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番外一:雪原落日(1 / 1)
各种关卡查得很严,在途中,马克斯甚至被带到了审讯室,虽然最终还是因为没有罪证被释放了,但也耽搁了不少时间。
他望着窗外,西伯利亚的春天已经来临,冰雪渐渐消融,露出棕绿色的地表,而在湖面,冰壳咔哒咔哒地开始破裂,穿着厚厚外套的渔人也开始新一年的捕捞。
火车上都是说着俄语的斯拉夫人,马克斯很少说话,他裹着皮衣把自己缩在角落,尽量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不知道卡斯柏现在在那里,在做什么,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收到那封信,越来越靠近终点站,马克斯也就越来越紧张起来。
他甚至开始问自己,我到底在做什么?
但当自己回过头的时候,他却不知道自己除了随着列车而前行之外还能做什么。
快到终点站的时候,这节车厢里也只剩下了马克斯一个人,无聊的旅程让他开始胡思乱想,他甚至想到自己走出车站找遍整个西伯利亚都再也无法找到那个人的身影。
在一阵刺耳的鸣笛声中,火车到站了,马克斯提着自己的行李走出了车厢。
在登上月台的那一瞬间,他愣住了。
一个穿着灰色大衣的男人孤零零地站在月台那头,他棕色的长发被微风吹起,在空中打着卷儿。
马克斯的心被什么重重地击打了一下,他咬着牙,快步地向那边走去。
当金发的男人来到卡斯柏面前的时候,他几乎忍不住泪水,“卡斯柏。”他深深地拥抱了那个男人。
卡斯柏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抬起手臂紧紧地拥抱了面前的男人,把脸埋进对方的肩膀。
就这样过了一会儿,在两人被对方勒死之前,他们分开了一小段距离,仔细地看着对方的脸。
“上帝啊,我不知道如果我见不到你的话我该怎么办!”马克斯看着对方深色的眼睛,“你到底什么时候就在等了?”
卡斯柏撇了撇嘴,把泪水逼了回去,然后把马克斯拉倒了站台里面,马克斯还沉浸在重逢的冲击中,完全没有发现这个男人对这座车站是如此的了解。
棕发的男人来到一个小杂物间,他将马克斯按到墙上,然后关上了门。
在黑暗中,马克斯感觉到了对方炽热的呼吸,他的耳边响起低沉的声音:“一个月前,”那男人粗重地喘着气,似乎还吸了吸鼻子,“当我收到你的那封信的时候,我就每天到这里等了。”
“卡斯柏!”马克斯的鼻子一酸,紧紧地拽住了对面男人的胳膊。
“为什么你会迟到呢?柏林到西伯利亚最多只要一周啊!”卡斯柏咬着他的衣领,含糊不清地,似乎在掩饰自己颤抖的声音,“明明是只德国杜宾犬,怎么能不遵守时间呢?”
马克斯又很多要说,但此刻,他那哽咽的喉咙里只冒出断断续续的嘶哑的声音:“抱…歉…”
“唔——!”金发的男人感到对方一口咬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这让他倒吸了口凉气。
就在马克斯把手指插/进对方柔软发间的时候,外面穿了了吵闹声,似乎是下一班列车要进站了,于是卡斯柏抬起头,打开了门,对马克斯说:“你在门口等着,我去把车开过来。”
马克斯晕晕乎乎地点了点头,他伸出手摸了摸脖子,发现已经流血了,“混蛋!”他笑着骂道。
等上了车,气氛变得轻松了起来,卡斯柏不断地转头看着马克斯,仿佛要捕捉他全部的变化一样,马克斯不得不提醒他注意路面。
然后就是言语的戏谑,比如说你怎么又回头找我啦,你怎么不待在你那兹苯主亦国家啊,你怎么还穿着我给你的衣服,你穿着它真难看之类的。马克斯觉得他简直像个嘴巴又坏又不幸话唠的小男孩。
在卡斯柏第十次调侃他的时候,马克斯狠狠地在他的腰间捏了一下。
紧急的刹车声响彻在空旷的郊外的路上。
卡斯柏转过头,一双眼睛里燃烧着熊熊烈火,而马克斯那里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双蓝色的眼睛就像野兽般。
“你知道我为什么回来,卡斯柏。”马克斯几乎是咬着牙说。
“是想念主人了吗?”卡斯柏挑了挑嘴角。
接着,马克斯就把他按到了对面的车窗上,砰的一声后,卡斯柏用挑衅的眼神看着压着自己的男人。
就在卡斯柏想要张开嘴说好凶的狗的时候,马克斯狠狠地咬住了他那烦人的嘴唇。
他感到卡斯柏浑身仿佛过了电一般颤抖了一下。
马克斯放开他,而对方直直地看向他的眼底。
“你是认真的吗,马克斯格努内瓦尔德先生?”棕发的男人死死地盯着他问。
“我穿越了大半个欧洲到这个该死的国家,只为了来找你,你觉得呢?”马克斯咬着牙狠狠地说,但他整理卡斯柏凌乱长发的手指却异常小心温柔。
“我觉得你爱上我了。”卡斯柏抓住他的手指轻轻舔了舔,“你不该爱上我的,即使我真的值得你去爱。”
“噗!小混蛋!”马克斯抽出手,将自己的嘴唇递了过去,他温柔地亲吻着他,用舌头安慰着对方急躁的情绪。
过于强烈的情绪在狭窄的空间中爆发,在此刻,所有的一切痛苦与等待都是值得的。
傍晚快到来的时候,他们倚在车门上一边看着落日一边分享同一根香烟。
卡斯柏感受着傍晚的夹杂着雪的味道的空气,棕发在风中轻微摇曳,他微微眯起眼睛,缓缓地吐出一口烟雾,他舔了舔嘴唇,把那根烟递给马克斯,然后把手□□口袋,“我想这里的日落是我唯一还留念的东西了。”
马克斯的舌尖感受着带着湿润的烟嘴,他扒拉了一下有些凌乱的金发,“她怎么样了?”
棕发的男人垂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医生说让我尽快选定牧师。”
马克斯觉得他们都应该再高兴一点儿,但一种悲凉的气氛却在此时蔓延,他吸完最后一口烟,伸出手臂抱住了对方的肩膀,“我和你在一起。”
蜜色的眼眸突然睁大,瞳孔在一瞬间收缩,接着,什么树林、落日都开始扭曲,西伯利亚的景色渐渐地被液体融在了一起。
马克斯低下头在卡斯柏头发上吻了一下,“我发誓。”
“我…一直在想…”卡斯柏抹了抹眼泪,“我想她去了的时候,我到底要去哪里,我又是什么呢,在你来之前我不知道。”
“现在你知道了吗?”马克斯叼起一支烟点燃后塞到卡斯柏唇间,“要我说得更明白一点吗,小熊(米沙就是小熊的意思)?”
“什么小熊!”卡斯柏拍开他的手,“不要这么叫我。”
“呵呵,”马克斯低沉地笑了几声,紧紧地抱住了卡斯柏,“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嗯,”棕发的男人也回抱了他,“你是我的,杜宾犬,永远。”
“没错,”马克斯咬了咬近在嘴边的被冻红的耳朵,“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