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咫尺波涛永相失(1 / 1)
忽然此时一声令下,众人纷纷上马,皇家狩猎开始了,无数侍卫紧随其后。
印尤裳站在马下,本来身轻如燕,却怎么也爬不上去,屡次滑了下来,印尤裳真的没想到如今,她与耶律嫒晗的关系会变成如此僵硬冰冷。
“尤裳,你没事吧?”如果不是周围有不少的侍卫和丫鬟,印尤裳肯定扑在刘承训的怀里大哭一场。
“我……”印尤裳已经哽咽不成声。
刘承训本想拍印尤裳肩膀的手犹豫了一下还是收了回去,印尤裳慢慢镇定下来,她紧咬着牙,猛地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她的唇浓似猩,猩初染素,身轻如燕,燕欲凌空,纵深上马,疾驰入林。
印尤裳驾着马飞快的在林中疾驰,忽然身旁一抹华贵的蓝色闯入印尤裳的视野,是他!
“承训哥哥?”印尤裳扭头望向身旁追过来的刘承训
他们的马相距如此近,他雕琢般的轮廓凑了过来,身上有种淡淡薄荷香,慑人心魄,印尤裳心中不由一阵悸动。
她瞧着他紧皱的眉头,忽然迅速拨出利剑,引弓对准天空,瞬间一只飞鸽坠落在地上,“承训哥哥,我心里很烦,你同我比一比箭吧?”
他定睛看了看那只淌血的鸽子,不由微微笑道:“是像小时候一样吗?”
印尤裳怔怔一愣,嘴角勾起一丝笑,“没错,就像小时候一样!”
但他没有拉弓,一双宝石般闪耀着冷光的眸子盯着身旁的印尤裳,忽然伸出手将印尤裳从她的马上直接抱到自己的马背上,印尤裳又一次这么近距离贴着他的身体,薄荷香袭人,印尤裳有种醉意朦胧的感觉,但却立刻清醒了过来。
“快放我下来,小心被人瞧见了!”印尤裳微微挣扎起来。
刘承训握住缰绳,将印尤裳整个人环抱在怀中,毫不客气地命令道:“不准乱动。”
印尤裳轻哼了一声,“你说不让我动,我就不动了?”
印尤裳正要反抗,他身子忽然前倾,将印尤裳抱得更紧了。他抱得印尤裳几乎喘不上气,完全被他搂入披风之中,印尤裳明显感到他心跳加速,贴她耳垂的脸颊也烫得火热,他颤栗着抱紧印尤裳,“我不许你嫁给苏谨戎,我绝不允许!绝不!”后面的字眼他咬的牙齿间的摩擦印尤裳都能听到。
其实面对刘承训,印尤裳多希望时间不要流动,就让她这样安静地在他的怀里,暂时把他那装着天下的心腾出一块地方给她就好,她也暂时不去想她的任何计划,只享受此刻的宁静与心跳。
“小心!”印尤裳从他的怀中挣脱出来,用身体反侧一下,马背上的他抓紧缰绳,还来不及反应印尤裳推他的手臂已和箭擦过,继而倒在了他的怀里。
“尤裳?印尤裳!”
不知道为什么印尤裳只觉眼前的刘承训越来越模糊,鲜血顺着她的手臂汩汩地涌出,像蚂蚁在伤口上细细的咬着,眼前依稀是他的面孔,印尤裳眼睛想睁却又睁不开,更不敢闭上,她只怕以后再也看不到这张脸颊了。
“承训哥哥,其实,我,我不想伤你,但我迫不得已必须去……”血嘀嘀嗒嗒地顺着她的手臂流进刘承训的怀中,他的眼神里注满了恐怖,好像一个不小心印尤裳就会瞬间消失。
“尤裳,尤裳,你醒醒!” 刘承训用蓝色披风将印尤裳裹在怀中,血不住地流淌着,印尤裳努力保持清醒的意识,却只能嗅到他身上淡淡的薄荷香。
她脑中一片混沌,只觉雾柳暗时云度月,四周皆是露荷翻处水流萤,好似萧萧散发到天明。
“好渴啊,承训?”印尤裳艰难地呼吸着,每一口空气都带着他的气息。
“尤裳,你醒了?”
印尤裳勉强挣开眼睛,却发现自己正躺在刘承训的怀中,她的手臂上缠着布条,淤血却不住地淌着。
“痛吗?”在漆黑一片的山洞里,他几乎把披风都盖在了印尤裳的身上,严严实实裹地着印尤裳,自己背对着风口居然还问印尤裳痛吗。
“承训哥哥,我们这是在哪里啊?”
“我也不知道,狩猎林苑太大了,走失是经常的,况且我们还在遭人暗杀?”他严肃地说着,更近将印尤裳紧紧搂住。
暗杀?
难道那支擦伤她手臂的箭有毒?否则她的头怎么会越来越沉。
印尤裳躺在刘承训的怀中,低着头嘟哝道:“会是什么人要追杀我们?”
他面无表情,只是凝视着夜色里的那一钩明月,月色清冷,照在棱角分明的脸庞上,过得许久,他方才从唇中吐出一句话:“哼,这天下想杀我的人多了,可又有谁能得逞。”
“好痛!”她的手臂好像完全疼到麻木的失去了知觉。
“手臂很痛?这可怎么办,我现在不能带你出去,刚甩掉那些人,我怕你又受伤。”刘承训心疼地说着,有些完全不知所措。
夜色弥漫的山洞中,还可以听到外面野兽的嚎叫,而他双如夜色般深邃的眸底似乎蕴藏着某种隐忍。
“承训哥哥,我可以住在这里吗?”印尤裳用手指指他的左心房。
夜色里流萤月光洒落,印尤裳却能看到他轻微抽搐的嘴角。
刘承训一声不吭,好像在思考着什么,但他却能感觉到那无比强烈的心跳。
印尤裳看着手臂上缠着他从自己衣服上撕扯下的带子,淤血略带黑色,果然是中毒。
“我的手臂为什么没感觉了。”满头的虚汗打湿了她前额的发丝。
他急忙趁着月光仔细打量她的手臂,他们彼此紧紧相依,他俊美的轮廓几乎贴在印尤裳的脸上。
“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他低沉的自言自着。
“我会毒发身亡吗?”
“闭嘴,胡说什么,再说我就把你扔出去喂狼。”他装狠的话却带着无尽的柔情。
“承训哥哥,其实有件事,我要告诉你,我这次回来是为了……”印尤裳说着粉泪不由滴落在他宽大的手掌上。
“够了,别说了,我知道你这次回中原是被我逼的。”刘承训说着,冰冷的唇已贴近印尤裳的脸庞,轻轻靠近她的唇畔,一点点吞噬掉她的温柔。
“承训哥哥……”印尤裳红着脸颊在他的肩膀上咬了一口,血腥味瞬间充斥着在牙间。
他这才放开抓着印尤裳肩膀的手,死死地看着印尤裳。
“我要给你留个印记,这样才能让你和我生死相随!”
“生死相随?”
“没错,生死相随”
印尤裳知道这次不再是唱戏,尽管过去她总喜欢偷偷学着演折子戏,以为自己可以恰如其分的掌握自己的感情,可她再次见到他时,她就知道一切都只是徒然!
“我不会让你死的!记住你今天的话,你要和我生死相随!决不准背叛我!更不准死!”他狠狠得将印尤裳搂入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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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尤裳在朦胧中微微睁开双眼,却只瞧见珠帘纱幔间的玉枕和香薰,以及凑近的苏逢吉和菱儿。
“你没事吧?还疼吗?要是你受点伤,那我怎么对得起你娘……”苏逢吉嘟哝着,忽然发现身旁的菱儿,他赶忙住了口。
“承训哥哥呢?”印尤裳也没想到这居然是她醒后说的第一句话,可是自从昏迷后印尤裳就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只有那句生死相随始终在耳边回响。
“太子,他,”苏逢吉不由低下了头,他的后半句声音很小,小到印尤裳根本听不清。
“承训他到底怎么了?”印尤裳忽然心里有种恐惧,她真的很怕,怕会失去他,听到他可能会遇到危险,她就有锥心般的痛。
“太子早已回去休息,御医说只是轻微的冻伤,你不用担心。”说着苏逢吉给印尤裳掖了掖被子。
冻伤?秋天的夜晚树林里已冷得令人发颤,他还把披风完全包在印尤裳的身上,而他自己却背对着洞口,替印尤裳挡住寒风,这个傻瓜身体再好不冻坏才怪呢。
“我要去看承训哥哥,现在就去!”还不待印尤裳做起来,她的手臂已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疼得印尤裳不由叫了一声。
“看什么看,你为了太子中箭,又和他一夜未归,现在这事已经闹得满城风雨,你还要去看他?哎,说到这里,我更气的是,陛下居然下令初十让你和谨戎成婚,这,这都是什么事,要知道,你和谨戎的关系可……”苏丞相看来真的是气到了极点,本来他就强烈反对高祖的赐婚,搬出各种意见来反驳,但刘知远却始终不为所动,苏逢吉又不能公开她生母舜华的身份,他只一心希望印尤裳能远离这个是非之地,甚至远离刘承训,在遥远的边塞无忧地过完一生,便是他最大的心愿。
尽管印尤裳百般央求,苏逢吉却始终不肯同意,“不行,现在皇上正在彻查此事,狩猎场被完全封闭起来了,甚至连二皇子也受到了牵连!”
“承训被冻伤这我知道,但怎么会牵连到二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