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面圣(1 / 1)
(四十三)面圣
“你说什么?要我去做皇后?穆景岚你疯啦,你欠人家很多钱吗到了卖老婆的程度?”
“卖老婆?”
“我!我就是你老婆,就是你们所说的娘子,你不娶我也就算了,居然想把我卖给别人,我能值几个钱?”
“不是卖,只是在登基大典上走走过场……”
“少来骗我,你真当我傻子?我去了登基大典还能跟你跑?皇帝不要脸他那些大臣还要脸呢,到时候各种罪名够你诛九族死一万次!”
“我没有九族。”
我又好气又无奈,“那千姐姐呢,她不是你的亲人?再说了,我这个人好吃懒做脾气又坏,我凭什么母仪天下,岂不笑死人了?”
“没关系,这些他都知道。”
“谁知道?皇帝?那他知不知道我天天晚上爬到你床上去?”
“你……”
“你什么你,他要是知道了还不把我杀了喂狗,你以为绿帽子好看啊?”
“他不会杀你的,最多只是杀我。”
“那还不是一样,他杀你,我杀他,然后全国人民杀我,到时候我死的更惨,几百年之后还是你们历史上一颗红颜祸水的丧门星。”
“不会的……”
“你怎么知道不会?到时候你第一个被杀,现投胎也赶不及看热闹了。”
…… ……
…… ……
景岚头一次看我这么大张旗鼓的吵架,大概自知理亏,渐渐败下阵去。我就不明白了,那个穿黄缎面靴子的人是皇帝也好平民也罢,凭什么救我一次对我一见钟情就要求我一定要投桃报李?这样也能捡个皇后做做真是比天上掉馅饼砸中的概率还要小,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要是我穿过来的第一天遇到这种事,我说不定会比范进中举还要高兴,可现在不行,他来晚了,机遇这种事也要在对的地方遇到对的人才行,比如苹果砸了牛顿就产生了万有引力,砸了别人说不定就被吃了,多简单的道理。
再说了,我怕他,他靠近我时那种冷冽的气势和诱惑的笑容形成巨大落差,这是一种危险的讯号,这种人不可以靠近。
景岚怎么会怕他,怎么会同意把我转让给他,他不是已经接受我了吗?难道又变卦了,想把我禅让给下家?
“穆公子,太子有请。”
宫里派人来传唤,皇帝登基之前还叫太子。别说,这古代的太监就是真材实料,比电视里那些化妆的演员娘们儿多了,声音细细嗲嗲,走起路来如春风摆柳一步三扭,背影看来还真像位姐姐呢。
我看看景岚,怎么个意思?景岚也不再遮掩,带着我一起入宫。如果真的要谈判,还是一起面对的好。
参拜完毕,我看着眼前的人有些吃惊,他明明不是那天那个人,可声音和眼神却完全一样,甚至连脚上的靴子都没有换过,难道……
“认不出我了?”那人探寻的眼光直视着我的眼睛。
我摇摇头,心里那股隐痛忽然袭来,这张俊逸的脸,这飞扬的眉毛深邃的眼睛,这浓密如盖的睫毛这温润优雅的唇,为什么我会心痛?
我缩到景岚身边拉紧他的衣袖,酷暑的天气里竟一阵阵发冷。
“怎么了?”景岚拉住我的手,手心渗出层层细汗。
“我怕,景岚,我心里难受。”握紧他的手,语带低低的颤音。
景岚把我朝身后拉了拉,向老鹰捉小鸡中的老母鸡一样挡在前面,那人还算善解人意,传唤到:“来人,带聂小姐出去休息,我和穆公子有话要说。”
我不知道他们要说什么,回头看看景岚,他示意我放心,我只好走出了房间。
陪同的小宫女长的清秀干练,一双水汪汪的细长眼睛不时偷偷望望我,说不出的温柔和关切,这小女孩明明比我小,又不认识,怎么会有这么亲切的眼神?我对她好感顿生,刚才的情绪也化解开来,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宫女眼中划过一闪而逝的忧伤,这神情就像我刚醒来时遇到景岚,她躬身施礼道:“回小姐,奴婢叫绫罗。”
“绫罗?好熟悉的名字,好像以前在哪听过,你多大了?”
“刚满十八。”
“十八?真年轻啊,”我感慨道:“我十八岁的时候才刚读大学,现在一转眼已经过了好多年,物是人非啊。”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绫罗被我说的有些感伤,一张小脸泫然欲泣,“小姐您先坐,皇上叫御膳房准备了点心,我让他们送上来,马上就回来。”说着一路小跑跑了出去,看她挥动衣袖的动作,好像是哭了。
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感觉,空气中弥漫着沉甸甸的挥之不去的哀愁,那些记起和记不起的前尘旧事,在这里仿佛都飘忽起来,变得不真实,让人怀疑它是否存在过,是否连现在也是一场虚空?
绫罗回来的时候身后跟了一个人,温文尔雅闲适雍容,看上去既高贵又有亲和力,绫罗说这是庆王,太子的哥哥,我对他笑笑,庆王也很有礼的颔首作答,眼神中一抹温和的深意。
“玉及不去准备明天登基的事情,在府里忙什么呢?”庆王笑问。
绫罗答道:“太子正在会见一位旧友,让奴婢在这里等候,王爷用不用奴婢前去通报?”
庆王温和的摇摇头:“不用了,我也在这里等一会吧。”又道:“聂小姐也是太子的旧友?”
绫罗点头又摇头,“不是,小姐是太子故人的……同乡……”
庆王也不多问,轻轻一笑,径自抿一口茶。
不多时那两个人就出来了,绫罗惊呼一声,我和庆王亦惊讶不已:两人都挂了彩,尤其是太子,被打的像猪头一样,眼角嘴角全是青紫,景岚稍微好一点,只在左颊上一块淤青。
庆王捧着太子的脸看了半天,郁闷又有趣的笑笑,太子也不躲,只拿一双熊猫眼看我,那眼神像被抛弃的怨妇,幽怨又缠绵。我顾不上看他,跑到景岚身边摸摸他的脸:“疼吗?”景岚满不在意的笑笑,“不小心撞在门上,不疼。”我心里暗骂一声:“呸,又在骗我,你们俩能一起撞到门上吗?撒谎都不会。”
不过,太子也声称是撞在门上,这会儿俩人倒是穿到一条裤子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