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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和往常并没有区别的早晨,气温依旧逐渐下降,聒噪的石雀依旧每天按时站在窗前的那根树枝上开始早晨的祈祷。
卡斯柏和往常一样七点起床,他今天要去捡些干柴不用去店里,于是就在床上赖了一会儿。
等到快中午的时候,卡斯柏终于决定起床,他将一头棕色的头发捋到脑袋后面,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穿上拖鞋走下楼梯,小麦无精打采地卧在地板上,食盆里空空的,听到卡斯柏的脚步,它也只是抬起眼睛在喉咙里发出了一种类似于委屈的声音。
说实话,卡斯柏已经把昨晚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要不是看到这条杂种狗,他几乎忘了地窖里还藏着一个德国人呢!
看了看厨房,没有被动过的痕迹,卡斯柏摇了摇头,从柜子里拿出硬邦邦的面包开始做早餐。
十分钟后,他和小麦的碗里都摆着一块烤的稍微有点过的面包。小麦并不挑食,它几乎带着感激的眼神看着卡斯柏,然后就开始用极难看的吃相啃了起来。卡斯柏却对自己的手艺不满意,甚至百般挑剔起来,终于,他放弃了,端着剩下的一片,他打开了杂物间的门。
“马克西米安,我进来了!”他对着黑暗的地窖大声地喊着,以防那只杜宾犬再次扑过来把自己勒死。
没有人回答他,卡斯柏点亮了油灯,昏暗的灯光将狭小的地窖照亮,空气里散发着淡淡的霉味,他一不小心踩到了一个筐子,然后,马克斯的脸就出现在了他面前。
卡斯柏吓了一跳,盘子差点打翻在地,马克斯眼疾手快地接过了盘子,面包才得以幸免于难。
看着手中有点焦的面包,金发的男人嘴角挑起了一种轻蔑的微笑:“这是给狗的食吗?”
“如果你坚持这么认为,那就是的。”
虽然对面的马克斯已经露出了危险的表情,一双蓝色的眸子在昏暗的灯光下宛若饥饿的野兽。卡斯柏知道,即使这个德国人饿到两眼昏花,但也能够让自己吃到足够的苦头,虽然心里明白,但他就是忍不住,他想看他生气的表情,想看他失去控制的样子。
也许这满足了他内心中某处神秘的幻想。
卡斯柏不知道那是什么,但他就是这么做了,他再次试图激怒马克斯。
“你希望我生气,”马克斯在看到对方病态的期待眼神后平静地说,他将面包塞进嘴里,“但我不想和你生气,卡斯柏。”金发的男人皱着眉,将挡在眼前的长发拨到耳后,低下头试图压抑自己的怒火,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发火,“你毕竟救了我,让我不至于落在俄国人手上,而且有吃有喝。”
对方突然的示弱让卡斯柏措手不及,他看到马克斯的眼睛渐渐被沉静所覆盖,是啊,自己也该看看自己现在的状态了,“尊严曾经是我活下来的唯一支撑,卡斯柏,”德国人低沉的嗓音回响在狭窄的地窖里,“我至今仍不知道你救我的理由,不过,如果你想让现在的我低头,我想那会非常容易,我失去了我的祖国,失去了我的战友,失去了所有的一切,而现在,你是我的主宰。”
“卡斯柏,你只需要饿我三天,然后用一片面包就能让我舍弃尊严,”马克斯说,“但我请求你,不要那么做,我对这样的自己感到失望但又无能为力。我感谢你救了我,但我希望能够带着仅有的尊严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