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痴念（1 / 1）
白祀之间颤抖着去抓桌上的茶杯，稳住心神，为自己倒了杯茶。
莫语晟唤道：“小祀。”
白祀的睫毛也在微微的颤抖，结果抖落两滴泪来。
莫语晟动作轻柔地为她擦去眼泪，“小祀，别哭了。”
白祀从未觉得心如此委屈难受过。一个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到最后竟然喜欢上了她，而做下那些举动。她对不起在天之灵的老爷，也对不起她的本心。
遇到一个对她如此动作的男子，她…竟然有些心动。
她静静地坐在做工上好的楠木凳上，眼中波光闪闪，无声的淌着泪。
莫语晟沉默的看着她泪流满面确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想到，只要狠一下心，毁去了母亲的良知，强制的给她灌下几年前为以防万一特地为她求来的忘尘，那她就是我的了。
但那是做的最坏的打算，眼前场景也与那最坏的打算相差无几了。
至于父亲，留下的不过是脑海中令他深深眷念一滚一滚模糊的印子。
到底是印子，莫语晟在心底冷笑。
在这个江湖中他已经明白了太多的东西，他从来不会委屈自己。
像白祀这个让他自小就开始惦记的玉人更是如此。
他松了面部的肌肉，让五官显得比以往要更为柔和：“晟儿错了。”
白祀自己抹去了脸上泪珠，愣愣的看着这温润的水从眼眶里滚出来。
为什么我哭了，这眼泪像是江河源源不尽，好像流再多也流不完。
莫语晟忍不住地抱住白祀，像小时候白祀为了安抚她一样抚着她的背。白祀仍是愣着的，静静地看着自己的泪水沁进了莫语晟腹部前衣服的布料里，看着它们晕出了略深的湿痕。
最后她还是开口了，啜着可爱的鼻音道：“你该打。”
莫语晟心疼之中不由得心猿意马，他想看到白祀穿着大红色衣袍，想看着这个人对他笑，想看着她红着眼眶在他身下向他求饶，打碎她总是一副神色淡淡远离凡尘的模样。
不远了。
他忆起了之前请求母亲同意共睡时的忐忑不安，以及光明正大第一次亲吻母亲脸颊的羞涩感…无数个他有计划有计谋偷得的亲密时不同的感受就像是被阳光照耀着，膨胀着。
母亲最后会嫁给他的，他不在乎世人的眼光。
只需要买通兮销阁，找出白祀不是他生母的证据，或者伪造一份。
她最终是我的。
他习惯了瘫起一张脸，心里在高兴的叫嚣着。
虽然现在有了个王爷拦路，但他应当是知道白祀的身份的。
一个不知道活了多久的女人顶着一张再漂亮的皮对他而言，也不过是一位大婶。
“你要是再敢开这个玩笑，我就当以家法惩戒你。”白祀道直接用莫语晟的衣袖擦干净了泪水。
莫语晟认真的看着她：“请求母亲动用家法。”
白祀觉得她那干涸的眼眶出现了湿润之意。
“什么时候的事情？”她张了张口，却发现嗓子有些苦涩。
“很久，我忘记了。”莫语晟道。“我记得你说过，‘你可以不把我当母亲。’”
白祀有气无力的辩解道：“我想让你把我当朋友看待。”
莫语晟道：“我已经把你视为我的红颜知己。”
白祀疲倦的挥手道：“我要和王爷成亲。”
莫语晟暗暗用食指抚过中指捏毛笔的茧子，道：“我会抢亲的。”
白祀道：“他是王爷。”
莫语晟道：“我与兮销阁阁主相识，有他相助，定会无事。”
白祀冷哼道：“难怪。”
只是这声冷哼也不过是被莫语晟当做虚张声势。
莫语晟道：“母亲为何不接受我？”
白祀被他惊得眼眶再次开始发红，她还是有些不理解莫语晟对一个母亲的感情为何能够变成了爱情，不由得哽咽道：“母亲，你还当我是母亲。”
莫语晟道：“我想了很久，您和父亲定对我有所欺瞒。”
白祀面上红润消失大半。
她神色有些暗淡：“你如何得知？”
莫语晟嘴角不过微勾，那双丹凤眼里却倾出了一丝带着男儿对女子的魅惑：“当我推测出您不是我的生母时，我高兴得快要疯了。”
白祀终于能够控制住泪水是否倾泻，她上手紧紧握住了桌上做工细腻的玉茶杯，指尖轻轻抚摸。莫语晟年少时只有两次注意到她如此动作，一次是灭门将至，一次是他即将出谷。他突然把这个动作和以往的联系了起来。
“为何？”
莫语晟道：“年幼的我眼中只能看到父亲对母亲的痴念。”于我眼中一般。
白祀陷入了沉思，她艰难的启唇：“不可能。”
莫语晟道：“我还记得你曾经质疑过父亲对你的感情。”
小孩子总是敏感而幼稚的，无法理解的，致郁于心的，亦或是不开心的那些大人所无法关心的动作和话语都深深地刻在了年幼的莫语晟的心中。
他的脑海中有一副画卷特别清晰的展现在他的眼前。
白祀冷清得似要马上消失一般，静静的坐在在裹了层淡青色的薄雾的场景中捏着棋子，而父亲则用那深深地眷念与痴迷小心翼翼地望着白祀恬静的侧脸。
而他们的周围的景色，正是隐藏在莫语晟记忆深处的莫府的花园。
那个眼神是他这个懵懂顽童所不能理解的。
白祀道：“我本想瞒你一辈子。”
莫语晟面色一沉，又一喜，看向了白祀，“母亲您愿意和我在一起？”
白祀道：“我不是你生母，但也育你多年。”
莫语晟的脸色变得阴沉，和白祀朝夕相处了几年，对于白祀精简扼要的话语他还是能够明白的。
白祀想要一直以母亲这个身份陪伴他，不肯越雷池半步。
她不肯，那他便将她拉过来，陪着他一起堕落。
他进了一步，弯下身子贴着白祀的耳边柔声道：“母亲，这世间已无女子让晟儿动心了。”
白祀下意识的僵起了背部。
“既然不是生母，那你又在担心什么？”莫语晟用手指摩挲着白祀光洁的脸颊，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模样。“母亲，我喜欢你，真的很喜欢。”
他不知道为何父亲有那么多的顾虑，他已经不管世俗看法，只求母亲的目光能够落到他的身上。
他已经让遥不可及的母亲逐渐的有了人情的味道。
她已经开始为他笑，为他流泪。
这都是父亲不能做到的。
“滚出去。”白祀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
莫语晟道：“我能让王爷改变主意。”
白祀面无表情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