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月虹歌(3)(1 / 1)
穆多娜见予晗出招,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微笑,手中长鞭清扬,直直的朝着予晗飞了过去。
一切似乎静止,穆多娜只见到了自己的漆黑色蛇皮长鞭,却久久没有见到予晗的兵器。只见得她左手轻扬,似乎抛出了什么东西,就再也没有踪影。一切似乎如鬼如魅,悄然一变便已经消失了。
不会又用了暗器吧?
穆多娜警觉的朝着四周看了看,值得庆幸的是,她并没有看到那银色的带着些许死亡弧线的银针,而只是看到了一股蓝色的光影,划过了大殿金黄色的穹顶,在不远处裹挟这一股强劲的风朝着她直直的飞来。
穆多娜心中扬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此时再退,却是欲罢不能。
那一股风如同旋风般将她紧紧地缠绕其中,如毒蛇吐信,每一招每一式竟然都是步步杀机。看似绵绵的蓝光,却带着凛冽的杀意,观者感受不到,而身处其中的人却是痛苦难当。
穆多娜想要用手中长鞭化解那招招夺命的攻势,无奈却已经让予晗占了上风,此时居然是步步被她牵着鼻子走,完全失去了主动权。只能见那一次次的杀招,险险的躲过,或是飞快的化解攻势,不一会儿,小脸已经变得惨白。
予晗嘴边扬起一抹轻笑,蓝鞭在手轻轻旋转,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这才让穆多娜看清楚了她手里的兵器。
那是一根银光闪闪的蓝色软鞭,看似绵绵软软的鞭子,内含杀气。用布一根根裹紧的蛇皮,隐藏在漫天的蓝色之下,似乎是迷乱了对手的眼。没错,的确是一种错觉。
予晗手中的鞭子,是当年阿月好不容易费劲千辛万苦才得到的一对双鞭之一。它是由蟒蛇皮为主要原料,而外面则用金水交至,使它抗腐蚀,耐磨能力也超强。这一对鞭分为雌雄双鞭,两者生生相克,在所有的长鞭之中,除了对方,没有可以克制它们的东西。
看似不起眼的招式,只是短短几下,穆多娜已经注定败局。
她已经入了予晗的局......
错了!
应该是阿月的局。
霍去病惊讶的看着予晗绣花二七式的自由施展,只觉得宛若步入了一种玄妙的境界,只能看到那蓝色长鞭如灵蛇般飞舞。不止是他,在台下观看的霍光,壶衍鞮还有各位武将,都看的是如痴如醉。予晗的每一招每一式,似乎已经到了巅峰,很难再有后续,而她手中的长鞭却翩翩剑走偏锋,总能绝处逢生,妙笔生花,令人叫绝之余又不免思考其中蕴含的意思。
这种无比玄妙的鞭法,嗜武之人为了窥得其法,明知死路一条也要冒险一试;而如今他们可以坐在台下安然无恙的观看着这每一招每一式无比精妙,已是天幸。
穆多娜已经身心俱疲,她只觉得手中的长鞭不受自己的控制,唯一的感觉就是庆幸一开始予晗很怕死的提出了文斗。
予晗此时已是胜券在握,但她却好似故意刁难穆多娜,长鞭只是在她的周围盘旋,令其乱了阵脚,冷汗倍出却偏偏不使杀招。这样下来,予晗应对的倒是轻松自如,格外轻巧,而穆多娜则是每一招每一式都屡屡思考应对之策。
即使时间早已经超过了三滴水,穆多娜却还是没有想出来应对之法。
她大喝一声,长鞭在空中划过一道死亡的弧线,直直的扑向予晗,宛若毒蛇吐信,猛虎下山。
她已经是知道了不行,被迫使用这种最无赖的破釜沉舟的打法了。
予晗等待的就是她出这一招。
手指轻扬,蓝鞭从袖中脱出,宛若棍棒,直点穆多娜长鞭的根部。好似掐蛇的七寸,无比有效无比精准,轻轻一点,那长鞭便绵软无力,完全被予晗控制在手。
台下的所有人,俱是看得目不转睛,不由得为这妙绝的鞭法所赞叹,所痴迷。
穆多娜惨叫一声,长鞭从手中脱手,脸瞬间变得惨白。心似乎要从胸口跳了出来般的忐忑,脚下一滑,竟那般就跌下了台去。
这一切,才不过十几招,穆多娜就已经输的彻底。
原本铺天盖地的失重感,却猛然消失。穆多娜低下头,却看到自己的腰上缠着予晗清灵毓秀的蓝鞭,柔若无骨,在身上没有丝毫的重量,却无比坚毅,打在身上,也无比的疼痛。这便是用金水浇筑的好处。
予晗将穆多娜送到台上,无视她惊讶与不服气的目光,淡淡的点了点头:“公主,您输了。”
穆多娜想要辩驳,却感受到了台下壶衍鞮投来的灼灼目光。草草的点了下头,勉强撤出了意思笑容,讪讪道:“是。姑娘武功了得,穆多娜佩服。”她从地上满面羞恼的拾起了长鞭,转身便走了下去。
身后传来一道意味深长的一瞥,予晗猛地回头,却看到霍去病正在用冷漠的目光看着自己。看似没有暖意的墨黑中,却明明白白的歇着愤怒,清清又冷冷,冷冷又清清,怒气盈满了满心满眼。
予晗扯了扯嘴角,向刘彻行了一礼,亦是转身走下台去。
一帮武将,见这场比赛结束了,不由得扼腕叹息。方才观看时,他们早就不在乎输赢了,只是细心地观看着予晗的每一个出招,都觉得是如此的巧夺天工,只恨穆多娜太不经打,竟一时间无法将那套玄妙的鞭法看全。
壶衍鞮本身也只是抱着看戏的心态来观看予晗与穆多娜的比赛的。他一早就知道予晗稳赢,却没想到她赢得如此漂亮,动作一气呵成,若不是在出招时带了些玩味与嘲讽,恐怕在三招以内,穆多娜早就输了。
他只道予晗武功高强,却不知道她掌握着如此玄妙的鞭法,令人如痴如醉。
如今形势,匈奴胜一局,汉朝胜一局,一局平局,两者算是打平了。
壶衍鞮站起身来淡淡的行了一礼,即使屈膝,眼里却没有任何的谦卑,反倒是露出一股傲然之气,令人一时间竟是无法忽视。
只听他淡淡的声音响起:“尊贵的皇帝陛下,汉朝的勇士们果然是与匈奴武士实力相当,愿我两国的情谊如同雪山上的神水那般纯洁与美好。”壶衍鞮向着身旁的随从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意味不明的看向刘彻。
随从走到大殿中央,扬了扬手打开盒子,里面盛在的是且鞮候单于献给刘彻象征着两国友谊的弯刀。而刘彻亦让人回礼,带去了宝刀,也有大批的丝绸与茶叶,似乎其乐融融。
往后的事情,似乎与比武开始前一般,很是融洽。而一股微妙的气氛已经产生,原本对于汉朝牵强附会的小国,已经渐渐地将讨好的对象转向了匈奴的右谷蠡王,壶衍鞮。原本设定好的歌舞缓缓开始,裹挟着些许奇怪的气息,在大殿中歌声缓缓升起。
刘彻嘉奖了霍去病与霍光,而对于予晗这个漂亮的鞭法,只是夹杂与其中一笔带过。
予晗回到了女眷那席,看着那满心满眼的歌舞浮华,只觉得厌恶至极。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享受徐徐清风。
正郁闷间,忽然听到一个淡若清风的声音缓缓升起,轻淡却不可忽视:“予晗,随我来。我有话对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