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 两极(1 / 1)
翌日,御花园中,费仲恭敬,步随帝辛,对帝辛拱手:“臣,必定不负大王所望,建造鹿台之事,大王放心便是。”
“嗯。”帝辛应着,看黄飞虎朝他们过来了。
“秋狩之事,准备得怎么样?”
“已经准备妥当。”
黄飞虎的话让帝辛很满意。
帝辛掂想了一下,说:“青巴就不必随行了。”
费仲一听,意外抬眸。
黄飞虎也不是很明白,因为身为侍卫长的理应时刻伴随君侧,何况,帝辛对青巴的重视和信任……
他抬眸:“这……”
“照我说的安排吧。”
狐宝之前说了,王家的兽场有什么好猎的,要去,就去旧地重游。
所谓旧地……
帝辛那时曾向青巴提过,青巴一双眸子静静垂着,并不说话。
那是哈殉身的深山绿林。
青巴身心伤痛,根本不愿追忆,更不愿意再次踏足。
帝辛也不知道为何狐宝执意选了那里。
一大群的人,浩浩荡荡,多不方便。
但是帝辛又怕狐宝耍小性子,到时候闹起来,又是不讨好。
最后才觉得还是由了他。
“罢了,让他留在宫里帮我看好了,等我回来。”
“是。”黄飞虎一拱手。
费仲不由得又瞥他,末了,目光过处,见比干老远往这边过来,脸色还不太对,费仲心里一悬,赶紧地,对帝辛拱手:“大王,臣接下来还要到石场监工,臣先告退了。”
帝辛也看到比干过来了。
看比干一张老脸,脚步冲冲,表情严厉,帝辛心里也暗暗没有底气。
他手一拨,费仲如同被特赦,特地往后避退了。
果然,如费仲所料的,比干一来,瞪一眼费仲“逃走”方向,就质问帝辛:“那鹿台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怎么回事?
还用问么!
帝辛避开了比干的瞪视,看向了黄飞虎,说:“之前孤不是说了么?这是为迎娶黄贵妃为后而准备的。”
帝辛一下把问题抛到了黄族头上,黄飞虎怔了一怔,看了一眼比干,并不接话。
比干因此看了黄飞虎一眼。
再看帝辛。
比干双眼锐利起来了。
瞥向黄飞虎,他道:“武成王,你觉得为了一个封后大典,兴师动众,剥民脂膏,抓捕壮丁,大兴土木,众怨声载道,应该吗?”
黄飞虎又一怔。
想来,脸上没表现出来,心里却有些怒了。
这看似为了厚待黄贵妃的封后大典,明眼人谁不知道,根本就不干他兄妹俩什么事。
比干这话就是兴师问罪。
若他说不应该,那就驳了大王和黄族的面子,说自己妹妹,说自己一族不值得大王厚待;若说应该,那他黄族不成了让民不聊生的罪人,成为众矢之的?!
黄飞虎心恼不说话。
比干再看帝辛,帝辛其实也有些愠了。
帝辛怎会听不出来,比干借“教育”黄飞虎,其实是在训他呢。
可是比干可曾想过,如果不是他处处与狐宝为敌,还想用黑狗血取其性命,帝辛又哪需要这么费周章,对狐宝补偿,有求必应!
“鹿台的事,不必再说!”
帝辛的态度很坚决:“再者,秋狩之事,王叔也不必随行!”
比干和黄飞虎皆是一怔。
“……大王!”
他不让比干随行,是因为他不想见到比干和妲己相斗!
帝辛很决绝,一双威目,在他们面前,现出严厉。
黄飞虎看着,心里一颤。
他顿时明白,现在帝辛心中所想,已经不是谁忠谁佞,而是……僭越!
“大王!”比干仍旧负气,后知后觉一般,不死心,对帝辛:“忠言逆耳……”
“孤当然知道忠言逆耳!”帝辛大声打断比干的话。
“而且,孤也没有说王叔您的劝谏一定是错,但是,王叔……”帝辛剑眉一挑:“您可还记得,何为君臣么?”
比干这才心中一惊。
几乎是同时,马上与黄飞虎跪下。
帝辛冷冷地垂着眸,看着他。
想往昔,是比干辅助他登上了这个天子之位。
可是后来,比干却连同商容一众倚老卖老,对他实行诸多掣肘,干预圣谕。
这个天下本来就是他天生拥有。
既然成王,又怎能在老臣面前懦如败寇!
“前朝之事繁重,孤不在朝歌,自然是放心不下。所以,孤才将王叔留在宫中,并委以重任。”帝辛嘴角冷冽,一双炯炯威目一眯,问:“老王叔,您可愿意辅助孤?”
细汗,自额前薄发。
被提个老字,老脸青筋突显,比干暗暗咬牙,恭谨:“臣,领命。”
“那就好。”帝辛笑了。
“不过……”他亲手扶起比干:“若然遇到什么重要的事,未能解决,王叔也可以等我回来,再行定夺。因为……”
后半句帝辛没有说下去。
四目相对,一个威严,一个犀利,一切在心,黄飞虎在旁,尽不言而喻。
因为……
他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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