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曾是惊鸿照影来(1 / 1)
槿,她名字含有槿字?槿,似乎没有这个姓。
“皇后娘娘,您今天都在这屋里走了好多圈了,看的奴婢眼都花啦!”身旁的菱儿嘟哝着,印尤裳看着《舜华传》越看越看不出什么名堂来,难道说母亲舜华当年没死,这本书就是她所写?
“打听到什么没有?”印尤裳看着急忙冲进屋内的小太监,他气喘吁吁,端起桌子上的茶大口大口咕咚的喝着,印尤裳却急得不得了,“大胆!”
小太监一听这话,一个踉跄栽倒在印尤裳面前,匍匐着大口咳嗽起来说不出话,印尤裳更是急了,早知就不吓他了,这下可好,他倒是呛着半天难说一句话,“找,找到了!”
印尤裳心中大喜,“她长什么样?是不是个绝世美人?”
小太监这下咳嗽的更加厉害了,“他,他,咳咳,他不是个美人!”
印尤裳不禁失落,她也老了,年龄吞噬了她的容颜,她自然不再是往日的美人了,“不,不是,他根本不是个女的!”
嗯?印尤裳疑惑地看着这个小太监,“你出去打探了一天,你可确定是写《舜华传》的人?”
“奴才,咳咳,奴才敢用脑袋保证绝对是写《舜华传》的人,因为卖书的都知道他,他是欠了很多钱,现在都没人敢卖他的书了!”
印尤裳叹了口气,那他会是谁呢,“他居然是个男的啊!”
这下这个小太监头摇得更厉害了,“回禀皇后,他也不是个男的!”
印尤裳更加疑惑了看着这个被茶水呛着的小太监,“他不是女的,不是男的,那他是个什么玩意?”
这个小太监涨红了连,半天蹦出几个字:“和我一样的玩意!”
这话犹如晴天霹雳,直接将印尤裳劈成两半。
“皇后娘娘,今天陛下又不来了,他去德妃潇黎宫了,这是陛下赏赐的首饰。”看着菱儿比印尤裳还失落的表情,印尤裳不禁笑了,看看窗外的满月,明天应该是个好天气吧,如果承训哥哥还活着不知他是否喜欢看月亮呢。
“娘娘,您为何不主动去找皇上呢,整日在宫中翻这些书籍有何用?”
乌云慢慢飘过,遮住半个月亮,一声轻轻的叹息。
“皇后娘娘,您在听菱儿说话吗?菱儿让您努力去把皇上给抢回来!”
印尤裳这才回头看愣头愣脑的菱儿。
至于皇上,刘承佑除了对问筠,任何女子在他心里都是无情无爱。
而印尤裳要的是复仇,地位和权势,他的宠爱印尤裳却不稀罕!
“这几日皇上如何?”
“回皇后娘娘,您做的点心皇上都吃光了,皇上前几日也要来看您,但听说您身体不佳就送了些进贡的人参雪莲转去德妃宫了。”
印尤裳点点头,这几日印尤裳一直在找机会,显然出宫不太现实,让那个槿进宫也要等几日后的太监筛选,印尤裳掐手算着时间,快到下个月初二了,恐怕再这样逃下去迟早要遇见刘承佑。
一个不小心刺绣的针猝然刺进印尤裳的手指尖,鲜血顿时涌出,印尤裳用舌尖轻触鲜血,一股腥味顺着舌尖传来,是不是刘承训离开时候身上全是这样的味道呢。
“你最近在忙些什么呢,朕去找你,你总拒门不见,是欲擒故纵吗?” 刘承佑轻轻吹动茶杯中的雾气,侧目打量印尤裳。
印尤裳没有正面回答是或不是,只是略微笑了一下来解除这种尴尬,印尤裳和他本无感情,他对印尤裳的那股新鲜感似乎也被后宫无尽的美人吞噬。
刘承佑起身拥抱印尤裳,将印尤裳搂在怀中,冰冷的怀抱比初春还有让人心寒,“我的问筠何时能回来?”
“急什么,不是说过了吗,月底,我怎会食言!”
“哼,没错,你还真符合一个皇后的性格,菩萨心肠,屠夫手段,运筹帷幄,才能掌管后宫,不是吗?”
“随你怎么说,我只是有我自己的打算。”印尤裳倒着茶顺着袖子抹里面的瓷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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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娘娘,奴才……”
印尤裳望着窗外一池湖水,在太子府也曾经有过这样一池湖水,那时湖水四周种满禾雀花,只是物是人非。
“有话直说,那个‘槿’是不是不肯来?”其实印尤裳早已料到。
这太监不敢喘气,低着头,宫中都传言当今皇后受宠,家族势力强大,人虽面善,可一旦得罪就永无翻身之日!德妃就是最好的例子!
印尤裳低声答应,命菱儿去准备行装,天气尚好,刘承训离开的数月里印尤裳的心却始终缺了一块,仿佛一切都麻痹了,除了欲望复仇,印尤裳不知道自己麻木的情绪还有什么可以隐藏。
“皇后娘娘,咱们真的要秘密出宫吗?倘若皇上知道了……”
印尤裳嘴角上扬,他不会知道的,除非你告诉他,可菱儿不会!
“那皇后娘娘,景将军多次求见,您还是不见吗?”侍女一边帮印尤裳打理发式一边问着。
“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印尤裳一声厉喝,吓得侍女手中的梳子应声落在地上,菱儿示意她们纷纷出去,如今印尤裳喜怒无常的性子,让许多侍女都惧怕不已,只有菱儿了解印尤裳是因为刘承训。
“皇后娘娘,奴婢错了!皇后娘娘请用茶!”这个被吓得发抖的丫鬟居然还敢拿着茶劝印尤裳,她低着头不住打颤,这个小侍女进宫并不久,但却懂得如何讨人喜欢,理解能力也快,印尤裳示意菱儿把她留下。
“嗯,知道就行,快些把本宫的头发弄好!”铜镜中的印尤裳已经面无表情。
自从刘承佑继位后,苏家势力不断扩大,刘承佑已经难以控制。
小太监领路,印尤裳身着凤栖宫的太监服朝着宫门走去,这扇门也许可以随时为印尤裳打开,但印尤裳却宁愿在这里葬送自己的一生!
走进宫门,这朱红色多扇大门却把守森严,如果没有腰牌是断然不可能有机会出宫的,“站住,去哪里?”一个侍卫忽然拦下她们,印尤裳压低帽檐,以免他看到印尤裳的面孔。前面的小太监连忙迈着细步上前,“呦,这位爷是新来的吧?我们可是凤栖宫的人,去丞相府为皇后娘娘取些东西!”
这个佩刀侍卫却绷着脸准备上前查看她们,印尤裳不由蹙眉,真是个新来的,连印尤裳的人都敢拦!
“小李,快放他们出去,这可是凤栖宫的人,咱们可不能得罪啊!”另一个倒是看起来明显老练的多了,灰黑色面孔眼眸灵活,一眼便认出她们服饰不同于别的太监。
这侍卫方才放人,印尤裳跟着前面的太监慢慢走出宫门,装出一副自然的样子,但旁边的侍卫却奇怪的盯着印尤裳,让印尤裳顿时浑身别扭。
“大哥,那个太监长得可真好看!”前面带头的太监听了不觉扑哧笑出声,回头看到印尤裳瞪了他一眼,连忙捂着嘴低下头凑到印尤裳耳边,“主子,您看他们在夸你呢。”
印尤裳没有回答,走了一小段路方才觉得是挣脱了这个牢笼,满街热闹的景象让印尤裳怀念起在太子府的日子。
“主子,这些我都交代给他们去做了,咱们走吧?”带头的太监方才敢在印尤裳旁边低声附和,印尤裳略微点了下头,起身上了等候已经的轿子。
在轿子不断的颠簸中,印尤裳头晕乎乎的差点睡过去,不知过了多久,印尤裳换了个姿势以便让自己舒服些,“还没到吗?”问话间,印尤裳掀开轿帘向外看,却惊得印尤裳一颤。
外面是一座气势恢宏的庙宇,但却不同于其他的庙宇,一棵棵大榕树上挂满了红线,香飘百里的焚香味说明这里香火鼎盛,一根根红线拂过印尤裳的脸庞。
“回主子,就是前面的月老庙了!”印尤裳放下轿帘,没有吭声,月老庙,印尤裳和刘承训的红线是不是已经被剪断了,短暂的婚期,却是一生的思念。
下轿后印尤裳换了一身素色女装,毕竟宫殿里的太监装扮过于招眼,这身素色青衣反而让印尤裳更加像浣纱女。
“主子,慢点,这路不好走。”小太监一个个抢着扶印尤裳,分明是平坦的地面通往后院,但难以改变的奴性却支配他们。
“有人吗?”看着这群奴才胆怯怯的敲着门,印尤裳不耐烦的推开他们,一脚将门踹开,印尤裳倒要看看这个所谓的“槿”是怎样的人。
推开门印尤裳却愣住了,后院的布置并没有丝毫改变,这间屋子居然就是印尤裳曾经巧遇那个尼姑的地方,而眼前当初那个让印尤裳随自己心愿做事的尼姑竟稳稳坐在前面,闭着眼睛嘴里不知嘟囔些什么。
“施主,有何事?”印尤裳一时语塞,回头看这群太监,带头的太监连忙细声细气的说:“主子,他便是写那本书的人。”
听到这里,方才这尼姑才睁开眼,他在看印尤裳的一瞬眼前一亮,但迅速恢复平静,“施主,不适合穿素衣!”
一语惊得印尤裳愣了片刻,素衣,舜华的钟爱!
“你到底是谁?”印尤裳示意太监们出去,仔细打量坐在不远处的尼姑,上次带头太监说叫槿的非男非女,正是个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