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怎料君心不可留(1 / 1)
“菱儿?她不是陪嫁丫鬟,早就跟你嫁到太子府了,怎么倒问起我来了?”
看着苏谨戎近日来因为边疆问题不断苦恼,渐渐消瘦的脸颊,印尤裳叹了口气。“唉,不知道那丫头跑哪里去了,自从我嫁人起就没见到她了,可愁死我啦!”
一双大手拍在印尤裳的肩膀上,让印尤裳觉得心安,“没事,我派下人去找找看,早就知道你喜欢那个丫鬟,你对她一直都很不寻常!”
不寻常,是啊,她那样的贴心,简直像印尤裳的亲姐妹一般,而且印尤裳上次派她回府取的东西很是不一般……
“印尤裳,你要不要进宫呢?”
苏谨戎有些不知该如何解释,只是靠着墙壁转过头装作看窗外,“你也知道的,你被太子殿下半路抢婚,这件事情皇上因为边疆问题必须依靠太子殿下,所以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父亲大人更是碍于脸面没有敢主动在朝会上提出来,但太子如此大胆将花轿来了个掉包,这些事情不能一直搁着,进宫是必要的,你说呢?”
印尤裳好似充耳不闻,她没有答话,只是默默转身回房去,可刚穿过狭长的庭廊刚一进屋,还未关好门,忽然她腰上猛地一紧,一声□□被他用力搂在怀里,惊讶间唇上一暖,已被他深深吻住。
“承训哥哥?”被刘承训带出去的印尤裳是又惊又喜,她坐在马上,悠然慢步在沙堤上。
刘承训眼中亦是无限的甜蜜。
“我还有半个月要去边塞了!”
一语惊心,印尤裳拉弓的手微微一震。
“不过,我打算带你一起去!”
看着刘承训一箭射倒前方的野兔,印尤裳诧异的张大嘴。
“开什么玩笑,带我去?战场带个女人,况且我还是你的王妃,这成何体统?”印尤裳匆忙拉开自己的弓箭,这次狩猎印尤裳可不想输给他。
刘承训却不紧不慢地看着印尤裳,满眼的温情几近溢出来,“那又如何,给你扮上男装我也要带你去,上次你只是在丞相府呆了几日我都要思念成狂了,要是打仗少说也要数月,难道你想逼死你相公?”
印尤裳忍不住笑出声来,“承训哥哥,你笑起来真好看!”印尤裳轻轻说了一句,刘承训却半天没有反应过来,他总是紧蹙眉头时刻提防,很少笑的他居然笑起来带着浅浅的酒窝,眼睛眯成一条线,而且试图要把印尤裳锁在他身边的样子格外可爱。
“啊!”印尤裳惊叹一声,印尤裳的箭术虽然许久没有练习,但是百步穿杨的技术却依旧,一箭射去便射中那只梅花鹿,印尤裳冲刘承训摆出一个自认为相当魅惑的大大笑容,示意他:可不要小觑了你的太子妃。
刘承训嘴角一挑,反而带着更加邪气勾魂的笑容,印尤裳这才注意到印尤裳射中的那只梅花鹿,居然起身逃跑了,那只血淋淋的箭还插在它的背上。
刘承训忽然一把将嘟着嘴的印尤裳从自己的马上拉到他的怀中,他双手驾马,威风凛凛,风从印尤裳面前拂过,他一只手向后取出箭,双手将印尤裳环抱,左手握印尤裳的手拿弓,右手包裹印尤裳的手背拿箭,仿佛在教印尤裳学习如何骑射。
印尤裳有些不满的仰头看身后的他,他却一脸专注的看着前方,那种认真的眼神带着深邃和霸气,弯弓邀箭,一箭射出的同时,他竟在印尤裳的唇角偷去香吻一个。
印尤裳还来不及反应,却听到侍卫大报:“恭喜殿下,又射中一只梅花鹿!”
印尤裳连忙看远处的林子里,那只倒地的梅花鹿不正是印尤裳先前不曾射死的那只,背上的箭口处还在汩汩的淌血,印尤裳才发现刘承训的那支箭不偏不倚的射在这只鹿的双目间,一箭毙命。
不管是猎物还是人,射箭射眉心方可一箭毙命,如果你射的是胸口敌人不会立刻死去,最后一丝气息足以取你的命,唯有眉心不会给敌人任何反击之力,但也正因为射眉心不可避免的会看到敌人的眼神,这会让你动情,除非是绝对的杀戮者!
心跳徒然加速,曾经耶律乌金教印尤裳骑射时说的话今天犹在耳边,绝对的杀戮者,是刘承训吗?
“干嘛一直盯着我看,你不知道你的眼神很有诱惑力吗?”
印尤裳这才发现自己从刚才起便一直看着身后的刘承训,连忙羞红脸颊的转过脸,却被他逮个正着。灼热的嘴唇压在印尤裳的耳上,热辣辣的呼吸灼痛了印尤裳的耳垂,他居然不顾周围的侍卫如此大胆的在马上和印尤裳亲热起来。
可是再想到他刚才那一箭,印尤裳的心底泛起一阵寒意,刘承训,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印尤裳本来就不喜欢终日呆在王府的日子,再加上数月不见菱儿,更是急得发愁,却半步也离不开这里,实在不知如何是好,如果刘承训要带自己去战场,那印尤裳真的是连一丝挽回的可能也没有了,母亲的仇又要如何去报!
不行,不能这么自私地守在承训哥哥的身边!
除非,除非……
印尤裳狠狠咬咬牙,她敢冬日跳进冰湖里,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承训,你可以不要每天把我关在太子府吗?”印尤裳觉得自己就差摇尾乞怜求他了。
刘承训却不回答印尤裳的问题,只是翻身覆在印尤裳身上,重得压的印尤裳喘不过气,“可我舍不得你离开我半步,我怕你走远,怕别的男人多看你一眼,只要是你,我都怕!”
“我要你记住,你是我的,这辈子都是我刘承训一个人的!”霸道的温柔包围得印尤裳喘不过气。
印尤裳笑着抬头仰望天空,漆黑的苍穹布满繁星,忽闪忽灭犹如眼前刘承训的眼睛般,他的眼神在黑夜里彷如闪亮的星星让人迷醉。
“这个就是孔明灯吗?”印尤裳指着这个折叠起来的小东西,实在有些怀疑,这样一个小东西怎么会飞到天上去。
刘承训邪气的冲印尤裳一笑,印尤裳顿时脸通红,都这么久了,可只要对上他的眼神,还是忍不住会心跳加速,“今晚夜色恰好,繁星满天,不正适合放孔明灯吗?”
看着刘承训麻利的动作,迅速将孔明灯交在印尤裳的手上,印尤裳半躺在承训怀中,“你要许什么愿?”印尤裳侧脸看贴着印尤裳的刘承训,他笑而不语,只是迅速打开,本来折叠很小的孔明灯变得异常宽大,他慢慢点燃孔明灯在印尤裳高举的手中放飞,忽然在印尤裳耳边大喊出:“我刘承训要和印尤裳永生永世长相厮守!”
印尤裳顿时脸颊滚烫,羞涩地转身朝刘承训胸前便是一拳,刘承训却不躲避,反而忽然握住印尤裳的手上前一吻,抑制住了印尤裳所有的呼吸。
孔明灯带着刘承训的回音徐徐上升,飞往苍穹,最后成为其中一颗星星,而星光下的印尤裳相依在一起,这个男人让印尤裳难以自拔。
他托住印尤裳的脑后,忽然压下脸来,热切的吻住了印尤裳,细密的吻瞬间变得热烈,肌肤的触摸一连串的呻|吟声中,印尤裳倒在他的怀中,衣襟不觉滑落地上,印尤裳踮起脚尖轻轻的回应这个男人,他近乎疯狂的在印尤裳身上索取着点滴的温存,“尤裳,我要你爱我,爱我……”
灼热的身体驱走春寒,急速的喘气间,唇舌纠缠,印尤裳含糊的逸出一声道:“嗯,爱你。”
“小丫头,你笑什么?”印尤裳看着铜镜中为自己束发的丫鬟不住的窃笑。
“回王妃,女婢是太开心了,这几日王妃肯让殿下回房睡,女婢为王妃和殿下能破镜重圆感到由衷的开心,殿下和王妃一定能白头偕老!”
白头偕老?
若是能亲手杀了刘知远,印尤裳倒也希望能与承训哥哥白头偕老。
“借你吉言,赏!”
清晨早已不见承训的身影,印尤裳一个人带着侍女独自在长榭的亭台石桌前铺上宣纸,身旁侍女为印尤裳研好细磨,墨香飘逸洒脱的渗透在宣纸上。
“太子殿下呢?”印尤裳在院内的石桌旁拿起毛笔在宣纸上移动,墨汁在宣纸上渲染开来,带着清墨色的柔和,毛笔时而柔韧时而□□,霸气温婉皆在笔下流淌。
“太子殿下!”印尤裳的话刚问完,就听到身旁侍女喊了一声,抬眼却已见刘承训幽深静默的眼神,他恰巧站在石桌不远处的湖边静静凝视着印尤裳。
印尤裳轻轻垂下眼眸,他身边似乎还站着另一个人,刘承训大步朝印尤裳走来,印尤裳将一块温润的和田玉作为镇纸压在刚写的宣纸上,“你什么时候下朝的?”印尤裳将手中的毛笔递给身旁的侍女,刘承训眼眸闪亮,“刚下朝!”
刘承训本想牵过印尤裳的手,印尤裳意识到他身边站着别人慌忙将手背到身后去,“我来介绍下,这是枢密副使郭威大将军!”
印尤裳定睛一看,站在承训身边的将军,他约有四十岁左右,浓眉大眼,虽未身着铠甲,但却看得出勇武有力,豪爽负气。
“这是内人印尤裳!”再看刘承训不卑不亢却恭敬的态度,印尤裳知道他思才若渴对郭威如此礼贤下士,可想而知这个郭威绝非一般人等!
郭威想必对印尤裳这个女子没有什么兴趣,只是礼仪性的点了下头,他常年在边塞对印尤裳误嫁承训的事似乎不太清楚,反而注意到印尤裳身旁石桌上的宣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