丫鬟扑蝶,或许是跑的有些快,不一会儿她便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喘气,眼睛里却全是欣喜。

看来她真的很喜欢这样。

严绍博看着看着,嘴角都带着一丝笑意。

贵太妃由嬷嬷扶着,站在严绍博不远处,欣慰地看着严绍博,只要心里别只惦记着一个叶海兰就好,小小的一个沈念慈她还对付不了?

看在她这么大的功劳的份上,抬为妾侍也说得过去。

至于侧妃,甚至是正妃,贵太妃从来没有考虑过,但别人可不一定会这么打算。

严绍博一转头便看到了满含笑意的贵太妃,心里有些尴尬,走上前抚过贵太妃的手臂,轻声说道,“母妃怎么来了?”

贵太妃笑着调侃道,“怎么?嫌母妃打搅了你看沈姑娘?”

严绍博面上一红,低声喊了声“母妃”便低头看着脚尖,实在是贵太妃的笑意让他实在难为情。

贵太妃与嬷嬷对视一眼,严肃地说道,“母妃不逗你了,不过有句话还是要问你,你想把沈姑娘怎么办?”

严绍博确实没想过这个问题,只能尴尬地看着贵太妃。

“母妃知道,这件事的起源都是母妃的错,母妃不该找沈姑娘来试图……但沈姑娘着实很可怜,父母双亡,哥哥又是个好赌的,嫂子不慈,你若是没那个心思,母妃就让嬷嬷给沈姑娘找个好人家嫁了,后半辈子也有个着落。母妃看你奶兄就很不错。”

严绍博一听要把沈念慈嫁了急忙拦着贵太妃,艰难地说道,“儿子对沈姑娘确实……只是……”

“博儿,你是不是还想着那个叶海兰?”贵太妃话一说出口就觉察到自己语气有些不好,感觉到嬷嬷拉了一下自己,便温和地说道,“傻小子,你还不知道吧。南越太子要求娶叶姑娘呢。”

严绍博手中的茶杯无意外地滑落在地,留下“嘭”地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沈姑娘也不是个单纯的菇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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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皇后多炮灰

“你还不知道吧,南越太子要求娶叶姑娘呢。”

贵太妃的话像是一颗**,在严绍博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贵太妃看严绍博脸色不大对,便有些担心了,这些日子严绍博与叶海兰吵架多于和睦,她便以为在严绍博心里已经没有叶海兰了。

要不然,她也不敢轻易说出这话。

“母妃,你听谁说的?”严绍博艰难地问道。

贵太妃小心翼翼地说道,“宫中都传遍了,南越太子和南越公主一起到皇上面前请求赐婚,南越太子要求娶叶海兰,而南越公主要嫁……你。”

贵太妃的后一句话严绍博已经听不到了,他脑子里满满的都是南越太子要娶叶海兰的话,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怎么可能?一定是他一厢情愿的,兰儿怎么会同意,一定是他一厢情愿的。”

嬷嬷出乎意料地插了一句嘴,“怎么可能是一厢情愿的,南越太子一表人才,是个姑娘都会心动,说不定叶姑娘心里也很开心呢。”

贵太妃刚想责怪嬷嬷多嘴,就听到了严绍博的怒吼,“他就是一厢情愿的!”说完便跑了出去。

贵太妃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这是进宫求证去了,只是这时候宫门都下钥了,他到了宫门口,守备也不会让他进去的。

叹口气过后,贵太妃也懒得责怪嬷嬷了,摆摆手,“随他去吧。”

嬷嬷点点头,“老奴有些心急了,还请太妃恕罪。”

贵太妃揉揉眉心,不在意地说道,“不怪你,不怪你。嬷嬷你也下去吧,我想自己静静。”

嬷嬷福福身便出去了,走到无人的地方,弯了弯嘴角。

严绍博确实没能进宫,即便如此,他也没回府,去了往常常去的酒楼喝酒,忽然想起好久没有与兄弟们聚一聚了,便给了酒楼伙计十两银子,吩咐他挨家挨户去把他们找来。

很出乎意料的是,一个人都没能来履约,个个都有各自的理由,就连被称为“酒鬼”的老七都没能来,看来只有他一个人喝了。

严绍博摆摆手,“银子你拿着,给小爷上好酒,小爷今天…喝个够。”

酒楼伙计愉快地将银子揣到怀里,没想到六王爷今天这么大方。

严绍博一个人正喝着闷酒,一个手拿折扇的华服男子坐在他的面前,严绍博即便是喝醉了,也还认得出来这人是成国公家的三爷齐豫。

明慧正专心致志地绣着香囊,忽然听到永川说严绍荣来了,便欣喜地放下针线,急不可耐地迎了上去。

严绍荣见此颇为妒忌地说道,“对朕都没见你这么积极过。”

明慧灿然一笑,拉着严绍荣的手臂小声说道,“您是皇上,还跟臣妾斤斤计较啊。”

严绍荣像往常一样捏捏明慧的鼻子,“这时候倒是会说话了。”

明慧笑得格外调皮,弯起来的一双明眸像是月牙一般璀璨夺目,让严绍荣情不自禁地看呆了。

反应过来之后,严绍荣也不见一丝尴尬,看自己的老婆尴尬什么,顺便捧着她的脸,亲了一口她迷人的双眼。

接着,严绍荣便说长道短,该说的、可以说的,他都毫不避讳地说给明慧,发现明慧听的比往常还要认真,严绍荣便故意胡扯海侃一番,就是不提明慧最关心的事。

看到明慧那么关心严媚儿的事,严绍荣还是很吃醋的,好好教训了一番明慧,便不再逗她,直言,“朕不得不承认,这次是你赢了。”

明慧虚着眼睛看向严绍荣,“什么?”

那种有些迷糊的模样十分地可爱,让严绍荣又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

“朕是说……”严绍荣喘口气后接着说道,“明慧,那男子的确是有苦衷的,他说要娶别的女子是骗永安的。”

明慧听到这话很是开心,欢快地翻起身来,难以置信地看着严绍荣,“真的吗?阿正,你说的是真的?那男子没有负了永安?”

严绍荣讲起从红纱、红纺两姐妹那里得来的消息。

严媚儿喜欢的那男子名叫邹中元,他父亲是个商人,可惜与人合作生意时被骗得倾家荡产,他父亲也一病不起了在他十岁那年便去世了,他父亲去世后,母亲也生了一场重病,家庭的重担全积压在年幼的他身上。

与严媚儿相遇时,恰好是个雨天,严媚儿本是与表姐到郊外玩耍,谁知贪玩的表姐将她甩丢了,因为是偷偷跑出来的,所以连看顾她的丫鬟都没有,老天爷又很不给面子地下起了大雨。

邹中元发现她时,她已经瑟缩在她家屋檐下了许久。

邹中元既顾忌男女大防,又担心淋雨的严媚儿会感染风寒,犹豫一番还是将她领到久病在床的母亲的房间,找出母亲几年前的衣裳递给她,又很细心地给她熬了姜汤,让她坐在灶边烤火。

等邹中元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严媚儿已经离开了,看着叠得乱七八糟的衣服,邹中元忽然笑了,这是他继父亲生意失败后第一次笑,竟然是因为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子。

邹中元以为严媚儿是他做的一个梦,梦醒了,他也该回到了现实了,只是当他再次遇到严媚儿时,他忽然相信娘说过的“缘分”。

那时候他不知道严媚儿的身份,只当她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子,只是家中有钱罢了,他相信他能够给她幸福,让她的父母同意她们的婚事。

严媚儿刚开始对于要不要表明自己的真实身份不甚在意,后来她着实不敢说了,她害怕横在他们之间的鸿沟。

最终她们的事还是被祁王知道了,严媚儿并不知道,自认为隐瞒地很好,认为从小一起长大的丫鬟会帮自己保守秘密,认为没人怀疑她每次出去的意图。

祁王是单独找到邹中元的,他身上的那身锦缎长衣就足以让邹中元望洋兴叹,“离开本王的女儿。”

邹中元敏锐地发现了他自称“本王”,也就是说严媚儿根本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儿,而是郡主,金枝玉叶。

“本王的郡主根本不是你能够高攀得上的。”祁王不屑地扫视了一圈邹中元家中的陈列,一股子发霉的味道进入鼻中,简直让他难以忍受。

邹中元的自尊心受到了很大的伤害,但他对严媚儿是真的喜欢,便鼓起勇气说道,“伯父,晚辈对蕊儿是真心的,求您老成全。晚辈一定会真心实意地对待她,不让她受一点儿委屈。”

祁王听了这话不仅没有感动,反而更加放心了,他的宝贝女儿连真实姓名都没有告诉他,肯定不是真的惦记这小子,想着便嗤笑一声,“小子,连本王的女儿的名字都不知道还敢说真心喜欢她?什么花儿蕊儿的,本王的女儿才不会叫这么俗气的名字。”

还没等邹中元从严媚儿真名的打击中恢复过来就又听到祁王说,“至于你说的不让她受一点儿委屈,本王连让女儿在这样的地方呆上一下都觉得是一种委屈。”

“本王的女儿,走到哪里都至少要有四个丫鬟、两个嬷嬷,四个仆人跟着,吃的穿的用的那是皇家特供,你给得起吗?小子,你还是死心吧。”

“别怪本王没提醒你,本王碾死你,就跟碾死一个蚂蚁一样,还有你那病倒在床的母亲,你不希望你母亲再出点儿什么事吧?”

母亲是压死邹中元的最后一根稻草,所以当严媚儿再来找他时,便发现他与另外一个姑娘有说有笑的样子。

“蕊儿!你连名字都要欺骗我。”邹中元其实不介意严媚儿骗他,只是他不得不以此作为恩断义绝的前奏,“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你走吧,别来找我了。况且,我跟阿花几个月之后也要成亲了。”

严媚儿怎么也不相信,但邹中元笃定地样子让她不得不相信,最终她还是回家了。

祁王以为女儿回来了便万事大吉了,谁知严媚儿是个执拗的性子,邹中元都不要她了,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想着跳河自尽,但看到母亲关切的目光她实在不忍心让疼爱自己的父母伤心。

恰逢听说南越国使臣要来东昭国,皇后正在选联姻的人选,既然她不能跟邹中元在一起,又不能死,那就离开这伤心地让她自生自灭吧。

祁王怎么肯让女儿嫁去那么远的地方,严媚儿闹绝食、闹自杀,最终还是让祁王同意了。

实际上,祁王也有他的思虑,嫁给太子,未来的皇帝,总比家徒四壁的穷光蛋好的多。

讲完这些,严绍荣着实有些口渴了,便端起已经冷了的茶水喝了起来,忽然听到明慧说话,直接一口茶水喷了出来,他不该喝茶的,真的。

最惨的是明慧,被严绍荣喷了一脸茶水。

两人急急忙忙地将衣服换好,明慧才问道,“难道,臣妾说的不对吗?”

让严绍荣喷茶的那句话是,邹中元果然是有苦衷的。

作者有话要说:祁王:本王的郡主根本不是你能够高攀得上的。

脑中不禁浮现孔连顺女神的脸。看过《报告老板》的应该都知道吧。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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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皇后多炮灰

明慧听严绍荣讲严媚儿和邹中元的事,她心中是有些欣羡的,严媚儿虽然最终逃不过被父母做主婚事的命运,但她至少选择了一次。

而她,没有这个机会,刚刚对这些事有些懵懵懂懂的心思时就被先皇赐给了严绍荣为妻,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

虽然,现在严绍荣对她很好,但其中的酸涩只有她一个人明白。

“难道,臣妾说的不对吗?”明慧疑惑地问道。

“对对对,你说的对,邹中元的确是有苦衷的,但朕觉得,导致这些原因是,他不够喜欢永安。这样的人,有多自负就有多自卑。”

明慧听严绍荣这么说,心就像是揪在了一起,十分难受,期期艾艾地看着严绍荣说道,“可是,是因为祁王用他母亲威胁他,他才会……怎么说,邹中元都是个值得称赞的孝子。”

他承认明慧说的这些有一定道理,但是他始终不觉得邹中元有什么委屈的地方,甚至,祁王并没有做错,若是他的女儿,他也会这么做,可惜,他只有仲祺这么一个儿子,而且是十分懂事的儿子。

显然,严绍荣并不十分了解他的儿子。

明慧见严绍荣似乎并不反对她的观点便接着说道,“况且,永安心仪于他,臣妾希望你履行承诺,为邹中元和永安赐婚。”

严绍荣看向明慧,幽幽地说道,“朕若是拒绝呢?”

“臣妾……”明慧瞪大眼睛看着严绍荣,若是严绍荣拒绝,她也没有办法了,毕竟打赌这件事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

看着明慧变脸是严绍荣的乐趣之一,他揉了揉明慧的脸蛋,笑着说道,“朕怎么会让你失望。”

明慧眼睛里充满着夺目的光芒,就像是看见了希望,怕严绍荣反悔,便迫不及待地站起身来,郑重其事地向严绍荣福福身,“臣妾替永安多谢皇上。”

严绍荣伸出双手,扶住她的胳膊,一边说道,“朕可什么都还没答应。”

明慧有些惊慌了。

“先不说,朕下旨赐婚,祁王和宗室怎么想,就说永安和邹中元,不一定领你的情呢。”严绍荣平静地说道。

明慧冷静下来,便慢慢思索严绍荣的话,其实仔细想想,严绍荣说的不无道理,身为一国之君,哪能不顾人家父母的意愿强行赐婚,若因此让皇上和宗室离了心那可就不好了。

至于永安和邹中元,明慧放心的很,两个相爱的人终于突破重重阻碍,哪有不在一起的道理。

明慧太嫩了,她完全没有想到,最终的节点是在永安和邹中元身上,至于祁王,他为此早就想通了,女儿幸福更重要,只要有他在,女儿定然不会受欺负的。

祁王都没意见了,宗室更加不会没事儿找事儿有意见了。

最终严绍荣还是把这事儿办的妥妥当当的了,不论是邹中元家里还是祁王府都没有意见,连明慧都像嫁女儿一般开心,严绍荣自然也是开心的。

因为他又收录了一个人才,没错,就是邹中元。

这人的确是个好苗子,严绍荣就毫不大意地把他收录到锦衣卫去了,并叮嘱谢云疏好好培养他。

很久之后,明慧遇到邹中元时,他已是锦衣卫的千户大人了,与严媚儿琴瑟和鸣,羡煞旁人。

明慧一边责怪严绍荣奸诈,一边赞叹他眼光好,邹中元的确是个人才。

严绍荣笑道,他从来没说过是良善之人。

仅凭明慧一句话就让严绍荣成全他们,那怎么可能?

在御林军校场呆了有一段时间了,郭明瑞长进了不少,虽然碰上钟茂勋还是一如既往的傲娇,总体上来说还是令人满意的。

钟茂勋是御林军统领,在他手下混的桀骜不驯的纨绔子弟比比皆是,还怕对付不了一个郭明瑞?即便是刚开始郭明瑞没事儿就跟别人夸耀自己的身份,渐渐地他也没在意这些了。

一方面是御林军都知道他是皇后的弟弟、皇上的小舅子了,另一方面是他发现,自己在御林军里真的什么都不是,男子汉大丈夫还时不时地仗着爹娘姐姐的势也不嫌丢人。

值得一提的是,郭明瑞进御林军校场没几天,上官飞也进来了。

上官飞养好伤之后,便打算好好跟郭明瑞比试一番,谁知听他爹幸灾乐祸地说,郭明瑞被他爹郭相踹到御林军去了。

上官飞刚开始是有那么些幸灾乐祸的,可是没多久便觉得没有郭明瑞和他一起打架的日子太无趣了,便突发奇想要跟着进御林军。

上官大人一听这话鼻子都要气歪了,一巴掌拍到上官飞脑袋上,但最终还是拗不住上官飞,跟严绍荣说道了一番,便把上官飞交到了钟茂勋手中。

当天上官夫人与好姐妹聚会归来,听到宝贝疙瘩被送走的消息,好几天没搭理上官大人。

钟茂勋看着面带好奇、四处张望的上官飞,一阵胃痛,皇上就喜欢给他找事情做,他是御林军统领,又不是这些纨绔子弟的老妈子!

严绍荣打了个喷嚏,继续批改奏章。

上官飞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进了御林军校场大门意味着什么,他只顾着对即将与郭明瑞的久别重逢欣喜异常了。

钟茂勋对上官飞依然没有手软,与第一天来校场的郭明瑞相同,背着两个沙袋绕着校场跑,直到中午才让其歇口气。

上官飞同样没有力气去抢饭,可惜他没有郭明瑞好运,没有钟茂勋来给他送干粮。

一天下来,上官飞不仅没有见到郭明瑞,还把自己累得半死不活,他十分后悔来校场,便哭着喊着要离开,守卫哪里会允许,一掌将其推倒在地。

因为这个季节风沙比较大,校场的地上便时不时地扬起几层灰,使得上官飞嘴里吸了很多灰尘。

“咳咳咳……你们……你们……咳咳咳……”上官飞不停地咳嗽,心里有有些委屈,暗骂郭明瑞,若不是为了他,他会来这鬼地方吗?

咳咳咳……少年,你这心态似乎不对劲儿啊。

好巧不巧的,郭明瑞从这边路过,看到了狼狈不堪的上官飞,不厚道地笑了。

上官飞心里本来就够委屈的了,看到似乎混的还比较滋润的郭明瑞心里不平衡了,一下子扑上去与他扭打在一起。

钟茂勋扶额,这两个不安生的家伙终于碰面了,“你们两个,给我绕着校场负重跑,子时再睡觉。若是再敢打架,小爷让你们去后院喂猪。”

他跟五城兵马司的副指挥是好兄弟,上次喝酒还聊到了这两个“有趣”的人。

钟茂勋:有趣个毛线,净给小爷惹事!

就这样,上官飞和郭明瑞相扶相持,开始了水深火热的日子。

一个月后,两人回家,两家父母都热泪盈眶了。

明瑞守宫门的事,严绍荣已经跟明慧报备过了,并且时不时地跟明慧说说明瑞的近况。

郭明瑞有这样的变化,明慧还是很高兴的,听到永川来报郭夫人来了,便连忙吩咐宫女将郭夫人请进来。

郭夫人刚刚坐下,便眼眶一热,让明慧心里一紧。

“娘娘见谅,我只是……”郭夫人不好意思地用帕子擦擦眼角的泪水,吸了吸鼻子,“我是来谢恩的,多谢皇上当初对明瑞的提拔……”

郭夫人说了很多,无外乎郭明瑞懂事了许多,成熟稳重了许多,她心里放心了许多。

明慧笑了笑,宽慰了郭夫人几句,其实她心里也挺高兴的,因为她似乎觉得这一刻她不仅仅是只会给娘家带来麻烦的郭明慧了。

严绍荣来宜清宫的时候,顺嘴问了问郭夫人,明慧笑着说道,“母亲心里很高兴,父亲也很高兴,说到底还是多亏了阿正呢,不然明瑞也不知道成了什么样子。”

看着明慧笑靥如花的样子,严绍荣哼了一声,“也不知道是谁挤兑朕来着,现在光说些好听的话就想让朕白受欺负啊?没门!”

颇为傲娇的样子。

明慧撒娇一般扯扯严绍荣的袖子,“阿正,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从前是臣妾错了,况且……臣妾也只是有些担心明瑞啊,算不得挤兑,阿正说的太严重了。”

见严绍荣不置可否的神情,明慧接着说道,“怎么说,明瑞也是你的小舅子,你扶持他一把也是合乎情理的啊,难道当初你很不情不愿?”

严绍荣嗤笑,“若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若不是看他还有救,朕才懒得理他。”

明慧明白严绍荣的意思,便笑着说道,“对啊,多谢阿正给臣妾面子。”

“怎么谢?嘴上说说也太没诚意了。”严绍荣摆摆手,不以为意地说道。

明慧伸手搂住严绍荣的脖子,凑在他耳旁说了几句话,只见严绍荣目光里流露出满满的笑意,“就这么办,朕十分满意。”

严绍荣伸手捋了捋明慧的衣襟。

明慧忽然按住他的手,问了一个不找边际却出人意料的问题,“阿正,你会放过我父亲吗?”

作者有话要说:写到上官飞与明瑞,作者君这心里就激动地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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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皇后多炮灰

明慧一直很担心一件事,那就是他父亲和严绍荣的博弈什么时候结束,无论结果是什么,最难过的人都是她,一边是父亲,一边是丈夫,她能怎么选?

“阿正,你会放过我父亲吗?”明慧笃笃地看着严绍荣,她也不知道严绍荣会怎么回答,此刻她的内心十分的平静,像是等着最后的审判,那一定会是压倒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若是两人水火不相容时,她该站在哪一边?

严绍荣疑惑不已,她怎么忽然想要问这个?

看着严绍荣疑惑地目光,明慧平静地说道,“阿正难道不是早就想着废除丞相了吗?若是父亲败了,你会放他一马吗?”

眼前的女子神色平静的样子让严绍荣十分地心疼,他伸手摸了摸明慧的脸,专心致志地看着她的眉眼,弯弯柳叶眉,泠泠秋水眸,俯身上前亲吻了她的眼睛,而后,轻声说道,“你希望朕如何?”

明慧感觉到严绍荣的薄唇附上自己的眼睑,心中一颤,听到严绍荣的话更是心惊胆颤,良久才讷讷地开口,“臣妾喜欢你们不会有起冲突的那一天。”

这样她就不用去选择站在哪条战线了,因为选哪边都是薄情寡性,她都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破灭。

严绍荣轻轻地说了声,“好。”

他怎么忍心看明慧为难。

明慧艰难地弯了弯嘴角,她只当严绍荣是哄她的,她很清楚那是不可能实现的。

实际上,严绍荣确实在盘算着这事儿,看起来,他确实得好好打算打算了,他不打算做一个傀儡皇帝,也不打算得罪了岳父大人。

也不知道明慧在岳父大人心里分量够不够重。

严绍荣在后宫女人和家中有适龄女儿侄女的朝臣看来就是一块近在眼前的肥肉,谁都想独吞这块肥肉,但显然是不现实的。

严绍荣每天都不知道要面对多少居心叵测想要爬上龙床的女人,还有时不时地争宠的后宫名正言顺的妃嫔,不过他对这些女人可没有什么兴趣。

每日雷打不动地前往宜清宫,即便是宜清宫有胆大包天的女人,他依然眼也不眨一下地让暗卫把她们处理掉,别误会,严绍荣还不至于滥杀无辜,不过,惹恼了他也说不定啊。

曾经有个“勇往直前”的女人抛媚眼都抛到明慧跟前了,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大概那宫女还不知道宫中莫名其妙消失那么多宫女的缘由,她胆敢在明慧面前放肆也不过是受了好姐妹的撺掇,“皇后肯定不敢在皇上面前放肆。”

明慧确实没有放肆,她费了很大的劲儿才忍住冲动不去踹那狐媚子一脚。

严绍荣瞥了一眼那女子,嗤笑一声,捏住明慧的手,揉了揉手心那明显的指甲印,指桑骂槐般地对明慧说道,“朕的眼光十分的高,没有皇后这么貌美的女子绝对不会看上一眼。朕要是那些长得不如皇后还胆敢在皇后面前显摆的人,一定找块豆腐撞死,拿根面条吊死,哪敢出来丢人现眼。”

其实也是变着法儿地夸明慧好看呢。

果然明慧听后转怒为喜,一抹红晕袭上面颊,故作镇定地说道,“臣妾都已芳华不再了。”说着,便不自觉地抚上头上的金凤步摇。

“朕的眼里已经看不见其他女子了。”严绍荣温柔地看着明慧,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萌动着,发酵着,即便是仅仅看看明慧,都觉得是一种幸福。

他一定是中毒太深了。

“把她给朕丢出去。”严绍荣忽然朗声说道,门外的宫人皆面面相觑,忽见一个粉色衣衫闪过,只听“啊”地一声,地上便出现了一个粉色宫装宫女,至于那宫女是被什么人丢出来的,没有人看到。

明慧攥着严绍荣的手一紧,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有些惊恐,却还是装作镇定自若,不想让别人看出自己的紧张。

“这是?”明慧看了一眼脸上带着半张面具的黑衣人,转过头询问地看着严绍荣,想要从严绍荣这里找到答案。

“红幡,你做的很好,上去吧。”严绍荣对着红幡摆摆手,接着转过头小声地对明慧说道,“暗卫,不用害怕。”

明慧下意识地看向房梁,却什么也看不到。

“放心吧,红幡是女子。”看明慧复杂的目光,严绍荣便知道她又不知道想哪儿去了,捏捏她的鼻子,“醋坛王。”

明慧皱皱眉,扒开严绍荣捏着自己鼻子的手,冷哼一声,转过头去。

好不容易哄好了明慧,严绍荣又遭遇了很是头疼的事,扶额,朕说诸位大人啊,好歹大家都是有脸面的人,你们这样像卖女儿一样的推销自己的女儿真的大丈夫?

严绍荣甚至觉得不仅后宫女子看他的目光是眼冒绿光,连朝臣都是,朕真的对那些女人没兴趣啊!摔!

“朕只说最后一次,谁要是再把女人的画像拿到朕面前晃,朕就让侍卫把他丢出去。朕的小舅子,皇后的弟弟可是在皇城当守卫,你们若是不想被朕的小舅子报复早点儿滚蛋!”

严绍荣擦擦汗,小舅子对不住,暂时借用你的“威名”了。

朝臣默泪,皇上你这么做大丈夫?

或许是朝臣觉得严绍荣实际上是想那啥的,但慑于皇后的威名不敢公然那啥,所以他们便默默地把自家亲戚家的适龄少女的画像夹杂在奏章里,对于自己的行为简直不知道找什么词来夸了。

严绍荣“嘭”地一声将茶杯摔在地上,破碎的杯渣子刚好溅到郭相脚边,于是朝臣们兴致勃勃地等着郭相被严绍荣责骂,万万没想到,被责骂反而是他们。

严绍荣真的是气极了,于是什么话都往外说,也不管是不是伤了朝臣的自尊心,说完还是觉得好气,于是动员郭相一起来责骂他们。

朝臣们完全是被骂懵了,反应过来时盛斌已经宣布退朝了,于是朝臣们下朝后两两聚首,酝酿着新的风暴。

这些,明慧是不知道的,她只是听嘉妃她们说严绍荣貌似因为什么事跟朝臣掐起来了,还颇为关心地问候严绍荣。

严绍荣斜躺在美人榻上,不在意地冷哼一声,“谁要是敢把朕当软柿子捏,朕就让他变成柿子。”

明慧也不知怎么的,就觉得眼前的严绍荣十分的魅惑,便真的捏了捏他的脸,“软柿子?”

严绍荣:……这个不算!

严绍荣神采奕奕地上朝了,迎接他的是朝臣铺天盖地的弹劾和谏言,弹劾郭相教女无方,直谏明慧椒房独宠。

严绍荣平静地看着朝堂下口沫横飞、面红耳赤的朝臣,除了几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还有几个幸灾乐祸、搬着小板凳看热闹的人,唯独郭相十分地坦然自若。

两人出乎意料地对视一眼,严绍荣忽然觉得郭相的眼神里充满了笑意。

“吵够了没有!”严绍荣一拍桌子,便令朝堂安静地连掉根针都听得到,“都是弹劾郭相和皇后的?就没弹劾朕的?”

之前闹得不可开交的朝臣个个都默不作声,谁敢弹劾严绍荣啊,他可是众人眼中的肥肉。

“如果说郭相和皇后错了,朕就错了。”严绍荣平静地说道,若是细细听着,还会有“皇上一定是在忏悔”的幻觉。

忽然严绍荣疾言厉色地吼道,“朕错在没有早点儿提醒你们,朕跟谁睡,什么时候睡,睡到什么时候,都是朕的私事,与你们有何干系?”

朝堂之上都安静地不得了,偏偏有人不死心,或者说,不长眼地朗声说道,“皇上此言差矣,皇家的事都是国事没有私事。”

“皇后椒房独宠,干预皇上处理政事,江南科考录取名额的增加就是实证,实乃妖后祸国、牝鸡司晨的前兆,若是微臣不指出来,纠正皇上,那便无颜面见先帝了。”

忽然觉得大殿内的气压很低,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发(zhao)言(si)的翰林院院士陈大人心里有些惶恐了,但他坚定地认为自己是正义的,他这是为了祖宗家业,刚想说什么就被一声巨响吓得心惊肉跳,双腿发软。

严绍荣又将一个杯子投掷出去,这次他砸的十分地准确,刚好砸到翰林院院士陈大人的脚边。

“你放屁!”严绍荣丝毫没有预料到自己爆了粗口,但是他丝毫不在意,“朕不需要你来教朕如何处理政事。”

“看来你是在朕的寝宫安插了眼线啊,不然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朕同皇后提及过?这窥视帝踪又怎么算?诛九族怎么样?”

一听要诛九族,陈大人再也经受不住地跪了下来,但他还指望着他的小伙伴们能帮他说好话,所以并没有说着求饶的话,而是火上浇油。

“微臣实乃用心良苦,不忍见皇上一错再错。”

幸灾乐祸的朝臣,比如贡王扶额,陈大人,你这是作死啊。

作者有话要说:娃哈哈啊娃哈哈啊每个人脸上都笑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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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皇后多炮灰

“微臣实乃用心良苦,不忍见皇上一错再错。”

严绍荣听到陈大人作死的话,不怒反笑,“既然陈大人比朕更懂得做皇帝,朕让贤好了。”

这下满朝文武都跪下来求严绍荣息怒,甚至有些人暗中责怪陈大人把事情闹得这么大,话说,陈大人啊,你的小伙伴们真不够意思,危难时刻也不肯来帮你。

“谁要是敢把朕当成是软柿子捏,朕就让他变成柿子。”一巴掌拍在龙案上,严绍荣面色不便,依然冷酷严厉,心里却叫苦不迭,手好痛啊喂!

盛斌挨严绍荣最近,所以把严绍荣的表情细微变化尽收眼帘,却只能闷声笑,皇上看起来并没有十分地生气,却像是抱着某种目的生气。

满朝文武闷着头、大气不敢出,但历朝历代都不缺乏一根筋的大臣,他们硬着头皮朗声高呼,“求皇上顾全大局、雨露均沾!”

严绍荣发誓他绝对不会再拍案而起,手痛,于是只是冷哼一声,“朕若是不顾全呢?”

虽然知道严绍荣可能属于发怒的边沿,但他们还是硬着头皮、义正言辞地说道,“那臣等就长跪不起。”

盛斌眼观鼻鼻观心,心中暗暗猜测,这场闹剧该如何收场,皇上会为了皇后做出什么也不一定。

至于盛斌对皇后椒房独宠这件事的感受,那只能说,关杂家什么事,杂家的主人向来只有皇上一个。

严绍荣平静地将诸位大臣的神情尽收眼底,冷笑一声,“那你们就跪着吧。”

站起身来,平静地走下御座,严绍荣忽然停住脚步,转头看向那些说着要长跪不起的大臣,“去殿外跪着,别在这儿碍朕的眼。”

说着便从容地离开,只留给众卿决绝的背影。

贡王与老六王爷的大儿子元庆对视一眼,两人直觉这事儿大发了,顾不得看热闹,便离开了皇宫,直奔老六王爷府,他们才没有那闲心去殿外跪着。

老六王爷年事已高,严绍荣便免了他的早朝,两人这是打算跟他商讨对策来了。

老六王爷扬起龙头拐杖,发泄一般地往地上砸去,一巴掌拍向桌子,颤巍巍地站起身来,在严绍绪和元庆以为他要跟那些不长眼的大臣一样去宫里跪着时,他费力地说道,“必须支持皇上啊!”

严绍绪和元庆有些摸不着头脑了,错愕地看着老六王爷,“皇叔,您说,您要支持皇兄?”

“老头子还没到吐字不清的时候!”说着老六王爷颤巍巍地挪动着步伐就想着进宫,本来老六王爷的精神来好着呢,前一阵子生了一场大病便日渐虚弱了。

严绍荣出了垂拱殿便去了福宁殿,想着还有些奏章没有批改,刚坐上御座,便听到红叶提示的哨声,吩咐宫女内侍都到外边守着,“什么事?”

红袖从房梁只从而下,从善如流地跪在严绍荣面前,忽然觉得空气都稀薄了许多,心里还有些发虚,静静地鬼在等候严绍荣的安排。

严绍荣咬牙切齿地说道,“这么久还没有查到?”

“属下无能,主上恕罪。”

“你上次说,那消息是沈千盛府里流出来的?”严绍荣凝目屏息地想着这其中的关系,发现实在没有什么线索,只能让暗卫继续盯着。

严绍荣实在觉得自己太被动了,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处理后宫中妖言惑众的女人。

严绍荣冷着一张脸吩咐盛斌准备御辇,摆驾宜清宫,坐在御辇之上还想着该怎么更有威慑力地将那几个神烦的女人处理掉。

他就不该心存善念留着那几个女人。

“皇上,宜清宫到了。”盛斌毕恭毕敬地说道。

严绍荣轻轻地“嗯”了一声,走下御辇,扫视宜清宫外面疑似路过的宫女,冷声吩咐盛斌,“把那几个宫女贬到浣衣局做苦力。”

那几个宫女不过是听到了风声,按捺不住激动地心情跑来宜清宫外不远处看热闹,说不定能看到明慧被废的那一幕,哪想到正巧遇到龙颜大怒的严绍荣,于是这几人的最终结局便是在浣衣局了此残生,虽然明慧吩咐管事不要为难她们,但也不比做普通宫女时清闲。

没错,严绍荣就是这么小心眼。

严绍荣呼了一口气,他从没有像今天这么紧张过,仿佛他一个不留心就会做错决定,步履也不如之前从容了。

“皇后好本事啊,百年前妖后祸国也不过如此嘛。”严绍荣一进门便听到了这么一句,顿时心中怒意滔天,接着又听到了一句更加诛心的话,“皇后可知道什么叫牝鸡司晨,做皇后就要有皇后的本分,老祖宗有言,后宫不得干政,你都记到哪里去了?郭相不愧是郭相,教出来的女儿都是这般‘心中大有沟壑’啊。”

严绍荣从来不打女人,但此刻他想将明慧逼上绝路的女人千刀万剐。

“指责皇后的时候有没有问过朕的意见?!”严绍荣最终还是没有打人,虽然这样能泄愤,但并不能解决问题,嘴上挂着冷笑,故作从容地走到殿内,如往常一般从容地坐在明慧身旁,自然地握住她的手,忽然觉得她的手比平时冰冷许多,对着她安慰地笑了笑。

“皇上,您不待见臣妾几个,臣妾也认了,谁让臣妾长得不如皇后娘娘千娇百媚呢。可是,皇后多年不孕,皇上又只宠幸皇后一人后宫如何开枝散叶啊。”

“昭仪姐姐说的很有道理,求皇后怜惜奴婢啊,奴婢自从福宁殿被宠幸以来就再也不曾见过天颜,奴婢只想着有个孩子,后半辈子也算有个依靠了,皇后难道这点儿心愿都不愿成全奴婢吗?”

“李才人说的正是这个理,皇后娘娘不拿奴婢们当回事,也该拿皇家的百年基业当回事啊。”

“臣妾还听说,皇后竟然干政,天啊,皇后身为一国之母竟然违背祖宗家法,让臣妾如何信服!”

……

严绍荣倒是很有耐心地让每一个人将心中的想法说出口,发现嘉妃和淳妃并没有开口,便笑着说道,“嘉妃和淳妃也说两句吧。”

严绍荣与明慧的手自始至终地紧紧地握着手,明慧忽然有种风雨同舟的感觉,心里感触的很,只是……她真的能够承受这些吗?

嘉妃不傻,淳妃也不傻,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臣妾无话可说。”

严绍荣勾勾嘴角,冷笑道,“是嘛,话都让别人说了,自己当然不必再说些什么给朕添堵了。”

嘉妃和淳妃赶忙跪在地上,齐声说道,“臣妾不敢。”

严绍荣没有质问她们,也没有吩咐她们起身,实在在仔细地观察她们的神情,以他多年的阅历,很清楚地知道,嘉妃是个狡猾的,淳妃眼里根本就没有他。

放心,不管是什么样的女人,严绍荣都没有兴趣,多看她们一眼也不过是心存疑惑。

“朕一个个说好了,”严绍荣回想了一下,指了指一个橘色宫装的女子,“你说皇后多年不孕,好像你生了几个皇子几个公主似的。朕可不是转给母马配种的公马,记住了。”

看都不看脸色已经变得十分难堪的橘色宫装女子,指了指另一个粉色衣衫的女子,“被瞪着那双水汪汪的眼睛,听说你家里有个青梅竹马的吧,当初嫌人家家里穷困的是你吧,朕说过,别瞪着那水汪汪的眼睛,朕怕朕会忍不住当成是水泡戳烂。朕知道的事多着呢,你好好回想回想。”

严绍荣看了看依然面如冷霜的明慧,手臂不自觉地揽向她的腰肢。

“至于谁说的后宫干政,朕就奇怪了,你怎么就知道后宫干政了呢?难不成朕与皇后说悄悄话的时候你躲在床底下偷听来着?”

这话说得十分不给人留情面,后宫嫔妃除了心理素质过硬的嘉妃和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淳妃都红了脸颊,她们从没有像今天这么丢人了,还是在这么多宫女内侍面前。

低位的才人、美人之流,虽然过得不如一个宫女,但依然自认为高人一等,她们怎么受得了在这么多宫女内侍面前的侮辱?

“人贵有自知之明,别的朕就不多说了。安分守己,朕不介意让你们在这后宫衣食无忧;若是不安分,哼!守宗庙还是杂役房任你们挑,朕会充分尊重你们的抉择。”

“皇后所做的任何事都是朕授意的,有那胆子就来找朕理论,不敢就闭上嘴。”

严绍荣冷着脸时足够地凶神恶煞,就连嘉妃和淳妃都觉得有些寒意,明慧早已被着几个女人气的什么都察觉不到了。

“都给朕滚!”严绍荣冷声说道,阴鸷地目光定定地看着后宫众人,使得她们连抬头看严绍荣的勇气都没有了,“等一下,盛斌,宣旨,王昭仪不敬皇后降为才人,其余的都给降一等,以儆效尤。法不责众在朕这儿不管用。”

作者有话要说:被万人指责的时候,多希望有人能站在自己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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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皇后多炮灰

“王昭仪不敬皇后降为才人,其余的都给降一等,以儆效尤。法不责众在朕这儿不管用。”

严绍荣很清楚,**体性活动不过是秉持着法不责众的想法,她们是怀着侥幸心理趁乱给明慧补一刀,事后又能安然无恙的想法。

王昭仪差一点儿晕了过去,她竟然从九嫔之首降为了才人!她就不该受嘉妃的唆使!

妃嫔走后,严绍荣让盛斌给各个管事警示,若是敢散布谣言,他就让他们在乱葬岗重逢。

盛斌毕恭毕敬地应答,心里暗暗擦擦冷汗,皇上这次是玩大的啊。

等宫女内侍都下去后,红幡出现,严绍荣仔细地嘱咐红幡通知各个监视后宫的暗卫坚决不能放过蛛丝马迹,对于明慧的在场丝毫不避讳。

明慧脑子里乱糟糟的,她知道这一阵子她一直都处于蜜罐中,甜得让她忘记了自己的处境,所以当后宫众人**起而攻之时她毫无招架能力,只能这样被动地承受着。

每个人都像是一个炮仗,让她没有机会反唇相讥,让她去反击,让她们闭嘴。

直到严绍荣到来时她都是呆呆的,尽管严绍荣握着她的手让她心里有很多感动,但她还是忍不住退缩了,帝王的独宠果然不是每个人都能消受的。

红幡出现时,她心里有了别样的情绪,尤其是当严绍荣吩咐红幡仔细监视后宫众人时,她心里发寒了,多少次张嘴都没有将疑问问出口。

吃午膳的时候都有些味同嚼蜡,即便是严绍荣坐在她身旁,悉心地为她夹菜,她都觉得如同坠入冰窟。

终于还是问出口了,“阿正,你为什么变了?”

严绍荣煞有介事地正了正衣冠,嬉皮笑脸地凑到明慧面前问道,“怎么?你觉得朕变得越来越英俊了?”

若是平时,明慧一定能羞赧地嗔笑,但是现在,她连试图弯弯嘴角都觉得这很难,微微抬眼看向严绍荣,“从前,你很讨厌我,讨厌到连跟我坐在一起吃饭都觉得难以忍受,朝会时总会甩下我一人独自走在前面,从不会对我笑,从不会对我解释很多……”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就变了很多,或许是从你趴在我肩膀上痛哭的那次,那时还不懂,现在想来,似乎是有那么些明白了。”

“你总会把吃第一口菜,将第二口菜肴夹给我,像是先尝一尝味道。”说着说着,明慧的眼泪便流出来了,吸了吸鼻子继续说道,“安寝时你总会紧紧地搂着我,有一次你从喊着我的明慧从梦中惊醒,看到我还在你身边后便松了一口气。”

严绍荣想平时一样笑着捏着她的鼻子笑话她,但看到她的目光便有些认真了,“是啊,朕很离不开你。”

哪想到明慧的眼泪又出来了。

明慧扑通一声跪在严绍荣脚下,拒绝严绍荣地搀扶,声泪俱下,“臣妾愚钝,想不明白,猜不透,皇上的变化究竟是另有所图还是为哪般,臣妾只知道,臣妾真的承受不了‘椒房独宠’的‘殊荣’,臣妾被别人戳脊梁骨不要紧,臣妾不能让家人蒙羞。还请皇上……雨露均沾。”

明慧艰难地说出那四个字,本以为会松一口气,却觉得心中更加沉重了,她怎么会真心希望与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只是她真的害怕了,退缩了,毕竟口水也是能淹死人的。

比起轰轰烈烈的,她现在更希望平静无波地苟延残喘了,哪怕这辈子都是孤寂的。

严绍荣听到明慧的话心里像是被一把尖刀刺入,而且还是明慧亲手刺入的,没有丝毫犹豫,他蹲下、身子,看着明慧,拽着她的手腕,沙哑着声音质问道,“朕不是你的家人吗?”

明慧早已湿润的双眼再一次噙满泪水,齿贝都在打颤,实在是严绍荣的目光太渗人了,况且,严绍荣的问题她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

“哭什么哭!老子给你说过多少遍了,不许哭!”严绍荣已经愤怒到口无遮拦了,一国之君竟像是市井小民般。

明慧确实是被严绍荣愤怒的话语震慑住了,就连外屋守着的宫人和暗处守备的暗卫都清楚地听到了严绍荣的愤怒的话语。

宫人忐忑不安地对视一眼,她们还真的担心明慧失宠,明慧失宠对她们来说没有一点儿好处;暗卫就淡定多了,小两口床头吵架床尾和,多正常。

“你!”严绍荣自知失言,心里有些后悔吼了明慧,却也有些怒其不争,此刻他忽然明白,一直以来他都忽视了一个问题,他以为依靠他单方面的努力,明慧一定会信任他,与他并肩作战,现在看来,不管爱情还是婚姻,都是两个人的事,两个人都在努力时,那段关系才能继续维持,若一个人放弃了,那便什么都没了。

“朕实在不清楚你心里在担心什么,朕也从来没向你承诺什么,但朕的想法从来没变过,只要你坚定地站在朕这边,朕会为你扫除一切障碍。”

这话说得有些歧义,但严绍荣相信明慧不会误解,忽而他又凑到明慧耳边轻声说道,“你不愿意也没关系,朕向来不是个好人,会使出什么手段,可不敢保证,你,永远都是朕的,阿慧。”

说完,严绍荣不顾明慧目瞪口呆的神色,站起身来,冷厉地说道,“要怎么做,你想清楚。”

说着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会宁殿,明慧不会知道,严绍荣在转身离开地那一刹那心中的感受,即便是盛斌也无法从严绍荣冷峻的面孔上看出些什么端倪。

明慧转头看着严绍荣毫无停留地背影,终于瘫坐在地上,失声痛哭,感觉到有人走近自己,脑中顾不得思考便觉得那人定然是严绍荣,飞快地抬头看向他,眼眶里的泪水也顾不得擦拭。

“哭起来真丑。”严绍荣扶起明慧,任由明慧跌入自己的怀中,轻轻地拍着她的背,任由她在自己怀中失声痛哭,等时间差不多了便抓着她的肩膀,推开她,四处望了望,便直接伸出龙袍的袖子给明慧擦了擦泪水。

嘴上却没有说着安慰的话,“从来都把朕说过的话当成是耳旁风,真以为自己是二八少女啊,哭起来梨花带雨、楚楚可怜?丑成这样除了朕谁还会要你?”

明慧有些哭笑不得,脸颊还有些微红,哭成这样,真够丢人的。

严绍荣看明慧情绪稳定,便放开她的肩膀,咳嗽一声,依然冷厉地说道,“别忘了朕说的话。”说着便转身要走。

明慧喊住他,却不知道应答什么,只好呆呆地看着他。

“不要以为朕会心软,朕真的不是好人,你想清楚,朕不接受否定的答案。”说着严绍荣便真的离开了,盛斌其实心里很欢乐,他猜对了,皇上对皇后是真心的。

明慧看着严绍荣决绝地背影,心里一阵甜、一阵心酸,眼泪却也流不出来了。

率先走进来的是尉迟嬷嬷,看到明慧双眼通红,发髻凌乱,心中一叹,她自然是希望主子们都好好的,况且她看的很明白,皇后怕是依然看不明白吧。

“娘娘是否要先洗漱一番再用饭?”

明慧点点头,故作镇定地由着宫女服侍宽衣洗浴,心里却尴尬不已,真心觉得自己太失态了,这些人也不知道会怎么编排她。

一阵清洗过后,换上舒适的便装,明慧坐在凳子上由着宫女帮她擦拭着头发,看着如瀑布一般的长发倾泻而下,脑中忽然蹦出严绍荣充满爱怜地抚摸她的长发时的样子,那时的他温柔、俊美,让人怦然心动。

从此后再也没有这样的人这般,她该怎么办?

用晚膳时明慧呆呆地坐在餐桌前,仿佛看到严绍荣悉心地为她夹菜了,弯了弯嘴角,那画面却不见了,弯起的嘴角瞬间就垮了下来,搁下筷子,明慧吩咐宫女将晚膳扯下。

坐在榻上刺绣打发时间,明慧总觉得严绍荣就在自己身边一样,两人还像从前一样和睦地坐在一起,她刺绣,他看书或是奏章,抬头看看身旁,除了静谧的空气什么都没有。

伸手摸摸旁边的位置,明慧心里难过的紧,一想到若是离开他,或是从此他的笑容不再对自己而是对别的人,她的心就像是被撕裂一般。

就坐在那儿刺绣地功夫,明慧出现了无数次的幻听,总是听到殿门开启的声音,或是宦官高声禀告“皇上驾到”的声音,欣喜过后才发现那都是她的幻听,殿门没有开启,宦官也没有说话。

临睡前,明慧犹豫了许久,终于开口对尉迟嬷嬷询问道,“有福宁殿的公公来过吗?”

得到否定地回答后,明慧有些失望,侧躺在榻上,呆呆地看着纱帐,想要透过纱帐看到严绍荣的身影,直到她进入梦乡都不曾见到严绍荣。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君真是被自己蠢哭了!!!我真的记得我申了榜单的,但是没有我的榜单任务,可能是申榜申的太晚了吧,心肌梗塞了。

没有榜单你们一定不会爱我,不会有收藏,不会有评论,作者君一定会难过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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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皇后多炮灰

严绍荣轻轻地走近绣榻,小心翼翼地撩起纱帐,看着明慧熟睡的面容,心中一叹,说了不来看她,但是还是忍不住来了会宁殿。

感觉到梦中的明慧似乎遭遇了什么不好的事,眉头紧锁,严绍荣习惯性伸手抚摸她的眉头,心里更是哀叹,自己竟然做这么倒贴的事。

所以啊,阿慧,你一定不要让我失望啊。

刚刚抽开手,严绍荣的手就被明慧抓住了,听到她说“阿正不要走”时,他承认他心里是开心的,随即又有些气恼,颇为傲娇地想:你让我不走我就不走?我才不会是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

明慧感觉到自己投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便死死地抱住,在她的潜意识里,若是不紧紧抓住,这个温暖的怀抱就要跑了。

严绍荣宠溺地看着明慧,轻声安抚,“放心吧,朕不会离开的。”

明慧依然死死地抓着严绍荣,严绍荣只好驾轻就熟地跨上绣榻,躺在明慧身旁,为了不让明慧发觉却只能浅睡,至于为什么不让明慧发觉,只是出于他的私心,他就是想要看看他把她逼到这地步了,明慧会怎么做。

第二天一大早,严绍荣便匆匆地离开了,不留一丝痕迹,除了盛斌和尉迟嬷嬷无人知道他昨晚来过。

明慧思虑万千,严绍荣又何尝不是,他告诉自己要心狠一点儿,却还是舍不得将痛哭的明慧置之不理;呆在福宁殿内坐立不安,时不时地观望着殿外的动静,连盛斌都看出来了。

用膳的时候发现一道菜不错,严绍荣夹起筷子就想着往对面的碗碟里放,却发现他的对面不说是碗碟了,连人都没有,失落地搁下筷子,让内侍将晚膳扯下。

批改奏章时,严绍荣总觉得明慧的身影在自己面前晃,抬眼看去又什么都没有,闭上眼,深呼一口气,继续看奏章,在案几前坐的越久,越觉得坐立不安,十分想要知道此刻明慧在做什么,有没有认真想他说的话,是否还是一根筋地要逃离。

呆呆地拿起一本奏章看了很久,严绍荣的思绪早就跑到了会宁殿,这个时候,明慧已经安寝了吧,严绍荣一只脚已经不自觉地向外撇了,恨不得马上飞奔到会宁殿,从来没有这么急切地想要见一个人。

吩咐暗卫先与尉迟嬷嬷递消息,严绍荣得知明慧已经熟睡,这才忐忑万分又急切地到了会宁殿,到了会宁殿外又觉得自己太容易心软了。

第二天清晨,明慧醒来,习惯性看看身旁,已经没有了严绍荣的身影,忽然意识到他们昨天吵架了。

昨日尉迟嬷嬷已经敲打过宜清宫的宫人了,若是有人敢胡说八道、造谣生事,她就让她去宫正司好好见识见识,所以宫中一如既往地平静,后宫嫔妃甚至都不知道严绍荣和明慧吵架了。

说起来,后宫众人也没有心情去关心明慧怎么样了,哥哥都在哀叹自己,当然除了淳妃,额不,是淳昭仪,即便是从妃位降到了嫔位对她来说都没有什么好在意的,连打入冷宫这种都见过了还怕什么?

“嬷嬷,昨日皇上……”明慧本想问尉迟嬷嬷昨日严绍荣是否来过,但看到尉迟嬷嬷疑惑的目光,便什么都没有问了。

尉迟嬷嬷见明慧欲言又止,便主动说道,“娘娘,说句逾矩的话,老奴都替皇上不值。”

明慧错愕地看着尉迟嬷嬷,因为她是严绍荣亲自指派的,她对嬷嬷向来是很客气,现在嬷嬷说的这话却让她有些下不来台,“你觉得本宫不配?”

尉迟嬷嬷看了一眼明慧,“老奴从前只忠心一人,现如今对你们二位一样忠心。老奴只是想替皇上说句公道话,皇上对娘娘怎么样,娘娘想必也十分清楚,皇上为娘娘做到了这地步,娘娘又为皇上做过什么呢?皇上又要求娘娘为皇上做过什么呢?皇上只希望娘娘能够坚定地站在皇上一边。”

明慧并不吭声,她实在不知道说什么。

尉迟嬷嬷心知过犹不及,说得多了,恐怕会惹来明慧反感,便默不作声了,而明慧也呆呆地坐在炕沿上,连放在矮桌上的茶都忘了喝。

明慧木然地坐在那里,思绪飘得很远,太远的事她都不放在心上了,只是想到自己亲手将严绍荣推到别人身边便心痛难耐。

轻捂胸口,秀眉微蹙,美眸泛起了清雾,樱唇轻抿,明慧只觉得心像是被剜了一块下来,从前被“严绍荣”冷落时都没有这样的感觉。

“你,永远都是朕的,阿慧。”

不知怎么的,明慧脑中忽然蹦出严绍荣的话,心里的难过像是缓解了许多,若是再执迷不悟,她就是天底下最傻的人了。

明慧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定定心神,她不能离开严绍荣,严绍荣是她一个人的,不管前路是刀山还是火海,她都要坚定地走下去,哪怕最终严绍荣还是辜负了她,她也不后悔。

看着镜中有些萎靡的容颜,明慧拿起胭脂小心地抹在嘴唇上,樱红的胭脂让明慧显得柔媚动人,微微一笑时更是倾国倾城,明慧也才二十二岁,不是五十二岁。

“小和子,去福宁殿问问,皇上今儿个中午可有空,”明慧有些担心宫人看她的笑话,但面上还是平和的很,“还请皇上移驾宜清宫,就说本宫有要事禀告。”

小和子恭恭敬敬地应答,飞快地跑出了宜清宫,奔向福宁殿,而明慧则吩咐小厨房给严绍荣备上午膳,她相信严绍荣回来的,没有由来的相信。

明慧忐忑不安地等着小和子的回信,明明很相信严绍荣会来,但还是怕出了什么变故,况且,此刻她是多么急切想要见到严绍荣。

小和子一边喘气,一边向明慧禀明严绍荣批改完奏章就来,心里甚是喜悦,帝后和睦对他们这些宫人来说再好不过了。

明慧听到小和子的话这才松一口气,心里又有些不放心便问起小和子当时严绍荣的反应。

小和子为难地应答道,“奴才怎么敢去瞧皇上啥反应啊,这可是大不敬。不过,听声音,皇上……反应有些平静。”小和子不敢说是平淡,只说是“平静”,当奴才的这点儿眼力劲儿还是有的。

明慧也不知该高兴还是该失落,让小和子退下后,吩咐永川和永息给自己准备一身常服,唯恐头上的凤钗太多行事不便,只差了几根玉钗和簪花。

明慧的降临让小厨房的厨子和宫人大惊失色,但碍于明慧的身份不敢有任何反对意见,其实明慧的厨艺还是拿的出手的,只是身在宫中,根本不需要她亲自下厨,也没有她意愿下厨讨好的人。

拖拖拉拉一个多时辰后,严绍荣才捂着饥肠辘辘的肚子故作从容地踏进宜清宫,明显感到宜清宫的宫人对自己热切了许多,他哪里知道那是因为大家怕帝后失和,到时候倒霉的人是她们。

一进会宁殿便闻到了诱人饭菜香味,严绍荣只觉得肚子更饿了,早知道就不要故作高冷地在福宁殿磨叽这么久了。

“皇上金安。”明慧在离严绍荣还有半丈远的时候便行了一个标准的宫廷礼。

严绍荣看她这番作态心道不妙,脑中飞快地思索着对策,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想来一出“暴君强宠我”的戏码,逼迫一个人也太无趣了。

“皇后请起。”严绍荣淡淡地说道,若是平时早就将明慧搀扶起来了。

明慧明显感觉到了这待遇的察觉,心中苦笑,若是自己“想不开”,今后恐怕就是这待遇了吧。

“谢皇上。”明慧慢慢地站起身来,移步上前,目光柔和地看着严绍荣,朱唇轻启,“皇上请用膳吧。”

严绍荣“嗯”了一声便转身到了饭桌,也不管明慧有些尴尬的神色,看着桌子上的菜,严绍荣抿抿嘴,心道一定要忍住,不要让别人看出来自己是太饿了,所以才这么迫不及待地坐在这里。

内侍很有眼色地为午膳试毒,确认无毒后再将那道菜夹到严绍荣的碗碟中,心中忖思,果然帝后吵架了之后就是不一样了,往常自己还没准备好,帝后已经其乐融融地谈笑风生了,哪像现在,尽管现在两人依旧是面对面地坐着,气氛却比往日尴尬地许多。

明慧一直眼巴巴地望着严绍荣,希望他看自己一眼,但是即便是用完午膳,他都没有一瞬是将目光凝聚在自己身上的,心想都是自己不好,若不是说了那么多伤人的话,他也不会这般心灰意冷。

实际上,严绍荣确实有故意冷落明慧的成分在,谁让她随随便便就说那些伤人的话,句句捅心窝子,但他实在是太饿了,早饭都没有心情吃好吗?干脆不去顾忌明慧的神色。

作者有话要说:求评论求收藏啊亲~~~~~~~~~~~~~~~~~~~~~···有没有罗志祥的粉丝?看到网上八出了他的微博小号,很丧尸

作者君忽然发现文章类别改变了,改成“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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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皇后多炮灰

也不知是严绍荣太饿还是厨子水平大提高,严绍荣已经桌子上的饭菜一扫而空,尽管宫中有规定,每道菜不能吃超过三次,但遇上严绍荣这样强势的皇帝,他们也只有认栽的份儿,谁敢不怕死的提醒,没见福宁殿外的朝臣还在那儿跪着呢吗?

顺便提一句,福宁殿外打算长跪不起的朝臣从昨日到现在依旧在那儿跪着,只是有一大票人不堪夜间寒冷和白日的炎热的刺激,晕了过去,被严绍荣下令看过太医后送回府了。

单单剩下为数不多的几个朝臣依然在那儿跪着,严绍荣自然不会被他们威胁到,或是感动到的。

严绍荣将最后一口冬瓜排骨海带汤喝下,接过内侍的帕子优雅地擦擦嘴,看了一眼无精打采的明慧,朗声问道,“你吃好了吗?”

见明慧僵硬地点点头,严绍荣转头看向盛斌,“今天的午膳朕格外满意,给今天的厨子看赏。”

盛斌并不知道这顿饭是明慧做的,只顾着低声应答了,还是尉迟嬷嬷轻声说道,“娘娘特意做给陛下吃的,忙活了好一阵子呢。”

严绍荣瞧了一眼明慧,只见她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朗声说道,“是嘛,既然如此,那就算了。”见明慧还是没有一丝反应便冷哼一声,让所有人都退下。

明慧反应过来时,严绍荣的俊脸已经凑到她面前了,惊慌地往后推了一下,一下子便失重,眼看着就要从凳子上栽下去,一双有力的臂膀揽着了她。

“你不是有要事禀告吗?”严绍荣揽着明慧到炕上坐下,一只手紧紧地攥着明慧的手,好看的眼睛一直盯着明慧的双眸,“朕已经来了,有话你就说吧。”

在明慧即将张口的时候,严绍荣出声制止,“朕说过,朕绝对不接受否定的答案。好了,你说吧。”

明慧毫不犹豫地跌进严绍荣地怀抱,双臂紧紧地环着他的腰身,喃喃自语,“若是没了你,我该怎么办?”声音里带着浓浓的不舍和眷恋。

严绍荣对明慧的反应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展颜一笑,柔声细语地说道,“只要你伸手就能抓住我。”

“好,这一辈子,我都牢牢地抓住你,哪怕有一天你厌烦了我,我都不会后悔。”明慧笑着说道,那笑容甚至带着一种凄美,像是预见到总有一天自己会被抛弃一样。

严绍荣紧紧地将明慧搂在怀中,笃定地说道,“只要我在一天,就不会辜负你,哪怕我不在了,我变成鬼也会守着你。”

明慧总觉得这话有点儿渗人,像是“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阿正,你知道吗?我真的很害怕,从此以后你的笑容、你的温柔都给了别人。”明慧想问,这真的是爱吗?不是别的情感?

“难过就对了,我是你的丈夫,你的家人,离开你你难道不应该难过吗?”他才没有功夫去纠结这些乱七八糟的情感是爱还是占有欲还是嫉妒心,他只知道他不想让明慧离开他。

明慧点点头,“阿正,对不起,说了那么多惹你伤心的话。”明慧自然知道那些话有多么伤人,既然两人决定要不离不弃地相伴一生就应该把话说清楚。

严绍荣捏捏明慧的鼻子,“你还知道伤人啊?”转而叹口气,“我只是不想不明不白地过一辈子,一辈子以为你是在意我、信任我的,实际上,到头来,只是我一个人一厢情愿的想法。”

此时,明慧除了愧疚便什么都不剩了,所有的话都显得苍白无力了。

严绍荣倒没有那么小心眼,见明慧愧疚的神色,调侃地说道,“这时候愧疚倒不如以后对我好点儿。”

“我们可说好了,吵架可以,但不能说伤人的话,床头吵架床尾和。”严绍荣从前认识的一对夫妇,两人从结婚吵到严绍荣去世,但每次都能和好如初。

明慧拼命地点头,就像是为了弥补自己心中的歉意一样。

之后,两人像往常一样相处,宜清宫的宫人都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只是苦了那些在福宁殿外跪着的朝臣了,他们可盼着严绍荣与明慧大生隔阂呢。

明慧只顾着高兴了,便把一个陌生宫女递给她的字条忘在了脑后,那字条上写着故人相见,明慧实在想不出来会是谁要见自己,而且还是以这样一个偷偷摸摸的方式,便没有在意。

等如愿见面时,明慧已不是现在的模样了,对待那位故人也坦然了许多。

严绍荣哄好了明慧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接着又接到红叶的消息,南越联姻的事有门了,心里更是通畅无比,碍眼的叶海兰终于要走了。

一开始,他对叶海兰是觉得有些抱歉,渐渐了解叶海兰的性格后,严绍荣对她就没什么好感了,这样的女人还是有多远走多远吧。

要是没有那些道貌岸然的卫道士在他就更高兴了,虽然有些人是随大流的,但还是有硬骨头,一直跪在福宁殿外。

严绍荣还真怕那些老骨头跪出问题来,便吩咐几个太医和医女轮番在偏殿候着,所以那些硬骨头还真有些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没有预料到京城阴雨绵绵了好几天,而东昭国南部地区普降暴雨,横河水泛滥成灾,冲垮了堤坝,淹没了农田和房屋,南部的百姓正遭受着重大的灾害,所以,此时严绍荣坐在福宁殿与几位大臣商量对策,力求最大程度地挽救损失。

等明慧再次见到严绍荣时他已经满脸胡茬,憔悴邋遢得很,走在街上,保管没人能够认出来他来,明慧心里又是好笑又是辛酸,听到严绍荣说已将商量好了解决办法,人员也加派出去了,明慧心里也很高兴。

这场暴雨受难的还不是老百姓。

大家都忧心忡忡的,也就叶海兰和严绍博有心情谈情说爱,不过想想两人即将各奔东西也就释怀了。

叶海兰、严绍荣以及蔡琰和蔡玉琴出现在严绍荣面前时,严绍荣只能扶额了,每次看到她们几个都觉得很是头疼,似乎她们就是麻烦的象征,到底是年轻人啊,若是他,他才没有那功夫去你虐我来我虐你。

“参见皇上。”四人一齐说道,不过,这四人里也有只有严绍博是真心实意的恭敬吧。

严绍荣放下朱笔,端起茶盅喝了一口茶,这一上午净顾着批改奏章、看密函了,连口水都来不及喝。

“你们几位来福宁殿可是有什么要紧事?”严绍荣早就得到了红叶的消息,对这事儿清楚的很,却还是要装作啥都不知道的样子。

严绍荣那副和蔼可亲的模样让严绍博心门大开,他皇兄真是一个好皇兄,可惜皇弟不争气。

看到严绍博眼睛里那亮晶晶的东西,严绍荣十分无奈,都是什么跟什么啊,轻咳一声,朗声问道,“到底有什么事?六皇弟,听说贵太妃前几天病了,这几天好些了吗?王太医在宫里也算是老资历,对付一个风寒应该不会这么棘手吧?”

“多谢皇兄关心,母妃已经没有大碍了,只是胃口不太好。”严绍博恭敬地说道。

严绍荣点点头,想起宫里有个懂得药膳的医女便打算推荐到王府去,于是严绍荣和严绍博两人旁若无人地聊起了家常。

叶海兰心里愈加鄙视道貌岸然的严绍荣,而蔡琰轻轻地捏了捏叶海兰的手,两人相视一笑,蔡玉琴看了一眼身侧十指相扣的两人,心中很堵,只能不停地告诉自己,叶海兰只是芸香姐姐的替身,这样自己才能做到平静地祝福叶海兰和蔡琰,即便是她心里极为厌恶是芸香姐姐替身的叶海兰,尽管她跟芸香长得一模一样。

“东昭陛下,孤想谈谈孤和叶姑娘的婚事,还有我妹妹和六王爷的婚事。”蔡琰轻声说道,即便是插话都显得十分地从容,让人找不到理由去责怪。

严绍荣目光流转,将视线放在蔡琰身上,在看到蔡琰和叶海兰十指相扣的双手,笑了笑,也不知道叶海兰是怎的长得,没有祸国殃民的美貌却能把许多男人迷得五迷三道的,严绍荣不是“严绍荣”自然很难体会。

严绍荣对叶海兰越来越嫌弃的很,长相也就中上之姿,气质方面更不必说了,纸老虎和四不像,简直就是个残次品啊,关键是这姑娘总是以自我为中心,自己这么善良,别人简直坏透了。

只要不喜欢她的人都是坏人。

严绍荣不待见这姑娘的理由太多了,实在不能一一赘述。

“看样子,你们是商量好了?六皇弟,你真的愿意娶南越公主?叶姑娘,你真的愿意嫁给南越太子?并且远嫁南越?”

不知怎么的,严绍荣的语气让叶海兰感觉很不舒服,这么想着,她脸上也直接表现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改写叶海兰菇凉的结局了,敬请期待呀~~~~~~~~~~~~·求评论求收藏啊亲

☆、自古皇后多炮灰

“看样子,你们是商量好了?六皇弟,你真的愿意娶南越公主?叶姑娘,你真的愿意嫁给南越太子?并且远嫁南越?”

严绍荣并没有别的意思,也不知道叶海兰的耳朵是怎么长得,坚定地认定严绍荣是在讽刺她。

叶海兰轻轻地挣脱开蔡琰的手,向前跨了一步,挺直腰杆,昂首挺胸,目光冷然地看着严绍荣,一字一句地说道,“没错,我就是要嫁他。他比你坚定,比你真诚,比你忠贞,而你们两兄弟是一样的自私自利,朝三暮四,跟蔡琰比起来,你们什么都不是。”

殿内的空气就像是被凝结一般,严绍荣那张俊脸顿时黑了三分,她以为她是谁?早说过,她是这样自以为是了吧。

“东昭陛下,从今往后,孤会一心一意地对待兰儿,不让她再伤心难过,请你跟六王爷都放心。六王爷,我妹妹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好好待她,若不是她执意要嫁给你,孤是不会同意把妹妹嫁给你这样的人。”

严绍荣庆幸自己此刻没有在喝茶,不然一定会喷他们一脸,现在的年轻人啊,思维怎么那么奇葩,老头子果然什么都不懂了。

严绍博深情地注视着叶海兰,而叶海兰对他不屑一顾,从前她以为严绍荣能为她散尽后宫,能让她当皇后,后来她以为严绍博能专心对待自己一日,哪想到不仅王妃住着那么多美人,身边还有个娇弱的沈姑娘。

这些男人,这些姓严的男人都是渣男,她叶海兰再也不会相信他们,哪怕有一日他们后悔了,她都会对他们不屑一顾。

若是严绍荣知道叶海兰此刻的想法,一定会提醒她,姑娘你脑洞开太大了,你真的想多了。

“跟谁在一起是你们自己的事,朕也就当个媒人。但朕丑话说在前头,你们的婚事不光是为了你们自己,还是为了两个的联合,所以慎重考虑才是。算起年龄来,朕年长你们几岁,有些善意的忠告给你们,至亲至疏夫妻,你们定然要相扶相持。”

严绍荣却是站在一个已婚男人的立场给他们的忠告,但是陷入爱情纠葛的几人又怎么会对严绍荣的长篇大论感兴趣,严绍荣看他们言不由衷地模样,心里失落的很,果然自己是老了,已经无法与年轻人正常交流了。

“总之,为了两国的邦交,朕衷心地祝福你们。”严绍荣终于完结了自己的长篇大论,而四人都听得昏昏欲睡了。

当夜,严绍荣将明慧搂在怀中,感叹万千,在明慧怀疑他受不了情敌的刺激,对叶海兰旧情复燃时,他幽幽地说道,“朕真的老了,已经与年轻人有了代沟!明明朕说的都是箴言啊。年轻人太难理解了。”

明慧的头枕在严绍荣的胳膊上,抬头看着他的脸,伸手捏捏他的脸,调侃地说道,“是老了,额上都有皱纹了。”

严绍荣嘴巴一撇,一把揪住明慧的手,另一只手便挠她的痒痒,明慧四处闪躲,无处可躲便蜷缩成一团,笑声传遍了整个会宁殿,外屋守夜的宫女都听得十分地真切,脸颊红了一大片。

淳昭仪闲来无事,慵懒地侧卧在绣榻上,听到宫女匆匆而来的脚步声,也没有抬眼看上一眼。

画秀探听到淳昭仪要的消息,匆匆而来,凑到淳昭仪耳旁轻声说道,“叶姑娘同意嫁到南越国去了,六王爷也同意娶南越公主了。”

淳昭仪面色一变,虽然早知道结果但还是惊愕地问道,“皇上什么反应?”

果然严绍荣还是如淳昭仪所知道的那般,同意了四人的婚事,他心里也苦的很吧。

不知怎么的,淳昭仪忽然想到了严绍荣,他记得,叶海兰远嫁南越后,严绍荣便性情大变,更加肆无忌惮地宠幸皇后,让皇后挨了不少嫉恨。

两人确实真心实意的爱过,最后却闹到了相虐相杀的地步。

向来缘浅,奈何情深?

若是早些跟叶海兰说清楚,何至于闹到这个地步?

淳昭仪叹口气的,但是当务之急还是规劝叶海兰不要远嫁,她心里即便是有些同情严绍荣的,但认为叶海兰和严绍博更合适,而且时过境迁,叶海兰心中所爱之人始终只有严绍博一人。

只是,待到叶海兰远嫁后,沧海桑田,世事变迁,两人再也无法在一起了,她不想两人因为一时的冲动和误会而抱憾终生,而严绍博也含恨而终。

所以她一定要去阻止叶海兰。

叶海兰至今仍住在陶然斋,距离淳昭仪上次来陶然斋已经有些日子了,两次前来,身份已经大不相同,好在淳昭仪从来没在意过这些。

因着叶海兰向来对后宫妃嫔十分敌视,她的心腹宫女对淳昭仪也没有多热切,再加上,严绍荣将宫中人的份位都降了这件事在后宫也算是平地一声雷,不相干的宫人大都抱着看热闹的心思。

“淳妃,额不,奴婢该死,把娘娘的份位都喊错了呢,淳昭仪今儿个心情不错啊,竟然想着来陶然斋串串门,实在是稀客。”

乔新在这宫中呆久了也学会了软刀子捅人,若是碰上别的人,比如王才人也就是从前的王昭仪,早就恼羞成怒了,不抓花乔新的脸绝不甘心。

乔新双手叉腰,一副泼辣地姿态,再加上她的鼻子属于朝天鼻,更有“鼻孔里看人”的架势。

淳昭仪心里万分着急,也懒得跟乔新一个宫女计较,不说看在叶海兰的面子上,就是冲着乔新以后的结局,她都不会费这个心思去搭理她。

“本宫要见叶姑娘,十万火急的事,通不通禀随你,若是以后出了什么状况,别怪本宫没有提醒叶姑娘。”淳昭仪就不信了,她这么说乔新会不让她进门。

乔新眼珠子一转,瞪了淳昭仪一眼,颇为不耐地抱怨一句,“淳昭仪架子就是大。”随即吩咐其他宫女去给叶海兰通禀。

出乎乔新意料的是,叶海兰答应见淳昭仪了,后来看叶海兰的神色,乔新发现叶海兰对淳昭仪没有以前那般排斥了。

“淳昭仪,你找我?”叶海兰神色有些恹恹的,但与淳昭仪对视时目光倒是十分的和善和温柔。

淳昭仪对于叶海兰态度的转变并没有多少意外,在她的印象中,叶海兰就是这样敢爱敢恨的女子,即便是曾经被严绍荣伤透了心也依然本心不变,若空谷幽兰,让人心驰神往,由衷钦佩。

“叶姑娘,听说……你同意嫁给南越太子了?”淳昭仪开门见山地说道。

叶海兰呆愣地看了一眼目光里带着热切的淳昭仪,抿了抿嘴,嘲讽地笑了笑,“你觉得我不配?还是觉得我是个三心二意的女子,一会儿喜欢严绍荣,一会儿喜欢严绍博,一会儿又要远嫁南越。”

淳昭仪急急地抓着叶海兰的手,“不,不是的。本宫,本宫现在也没办法给你解释清楚,但是你若是一时冲动嫁到了南越一定会后悔的。”

叶海兰抽中自己的手,冷笑着说道,“那就多谢淳昭仪关心了,将来后不后悔,现在又怎么说的清楚呢?”

淳昭仪对于叶海兰不相信自己有些难过了,却还是耐心地劝诫叶海兰,“南越太子真的不是你的良配。你若是嫁给了他,你就回不了头了。”

见叶海兰依然是油盐不进的样子,淳昭仪很是担忧和着急,“难道你的心里真的能够忘记六王爷吗?你们既然有误会,何不好好谈谈,把误会解释清楚呢?”

“你为什么要阻止我嫁给南越太子?上次是你一再提醒我,似乎……你想帮我?为什么?我们以前似乎并不认识吧?你与我娘亲也不可能会有什么渊源,她的家乡十分的遥远……你,”叶海兰突然惊愕地看了一眼淳昭仪,“淳昭仪,你知道什么是‘汽车’吗?”

淳昭仪不知道叶海兰的思绪飘到了哪里,听到她问“汽车”心里很是疑惑,反问道,“汽车是什么?”

叶海兰见淳昭仪的神色不像是作伪,便轻轻地摇摇头,若有所思地想着一些事情。

她娘亲听到她爹马革裹尸、战死沙场的消息便自缢了,留给她了一封长长的信,信上说,她娘来自很遥远的地方,若是有机会遇到她的老乡,一定要跟她好好聊聊,若是遇到困难就可以找她的老乡,因为她们来自同一个地方,定然会帮助她的。

看来淳昭仪并不是她娘亲的老乡,叶海兰有些失望了。

不过,她能够看出来,淳昭仪确实是真心想帮助她的,冲着这份善意,她都应该接受她的好意,她娘亲曾告诉她,一定要与人为善,这样定然会收获同样的善意。

虽然在她娘亲死后她经历了许多事,也明白了娘亲说的并不一定是对的,但她依然会坚持真诚待人。

作者有话要说:淳昭仪的结局嘛,你们想怎样?她也不算多坏的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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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皇后多炮灰【抓虫

叶海兰笑靥如花,亲昵地握着淳昭仪的双手,轻声说道,“你的好意我都心领了,但是路是我自己选择的,跪着也要走下去。即便是最后的结局是遍体鳞伤,我也不会后悔。”

淳昭仪还想劝诫,却被叶海兰制止了,“娘亲常说,一定要找一个真心待你的男子,他可以不英俊,可以不家财万贯,但一定要品行端正,要有一颗真诚相待的心。蔡琰他待我很好,让我觉得心里很温柔,他说他的后院只会有我一个。我相信他能够做到别的男子做不到的事。”

“他不会轻易许诺,许诺的事一定会办的到。我承认我心里还是有严绍博的,但他的确不是我心中的良配。没有人比我更能清楚我自己的感受了。”

淳昭仪有话难说,她的确记得叶海兰的结局不太好,南越太子与其他几个皇子争夺、权位,叶海兰就成了牺牲品,可是具体是怎么个情况,她也不是很清楚,所以她并不能准确判断出蔡琰到底是不是叶海兰的良配,现在面对坚定不移的叶海兰,只有干着急的份儿。

“那你一定要珍重。”最后,淳昭仪只能将“珍重”二字送给叶海兰,希望她能够如愿以偿,与有情人双宿双栖,至于严绍博和严绍荣,错过的终究是错过了,这也是他们的命了。

她从不是喜爱多管闲事的女子,她只是感念于叶海兰上辈子的救命之恩才多次出手相助,至于即将悲剧的严绍荣和明慧,以及严绍博和蔡玉琴,她真的爱莫能助了。

她一直都知道,严绍荣对明慧不过是利用和报复,所以她从来没有对明慧感到嫉妒,反而有些同情她,同情她爱的男人永远都只是在利用她。

若是不爱上一个人,就不会这般难过了。

叶海兰在淳昭仪走后,呆呆地坐在炕上,温柔地抚摸着蔡琰送给她的玉戒指,听蔡琰说,那是他的母亲生前准备好送给未来儿媳的。

想到温柔的蔡琰,叶海兰心中一阵甜蜜,心中默默地对她死去的娘亲说,娘亲,这次,不会错了。

若是她娘泉下有知,也不知道会怎么想。

她不知道的是梁上的红玉飞快地跑出了陶然斋,将一份揉搓在灯芯里的密信交给了另一个暗卫,那个暗卫又将其交给了暗卫的老大红叶,红叶将其交到了严绍荣手中,心里还很奇怪,难不成叶海兰那里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这关于蔡琰和叶海兰,蔡玉琴与严绍博的婚讯已经在朝堂上宣布了,总不能让严绍荣反口吧,君无戏言,哪能随随便便更改。

不过,这些事不是他应该操心的,严绍荣怎么说,他就怎么做就对了。

严绍荣批改了一会儿奏章,喝了口茶水,这才有闲情逸致将那封信展开,接过盛斌递来的放大镜,一字一句地查看,看完之后真的要吐血了。

叶海兰竟然问淳昭仪知不知道什么是

“汽车”!

难道你们不用对个暗号“天王盖地虎,宝塔镇河妖”吗?这样草率地决定一件事真的好吗?

看来他对叶海兰的调查还不够啊!

不过,看起来,淳昭仪沈慕云也有些问题,她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地暗示或是明示叶海兰嫁到南越去后会后悔呢?她总该不会是能够预知未来吧?

这事儿越来越玄乎了。

若是能够预知未来,为何对于自己的变化无动于衷呢?

古人应该崇尚的是忠君爱国,若是知道自己被什么“脏东西”附身了,肯定会暗中与沈千盛等人联络,然后“烧死”自己的。

同样是因为这个,他不敢告诉明慧,自己并不是原来的严绍荣,就让她以为那个人渣变好了也好。

“红叶,监视淳昭仪的是红席吧?淳昭仪这个人……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这话问的红叶一愣,默默地吐槽严绍荣不会忽然对高冷的淳昭仪有了兴趣吧,“据属下们观察,淳昭仪一下安分守己,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侯夫人劝她争宠时,她似乎对这个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反而极力劝诫侯夫人和侯府中人要谨小慎微。”

的确塑造了一个高贵冷艳、谨小慎微的宫妇形象,但以严绍荣的直觉来说,这样的女人是最需要防备的。

“红叶,让红席多加注意一下淳昭仪。再派些人手查一下侯府和叶将军府有没有渊源,比如……有没有谁性情大变呀这种,或者变得特别低调,或者变得特别张扬,这些都需要格外注意。”

红叶恭敬地称是,刚想离开就被严绍荣喊住了,“主上,您还有什么吩咐?”

“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让你们调查这些还真是大材小用了。”严绍荣真挚地说道,他对红叶他们这些暗卫还是十分佩服的。

他从来不必担心他们会背叛他。

况且,接触政事越多,他越是觉得,暗卫不应该把精力和时间用在这些没有价值的人身上,他们应该发挥更大的作用。

严绍荣也有打算好好琢磨这事儿,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要好好监视淳昭仪,他不能将这么一个危险的人物放在身边。

他从来都不是好人,根本不需要担心什么良心的谴责了。

哪想到红叶眼眶一热,原来主上心里是惦记着他们的,“不辛苦,忠诚是我们的职责。”

从前,他们的作用就是帮助“严绍荣”打击异己、泡妞的,虽然现在他们所做的事没有先辈那样般让人热血沸腾,却让他们体会着一种荣耀感,他们根本不想成为见不得光的人。

同样是执行任务,锦衣卫都比他们有荣耀感。

“朕考虑好了,有了初步打算再跟你们商讨吧,暗卫全是人才,朕也不想把你们都埋没了,那样的话还真的有眼无珠了。”严绍荣适时地开启了玩笑。

红叶离开后,严绍荣继续看着奏章,福宁殿每天都会有堆积成山的奏章,若是他把每本奏章都看完了,估计最后就心力交瘁而死了。

他对权力还真的没有太大欲求,他当了严家那么多年的掌权人,在帝都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大人物,早就厌倦了,但是他也不会做出撂挑子的事,他从来不觉得这样很洒脱,反而是很不负责的行为。

严绍荣觉得是时候实行改革了,这几个月来他一直都在思考,不过很长时间里都是毫无头绪,不过,他确实发现了好些有谋略的人才,所以这些事儿都处于商议中。

不过,好多人都在心里顾虑着,严绍荣这是真的要放权还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呢。

此事暂且搁置不提。

严绍荣对待终于要滚蛋的叶海兰十分地大方,叶海兰坐上喜车离开东昭的队伍真的可谓是“十里红妆”,羡煞旁人,宫中妇人被严绍荣敲打后安生了许多,但还是忍不住冒酸气。

严绍荣看着叶海兰和蔡琰双手相扣的样子心中暗爽,这几个祸害终于要滚蛋了,衷心祝福他们相亲相爱一辈子,永远不要回到东昭国祸害东昭国。

显然,严绍荣的愿望是不可能实现的,以叶海兰的性格来说,真的很难说。

也不知道严绍博是与叶海兰较劲儿还是怎么的,非要跟蔡玉琴在蔡琰和叶海兰离开那天成亲,再加上钦天监禀告,除了那日,黄道吉日都要排到三个月之后了。

严绍荣实在是眼不见心不烦,也就由他们去了,反正膈应的人也不是他。

也不知道蔡玉琴是伤感与蔡琰的离别还是怎么的,站在殿内时的神情都是恹恹的,再加上严绍博的神情也是一副“我是有苦衷”的模样,两个人在朝臣们看来就是一对生拼硬凑的怨偶。

顿时,大家看向蔡玉琴和严绍博的目光带着十分的同情了。

“皇弟,朕忠心地祝福你们。”对待严绍博,严绍荣还是十分的真挚的,严绍博除了眼光不太好,别的也没什么大的毛病,也不好给他添乱,自然严绍荣对他就跟儿子一样。

嗯,离儿子还差点儿。

成亲的第二日,贵太妃就带着蔡玉琴来宜清宫谢恩了,严绍博也到了福宁殿,两人闲话半刻之后便一同前往宜清宫那里了。

会宁殿的气氛都是其乐融融的,贵太妃显然对蔡玉琴这个儿媳妇满意的很,十句话是有九句话是在夸奖蔡玉琴的,把蔡玉琴说的面颊通红。

严绍博对蔡玉琴就有些冷淡了,不过后来经严绍荣的多番教导,再加上,蔡玉琴有孕在身,这小子也算是醒悟了。

至于,那位沈念慈姑娘,她手段再高,也斗不过智商高又情商高的蔡玉琴,自从蔡玉琴进府后,沈念慈明显不受贵太妃待见了,狗急跳墙之后,她给严绍博下了**散,却被严绍博的小厮误食了,这下这水就更浑了,更加搅和不清楚了。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不要以为这是完结的节奏啊。好吧,好差一丢丢,这一世的故事就要结束了,第二卷是个崭新的故事,力图让帝后更加和睦!第二卷的名字就叫阿飘皇帝神助攻。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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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皇后多炮灰

严绍荣感觉时机成熟了许多,便开展了大刀阔斧的改革,改革比预想中要顺利许多,主要还是严绍荣的改革得到了许多权贵的支持。

自然若是没有好处,权贵也不会买严绍荣的账的,哪怕他有老六王爷和贡王以及明慧的父亲郭相的支持。

说起来,郭相会会支持严绍荣的改革的确令很多人大跌眼镜,这些改革措施很明显对郭相不利啊,尤其是废除丞相,从前郭相就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下,现在几个辅政大臣互相牵制,很明显是吃亏了。

所以很多人都暗中揣测郭相跟严绍荣是不是在暗地里有什么交易,郭相得到了实际的好处,便淡然地舍弃了面子上的好处。

郭相只是笑而不语,连郭夫人和已经升职为御林军二等侍卫的郭明瑞都问不出来。

有时候,明瑞把郭相问的烦了,郭相直接就抄起鸡毛掸子追着打,以明瑞的性格确实有可能死命地追问,以郭相的性格确实会把明瑞追着打,哪管他现在是“有面子”的人。

被打的第二天,明瑞就跑到宜清宫去给明慧告状了,“我都这么大的人还追着我打,府里的下人都瞧见了,这下我的面子都没了,肯定要被他们笑话死。”

明慧捂着帕子偷笑,见到明瑞愤怒而又的目光这才不紧不慢地说道,“怕什么,从小你就被爹打,府中的下人早就司空见惯了,若是想笑你,早就笑了。”

明慧的眼睛里满是笑意。

明瑞默泪。

明瑞进宫一方面是向明慧告郭相的黑状,另一方面是为了从明慧这里探听郭相与严绍荣到底做了什么交易。

“姐姐,我是你亲弟弟,你可不能忽悠我。爹为什么轻易就卸任了呢?明显那什么内阁首辅没有丞相的油水大,以咱爹的老奸巨猾程度,没到底会让自己吃亏啊。”

明瑞眼巴巴地看着明慧,他猜测以他姐姐明慧的心软程度一定会顾及自己的央求和盘托出的。

哪想到明慧不吃他那一套,她嗔怪地看着明瑞说道,“人家都说你姐姐我不仅椒房独宠,还干政呢。”

“谁瞎说的,看小爷不打断他的狗腿。”人家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不管明瑞怎么改,从小养成的那股子痞子气是改不了的,尤其是在明慧面前暴露无遗。

好在他不会像以前一样不分场合地胡闹,再加上严绍荣对他适时地称赞,让明慧放心多了。

她这个当姐姐的,也就跟当妈的差不多了。

“别怪姐姐没提醒你,这宫里到处都是暗卫呢,你要是说了什么逾矩的话让你姐夫知道了,他要是揍你,我可不管啊。”

明慧说这话的时候倒是挺严肃的,但她心里乐呵着呢。

这一打岔,明瑞就忘了自己进宫的目的了,等他想起这档子事儿,他已经在宫外了。

“明瑞!走,喝酒去!”上官飞跨步走过来,自然地将手搭在明瑞的肩膀上,“等候你多时了。”

明瑞瞥了一眼上官飞,肩膀一扭,甩开他的胳膊,义正言辞地指责道,“勾肩搭背的像什么样子!”

上官飞丝毫不把明瑞的指责放在心上,依然乐呵呵地说道,“好啦好啦,郭侍卫,属下知道错了。快走啊喂!王七从延州带来的好酒,保证你从来没尝过的好味道。”

于是,明瑞就这么半推半就地跟着上官飞就喝酒了。

明慧百无聊赖地坐在案牍前描着花样,想要给严绍荣缝制一个锦囊,其实严绍荣废丞相的事他有提前跟明慧报备,就怕明慧多想。

明慧刚听到严绍荣说要废丞相确实很震惊和难过,后来听到严绍荣的解释和郭相的释疑,她才缓过劲儿来,她十分感动于严绍荣能够让她保全亲情和爱情,心里就跟抹了蜜一样甜。

这阵子严绍荣为了改革的事忙前忙后,时常顾不上吃饭,整个人都憔悴了许多,明慧自知也帮不上什么忙,便努力不给他添乱便是了,约束好宫中的宫妇和宫女太监女官等。

有时候在政事方面,严绍荣也会询问明慧的观点,刚开始明慧还是很畏惧的,她从前不曾干政都被人说成是那番模样,若真是做了,岂不是再无立锥之地了?

严绍荣笑道,“朕只是询问你的观点和看法,并非一定要按照你说的去做。这叫广开言路,你知道吗?”说着又习惯性地去捏明慧的鼻子,而明慧早就被捏习惯了,所以倒也能淡定。

作为一名深宫女子,明慧的见识显然在很多时候是很浅薄的,却在有的时候对严绍荣起到了“一语惊醒梦中人”的作用。

“真是朕的贤妻啊。”说着,严绍荣便亲了明慧一口,紧接着便走出大殿,吩咐盛斌召集**臣开大会。

话说,**臣也习惯了时不时地被严绍荣宣到福宁殿开大会,对于这样贤明勤政的皇帝,他们还真不知道是感叹百姓之福还是哀叹自身之灾呢。

严绍荣主张在政治上分权,分了自己的权,也分了郭相,额不,现在是郭首辅的权,各种权力的相互制约。但严绍荣还是注意把握着一个度,若是过度的分权导致自己受制于人那就得不偿失了。

经济上推行商品经济,自然是在保证小农经济的前提的。小农经济的确有弊端,确实还有许多百姓是依靠土地生存的,在这一事情上,严绍荣格外注意的便是高产高质农作用的研发,暗卫中确实有这样的人才,对于这方面,严绍荣丝毫不担心。

文化上,求同存异,相互融合,自打东昭国实行改革后,东昭国与各国的外交、经济往来密切了许多。某些保守派大臣的确有其他国家会不会借此机会入侵东昭的顾虑,严绍荣才不会浪费人力资源,直接让这些大臣想出预防和治理这些现象出现的举措。

保守派大臣虽然固执了一些,冥顽不灵了一些,却还是比严绍荣新提拔的大臣严谨许多,两方正好优势互补了,不过,依然互相看不惯。

军事上,义务兵役制,强大的军事力量是国家强盛的后盾。不过,严绍荣虽然对冷兵器时代不太满意,但对于各位大神的轻功还是十分满意的,可惜他自己是个废柴。

东昭大大小小的律法不少,却没有一个系统的律法,严绍荣对律法方面并不精通,所以这事儿就交给专门的官吏去商定了,最后拿主意的还是严绍荣。

律法的重要性在于它要与改革的各项措施相协调,切不可出现自相矛盾的情形。

科举制方面也进行了略微的改革,扩大了人才的招收范围。但入朝为官还是有一个严格的限制,目的是避免冗官的出现。

严绍荣:朕没让你们一个人做三个人的事就不错了,还想着三个人做一个人的事!

话说,在于各位权贵协调之时,严绍荣动用了各方力量,比如老六王爷觉得自己的腿都要跑断了。若真是遇上那些阳奉阴违的官员,严绍荣会让他知道什么叫东昭酷刑!

当然,这些东西都不是一夜之间便商定好的,严绍荣懂的什么叫做循序渐进,想来东昭国对于这场改革最淡定的人就是他了。

几个月之后,改革渐渐步入正轨,严绍荣松一口气,时时不忘明慧的身体状况,就等着明慧怀孕呢,他也没表现的十分明显就怕给明慧造成压力。

明慧喝过尉迟嬷嬷端来的药膳便睡下来,也不知是怎么了,总觉得头痛难忍,脑子一片浆糊,不知过了多久,明慧渐渐清醒过来,眼前是灰蒙蒙的一片。

身体一清便飘到了一座庭院,郭首辅正用藤条鞭打着明瑞的后背,而明瑞满脸通红,额上全是汗水,背后的衣服身处一条条的血迹。

明慧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想要上前阻止,却发现根本触摸不到郭首辅的胳膊,她拼命地呐喊着,“爹,不要啊,不要啊。”但郭首辅完全没有听到她的声音,明瑞和瘫坐在地上低声哭泣的郭夫人也没有听到。

“你个孽子!看你做的好事!”郭首辅气的满脸通红,抓着藤条的手背青筋爆出,不停地颤抖着。

明瑞倔犟地喊道,“我没有错!她欺负姐姐,我就让她好看!”

郭首辅一只手指着他,眼眶浸湿,万般指责只剩下一声哀叹,“孽子,你可知,你这般是害了你姐姐啊。”

明瑞错愕地看着郭首辅,“怎么会?”

“你可知,你姐姐跟皇上说,给叶姑娘下毒的人是她,是你姐姐替你定了罪,你还不知所谓地说是为你姐姐好?”

“你姐姐除了无子这一点并无大错,皇上对你姐姐有万般厌恶也不敢轻易废了她,朝臣不会答应,我不会答应,宗室也不会答应,但是你姐姐一旦冠上了善妒的名号……恐怕离废后不远了。”

明瑞似乎并不相信郭首辅的话,依然言之凿凿地说道,“你根本就是贪求皇后之位!好一直在在国丈的位置……”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咳……改革措施什么的万万不可深究,认真你就输了,全是BUG。

至于皇后梦回前生嘛,只是不想让皇后把渣皇帝想的那么好,作者君真是专业戳穿别人的人生啊。

会不会被打?好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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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皇后多炮灰

“你根本就是贪求皇后之位!好一直在在国丈的位置……”

明瑞还没说完就又挨了郭首辅一藤条,“我没有说错!”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这么冥顽不灵!你可知道你姐姐被废后便什么都不是了吗?你可知道,她的性命也会保不住吗?”

……

明慧呆呆地站在他们面前,疑惑而又震惊地听着他们的对话,明瑞什么时候给叶海兰下过毒,自己又什么时候替明瑞顶罪了?

眼前的情景突兀地一转,明慧发现她竟然一眨眼便来到了宜清宫,但眼前的宜清宫显然比她印象中要冷清许多,伺候的宫人很是怠慢,崔嬷嬷竟然还在宜清宫,她不紧不慢地训斥了偷懒的宫女,又云淡风轻地进了会宁殿。

明慧跟在她后面,心中的疑惑更深,她明明就站在崔嬷嬷面前她却看不到自己,崔嬷嬷不是早就被严绍荣“处理”了吗?不能再与西池国传信,没了自由,却会一生无忧。

明慧见到自己时惊愕地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就痴愣愣地看着斜躺在绣榻上的“明慧”,她面色苍白,目光浊然,没了她印象中那般面若桃花,神采奕奕,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

她走到“明慧”跟前,想要触摸她的身体,却被一道光弹了一下,失去依扶地退后了几步。

崔嬷嬷跟“明慧”说皇上厌弃了她,连宫人都变得捧高踩低了,但不管崔嬷嬷说多少,“明慧”的神色都没有什么变化,似乎对于皇上已经死心了。

在这宫中,明慧见识了各种各样的人,见识了各种各样的事,包括“明慧”不仅没有被废后,反而被皇上娇宠着。

看到“严绍荣”的第一眼,明慧就看出来了他眼底的冷漠和嘲弄,而“明慧”却沉浸在“严绍荣”的椒房独宠中不自知,以为“严绍荣”是真心实意地回心转意了。

唯一与她印象中相符合的是,叶海兰与严绍荣恩断义绝后与严绍博恩爱不相疑,而后又与南越太子蔡琰产生了感情,最后与严绍博分开,嫁往南越国。

也就是从叶海兰决定嫁给蔡琰时,“严绍荣”才开始对“明慧”虚情假意。

她心知“明慧”傻透了,因着“严绍荣”的一句话便与后妃争斗,竟然当众掌掴几个比较曾经得宠的嫔妃,即便是有些姿色的宫女多看了“严绍荣”几眼,或是“严绍荣”多看了她几眼,她都会借故虐打那宫女,也不知道“明慧”因为这一行为遭受了多少嫉恨。

不是没见到几个宫女制作的巫蛊娃娃,刻上她的生辰八字,她已经从震惊、难过,逐渐转变为漠视了。

她们的主子,好像是个才人,发现了她们这一行为,不仅没有责骂她们,将她们交由宫正司处置,反而暗中撺掇她们用这个巫蛊娃娃刻上贵太妃和“严绍荣”的生辰八字,以此来陷害“明慧”。

明慧阻止不了她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们联合宜清宫的宫女将那个刻有贵太妃和“严绍荣”生辰八字的巫蛊娃娃藏在明慧的枕头底下。

雕刻巫蛊娃娃的乌木只有明慧才有,那是她的好姐妹谢云菲送与她的。

至于,谢云菲为什么要送给她乌木,那是因为她听宫人说在乌木上刻上自己和心爱人的名字她们便能永远在一起。

那块桃乌木十分地贵重。

明慧嗤笑,也只有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明慧”才会相信什么在乌木上刻字,简直是无稽之谈。

她已经猜到了“明慧”的结局,以“严绍荣”的虚伪自然不会为“明慧”证明清白,却不知道结局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残酷。

“明慧”以大不敬的罪名被废后,降为婕妤,幽困于云溪宫,郭家满门抄斩。

明慧在“严绍荣”面前嘶吼着,想要阻止他,却无能为力,眼睁睁地看着她的父亲被侍卫拖了下去,看着明瑞、郭夫人还有郭家的管家、管家娘子、厨房大婶……郭家上下几十口人一一被御林军押送至刑场。

而“严绍荣”端坐在监刑台,嘴角微翘,心满意足地看着跪在刑场上、即将被行刑的郭家上下。

明慧想要上前撕了他的脸,看看他是什么妖魔鬼怪,挖了他的心,看看他的心到底是怎么长得!

刽子手们高高地扬起长刀,刀起头落,顿时那血飞溅而出,溅到明慧脸上。

明慧痛苦地捂着脸,嘶声惨叫,感觉到温热的血在脸部蔓延,心中直犯恶心,心中生出了对“严绍荣”浓浓的恨意,恨不得喝其血,啖其肉。

画面一转,明慧来到了已经被废的“明慧”身边,她惊魂甫定地瘫坐在榻上,继而伏在榻上失声痛哭,嘶声裂肺,门外的嬷嬷不耐烦地怒吼道,“哭什么哭!还以为你是尊贵的皇后娘娘呐,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

崔嬷嬷早已不知了去向,明慧却知道崔嬷嬷早就溜出宫了。

“明慧”依然伏在榻上痛苦,对于嬷嬷大不敬的话语毫不关心。

“皇上,你相信臣妾,臣妾真的没有做过,皇上!”“明慧”一边哭泣一边喃喃自语,一连几天都是这样,只是声音日渐微弱了,直到听到嬷嬷嘲讽的话,她才如疯了一般想要闯出云溪宫。

嬷嬷说,郭家都被连累得满门抄斩了,你还在这儿哭的忘我。我要是你早就一头撞死了。

原来,“明慧”身居深宫,一直不知道郭家已被满门抄斩。

也不知道是云溪宫的侍卫是吃干饭长大的,还是大受刺激的“明慧”变得力大无比了,反正,“明慧”还是出现在了“严绍荣”面前。

“明慧”打心底觉得“严绍荣”是受人蒙蔽的,她想要在他面前哭诉自己的委屈,希望“严绍荣”帮自己把幕后黑手揪出来为郭家几十口人报仇雪恨。

“严绍荣”冷漠地瞥了她一眼,不屑地质问道,“这是哪儿来的疯婆子!福宁殿是什么地方,也不怕脏了这里的地界!把她拉出去。把地砖擦干净,朕嫌脏。”

不仅“明慧”觉得眼前这个冷漠的男子十分的陌生,连明慧也是这样觉得的,她从来没见过他这幅样子,他对她从来都是温柔体贴的,即便是吵架了,也不会放任自己不管。

明慧心口绞痛,这难道就是她以后的结局吗?难道自己跟“明慧”一样沉浸在他的宠爱中便看不清他的虚伪冷漠的嘴脸了吗?

“皇上,皇上,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不能这么对待臣妾啊。臣妾真的是被冤枉的,皇上!你不是说过会相信臣妾,会永远护着臣妾一辈子吗?”

“明慧”依然在声嘶力竭地嘶吼着、控诉着,控诉着“严绍荣”的薄情寡性,其实心里还是很在意“严绍荣”的,主要是因为她的心还是没有寒冷的彻底,还对“严绍荣”抱有一丝希望。

“只有你才会这么天真,这么蠢。”严绍荣不屑地说道,丝毫不顾及这话对“明慧”和明慧来说是多么大的打击。

“严绍荣”走到“明慧”跟前,抓着她的下巴,看着她憔悴的,已经不复当年美貌的容颜,温柔地说道,“梓潼,朕错了,朕不该误会你,你原谅朕好不好?”

“明慧”听到“严绍荣”情深意长的话,双目噙满泪水,激动地说道,“好……”

“明慧”还没有说完就被立马变脸的“严绍荣”一把推开,直接仰躺在冰冷的地砖上。

“严绍荣”嫌弃地摸摸自己刚刚触碰“明慧”下巴的手,嫌恶地说道,“恶心透了,朕就说你是那么的蠢了!朕杀了你全家,你竟然轻易地原谅了朕,朕还真的是十分瞧不起你。郭明慧,今天的这一切都是你的报应!”

“明慧”还没有从“严绍荣”变脸中恢复过来,听到“严绍荣”声嘶力竭地指责,“明慧”心里很是错愕和难过,甚至还在想,皇上一定是误会她了,她从没有做过泯灭良心的事。

“皇儿死的时候,你难过吗?郭明慧?”

“明慧”和明慧都想起了她早夭的孩子,心中充满了痛楚,那是她饱含着期待和关怀的第一个孩子也是唯一的孩子啊,就因为一场风寒而去世了。

都怪她不好,没有注意到皇儿正在发热,耽误了病情,造成了皇儿的早夭。

“看来你是很难过了。”“严绍荣”勾勾嘴唇,接着说着冷漠无情让明慧和“明慧”如坠冰窟的话,“更难过的是,是朕亲手将窗户掀开了,朕记得那天的风很大。”

说着,他便自顾自地笑了。

“明慧”瘫坐在地上,震惊地望着他,明慧浑身僵硬地站在那里,感觉从脚心一直凉到了头顶,是他亲手害死了自己的儿子?!

不,不会的,虎毒不食子,他不会这般对待皇儿的,不会的……明慧心中忽然有一丝不确定,“严绍荣”已经丧心病狂到这地步了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皇帝真的很渣啊。作者君不喜欢洗白渣皇帝,所以他继续黑着吧。

不妨把渣皇帝看成是里的男主,皇后是女配,他为了女主各种虐女配,各种六亲不认啊。别告诉作者君你没有看过。

作者君从前看过一个,很多年前,男主把自己的才几个月大的亲生儿子摔死了。而女主丝毫不觉得他残忍,大方地原谅了他。呸!摔的不是你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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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皇后多炮灰

“是朕亲手将窗户掀开的,朕记得那天的风很大,月色很美,你穿了一件橘色的贴里。”“严绍荣”幽幽地说道,仔细观察,他的眼神里还带着一种恨意和兴奋。

“没错,的确是朕干的。朕没必要撒谎。”“严绍荣”平静的语气让明慧心中的恨意更浓了。

“严绍荣”咬牙切齿地看着“明慧”说道,“别急着恨朕,敢给朕戴绿帽子,朕为何不敢杀了他?朕的心里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杀死这个孽种!”

“我没有!”不论明慧怎么辩解,“严绍荣”都听不到,而“明慧”沉浸在自己的丈夫杀死了自己的儿子这件事上,没有预料到“严绍荣”把她的沉默当成是了默认。

“你知道你为什么一直没有怀孕吗?朕让太医特意给你配的药很好喝吧,你若是知道里面搀着慢性绝育药你还会喝吗?当毒药一点点侵入你的骨髓时你也离死不远了,朕会让你们一家团聚的。”“严绍荣”的眼睛里带着兴奋。

“明慧”抬头看向“严绍荣”,她的心已经被剁成了饺子馅,已经不知道该怎么疼了。

明慧想起自己一直喝的药膳,手脚冰凉,原来一切都是在做戏,都是做戏,为了作贱自己,假装独宠自己,实际上……为什么不直接杀了自己?要用钝刀子砍人?

严绍荣,你好狠的心!

“朕不介意告诉你,巫蛊娃娃的事也是朕安排的,朕就是要让郭家全部都死绝,这样,朕心里才会觉得痛快。看到你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朕心里痛快极了!”

“明慧”忽然扑到“严绍荣”的身上,用力掐他的脖子,嘴中念念有词,“我杀死你,给皇儿报仇!给爹爹报仇!给郭家几十口人报仇!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明慧觉得自己已经与“明慧”融为一体了,使劲掐着他的脖子,脑中闪现郭首辅、明瑞、郭夫人,还有皇儿的脸,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杀了他!

“快!给朕杀了这个疯婆子!”

明慧觉得后腰一痛,原来是几个侍卫用剑刺中了她,最后一幕是“严绍荣”拔剑刺向她的肚子,那长剑似乎把她的肚子都刺穿了,她好恨,没有杀死他为家人报仇。

明慧一直重复着做着这个长长的梦,她已经确定这是梦境了,不然她怎么会一次又一次地复活,一次又一次地经受失去亲人的痛苦,她对他的恨意越来越深,越来越深。

却又觉得这不是梦境,因为她能够清晰地感觉到丧子之痛,失去家人的痛苦,背叛的痛苦,不光如此,她还能记得梦中的每一个细节,每个人,每件事。

这究竟是她陷入的梦境,还是上天给她的启示和警醒?

“阿慧,阿慧,你醒醒,快醒醒啊,阿慧。”严绍荣发现明慧一直在喃喃呓语,额上满是汗水,应该是做了噩梦,赶忙轻轻地拍她的脸,想要把她叫醒。

明慧感觉“严绍荣”的长剑再一次地刺中了自己,慢慢地睁开眼,看到严绍荣的容颜,心中的恨意袭上心头,惊叫一声,也不知道那儿来的力气将严绍荣扑到,奋力咬上他的肩膀,费尽了全力就像是要把他的肉咬下来。

眼泪也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严绍荣觉得肩膀钻心地疼,感觉明慧是想把自己的肉撕咬下来,他不知道明慧梦到了什么,害怕她因为噩梦而魔怔了,忍着疼痛轻声哄着她,“阿慧,乖,阿正在这里,不要害怕,乖。”

严绍荣不停地抚摸着她的背部,但明慧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反而因为听到严绍荣的声音心中的恨意更深了。

外边守夜的宫女、嬷嬷还有殿外巡逻的侍卫都听到殿内非比寻常的动静,侍卫害怕严绍荣遇刺,便冲了进来,投过朦胧的纱帐仿佛见到皇后趴在皇上的肩膀上,皇上双手拦着皇后,心中松了一口气,不是遇刺就好。

“没什么事,都退下去吧。那个谁,去给朕熬两碗压惊茶来。”严绍荣淡然地说道,力图传递给宫女、侍卫一种信息:皇后做噩梦了,我们都受惊了。

宫女侍卫们确实是这样想的。

严绍荣依然轻声细语地哄着明慧松口,或许是明慧渐渐清醒过来,木木地松了口,见到严绍荣肩上全是血迹,略微兴奋地笑了。

严绍荣颇为无奈的,虽然肩膀很疼,但他更加担心明慧的状况,明慧身娇体贵,可别有个什么。

“还好意思笑。”严绍荣嗔怪道,哎呀,他怎么觉得自己在哄小孩儿呢?

严绍荣本是说笑,却见明慧吃人的目光,心中生出了惧意,啥时候明慧已变得这么凶神恶煞了?严绍荣失笑。

永川端着托盘将两碗压惊茶端到严绍荣和明慧跟前,瞟到严绍荣肩上的血迹惧怕地尖叫一声,察觉到严绍荣目光里的冷意,赶忙低着头,连连告罪,“奴婢知罪,皇上饶命。”

“把压惊茶放在这儿,出去,闭上嘴巴。”

严绍荣端起一碗压惊茶,舀了一勺轻轻地吹了吹,而后递到明慧嘴边,等她乖乖地喝下去。

明慧看到这黑漆漆的东西,就想起“严绍荣”得意给自己准备的绝育药,奋力一摆将那碗压惊茶甩到了地上,发出“嘭”的一声。

外面的侍卫互相瞧了瞧,谁也不敢上前查问;外间的宫女也十分地忐忑不安,同样不敢上前询问。

严绍荣看着那碗被甩下去的瓷碗,再看看用愤恨而又倔犟目光瞪着他的明慧,心中生出了一种怪异的感觉,明慧不会这么狗血的被穿越了吧?!

两人便面对面地坐在绣塌上,相互对视,许久之后,严绍荣首先败下阵来,端起那碗温热的压惊茶,喝上一口,然后趁着明慧不注意,揽过她的头,堵住她的嘴,喂下茶。

明慧对严绍荣这一动作十分地抵触,使劲儿拍打着他的肩膀,触及到他的肩膀时忽然听到他吃痛的声音,冷漠地瞧着他捂着伤口,心中却蹦出了两个声音,一个说他是在做戏,一个说他是真的很痛。

最终还是关心严绍荣的声音占了优势,明慧小心翼翼地看着严绍荣,颤抖着声音问道,“很痛吗?阿正。”

严绍荣心里琢磨着她还知道自己叫“阿正”,应该还是原装的,心里松了一口气,他坚决不会接受别的女人上了明慧的身。

“当然很痛啊,阿慧,你咬我的时候一点儿都不心疼吗?”

这话却把明慧问的哑口无言,当时她只有一个想法,咬死他!

严绍荣看着明慧的目光,打了个寒噤,总觉得有不好的预感。

天蒙蒙亮的时候,严绍荣才把明慧哄好,看着明慧略微惨白的脸色,心里叹口气,掖着袖子给她擦擦额上的汗水,待她熟睡后,披上披风,在殿内的小妆匣里找到伤药,坐在绣榻上自顾自地掀起红色贴里,露出满是血迹的肩头,上面露着一个清晰的牙印,可见明慧下嘴时有多么不留情。

严绍荣倒没有责怪明慧的心思,主要是担忧明慧这般反常的原因,回想一下自己应该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明慧的事,严绍荣便放心了。

显然他不可能预料到问题出在前身“严绍荣”身上,所以他真的放心地太早了。

小心地涂上伤药,看天色也不早了,严绍荣从屏风后面的衣橱里找出一件干净的贴里换上,然后将衮龙袍穿好,现在他已经能够从容地应对攀扣、系带繁多的龙袍了,走到门口吩咐伺候梳洗的宫女进来。

每次严绍荣上朝时,明慧都还在熟睡中,所以宫女已经锻炼出轻手轻脚,努力不发出一丝声响,唯恐吵到明慧。

严绍荣抚了抚衣裳,吩咐尉迟嬷嬷待到明慧醒后让太医给她瞧瞧。

严绍荣走的时候,本处于熟睡中的明慧,慢慢地睁开双眼,木然地看着严绍荣渐行渐远的背影,本应该愤恨的心情,兀然生出一种凄苦的心情,眼睛里泛起了丝丝泪光。

严绍荣给自己擦药的时候,她虽是闭着眼睛的,但耳朵在听着严绍荣这方的动静,听到他擦药时的吸气声,心中就像是被揪着了一般,口中浓烈的血腥味在蔓延,如同目睹全家被杀时一般强烈。

她忘不了父亲死的时候那仓皇、悲怆的神情,明瑞倔犟而愤恨的神情,郭夫人悲戚的神色,还有郭家上下无辜的哀鸣。

“严绍荣”坐在监斩台时面露兴奋之色,想来是对她父亲忍耐已久了吧。

最是无情帝王家,“严绍荣”这般对她,她不在意,顶多是失望,但虎毒不食子,他竟然……就因为齐豫的两句暧昧不清的话,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她。

她最无法释怀的不是“严绍荣”对她的虚情假意,而是她对他们的皇儿的残忍,她实在无法原谅这样的丈夫。

作者有话要说:对女人来说,孩子是最重要的。

可怜的严绍荣要替原主受虐了,不过原主一定会被作者君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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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皇后多炮灰

严绍荣心不在焉地坐在垂拱殿,殿下的朝臣口若悬河地诉说着什么,大半个时辰之后,那朝臣见严绍荣并无愠怒之色,心中大喜,以为严绍荣十分接受自己拍的马屁,心中赞叹自己真是个天才,这下等着自己的一定是升官、发财、出任内阁、当上首辅大人、走上人生的巅峰,想想都有点儿小激动呢。

那朝臣旁边的大臣鄙夷地看了他一眼,王大人,你想多了,皇上压根没在听你说什么。

严绍荣端坐在龙椅上,左手攥着一串玉珠,时不时地转两遭,思绪早就飘到了明慧那里。

许久之后,严绍荣才察觉到朝堂上静若幽林,轻轻地咳嗽一声,“就这样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议,盛斌,退朝。”说着便站了起来,没有看到那位拍马屁的朝臣错愕和苦哈哈的神色还有周围朝臣的幸灾乐祸。

王大人觉得自己的里子面子都丢完了,皇上竟然无视了他!

严绍绪看到前方迅速逃离皇宫的王大人,飞快地跑上前,抓住王大人的胳膊,笑着说道,“哎,王大人,你啥时候也夸夸本王呗。本王觉得你那几个词用的特别好。”

见到严绍绪调侃的神色,王大人的内心更苦逼了,若是别的大臣他还能甩脸子,对待捣蛋王爷贡王他可不敢啊,但是对方又是很明显在调侃他,他可不可以适时地反击一下啊?

理智告诉他,若是敢反击贡王,等待他的将是无休无止地厄运,于是王大人特别真诚地说道,“王爷,您真的是抬举小的了。”

严绍绪还是不遗余力地调侃了他,然后欢快地跑回家给霍绾绾讲这件事,霍绾绾笑过之后很是疑惑地问道,“最近朝政挺顺利的吧,后宫应该也是安安分分的,啥事情值得皇上思索这么久?”

严绍绪将剥好的葡萄喂到霍绾绾嘴中,随意地说道,“说不定是皇嫂有孕,皇兄正思考要给皇侄儿取个怎样狂霸酷拽吊炸天的名字呢。”

严绍绪这话说的太随意,但霍绾绾觉得还是有几分可能的,毕竟帝后都这么久了还没有个孩子,显然十分地不正常,以前皇后不得宠还说的过去,现在都椒房独宠还没有身孕就说不过去了。

霍绾绾果断决定明天进宫看望皇后,顺便打探打探消息,她才不是八卦。

这是第一次严绍荣对早朝有些不耐烦,早早地退了朝,乘坐着御辇,一路上一直在想着明慧的状况,他敏锐地察觉出明慧是有些不同了,看他的眼神十分的复杂,咬他的那一口并不是意外。

严绍荣揉揉眉心,若是明慧真的被什么脏东西附体了,他该不该去找法师给明慧做法?万一把自己也弄走了呢?哎,这事儿还真是头疼的很。

始终觉得事出应当有因,明慧被附体也不可能毫无预兆,若说是特别的事,那就是明慧做的那场噩梦了。

噩梦……

严绍荣思索着。

明慧该不会是梦到了什么吧,什么梦境能让好端端的一个人变成这样呢?

严绍荣到达宜清宫时,看守的侍卫格外惊讶,从前还有一个时辰皇上才会下朝,今天怎么这么早?心里有种种猜测,却还是恭敬地给严绍荣请安。

严绍荣一跨进会宁殿就见尉迟嬷嬷在外间守着,“太医呢?”

尉迟嬷嬷低声说道,“正在给娘娘看诊。”

严绍荣很是诧异,太医看诊又不是故弄玄虚,何故要看这么久?

“娘娘……娘娘她……见到太医便缩在被子里不肯出来,老奴跟宫女劝了很久,娘娘才肯让太医看诊。”尉迟嬷嬷对于明慧这般反常的状态十分地担忧。

严绍荣迈着大步进去,一路上宫女都在娴熟地掀起珠帘。

明慧静静地躺在榻上,双目木然地盯着床幔,太医跟她说话她也置之不理,太医问了多了,她便气恼地收回手,将头蒙在被子里,像是打算与世隔绝。

太医见严绍荣进来,先是给他行礼,而后无奈地说着明慧的病情,“听宫女说娘娘昨天是做噩梦了,应该是因此而受到了惊吓,开些安神的药吃过后就好了。”

严绍荣并没有因为太医的话而松一口气,反而更加担心了,显然明慧仅仅是受了惊吓这么简单,他更担心明慧身上隐藏着什么病症却没有被察觉出来。

“只是,娘娘这番病症更主要的原因是心病,所谓心病还须心药医,皇上,请恕微臣无能为力。”太医这般推卸责任倒也不怕惹怒严绍荣,一般说来,严绍荣是不会为难太医的。

严绍荣确实没有为难太医,挥挥手,让他们都下去候着了,跨步上前,踩在踏板上,坐在榻上,轻轻地掀开明慧的被子,见明慧背对着他蜷缩在被窝里,心里十分难过和着急。

他也不知道明慧有什么心病,突然就有了什么劳什子心病。

“阿慧啊,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告诉朕,好不好?”严绍荣耐着性子低声询问,见明慧依然背对着他无动于衷的样子,心中十分地慌乱。

“阿慧啊,你有什么事都告诉朕好不好?朕不能保证一定能帮你解决,却能帮你分担痛苦。阿慧。”严绍荣伸手轻轻地抚摸明慧乌黑的长发,手刚碰到她的头顶就察觉到她的躲避,却也只能若无其事地继续哄着她。

忽然明慧起身跪在严绍荣跟前,垂着头不去看严绍荣的眼睛,只是一味地请罪,“臣妾该死,咬了皇上,求皇上责罚。”

这样的明慧十分地陌生,陌生到让严绍荣忍不住去想,这个人到底是不是他的阿慧。

严绍荣扳起她的下巴,瞧见她眼眶里的那一瞬,心顿时软了,伸出手细心地擦擦她的眼泪,轻声说道,“朕没怪你。”

而后轻轻地揽过明慧,拍打着她的后背,却明显感觉到她身体的僵硬。

阿慧啊阿慧,你到底是怎么了?

“朕不逼迫你,等你想说的时候再告诉朕好不好?”尽管严绍荣的心里十分的焦虑,但面对明慧时依然保持着往日的坦然和自信。

霍绾绾打着看望明慧的名义进了宫,一进会宁殿就觉得这里的气氛十分的沉闷,虽然还是以前的装饰,却显得死气沉沉的,伺候的宫女都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难不成都在为皇子取名忧虑?

这也太夸张了吧,她怀世嘉的时候轻松自在的很,起名字都是严绍绪和她父母的关心的事,一家子都是饱读诗书的勋贵,总不会给孩子起名叫什么王二狗赵二憨子吧。

霍绾绾见到明慧时才吓了一跳,这才几天不见啊,明慧竟然憔悴了这么多,害喜也不该这样吧?

霍绾绾显然已经认定明慧是怀孕了,不然为何总是以孕妇的形态来揣测明慧?

“皇嫂。”霍绾绾轻声喊道,她觉得明慧此时的双眼特别的无神,像是丢了魂一样,“听说你身子不爽利,臣妾特意来看看你。”

许久都不见明慧有任何回应,甚至都不曾看霍绾绾一眼。

霍绾绾心生疑窦,大着胆子伸出手在明慧眼前挥了挥,小心翼翼地喊道,“皇嫂,是臣妾,霍绾绾。”

明慧终于回过神来,先是喃喃一句“霍绾绾”,然后看了霍绾绾一眼,想要勾勾嘴角,却觉得无比艰难,只能面无表情地说道,“绾绾,你来啦。”

霍绾绾觉得明慧十分的不对劲儿,真的像是丢了魂一般,小时候听祖父讲,上古时期,有一种神兽,名叫饕餮,专门吃人的魂魄……想想,霍绾绾就觉得阴森森的。

“皇嫂,你这是怎么了?可是病了?”

回应霍绾绾的还是一阵一阵的沉默,一下午之后,霍绾绾都觉得口干舌燥,跟明慧说话真的很费力,说半天她还不待理你的,就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一般。

严绍荣本以为霍绾绾看过明慧之后,明慧会好很多,哪知道还是那副样子,严绍荣心里忧心不已,正在纠结着要不要去找法师或是高僧作法。

他的顾虑也不是一点儿半点儿的,对待明慧,他会显得格外谨慎,或者说是小心翼翼。

而明慧在发什么愣呢?她的思绪总是不受控制地跑到了梦境中,别人跟她说话都不能唤回她的思绪,不过严绍荣在的时候情况要好一些。

因为,有严绍荣在,她的神经就会绷得很紧,对待严绍荣是那么的高度警惕,心里也是五味杂全,理不清对严绍荣的感情,分不清现实与梦境,便一个人沉浸在这复杂的情感中。

不去管严绍荣会不会伤心。

身边传来一阵悠扬的笛声,明慧的思绪终于被唤了回来,她看着坐在床边吹着笛子的严绍荣,想起了曾经两人浓情蜜意的相处,口中不自觉地唤道,“阿正。”

笛声戛然而止,严绍荣听到那声犹如天籁般的“阿正”欣喜异常。

作者有话要说:找霍绾绾和严绍绪来耍一下存在感,妻奴什么的最萌了。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看过撷芳主人的古代小笑话,萌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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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皇后多炮灰

严家的孩子都是被全面培养的,除了严绍荣,笛子也是他一个人把自己关在杂物室里学会的,那时他刚回到严家,所有的人都敌视他、漠视他,与他年龄相仿的严绍杨也不愿意与他玩耍,他没有朋友,唯有孤独地坐在后花园中。

笛子是后花园中一个苍老的园丁爷爷教会他的,可惜他对乐器没有天分,园丁爷爷教了他很久,他都没有学会,并且惹来严老爷子的反感,后来,他便与园丁爷爷躲在杂物室里吹笛子。

杂物室的隔音特别好,每当他从杂物室里出来,家中就会发生一件大事。

不是说他十分的晦气,而是说,他呆在杂物室,对严家发生的事毫无所知,比如他妈把顾清满气死了,他对于家中为何有那么多医生护士进进出出一无所知。

路过严老爷子的书房时他才听到祖母与严老爷子的对话,那时候他才知道,顾清满被气死了。

越来越喜欢一个人躲在一个地方吹笛子,尤其是难过的时候。

严绍荣见明慧的妆匣里有一根玉笛子,情不自禁地拿起它,放在嘴边,吹起了他唯一会的一首曲子,曾经园丁爷爷告诉他,那首曲子包含了特殊的魔力,能让人心情舒畅,只有他年幼时才会相信这些。

忽然听到明慧那声不大不小的“阿正”,严绍荣忽然相信,那曲子是真的有特殊的魔力,激动地看着双眼含泪的明慧,严绍荣走上前揽着她。

“阿慧,朕在这里。”严绍荣轻轻地说道。

明慧窝在他的怀里,眼神变了变,他愿意装,她就陪他装到底吧,反正结局都不过是一个“死”字。

“我没事,害你担心了。”明慧平静地说道,双目如同枯井一般。

严绍荣并没有看到,他只沉浸在明慧恢复过来的喜悦中,激动地亲了明慧的脸颊一口,紧紧地搂着她,眼角有些湿润,这个时候他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

“阿慧,吓死朕了,幸好你没事。”明慧听声音就听的出来,此刻他声音的哽咽和内心的波动,可是郭家被灭门的,皇儿被害死的事情历历在目,让她难以介怀,更别说对严绍荣心生爱意了。

这日子因着严绍荣对明慧的担心脸色很差,朝臣们都惴惴不安的,小心翼翼地办事,生怕惹怒了严绍荣,而严绍绪心里也有些不踏实,按说这是人家夫妻之间的事与他没有任何干系,但偏偏严绍绪觉得严绍荣冷着一张脸一点儿都不好玩。

从前他与严绍荣开不大不小的玩笑,严绍荣要不一笑置之,要么反唇相讥,现在,他说破了天,严绍荣都不会搭理他,他觉得自己这样很逗比。

严绍绪一个不舒坦就会找霍绾绾诉说心事,霍绾绾听了他的话,若有所思,许久之后,她才恍过神来,意有所指地说道,“听说,有一种神兽专门吃人的三魂七魄。要不要找个法师……”

严绍绪捂住霍绾绾的嘴,严肃地说道,“这种话不要乱说,皇家很忌讳。”

霍绾绾也没有坏心,她只是有些担忧,担心明慧的状况。

会宁殿内,明慧侧卧在绣塌上歇息,因着天气转凉,她要在身上盖一床被子,恍惚间听到尉迟嬷嬷与严绍荣的谈话,慢悠悠地坐起身来,光着脚慢慢地走到柱子后面,想要听他们在说些什么。

尉迟嬷嬷担忧地说道,“巫蛊之术确有其存在,娘娘金枝玉叶,若是……还请陛下圣裁,法师作法也是有利无害的。”

严绍荣直愣愣地站在尉迟嬷嬷面前,一手攥着一串玉珠背在身后,一手自然下垂,眼睛低垂,显露出长长的睫毛,紧抿的薄唇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明慧恰好能够看到严绍荣似乎有些紧张的神色,至于尉迟嬷嬷所说的“巫蛊之术”她倒没有那么在意,很多时候,害人的根本不是各方术,而是人心。

“严绍荣”不就是利用各种罪名将他不待见的人一一铲除的吗?

“不必了,朕会处理好的。”严绍荣决绝地说道,不容许尉迟嬷嬷反驳,随即抬眼看了一眼明慧。

明慧与他对视不见一丝慌乱,镇定地笑了笑。

严绍荣挥挥手让尉迟嬷嬷退下,快步走到明慧跟前见她赤着的脚,一把将她拦腰抱起,一边嗔怪道,“地上这么凉,也不知道把绣鞋穿上。”

明慧窝在他的怀里不说话,严绍荣只能无奈地叹息。

恰好到了喝药的时候,严绍荣自然地接过宫女递来的药碗,拿起调羹,舀了一勺,小心地吹了吹,递到明慧嘴边。

明慧淡然地看着那碗药,往后缩了缩,小声地问道,“阿正,可以不喝吗?好苦。”

她似乎已经明白,只要她撒娇,严绍荣一定会迁就着她,除了吃药这件事,所以,明慧越觉得严绍荣不可原谅。

因为她认定了这药是绝育药,哪里会知道这是特意给她调养身体的,为的就是清楚她体内的毒素。

“一口喝下去就不苦了,良药苦口利于病。”这件事严绍荣是绝对不会迁就的,听太医说明慧的身子已经有些改变了,若是前功尽弃,再想恢复就难了。

“臣妾的身子根本就不虚,没必要喝这些苦药渣子,活受罪。”明慧半是撒娇半是抱怨地说道,一只手还拉拉严绍荣的袖子。

他一直跟她说,她身子太虚了,那药是给她调理身子的。

“你又不是大夫,怎么清楚?乖乖把药喝了,后天休沐,朕带你去郊外骑马。”严绍荣知道明慧对骑马这事儿很是热衷,便以此作为诱导她把药喝下去的筹码。

自打明慧噩梦惊醒,喝药时总是要三催四催,虽然最后都会把药喝下去,但严绍荣每天都要想出一个东西来诱导她才行。

“嗯,你喝一口,臣妾就喝一口。”明慧如实说道。

严绍荣很无奈地答应了,又怕药效不够,就又命永息去煎了一碗药。

明慧还真没想到严绍荣为了毒害自己肯废这么大的心机,弯了弯嘴角,罢了,她早就不知道喝过多少次药,死过多少次了,不差这一回。

两人你一勺我一勺地将两碗药喝完,因着严绍荣还要去处理朝政便只留明慧一人呆在会宁殿了。

永川和永息伺候明慧躺下,悉心地给她盖上被子,笑着说道,“皇上跟娘娘的感情真好,奴婢们见了都替娘娘高兴呢。”

明慧只觉得这是天大的讽刺,平静地说道,“是吗?”

永息笑眯眯地说道,“那是自然的,这宫里没有哪个女人能比得上娘娘盛宠。”

所谓盛宠,在明慧看来实在是一种虚情假意、图谋不轨,看自己深陷情网、不可自拔,是不是很得意?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男人若是用起心机来,多少女人都会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中。

明慧知道自己并不是聪慧,所以,每当她觉得感动时都会警醒自己,他是在骗人的。

矛盾又悲痛的心理致使明慧内心苦苦煎熬。

“郭明慧,你若是再蠢一点儿该多好?”明慧喃喃自语,渐入梦乡。

严绍荣因着明慧的病情的好转,脸上也开始挂起了笑容,虽不是很明显,但朝臣们觉得至少不用如履薄冰,每天上朝前用一炷香的时间跟府里的父母妻妾儿女告别。

“沈侯爷这般功劳,朕竟不知该赏赐些什么了。”严绍荣意味深长地说道。

沈千盛对于东昭国改革是立下功劳的,现在皇上点名要奖赏他,很多人都觉得,要是自己,肯定请求皇上将荣耀加诸淳昭仪。

沈千盛提出的赏赐的那一刻,朝臣们都觉得他是疯了,虽然皇上专宠皇后,但自己不要的女人也不可能给别人啊,难道不会有自己头上的帽子绿了的感觉吗?

严绍荣看着沈千盛笑了,难得遇上这么识趣的大臣,他怎么能不给面子呢?

从前他一直怀疑淳昭仪,后暗卫调查都不得而知,实在是她掩藏的太好了。

直到严绍荣在朝政上宣布改革,暗卫发现她无比震惊,震惊地有些失态,甚至有些失态地自言自语,不是应该皇后被废吗?

虽说是自言自语,但那声音却不小。

暗卫立即报告严绍荣,同时暗叹,皇上果然火眼金睛、料事如神啊。

严绍荣已经猜到了,淳昭仪是重生的,不过也没打算杀人灭口,淳昭仪根本不可能抓到他的把柄,若是他痛下杀手,说不定会惹得狗急跳墙。

虽然严绍荣并不怕,但终究是一场麻烦。

“臣恳请皇上恩准淳昭仪回府再嫁。”沈千盛如是说道。

这正合严绍荣的意,虽然他不怕淳昭仪怀疑他,但留在这宫里早晚会露馅,倒不如顺势将她送的远远的。

所以,这事儿也是严绍荣暗示沈千盛的,不然沈千盛又再大的功劳他也不敢提让入宫的女儿再嫁,而且是在皇上还活的好好的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君一心软就让云淡风轻的淳昭仪离宫再嫁了,虽然这是多么的不可能!

想想淳昭仪其实也没有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作者君就放过她了。

作者君觉得下一个皇后写黑化了的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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