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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两难(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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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姐?”

我回过神,知道自己此刻的脸色必然极其精彩。向前挪了几步,我若无其事地点亮了祠堂中的几盏油灯,瞥了少女一眼。

有影子,不是什么鬼魅。

心下略松,我缓和了语气:“你怎么回来了?”总不能一上来就问:你不是死了么?

猗苏轻笑一声,语音里仍旧带了点骄矜之气,口气却不似旧时那般自负了:“来祭拜师傅。”说着,她便自顾自地在蒲团上跪拜下去,郑重叩首,以额点地,半晌竟不起来。我有些戚戚,上前去在旁侧的蒲团上坐下来,才要开口,猗苏已蓦地起身,双目红红,哭了。

“这六百多年,我一直在忘川里挣扎。”猗苏话说得很平静,双手却是有些发颤。“你大约奇怪为何我落进九泉水仍能活下来吧,那是因为我恰巧落入了忘川的九重梦魇,虽避免魂飞魄散,如今却只算得是怨灵。”

忘川九魇,即便是神仙也未必有心智支撑下来。

往昔的龌龊我早已不十分介怀,如今听了猗苏云淡风轻的一句话盖过难以想象的痛楚,我倒是有些心疼了,尽量温柔地开解她说:“回来了就好。”

“我如今这具身体啊,”猗苏抬起一双白玉般无暇的手,在烛火下细细端详,眼眶又是一红,神情却是凉薄的,“是用冥玉打造的壳子。说到底,我已经是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了。”

冥玉受不得太重的的人气和仙气,诗意大约猗苏日后也只能在冥府生活了。

我顿住没说话。

猗苏扯了个笑,擦了眼泪:“不说这个了。师父的事……我听说了。师姐,你还好么?”

我又想起她之前对我的托付,可我终究是没能好好孝敬师父。心下微微有些酸楚,我抿了唇掩饰过去,垂着眼回答:“没什么不好的。”

确然没什么不好。只是这一日来的变故,不论是梵墟,还是白云窟,都让我觉得本来并无不好的生活虚幻得很,不可抑制地对这一切产生了怀疑。原来的白云窟韶徽,同现今的孽摇白剪,更像是两个无关的人。

心念一转,我问猗苏:“你还记得梵墟离辛么?”

猗苏傲气地挑了眉,嗤笑说:“怎么不记得?说起来,我们不是还在梵墟住了一段时日么?”

我不记得有这么一段过往。

又增添了一分不安,我面上平静地敷衍:“嗯,今日我去拜见了离辛上神,他瞧着不大好了。”

“如此。”猗苏耸肩,立起身,目光同我相接,让我心中一跳。

她变了,变得更加无谓且淡漠。

我也伸腿预备立起来,却听猗苏猛然开口:“当年,梵墟那大弟子,不是极喜欢你么。”我全身一僵。

随即,我飞快地站直,低头理着腰封袖口,平淡地回答:“哦?是日久了,我倒不大记得了。”

“我记得很清楚。”有那么一瞬,猗苏那略显妖冶的凤目里燃起了咄咄逼人的光。她随即冷哼一声,一脸自嘲:“那时候还真是蠢得不行,为了他,我有心折了你一半的修为。”

我愕然:我怎么不记得师妹做过那么损人品的事情啊!

猗苏却坦然地继续:“当初是我的不是,如今……师姐若是想追究也无妨。”

即使她这般说,我也没心思追究她的责任。反而使当初的真相让我更为介怀,可听起来,不过是同门为了男人反目的狗血剧情,其中并无更多的隐情。难得重逢揪着过去不放未免显得刻薄,我决定日后再与猗苏谈谈。

于是我转开话题道:“今后你有什么打算?”

“冥玉做的身子,不好长时间离开冥府。我也只能在那里落脚了。”说这话时,猗苏的神情里有些淡淡的落寞。

我知道即便是问,大约猗苏也不会告诉我其中的缘由,于是拍了拍她的肩膀:“那好,保重。日后我得空到冥府来找你。”

猗苏也没有多客套,颔首微笑了一下便离开了。

祠堂里又只剩下我一个人。默默地给师父的牌位磕了个头,我思忖着今日所见,梳理凌乱的思绪,眼前浮现出离冶那惨白的脸色,心头一阵怪异。

天色已晚,我干脆回到旧日住处卷了铺盖睡下,干瞪眼没过多久,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耳边突然传来了清晰的对话声。我困惑地想着,怎么是师父和离辛上神的声音,又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身子沉得厉害,像是压了千斤的石头一般,只能在榻上赖着不动。

“我不想再等了,开春就嫁给我。”

“下界争斗正酣,过了这阵风波再说,行么?”面对离辛,师父似乎罕见地用堪称温柔的语气商榷。

离辛沉默了片刻,才缓缓道:“如果我说不行呢?”

师父没有说话。

“这孩子,我放心不下。”

我好像听见了谁的叹气声。

又一恍惚间我已经坐在了一头赤色的符鸢上,那大鸟额心一点雪白,飞得雍容平缓。身周是云气缭绕,千山过境,足下便是万丈幽邃,望之生怖。这场景像甚为熟悉,一思虑,我的头便有点痛。

正疑惑着,忽地传来一声清锐的嘶鸣,身后冲出一只五色符鸢,一下便掠过身侧,带得我座下不稳,一个踉跄就跌下了坐骑。

我一直往下跌,一边坠落,一边如释重负地想起:哦,三年前去大荒寻药的时候,我们遇见只千年的九尾,我随师父斩妖时不慎反被其算计,被埋在了乱石堆里整整七日。若我没有断然舍了右臂挣脱出来,我真的是要死了。而师父迟迟没有来,竟是因为找反了方向。随后,师父把我一路疾行送到了梵墟治伤。

现在是回白云窟的路上,我竟会莫名从坐骑上掉下去。

奇怪奇怪。

才刚想到这里,一阵凉意沁体,我一个激灵,唯有熟稔的枕席,已无梦里的烟霞与仙人。细细把梦境揣摩了一遍,我大清早地就有些郁郁:要接受自己的记忆真的出了问题,着实很困难。但我清楚地晓得,梦中事的确是真的,此前关于猗苏的记忆半真半假,掺杂了幻觉。

这一觉睡得不安稳,叫我在被窝里挣扎了许久也没能起身。歪在床上想了片刻,我决定再睡个回笼觉就回孽摇去,泡个热水澡好好把信息理清楚。

我到的时候,日头早已经升起来,月老和红线却刚吃早饭。桌上还比平时多了个人,唔,姬玿?颇为讶异之余,瞧见红线明显刻意地与姬玿亲昵,我心里似乎有了点谱。

见我回来,月老的反应太过平淡,只是抬了眼一点头:“嗯。”

“姬玿带了早点,阿姐来吃点?”红线笑眯眯地冲我招手,语声带笑。

被点名的那位脸色有点微妙,默默低头啃早饭,没说话。

之后便再没人开口了。这气氛着实诡异到了极致,叫我原本就涨得疼的脑子更晕了。是以我怏怏地挥挥手,径自跑到汤谷一头扎进温泉里,才舒了口气。

师父和离辛是未定名分的道侣。

中间一段时间,因为离冶,我似乎同猗苏有过节,被损了半身修为。

我断过一条手臂,伤了元气,在梵墟养了数年。

伤愈回白云窟途中,我意外坠鸢。

其后不久,猗苏身死。

这是我整理出的信息。叩了叩眉心,我皱着眉,隐约地有了些想法。若说猗苏因为离冶,在清理九尾时暗中给我使了绊子,害得我大病一场,似乎同她的说法合上了。可我终究不太想相信同门会为了个男人反目--虽则在人间,这样的世我见了太多,真正发现自己也亲身体味过,别有一番微妙的滋味。

更不要说关键人物,还偏偏是离冶……

也许是氤氲热汽的缘故,此前我刻意视而不见的记忆再次回流:离冶将我的神识重新封印后,尽职尽责地扮演着忙碌的丈夫。对于只能称得上躯壳的“我”,始终保持着客气却也自持的距离,自始至终再没有和……和封印我神识那时一样或更亲密的举动,所以在旁人看来,我这次历劫,应是个一生未得夫婿宠爱的怨妇命格。

可如今从旁观者般的角度回想,离冶未尝让我再次遇险,为数不多的几次接触、甚至是他未曾出场的日常琐事里,都隐含着只能解释为眷恋的张力。

比如饮食起居,那个“我”只觉得处处布置得称心如意,我却看得明白,这些都是我从未向人言明的喜好;再比如难得相聚,进了暖阁,离冶顺手替我取下披风,那动作熟稔到不自然;另一次在后园里无言散步,虽沉默却竟不觉尴尬,离冶忽然止步,侧首替我拂去鬓角的柳絮,轻缓移动的指骨温度熨帖。

毫无记忆的我,在心里其实是喜欢离冶的。

说实话,要喜欢上这样的男人,实在太容易。

可正如离冶所言,只要我是我,便无法接纳他。这种不协调更像是种自我保护本能,抗拒着离冶的接近,抵触着他太过周到的逼进。

所以我才会莫名其妙地和他吵翻了脸。

舒展了身体,换了个姿势趴在池边,我叹了口气。

泡完澡我便决定到凡世消遣消遣。

我先到游乐场疯了半日,结果根本没能调动起情绪。

之后我果断滚去了鬼屋,但是见过真鬼魅,谁还会被凡人假扮的鬼吓到啊!

那个什么密室逃脱,我一个人默默地把机括全破了顺利出去,着实无趣。

最终我进了一家书店,准备扫荡些闲书啃啃。

唔?虐恋情深虐身虐心的经典之作么?用来杀时间最好不过啊。这种时候,唯有看见虐文女主被狗血泼得比我还惨,才能聊慰我受伤的心灵。下了决心,我便空了两只手把这一套七册书两本两本地抽出抱在臂弯。

恰巧对面一排架子空了四五本书的间隙,我猝不及防,顺着空挡望过去,正对上一张略略错愕的脸。

离冶。

我的动作比意识要快许多步。等我反应过来,我已经奇迹般地把七本书全部一气塞回了书架。

用终端打游戏打得多了手速真快。

我咬着唇在原地呆了片刻,揉了揉眉心,立即开始画传送符阵。

却听啪啪啪几声,几本书从书架落下,空隙里又现出离冶的面孔来。

我讪讪地咳了声,面部肌肉僵硬:“真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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