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chapter20（1 / 1）
“夫人。”
“他回来过了？”
“是。”
“又走了……”
这一句话，也不知是陈述句还是感叹句。但至少不需要回答。年迈的管家谦恭地站在偌大的书房内，闻着愈演愈烈的烟味，皱起了眉头。
“夫人，少抽一点吧。”
“福山。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福山健太郎看着那个落地窗前的典雅女子，心平气和地回答：“如果我是您，我也会这么做。”
“是吗……”
“因为夫人您的性格，与我这个糟老头子不一样。”
猩红色的烟头在黑暗中忽明忽灭。站在床边的女子抄起了手臂，沉默不语。
“所以，对于老爷来讲，您不论做什么，都是错的。”
女子闻言愣了愣，然后低声笑了起来：“错了，我还可以改。问题是……”
“夫人……”
问题是，他从来没把她，放在眼里，又哪来的对与错。
“真是的。本来还想告诉他一声，关于他心心念念的，那个女人的消息……”
福山管家默默地站立着，已经无力叹息了。
“啊哈！找到了！”
忙活了大半天，这群视网球如命的少年又是刨坑又是撬锁，终于在后院的池塘地下找到了自己的球包。
“啊！这是阿桃的！给你！”菊丸英二率先跳进了坑里，干起了辨识分配的行当，“呀，手冢的！大石的！这个是……我的呐！哈哈哈……”
这些满是灰尘的黑色球包里有一抹显眼的白色，即使被黄色的泥土遮掩着，但还是被人一眼认了出来。
“呐呐！这是小善的对不对？”菊丸英二笑嘻嘻地把球包抱了起来，邀功讨赏的表情在下一秒尴尬了起来，“吖……我忘了……”
本来因为失而复得而激动不已的少年们，突然间安静了下来。宫城良善静静地站在槐树地下，脸上没有半点表情。
“喵……对不起呐……”挠了挠红色的乱发，菊丸英二也委屈了起来。
“噗嗤——哈哈哈哈……”光头少女猛地一破功，捂着嘴笑得前俯后仰，很是开心。众人面面相觑，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说英二前辈，你在对不起什么啊……”捏捏自己的鼻子，宫城良善跳进了坑里，激起一阵金灿灿的尘土。
“来，这是我们家小白。”她接过那只纯白色的球包，调皮地伸出拳头做招财猫状，“小白，跟大家问好！”
越前龙马听得满头黑线，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嘴角却不住地上翘。
“哇哈哈哈哈……原来这个世界还有比小金更幼稚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闯进院子的金色小春笑得泪花闪闪，“居然给包取名字……哇哈哈哈……”
远山金太郎一头雾水却还要为自己讨个公道：“我哪里幼稚了！我一点也不幼稚！”
“哈哈哈……”金色小春才不理他，自顾自笑着，一边还扭着屁股作猫咪状，“喵~~我是小白，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于是所有人都嘲笑起后辈们的孩子气来。
宫城良善才不会受他们的影响，反而要鄙视他们麻木的心灵。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已经有人替天行道了：
“亏你们还是全国级的网球选手呢，居然不知道拍子也是有生命的！你们现在不好好对待你们的拍子，迟早有一天，它会罢工让你们输掉比赛的！”千岁美雪气呼呼地指着金色小春的鼻子，“你知不知道在中国有这样一个调查发现，同样的十支笔，被当物品对待的五支寿命比被当人对待的五支，短了一倍！”
“啊哈……小雪，你在说什么，笔就是笔，等墨用完了——”
“你不信的话，我们现在就来做个试验。说吧，你多长时间去修一次拍子。”千岁美雪小下巴一抬，傲然地睥睨众人。
“三、三个月！”金色小春眯起了眼睛，也较上了劲。
“你撒谎！”忍足谦也抽着嘴角揭穿道，“你明明两个月去一次！你那贵得要死的拍子质量那么次，也不知道你看上它什么了……”
“呜呜，欲次！！！他们欺负我！！！”
还不等耽美大戏上演，千岁美雪就拍案而起，矛头直指抱着白色球包站在一边的无辜少女：
“说吧，良善！你多久去换一次线！”
“咦……这个，最近的一次应该是，去年五月份吧。”
“看见没有看见没有！我家偶像给包包取名字是有道理的！”得意洋洋的少女双手叉着腰，夸夸其谈，“我家偶像每次比完赛就会和自己的拍子说‘辛苦你啦’，每次不小心划伤它就会说‘对不起你啊’……这些都是有道理的知不知道！”
宫城良善听得有些好笑又无奈，偷偷地和身边的人咬耳朵：“可是我一个月前刚刚换了拍子诶……都不好意思讲了。”
“啊，她就是你一脑残粉。”
“别讲人小姑娘坏话！”
“我什么时候讲她坏话了……”
“你——”脑袋一转要替人理论的时候，宫城少女愣住了，呆呆地看着对方。
这家伙什么时候走到她身边来的……
“这么看来，你要跟我们一起回去了。”越前龙马双手插着裤袋，故作随意地别开了眼。
“谁说的？”光头少女捏起了自己的塌鼻子，慢吞吞地转过了身子，“我可以自己乘飞机回去，才不麻烦你。”
“你有钱么。”少年怀疑地挑起了眉毛。
“你以为我在这里义务劳动吗？”少女飞去一个白眼。
“……随便你。”压了压帽檐，少年抿了抿嘴，转身走开。宫城良善模仿起他压帽子的动作，嘴角一撇，摸了摸自己的小光头，碎碎念：
“耍什么酷……大热天戴个帽子不热嘛……我一个光头我都不戴帽子哼……”
四天宝寺的少年们是来邀青学众人一块儿回去的。
“我们的大巴能栽下三十多个人。单单我们几个太浪费了。”白石蔵之介笑嘻嘻地拍着手冢国光的肩，“还有费用，两队平摊一下就划算多啦！”
“原来白石君你如此精明啊。看来以后谁嫁给你谁就有福了。”不二周助在一边笑得花见花开，“对吧，手冢？”
“嘛，就怕女生都嫌我小气。不然，怎么会到现在都没有女朋友。你说是吧，不二君？”
“呵呵，也有可能是你的要求太高，看不上人家呢。”
“哪里哪里，我这个人不挑食的。哪像不二君玉树临风地站在那儿，少女们都敬而远之啦。”
这对话听得人心惶惶：虽然是下场比赛的对手，但你们俩也没必要那么早就开辟战场吧……
“啊，这样啊。”不二周助摸了摸下巴，忽然笑靥如花地走到了宫城良善面前，单膝一跪，语惊四座，“呐，小善，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噗——”正在厨房里喝牛奶的越前龙马忽然呛了一口，咳得满脸通红。好不容易平静了下来，他却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
而此刻站在大厅里的宫城良善已经毅然决然地拒绝了不二周助。
“我说前辈，你别拿我当枪使好吧。”
“可是小善，我是认真的呢。”不二少年笑眯眯地说道，“总要给我个理由吧？难道真像白石君说的那样，我让人敬而远之？”
“咦……”宫城良善拍了拍自己的小光头，“也没有吧。”
“那为什么小善不喜欢我呢？”不二周助锲而不舍。
“这个……就是没有感觉嘛。你先起来嘛前辈。”光头少女感到很为难。
“呐，小善，我是开玩笑的。”
“我知道啊……”
“那你那么认真干什么？”他忽然睁开眼，露出冰蓝色的瞳仁，目光犀利地打量着少女的每一个反应，“难道说，你有喜欢的人？”
一直在围观的众人此时倒吸一口冷气。白石蔵之介一面看好戏一面甘拜下风：不二这家伙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只攻击一个人，这是一个连环圈套——他白石蔵之介是第一环，宫城良善是第二环，刚刚从厨房走出来的越前龙马，是第三环。
少年恰好听到了那个问题，下意识地停下脚步，竖起耳朵倾听。
而被突如其来的问题砸晕了脑袋的少女，此刻结结巴巴，答案哽在喉咙里呼之欲出。
“啊？什么啊……那个……咦……”
就在不少人捂着嘴偷笑的时候，微妙的气氛里杀出了一个程咬金：“什么啊！小善你有喜欢的人了？那怪物怎么办？！”
“噗——额咳咳咳！”刚刚还健健康康的少年少女们忽然间都得了哮喘，咳得脸红脖子粗。
这一次是不二少年认输了。这年头，腹黑已经不是大神了，真正的境界是扮猪吃老虎！
唯一冷静的除了面瘫部长，就是当事人了。
少女的黑眼睛瞪得溜圆，艰难地咽下一口口水，没什么音调地说：“你瞎说什么呢，小金……”
“我才没有瞎说！”远山金太郎委屈地嘟起嘴，“怪物喜欢你这是连傻子都知道的事情！”
越前龙马不爽了：“喂，你——”
“他、他只是喜欢我，又没问我要不要交往，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宫城良善的思维已经彻底混乱了，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讲些什么。
“哦，原来你不喜欢他——”众人了然地点点头。
“我什么时候说我不喜欢他了？”小姑娘有些气急。
“哦~！你喜欢他！”
“我——”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喂，这跟你们什么关系啊？”越前龙马终于恼羞成怒了，啪地一下抓住宫城良善的右手大步走上楼，“不许跟来！”
他喜欢她，还是她喜欢他，活着他们两个要不要交往。这都只是他们两个的事情，那么多人来凑热闹做什么？
越前龙马把宫城良善拽到三楼的楼梯口，然后把人压在了墙角上。他们凑得很近，热气相互喷洒在对方脸上，让人不得不竭尽全力保持冷静。然而一对上眼，脑袋里就只剩下砰砰砰的心跳，什么努力都是徒劳。
“喂……”
“干、干什么？”
“只要说了那句话就可以了吧？”
“什、什么啊……”
“……交往。”
“哈？”
“我说跟我交往！”
“哦、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