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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 明日天涯已陌路(4)(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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壶衍鞮点了点头,面上了无欣喜,以予晗对嬗罗、梵罗的爱怜,她答应这件事是一件必然。只是……她答应这件事,究竟是因为孩子,还是因为……狐鹿姑?

予晗说完这句话,便侧过头,一副不想再多跟他废话一句的赶人模样。

壶衍鞮无奈地笑了笑,“你好好休息。”抬脚欲走,忽想起什么,回头问她:“莫蕴的尸体你打算怎么处理?”

“嗯?”予晗的声音听起来颇为疑惑。

壶衍鞮道:“你要吗?若要的话我可以把它给你。只希望……你可以放下心中的心结,不要再折磨自己了。”

话语虽平淡,予晗的心弦却莫名一颤。她急急转过头去掩饰面上的尴尬,轻声道:“尸体给我做什么?你自己看着办就是了。莫蕴虽十恶不赦,毕竟是莫族人,又是莫慰的母亲。她……若无事,你就将她葬在莫族的土地上罢。”

壶衍鞮了然地点了点头,又道:“那女婴呢?”

予晗缓缓道:“她的母亲犯了很大的错,但是她毕竟没错。不妨……把她送去长安吧,找一户好人家给她一个安宁的日子罢。在这儿她肯定不会受到欢迎。莫蕴临死前给她取名莫慰……莫慰,呵呵……”她轻声笑了起来,“有子七人,莫慰母心。这一代的恩怨还要带到下一代吗?”

“我明白了。”壶衍鞮点了点头,眸中神色讳莫如深,深潭般的眼波微微荡漾,最终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你如此保护莫慰,是因为……因为他吗?”

予晗面色骤然冷凝,她面上的尴尬散去,死死地盯着壶衍鞮。

壶衍鞮轻声一叹,“你好好休息吧。”说着不待予晗的反应,便转身离了大帐。

予晗在他身后久久地凝望着他的身影,一时间看不清面色几何。

一月后,阏氏赫连予晗临盆,产一女,取名曰芑珩。单于欢喜,却见阏氏病痛缠身,不禁悲痛欲绝。送阏氏前往长安治疗,阏氏先前不愿,最终却仍是答应。辗转反侧,终前往长安针灸。

予晗醒来时,已经坐在了前往长安的马车上。她很清楚自己的身体,也明白它断断是好不了了。她虚弱的撩起车帘,看着车外的飞鸟,忽觉一阵感伤,一个不经意,噗地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

渊儿坐在车外,而车内的涯儿,早就习惯了予晗的这般。她只是静静的,将头贴在予晗的心口,听着她的心跳声,便觉得一阵放松。听完了心跳声,便任由予晗沉沉的睡去,只是眼角的焦急之色却从未消散,但更多的倒是剩下了一缕淡然。

再醒来时,已经到了长安城。

繁华如潮的长安城啊,高大巍峨的城墙,城头排兵布阵的甲胄,城后浩浩汤汤的夕阳落日……还有城中数不尽的胭脂巷,王侯宅,那掩映在重重宫阙最深处的未央宫。

予晗已经有多久没有回来过了?恐怕连她自己也忘记了。只是这浩大的长安城,埋葬了多少女子的一生。而今日的长安城,却没有往日的浮华与奢靡,四处的人们,都披麻戴孝,城头白旗招展,似是有什么人死了,又似是有什么人正在出殡。

她心中暗暗一惊,莫不是刘彻驾崩了?这样大的架势,普天之下只有他一人能得全民相送了罢?

可是出乎她的意料,等到予晗下车观望时,却见一个并不厚重的棺椁,仅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排位,可四周却不时有人垂泪。而真正令她心惊的,是霍光。依旧是玄色衣袍沉稳如山的模样,可她那平日里泰山崩于前而神色不动的二哥此时竟面带泪痕,跟随在那黑红色的棺椁旁,不时掩面垂泪。

她猛地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霍光垂泪的模样。心中似有不好的预感,她努力摇头,却抑制不住恐慌渐渐漫上心扉。竖起耳朵,却听身边的两个人谈话道:“唉,这一代枭雄霍去病竟然那么早就去了。十八岁封侯的少年将军啊……”

“是啊,年纪轻轻,仅仅二十四岁就亡故了。我大汉又少了一个国之栋梁,那帮胡虏可怎么办?”

二人兀自欷歔一阵,话语间不掩惋惜与忧心。

予晗一听,只觉心惊。

这是怎么回事?霍去病……

死了?

那个自以为是,却是意气风发的霍去病死了?

那个心比天高,行事放浪不羁的大哥死了?

怎么可能!

她兀自犹豫,心中却已经相信了几分,似乎上天都要注定亡她,恰恰就在那个时候,身边的渊儿忽然小声嘟囔了一句:“太好了,现下汉朝少了一个霍去病,我匈奴也就少了个强敌……”

心中似有什么忽然碎裂。

“噗”予晗猛然吐出一大口鲜血,吓得四周的侍卫连忙围住她,方才那两个谈话的人都退至了三丈远,瞪大着眼睛看着她。却见予晗虚弱的睁着双眼,看了涯儿许久,忽而低低的开口道:“涯儿……传我命令,即刻回到匈奴……”

涯儿深知此事不可耽搁,即使悲痛,也只得依了予晗的性子来。一天一夜之后,马车再度出现在塞北,而迎接他们的,是旭日东升,还有壶衍鞮那张疲惫的脸。

“予晗......”他的眉眼闪过些许愕然,却见渊儿迅速趴在他的耳边说了些什么,壶衍鞮的面色也变得无比凝重。正要开口,却见予晗忽然睁开眼来了,看着他,轻轻道:“壶衍鞮……我……我还不想回去,扶我到那块石头上坐会儿,再为我摘些满天星好么?”

壶衍鞮感知了什么,明白她已经到了弥留之际,点了点头,抬头看了看天色,强忍住心中的悲痛,抱着她缓缓向那块大石头上走去。

不一会儿,两人已经是依偎着躺在了大石头上。

予晗的面色惨白如纸,看着壶衍鞮,忽而一阵轻笑,无力的翕动着嘴唇,许久,声音才轻轻飘出:“壶衍鞮......我们......算是爱情么。”

壶衍鞮点了点头:“予晗,实话说,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悄悄地喜欢上你了。”

予晗忽而笑了,她看着壶衍鞮的眼神,带着几分薄凉,也有着些许的讥讽:“是么。可是予晗的心中,却一直只有狐鹿哥哥一人......”见壶衍鞮猛地颤抖了一下,黑眸中昔日耀目的神采只剩悲伤与沉痛,她的心却只牵挂着狐鹿姑了,“你知道的,嬗罗,还有梵罗,他们都不是你的孩子......但是......请你一视同仁,嬗罗当了太子,请你善待他,还有梵罗,请不要让他卷入到任何的争斗当中。芑珩是我最小的女儿,我确信,你会善待她......”

壶衍鞮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的用下巴抵住了予晗的额头。

“但是壶衍鞮,这世上的事终究是一报还一报。你抢走了我最爱的男人,而我,也要杀死你最爱的女人......”感到了壶衍鞮手上的力度忽而加大,她咳嗽了一下,“也许本身,我来到塞北,就是一个错误,一个愚不可及的错误,只是......只是......”

“我不后悔。”

这四个字,仿佛针扎一般,刺痛了壶衍鞮的心。

予晗继续道:“我不知道,狐鹿姑现在在哪儿。他已经被密葬了,在哪儿,永远是一个谜。我只希望......只希望......你能将我死后的尸体火化,让我化为灰,随着狐鹿姑的灵魂在这浩瀚的大草原上静静遨游......我的一生,欢乐便也止于此了。”

予晗忽而抬头看向他,轻轻道:“壶衍鞮,对我来说,你永远是那个在星空下送我满天星的男子。”

壶衍鞮的心忽而狠狠的疼了起来,他看了予晗,许久,许久,忽而紧紧地拥住了她的娇躯。感到怀中予晗的挣扎,他伏在她的耳边,用着梦呓一般的话语轻声道:“予晗......今世我放过你,但你别忘了,今生你是欠我的。来生……来生,在遇到我之前,你不许认识任何一个男子,也不许和任何一个男子说话。直到我出现,直到你爱上我,好不好?”他执起予晗的手,喃喃道:“来世,我要你的全部,包括你的心。”

予晗惊讶抬眸,动作已是十分费力,但她眸中惊异的神色却毫不掩饰。

壶衍鞮轻声笑了笑,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予晗身体轻轻颤了颤,最终却未拒绝。只听壶衍鞮微笑着说道:“予晗,来世……一定要爱上我,听到了吗?你再为我唱一首歌吧,那首......送别。”

予晗闭上眼睛,手中拿着洁白的满天星,清唱道:“

长亭外,古道旁。

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

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

她的声音忽而止住了,在壶衍鞮的手旁的心跳声,也渐渐的停止住了。她手中的满天星,也随着那眼角的泪珠静静滑落,滴答在她的那颗永远无奈、伤痕累累的心上。

天色骤然沉闷,天边似乎传来布谷的叫声,它在叫“不苦,不苦……”

壶衍鞮抱着已经死去的她,许久许久,只是抱着。看着那渐渐日出的东方,一滴泪珠悄然滑落。

沉默了许久许久,他的心跳似乎也要静止了。过了不知道多久,他忽然大声喊着,似乎想要把予晗的那远去的灵魂唤回来似的,大叫道:“予晗——”

没有人回答。怀中的女子早已陷入了沉睡,乌发低垂,她的面色是从未有过的安宁。不再是冷若冰霜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寒。

渐渐沉寂的天色,夜幕阑珊。今夜夜色很冷,没有星星。只有月亮独自挂在夜幕之上,清冷冷的月光洒在泛着冰冷光泽的石头上,似安抚,似轻蔑,似恻然,似同情。

那一日,来往的人们看到。

一块巨大的石头上,一个伟岸挺拔的男子眉眼间宛若天神,他本该如太阳般耀目,可他的眉眼间却沉淀着深沉的悲伤。怀中拥着的白衣女子,黑发低垂,眉眼间蕴含着清浅的笑意,满面却已是一派死气的安宁。这样的一副场景,本该是美如画卷,所有人却都肃然起敬,默默地退开三步远。

月光凄清。

夜凉如水。

天边似乎传来布谷的叫声,它在叫:

“不苦,不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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