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心绪（1 / 1）
两人一言不发的等待着，戌时如同被火烧的云朵缱倦天际。
许儒正背着以前的诗词打发时间，老远就看见一个娉婷的身影向他们走来。
“豆芽菜来了。”莫语晟瘫着一张脸停下了舞剑的动作。
“豆芽菜”见莫语晟在原地等候多时，小脸一红提起裙边就飞快的向他们跑来。
“等久了？怎么这次这么早…”丹袖似乎在小声抱怨着。“你旁边这人是谁？”
“我是许儒。”他淡淡一笑。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来人，转身对莫语晟道：“今日是你生辰，我们买些烧酒来喝吧。”
丹袖笑:“好啊，我早就想偷偷尝一些了，可是姐姐不准呢。”
许儒精确的捕捉到“姐姐”二字，心想丹袖一看那天真无忧的神情便知是没有经历过灭门之事的…难道与莫语晟逃出来的不止一人？
“丹袖，你去买，我和他惹上了官差。”
丹袖愤怒的哼了一声，扭着腰小跑着：“不准先回去，等我！”
许儒轻笑道：“这是你丫鬟？”莫语晟点了点头。
许儒道：“我跟她去，免得她买些兑了水的酒。”
莫语晟不耐烦道：“那我先回去了，让丹袖领你上去。”
许儒回头只看见了一闪而过的人影。
“母亲，我遇见了丞相家的人。”莫语晟迫不及待的跑到了母亲身边，看见她手中正穿衣引线，不知道绣着什么。
“是么？那…混世帮呢？”白祀似漫不经心，白皙的手掌一遍又一遍地抚着绣布。
“被灭了。”
白祀面上并无太大的波动，她颔首道：“如今你也该离开我去闯荡自己的一番事业了。”
莫语晟面无表情，稍稍握紧的拳头表现了他此时的不安。
“我…为父亲报仇而活着，可是混世帮灭了，我…不知道我该干什么。”
白祀道：“江湖是你的，你不能这样说。”
莫语晟似乎不解，他认为这是白祀一时激动颠倒了语序，可是白祀向来是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的。
白祀道：“现在是一个很好的契机，去江湖历练吧。”
莫语晟看着白祀来双如同古井般深沉的眸子，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安静了片刻，门外传来了两人的脚步声。
“我们买了些酒，姐姐你要不要喝？”丹袖是个莽撞性子，急急的撞开了白祀的房间，提起了手中的酒坛。
白祀勾起唇角，道：“女孩子家家的喝什么酒。”
许儒看见熟悉的颜容吓得差点把手中的酒坛子摔了，“伯伯伯母好…”那双桃花眼金光一闪充满了看见美人的奇怪亮光。
“是许儒吧？现在你都这么大了。”白祀站起身来，细心地为莫语晟整理好了衣袖边缘处的褶皱。“去玩吧，不用管我。”
许儒连忙挤过丹袖凑了过来，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讶：“伯母你怎么做到的！？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年轻！”
丹袖笑得很开心：“姐姐是养颜有道，她还把法子交给了我呢。”
白祀望着他浅浅笑道：“晟儿很久都没有朋友了。”
她直直的看进了许儒的眼里，许儒在白祀的脸上看到了一丝哀求。
许儒心中莫名一动，心中怪异的感觉弥漫开来。他充分的展现了他爽朗的性格，大大咧咧的抱住了莫语晟的肩膀：“兄弟，走我们去喝酒乐乐，让你体会到什么叫醉生梦死。”
当夜莫语晟被早就看不惯他的丹袖和自来熟的许儒灌了许多酒，开始他还能在许儒面前秀几把武功，不知何时他的意识忽然就进入了半睡半醒间。
他看见了什么。
男子站立在女子身旁，面上五官早已模糊不清，却能让人明显的感受到他是笑着的。
白祀坐于石凳之上，青丝蜿蜒而下。身着一袭牙色长裙，衣料边上绣上了低调而模糊的特殊花纹。旁边柳树的枝叶随风而舞，
二人似是交谈，白祀神色淡淡面上并无变化，男子却低低地笑了：“你愿陪我便好。”
莫语晟想要扫开画中人与他之间的浓雾，男子这时却抬起头来：“晟儿，快过来。”
他看着幼小的自己越过浓雾跑向白祀。
白祀面部开始变得柔和，她小声叫到：“晟儿。”
莫语晟蓦然惊醒。
许儒一身酒气，梅花眼角上扬，一副风流儿郎的模样，“伯母，你看他真不经用。”
白祀靠近了两人，越过许儒用手指贴了贴莫语晟烧红的脸颊，道：“我平时不允他喝酒。”
许儒向白祀贴近了些，调笑道：“是…是么？伯母这儿子…教得好！”他打了几个酒嗝，突然就倒地了。
白祀难得的笑出了声，莫语晟在醉眼朦胧中看见了这光景，小心地叫着：“小祀…”
白祀惊讶的看了过来。莫语晟跌跌撞撞的站起身来，干脆利落踢开了面前躺尸的许儒，踉跄着向白祀走去。
白祀走上前扶了一把他，双手轻轻环着他的腰，看着比她略矮的莫语晟：“你在叫我么？”
莫语晟傻笑着摸上了白祀的脸，突然抱住狠狠的亲了一下。
白祀道：“晟儿，醉了？”
莫语晟将头贴在白祀的脖颈处，口齿不清道：“没醉没醉…”说罢，还打了一个酒嗝。
他贪婪地嗅着白祀身上淡淡的体香：“父亲去了…我不用报仇了…哈哈！真爽！”
白祀被他蹭得有些痒，秀眉微皱，唤来丹袖，“晟儿醉了。”
莫语晟的意识被酒精腐蚀了许多，他想个八爪鱼一样紧紧抱住了白祀低声嘶吼着：“母亲…小祀…我…父亲…好喜欢你啊。”
丹袖看着两人有些无措，最后只好撸起袖子将许儒拖走了。
白祀道：“早知道就不让你喝酒了。”
莫语晟迷茫的看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精致脸颊，隐隐约约的觉得自己自己尚还有一根叫理智的弦在紧紧地绷着。
他看着面前的人越看越喜欢，忍不住又轻轻的在面前的人的面颊上落下一吻。
凉凉的…好喜欢…我喜欢她…
“晟儿，你在做什么。”白祀拍打着他的脸颊。“可是有喜欢的女孩了？”
“喜欢。”莫语晟软了双脚，却被白祀支撑住，脸靠在白祀的肩上。
软的不只是双脚，连心也随着无力感沉沦了。
不能喜欢…
以往被挤压的情感似乎快要爆发出来。
不行，面前的人是我的母亲。
这是乱伦。
他迷迷糊糊的想着，又回忆起了母亲对他宠溺的笑。
那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