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十一章（1 / 1）
“接下来，是最最激动人心的时刻！”
关真已经无力吐槽了，默默祈祷着赶紧结束，然后让这个脑残女主持滚蛋。
这其实不能怪女主持，她也不想让主持词显得这么脑残，但是他们酒店从来没有主持过同性婚礼，很多步骤都不一样，只能尽量加点其他内容，把整个流程串起来了。
“请新郎和新郎交换戒指——”
门再度被推开，关霆终于来了。
下面近三分之一的人站了起来，纷纷向关霆打招呼。
“关先生。”
“关伯父。”
“关叔叔。”
“关……”
……
关霆慢慢停在观众席最前排，他终究还是来了，是，关真说得很对，再怎么样，他都只有关真一个儿子，不得不来。
台上的两人看见他来了，手紧紧拉在一起，好像他是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他或许大多数时候很绝情，但是他毕竟还是位父亲。
做父亲的，生平最大的愿望，就是看着儿女成才吧？
他没有看到关真如他期望一样成才，这也罢了，然而，要他怎么看着自己儿子走向歧途？
“关真，听爸爸话，跟我回去。”
这次，没人敢在下面议论，整个婚礼现场静悄悄的，主持人对这位老人略有耳闻，如今亲眼所见，不得不感叹一句：关老先生，原来这是您儿子啊！太好了！过不了多久中国同性恋婚姻法就能通过了吧？
关真：“爸，我不会回去的，您还是等我和阿闯办完婚礼吧。”
关霆：“你现在不跟我走，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儿子。”
关真没有说话了，也许他能对世界上的所有事情不屑一顾，唯独血缘亲情是无法摆脱的羁绊。他倔，狠，无情，但是关霆都能再加个更。
曾经他屈服过，就是那晚，他屈服在世界上唯一能令他关真低头的亲情下，然后看见了汤闯往桥下跳的一幕。
于是他知道了，他不能屈服。
汤闯：“关叔叔，我能叫你一声爸爸么？”
关霆：“不能。”
汤闯：“您这么回答，您的儿子会很伤心。”
关霆：“那是他活该。”
汤闯：“为什么活该？爱人是个同性，所以就活该么？”
关霆：“你不用教育我。”
汤闯：“我不敢。叔，我知道你的态度，虽然很遗憾，但是我们不会逼你扭转想法，我只希望，你别和关真断绝父子关系。他曾经因为您这句话要和我分手。他很在乎您。”
关霆有一瞬间的动容，而后冷笑道：“他会因为我这个糟老头跟你分手？不用哄骗我，如果他真的有这个念头你们怎么会站在那里。”
汤闯：“是我对他死缠烂打的。”
关霆对汤闯的说辞不置可否，职业习惯让他很少去随便批评别人，他只对自己的儿子刻薄，这句话如果是从关真嘴里说出来的，他一定会打断关真的腿。
汤闯：“关叔叔，是我对不住你，你别生你儿子的气。”
关霆听不下去了，直接忽略汤闯，望向关真：“你还要做缩头乌龟到什么时候？”
关真：“爸，你为什么就不能接受阿闯呢？他除了不能生孩子，哪点不够好？”
关霆：“他夺走了我儿子，就这一点，他永远被判了死刑。”
关真：“他怎么夺走你儿子了？”
关霆：“你和他在一起就不再是我儿子。”
关真：“爸！你一点机会都不给我们么？你也太绝了！”
关霆：“好，我给你们一个机会。”
关真：“好，你说。”
关霆：“我把你养这么大，让他都还给我，我就同意让你们在一起。”
父母给了儿女生命，并将他们养大，这份恩情要怎么偿还？这注定是个做不到的要求，关霆给了汤闯一个死局。女主持默默想：唉，关先生真是一个绝顶麻烦，可怜的汤先生，您上辈子一定欠了关先生的。
汤闯听完，略一沉吟，而后点点头，说好。
他站在台上，四处看了看，然后走到摆在中央的一个八层蛋糕旁边。一般蛋糕都是用塑料刀切，但是这个蛋糕旁边却摆着一把很薄的真正的刀。
观众只能看见他站在蛋糕旁，不知道他要干什么，难道要给关老先生切蛋糕赎罪？
汤闯拿起那把刀，眼睛都不眨，在手臂上划了一刀，白色的西装瞬间就弥漫了一层血色。
他是背对着大家的，所以大家还是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当他拿着滴血的刀转过身来时，下面轰动了。
“老四！”
“汤闯！”
“小闯！”
十几个人一窝蜂涌了上来，汤闯看着关霆的眼睛，淡淡问道：“关叔叔，你说，还要补几刀才还得清？”
关真双眼发红，颤抖着说：“阿闯……放下刀，别再划了……咱们别理那个老疯子……”
关霆定定地看了汤闯好久，而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第一次有人敢威胁我。”
汤闯：“是的，我就是威胁你。要不要再划几刀？”
老二眼睛也红了，在一旁着急地喊：“老四！你他妈别缺心眼啊！让关真自己捅刀子去！”
就在这时，关真亲友团的还不忘跟着抬杠：“汤闯不是要娶关真么？当然要捅汤闯啦！”
林商赶紧打电话，叫他家的家庭医生过来一趟，带上包扎的东西。
关霆终于感觉到自己没辙了，长叹一口气，他输了。
他不说话了，汤闯还在那里得寸进尺：“爸，要不要再补两刀？”
关真：“补我身上吧！阿闯也欠了他爸妈的，我也要还。”
汤闯：“这样多麻烦，咱俩直接往河里跳，一块儿还了。”
关霆怒吼：“闭嘴！”吼完转身冲着林商大牙他们几个喝道：“还在那看好戏？叫医生来啊！”
大牙最怵关霆了，缩脖子，林商说：“我已经打电话找了医生了。”
关霆：“我是老了，管不了你们，也拼不赢你们，罢了，随你们去！只不过，不要再在我面前晃！”说完，转身走了。
林商叫的医生很快过来了，帮汤闯洗伤口包扎，期间关真一直垂着头不说话。
汤闯知道他在内疚。
女主持过来问婚礼还要不要继续，汤闯说要，让他休息半个小时，找个歌手去现场唱几首歌。
关真听到汤闯说想休息，就走了过来，问汤闯累不累，痛不痛，要不然不要继续了。
汤闯说他想找个没人的屋子和关真待会儿。
女主持和医生很识趣出去了，休息室只有两个人。
关真坐在沙发上，整个人都很颓废，开始生闷气，生他自己的。
汤闯确定人都走光了，脱掉外套，里面是还染着血的白衬衣，坐在关真身边。
关真小声说：“阿闯，对不起，这是我第二次伤害你，我对不住你。”
汤闯无所谓地扬了扬嘴角，“能给我一个拥抱么？”
关真转过来，把汤闯搂在怀里，汤闯仰头看着关真的下巴，说：“我知道你跟你爸说那些话的时候，你比你爸还伤心，我既然要和你在一起生活，就得替你分担，也要为你付出。这没什么的。你别太自责。”
关真：“以后别再这样了，不管发生什么都别。”
汤闯：“好。”
关真：“再有什么苦肉计，让我来吧。”
汤闯：“我舍不得。”
关真：“难道我就舍得吗？”
两人看了一会儿，吻作了一团，吻着吻着，摸上了，下面的玩意儿都硬着，抵到一起。
关真那眼神简直就要把汤闯吃了，汤闯连忙爬了起来，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