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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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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木讲了一个多小时,小老板这才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弄明白了,真可怜,还不如我这个没爹的呢,那你打算怎么办?

以后……以后我就四处流浪打工,等我挣了钱以后,再回去把我妈和姐姐接出来。

那你不上学了?

谁供我上学?难道要把姐姐卖了?

小老板叹息一声,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哪……

阿木问,大哥你家有什么难处?

小老板说,家里穷,就借钱做生意,没想到生意难做,越做越穷,欠债越来越多,你看生意这个样子,我愁得,以后该咋办啊?算了,啥话都不要说,咱们喝酒,肉不能放臭,酒不能放坏,咱们喝!

说着,他又冲向了门口那一箱啤酒,抽出两瓶,拿到桌前,对瓶吹吧,杯子太小,喝着不过瘾。

一口干掉一杯,他猛吃了几口菜,我好像忘记告诉你我的名字了吧?我叫王正福。

38、

两个人边喝边哭边笑,一直到第二天早晨九点多,王正福才摇摇晃晃趴到桌子上睡着了,阿木想扶他起来到床上去睡,可是怎么也扶不动。就只好陪他在那儿干坐着,一边想心事。想着想着,他也睡着了。

阿木是被剧烈的金属撞击声吵醒的,他朦胧中不知道这是什么声音,也不知道这是在哪里,突然意识到是有人在砸门,他猛地睁开眼睛,心里闪过一个念头是跑,八成是方立国找来了。他哆哆嗦嗦地向王正福看了一眼,王正福嘴里哼哼了几下,翻了个身,就又死死地睡了过去。阿木不敢吱声,就蹑手蹑脚过去推了推他,他又是一阵哼哼。外面的人大声嚷着,王正福,你小子不要装了,我都听见你哼哼了。阿木一听不是方立国的声音,悬着的心才算放了下来,王大哥,快醒醒,有人找你。叫了半天,王正福才猛地坐了起来,谁呀?

外面的声音里带出一种亲热的愤怒,韩兴平,咋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

王正福找了半天钥匙,这才慢吞吞地走到门边,卷闸呼啦一声升了起来,一线阳光照了进来,被阳光照的还有一个大胡子男子男人的脸,都几点了还不起?咦,这个娃娃是谁?

王正福说,哦,这是我刚刚雇的个小伙计,叫方牧,说着,冲阿木挤了一下眼睛。

阿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韩兴平看了他一眼,就又把脸转向王正福,这几天生意咋样?

王正福说,有个屁的生意,不是没人来,就是人家点的菜我没有。

韩兴平说,算了算了,咱们还是下棋吧。说着,轻车熟路地进到里面的厨房,把一个绿色的大纸盒子拿了出来,往饭桌上一摊,王正福就坐到了他的对面。下了一会儿,王正福这才意识到阿木一个人在旁边无聊,就说,你先看电视吧。阿木这才发现,玻璃柜台上有一个十四寸的黑白电视。

他真想去看看电视,但是一想不能在这里白吃白喝,就假装没听见,他去厨房里端来脸盆,把脸洗了一下,然后开始打扫屋子。花了两个小时,他把里里外外弄了个底朝天,所有的角落都打扫了,脏了的桌椅擦净了,松了的钉子也拧紧了,王正福对他不住嘴地夸他有眼色。

见他有收留自己长期呆下去的意思,阿木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此后接连一个星期,阿木都在正福餐厅里呆着,白天干活,晚上睡在方凳搭起的床铺上。生意时好时坏,好的时候,他就帮着洗洗菜,刷刷锅,端端盘子,打扫打扫卫生,生意清淡时就看电视。韩兴平几乎每天都来下棋,时间过得也蛮快。只是一闲下来,他会经常想起妈妈。自己跑出来这几天,也不知道妈妈怎么样了?想完妈妈,他又想姐姐,姐姐肯定还不知道家里发生的事情。有时候,他真想去找古台中学找姐姐,却又怕怕姐姐伤心,影响了功课,他更怕姐姐劝他回黄米窝窝,甚至偷偷跟踪他,出卖他,让方立国把他抓回去。

这天晚上,他干完所有的活儿,像平时一样把方凳拼在一起,弄成床的样子,躺在上面胡思乱想,想着想着,就睡着了,他幻想着自己能做一个好梦,在这个梦里,方立国能死掉,要不,他和妈妈还有姐姐一起离开黄米窝窝,到别的地方去。

刚刚迷迷糊糊睡着,就听见王正福在里面叫他,阿木,我肚子疼。

阿木坐起来穿上衣服,王大哥别急,我马上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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