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 Chapter 11 茫茫碧落，天上人间情一诺（1）（1 / 1）
予晗惊叫着从雪岚的背上滚下，而雪岚，也早已因为失血过多而倒在了地上。守在门前的侍卫见予晗一片痛苦的神色，连忙叫喊着阏氏上前去扶她，而剩下的人，也早已去唤帐内的壶衍鞮了。
予晗惊叫一声，只觉肚子如同针扎般一般疼痛，泪水似是要流出来，却被她咬着牙忍了回去。她在迷迷糊糊中看到，有一个人颤抖的从帐门内跑出，看着予晗这副痛苦的模样，眼内闪过一丝悲戚，忙抱起她，轻轻道：“予晗......予晗......不要怕，我们到家了，到家了......”
予晗眼里的惊悸却仍旧没有散去，她紧紧地抓着壶衍鞮的手，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般，喃喃道：“求你了，求你了......壶衍鞮......救救我，我要生了，啊！”她的声音猛地被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声打断，声音竭力从牙缝中挤出，“求你，我......我不能失去这个孩子。”
说罢，她便体力不支晕厥了过去。
壶衍鞮见她痛苦的模样，只觉痛在心里，好似针扎般的痛苦。抱着予晗，也感觉到了身体轻轻颤抖了以下，沉默许久，他点头许诺到：“放心。你和他的孩子......一定不会有事的。”
烛光摇曳的阏氏大帐内，此时气氛有些紧张。很快，几乎上上下下所有的人都知道了阏氏予晗早产的消息，莫蕴恨得捶胸顿足，涯儿紧张的冷汗直淌，而玉姬此时的心情，却是五味杂陈。
予晗体力已经不支，便导致了难产，一时间出不来，却格外的难受。接生的稳婆不断地拭去面上的汗，一边轻轻鼓励道：“娘娘，加油啊，努力，再努力一下孩子就生出来了，加油，加油，再试一把劲......”
她话音刚落，予晗便发出一声惨叫，好似不是人声。她此时的面孔因为疼痛而变得扭曲，手指虚无的抬起来，好似在寻找一个可以依靠的港湾。稳婆见状，急忙把手递了过去，一边找准机会鼓励道：“娘娘，使劲，使劲啊。”她很清楚的感到，手中的予晗的手一阵冰凉，不由得叹了口气。
予晗握着稳婆的手抓着死紧，牙缝中冒出几字道：“我不行了，不行了......婆婆，救我，救我，帮帮我......”
她随后的那几个字，还未说出口，就被一阵极为凄惨的叫声所打断，是那样的凄惨，令她的整个人都不由自主变得无比冰凉。她已经没有了力气，已经再也忍不住，使不上劲了，也许真的如同稳婆所说一般，只需要再使劲一下，孩子便生出来了。只是，那唯一的一点儿劲，只怕她也使不上了、
稳婆不停地用手帕擦干净予晗眼角的汗，一边安慰道：“娘娘说什么呢，您洪福齐天，不会死的。加油，使劲，再试一把劲！”
“啊”予晗猛地喊叫了一声，只觉眼前一阵黑暗，便看看晕厥了过去。这一下可是惊到了原本就心急如焚的壶衍鞮，原本想要冲进来一看究竟，可是想到男女大防，还是忍住了内心的焦急，只能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团团转。也不知道等了多久，稳婆出来了，那宽扁的脸上全是汗。
壶衍鞮心下一动，以为孩子已经生出来了，忙上前问道：“稳婆，予晗怎么样？孩子生出来了没有？”
稳婆擦去面上的汗，却仍旧掩盖不了内心的焦急，低头回道：“单于夜莫要担心山么男女授受不亲了，您块进去看看吧。阏氏已经昏迷了过去，她已经难产了，若是这关过不去，她醒不来的话，只怕......只怕回天乏术了。”
壶衍鞮眼里闪过一抹厉色，冷冷的盯了一眼稳婆，直盯得她打了一个寒蝉，大步朝着内室走去。即使他的脚步看起来沉稳有力，不过那只是表象，他的内心，却是比谁都要焦急。毕竟现在痛苦的是他的妻子，也是他壶衍鞮最爱的女人，若是她有事，只怕他会让这所有的庸医都去陪葬。
内室中，烛光摇曳，渲染了一抹血色粉红。予晗虚弱的躺在榻上，只有那隐隐颤动的手指，还预示了她还活着。整个人如同死一般的寂静，面色惨白如纸，就连那清灵的丹凤眼眸，此时也合的紧紧的，仿佛这一下，就再也不会睁开了。壶衍鞮只觉心碎，方要伸手去摸予晗的脸，却忽然听到予晗叫嚷了一声：
“雪岚！”
他心下一喜，以为是予晗醒来了。可是她依然闭着眼睛，方才的那一声雪岚不过是梦靥中的呓语。他焦急的看着予晗的面色，将耳朵凑到她蠕动的唇边，仔细的听着她的每一个字。
“雪岚......雪岚......不要死......壶衍鞮......救救......救救她，救救......救救那只狼......求你了......”
话音刚落，壶衍鞮便转过头去，沉声喝道：“来人！”身后似乎出现了一抹影子，低头等待着他的吩咐。壶衍鞮沉默良久，忽而开口道：“方才送阏氏娘娘进来的那匹狼呢？现在在哪里？快点让医官去救治她，万万不能让她死！若是她死了，你去告诉那个医官，就给她陪葬吧。”
那影子沉默了许久，低头回道：“单于，方才......那匹狼已经死了。她失血过多，受了箭伤，已经回天乏术。”
壶衍鞮眼睛倏地睁大，：“什么！”
身后没有丝毫的应和声。良久，才听到壶衍鞮略显疲惫的声音低低的响起：“知道了......你......下去吧。”确定身后无人之后，他才转向了予晗。脑海里画面闪现的飞快，一个主意已经在心中酝酿而成。他伸出手轻轻的握住了予晗的手，喃喃道：“你放心吧，雪岚没事，侍卫说她没事。”
壶衍鞮清楚的感觉到了予晗的手猛地颤抖了以下，似乎是刹那间惊喜的感觉笼罩了全身。良久，良久，予晗睁开了双眼，即使面色仍然苍白，但似乎眼睛已经比原先亮了许多。她看着壶衍鞮，久久没有开口，似乎是等着他说什么。但壶衍鞮却转身朝向外面，喝道：“稳婆，阏氏醒了！”
急促的脚步声过后，不一会儿，稳婆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惊喜的看了一眼予晗，轻轻道：“那还烦请单于先稍等一会儿，此时不能有任何人打扰，成败，就在此一举。”
壶衍鞮沉重的点了点头，依依不舍的看了予晗一眼，转身离开。
予晗看向壶衍鞮的背影竟是带了些许泪意。她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只感到一股暖流留过全身，许久丧失的力气，也慢慢恢复了。她按照稳婆的教导，一点点的努力着，不时的发出痛苦的□□声，即便如此，痛苦已经比原先少了许多。昏黄的烛光倒映着她的脸，还有那额头上沁出的汗珠。
此起彼伏的痛苦的□□声不时地传来，予晗努力了许久，似乎听到了稳婆的声音：“生出来了，生出来了！”她好似卸下了所有的沉重的担子，惊喜的看着稳婆手里的孩子，竟是有这两个。那稳婆此时早已破颜微笑，忙命令让涯儿渊儿抱着拿取清洗。
她甜甜的笑着，面上的苍白也变成了红润。她似乎感到内室之外的人们也大有舒了一口气的感觉，看着照应着自己面庞的烛光，也不由得感到由衷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