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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2年,在整个世界在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爱好和平的芬兰人对别人的土地并不感兴趣,他们在与苏军的战争中由进攻转为防御,任凭德国百般威逼、劝说,就是不肯前进一步。于是,1942年至1944年间五十万芬兰和德国精锐部队无仗可打,只与不及他们半数的、战斗力不强的苏军对峙着。
在街角的一间钟表店内,一个卷发的男人正专心致志地修理一块手表,他看上去年纪不大,但那种专注却好像一位年过半百的师匠。他微微皱着眉,金色的单眼夹持钟表放大镜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和他瞳孔一样的琥珀色光晕,纤长白皙的手指捏着镊子,另一只手则小心地清洗着不到三毫米直径的零件。
在这个封闭的空间内,到处摆放着各种钟表,它们或安静或发出轻快的滴答声,如果说时间有什么气味的话,走进这里也许你就能嗅到。
这时候,屋内的宁静被打破了,伴随着一阵清新的空气,走进来一位穿着军大衣的高个子男人。
卷发的男人并没有抬起头,甚至连手指都没有晃动一下,就好像完全没有意识到有人闯入了他的时钟城堡。
穿着大衣的男人背着手看了看四周,那些奇奇怪怪的钟表吸引了他的视线,他脱下帽子露出了一头耀眼的金发。
典型的雅利安人。金发蓝眼,深刻的五官,过于标致的长相却倒让他显得有一种枯燥无味的感觉,就好像满街贴的那种征兵海报,过目就忘。
在扫视完了店里的宝贝后,金发的男人把目光转向了台灯下的钟表师。卷发的男人在调试发条,但这次他显得稍稍有点紧张,因为军官看到他的鼻翼微微煽动了一下。
像只兔子。
马克西米安格虏内瓦尔德上尉为自己的这个联想轻轻笑了一下,但他德意志式的粗重吐息却打扰了这位精细的大师,于是,下一秒,军官就对上了一双愤怒的琥珀色眼眸。
“额…抱歉…”军官听到自己用细微慌张的声音说。
大师叹了口气放下了手中的工具,接着摘掉放大镜,他抬起头捏了捏自己的眉头,接着站起来,用商店老板应有的态度对面前的顾客说:“欢迎光临,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马克西米安挑着眉看着他,他觉得他摘下眼镜后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你看上去不像本地人,或者说,不像北欧人。”
卡斯柏瓦伊里宁伸了个懒腰,拽平自己背心上的皱褶,看着他:“你看上去倒像个十足的德国人。”在对方微微笑了一下后,卡斯柏说:“我有意大利血统,半意大利半芬兰。”
“这可真是不错的混血,”马克西米安说,“冰与火的交融。”
他说话蠢透了,卡斯柏在心里哼了一声,他以为自己说话很有诗意吗?难道他就用这样的伎俩在自己的地盘上泡妞吗?
似乎感觉到了气氛的变温,军官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怀表,“我的怀表最近总是慢,能帮我看一下吗?”
“付钱就看,不付钱不看。”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卡斯柏还是在第一时间接过了怀表,这是一块银色的怀表,看上去相当有价值。
好的钟表总是能吸引这位大师,他轻轻按下按钮,感受着机械摩擦的令人身心愉悦的轻微的咔擦声,表盖弹了上来,露出里面关于数字和时间的秘密世界。
滴答滴答,指针富有节奏的声音就好像一首轻快的舞曲,一首关于机械和技术的舞曲。老天,这块表是如此的吸引他!
“先生?”在看到对方一言不发的样子后,军官提醒着他。
卡斯柏从自己的世界中醒来,他确定,自己已经爱上了这位银色的小姐,他要和她单独待上几天,他要解刨她,每一个细小的零件都不放过!
“是有些问题,”卡斯柏郑重地对军官说,“可能需要几天,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要把它留下来看看。”
没想到问题还有些严重,马克西米安真后悔把它放在了床头柜上,于是他点了点头,“好的。”
卡斯柏迅速地写好了收条,然后从柜台里拿出一块铜色的小怀表递给军官,“这几天你就先用这个吧。”
没想到还能享受这样的服务,军官不由地对芬兰这个民族更加刮目相看,他道了谢之后就怀着感恩的心离开了。
“啊哈!”卡斯柏紧紧地握着手中银色的小美女,他已经太久没有接触到这样好的怀表了,反反复复地把旧表拆了装装了拆,擦拭不存在的污渍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啦!从现在开始,他就要仔细研究这块德国怀表的每一个部分啦!
而且还是别人付费请他研究!还能有什么比这个更开心的吗?于是自己女朋友被德国佬泡走的事情就这样愉快地被他抛在了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