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 怒火与伤悲(1 / 1)
听说钟佳和倾阳要订婚了,美媛吃了一惊:心远回来了?她怎么没有给她电话呢?不对呀,心远经常给她发邮件,也没有流露出回来的意思呀?
她疑虑重重,给柳真打电话,柳真也说不知道。打电话给林素珍,老太太也不知道,只是叹了一口气,告诉美媛,心远在旅途中就签了离婚协议,悄悄地自己独自离开。心远自从去旅游,手机就关机。问萧倾阳,她是万分不愿意的。美媛心里有些焦躁,总觉得哪里不对,却不清楚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她忧心忡忡地准备出去吃饭,有电话进来,是个陌生的外国号码。
“喂?”
“美媛,我是哥哥。”
“哥哥,你不是在进修吗?出什么事啦?”美媛有些意外。
“美媛,心远最近去哪儿了?打电话找她,总是关机。”
“心远去环球旅行,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什么?坏了,她那个身体情况还不赶快手术,还去旅行?”
美媛心里一滞,急问:“什么?手术?怎么回事?哥哥?”
建国叹了一口气,把心远患病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最后说:“我临走时介绍尚医生和心远认识,尚医生前几天和我说心远联系不上,我才打电话给你。”
美媛呆呆地举着电话,建国“喂”了好几声,才反应过来。
“哥,尚医生是你们科的吧?你等我电话吧!”
挂了电话,风一般地冲出门去。
去医院的路上,美媛脑海里不断地回响着心远的话。
“我不在的时候,你们多看看远阳。”
“你和柳真要是不忙的话,咱们多聚会几次。”
“在我走之前,我想多陪陪孩子。”
美媛紧紧握住方向盘,手关节都变得青白,她咬牙:“心远,为什么要这么傻?”
尚医生一脸沉重地说:“患者手术已失去了最佳时机,我劝说过她,她一直在犹豫。”
美媛说:“心远母亲是得这个病去世的,她一直有很重的思想包袱。”
尚医生点头,沉吟着说:“这个病的治疗是很棘手,痛苦不说,治疗手段的进步也不是很显著。”
美媛又小心翼翼地问:“那,尚医生,大概…大概能坚持多长时间。”
尚医生慎重地想了想:“乐观点,大概两三个月吧。”
美媛立刻红了眼圈,心里沉甸甸的。
尚医生接着说:“对了,前几天有个年轻人也来问我心远的事,说是她的朋友,叫钟放。”
美媛有些疑惑,紧接着又恍然大悟:哼,肯定是为了他妹妹!太过分了。
于是,她告别尚医生,怒气冲天地杀奔钟放公司。
“你们钟总呢?”
看美媛旋风一样冲进办公室,前台露西立刻觉出来者不善,战战兢兢地说:“钟总在萧总公司…”
还没说完“哪个钟总?”美媛又旋风一样地消失了。
露西还在发呆,仲略从钟放办公室里出来,端着一杯咖啡:“露西,谁?”
露西赶紧回答:“是郑小姐。”
仲略责怪她:“你怎么不请进来呢?”
露西很委屈:“我刚说了一句,钟总在萧总那里,郑小姐就没影了。”
仲略警觉起来:“找哪个钟总?钟佳还是钟放?”
“郑小姐看上去很生气,我还没有说,郑小姐也没有问…”露西的声音越来越低。
仲略暗叫:“不好!”立刻放下咖啡,跟了出去。
办公室里,倾阳正在办公,沙发上,钟佳正翻看一本大大的图册,选择她的新娘礼服。时不时地,让倾阳过来给点意见。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美媛风一样地卷了进来,后面跟着怯生生的安吉拉。
“萧总,郑小姐找钟总。”
美媛看到钟佳,不觉一愣,眼光从她的脸上掠过去,视若无物:“钟放呢?”
正搂着钟佳肩膀的倾阳急忙把手缩回来,站了起来:“他不在这里。”
钟佳并不想得罪这位学姐,再说现在她的心情很好:“学姐,我哥哥出差了。”
然后,扬了一下手中的图册,又有些得意地说:“学姐,恭喜我们吧,我们快要结婚了!两个月的时间,阻挡不住我们的爱情。”
倾阳有些尴尬。
美媛看了他们两个一眼,刀子样的目光落在倾阳身上:“萧倾阳,我从来就觉得你是个自私自利的混蛋,现在看来,两个混蛋碰在一起,也是物以类聚。只可惜心远…在你们结婚的时候,静静地走向死亡。”
“你说什么?”倾阳有些吃惊。
美媛冷冷地看着他:“是的,你不知道,你怎么能知道呢?你的心思都花在自己身上,怎么可能关注心远?你出轨的同时,心远检查出患了癌症,她只剩下两三个月的生命,却还在尽最大努力保护家庭,保护孩子。你呢?你想想,你的心肝是什么颜色的?真奇怪,你还有没有心肝?”好好
倾阳如遭雷击,面色惨白。钟佳的画册“砰”的一声掉在地上。
美媛不屑地转身而去。出得门来,美媛却再也控制不住心里的酸涩,泪水滚滚而下。正好赶来的仲略看到美媛哭得像个小女孩,轻轻地抱住了她。
泪眼模糊中,美媛看到是仲略,有些不好意思,想挣脱出来,仲略有些嬉皮笑脸地安抚她说:“没事,没事,本少的肩膀今天是你的!衣服脏了,也不用你洗。”
美媛想笑,可想起心远,心中一酸,更多的眼泪汹涌而出,一边哭,一边发狠:“我绝不要那两个狗男女好过。”
仲略轻轻地拍着她,安慰道:“我知道,我知道,女老大从来都是恩怨分明吗!”
“女老大?”
仲略轻柔地说:“嗯,就上次餐馆你的表现,真有气势!”
美媛不哭了:“钟放呢?”
仲略掏出手帕:“来,先擦擦脸,妆都花了。”
美媛很固执:“钟放呢?”
仲略不笑了,神情凝重地说:“我不是很清楚去了哪里,但是,他走之前很慎重地让我帮他打理公司一段时间。我估计他是去找方心远了!”
美媛挑起了眉毛:“他去找心远?为什么?”
仲略长叹一声:“你没有看出来吗?钟放对你的同学非同一般的重视。”
美媛被惊到了:“重视?钟放不是绰号花心二少吗?”
她对仲略怒目而视:“要是钟放敢趁人之危…”
仲略赶紧说:“怎么会呢?”
他脸上的表情严肃起来:“钟放以前那样,只是因为没有遇到正确的人。他对心远动了心,却竭力压制,不让别人知道,也就是我,才看得出来,因为怕伤害到心远,所以他只从侧面去帮助她。前一段时间,他天天下午去学校接远阳放学,开导孩子。他是绝对不会伤害心远的。”
美媛有些狐疑地看着仲略:“你怎么知道?”
仲略有些狡黠地说:“有一次我碰上了,后来有几次,嘿嘿嘿,我好奇,就跟踪了他。”
美媛“噗”的一声笑出来:“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又一次我和心远吃饭,遇到你和钟放,他看心远的眼神是不一样,当时,我还以为因为钟佳的事,对心远有敌意。只是心远,她的身体…”
美媛又说不下去了,用手帕捂住了嘴。
仲略劝慰她:“别哭了,别哭了!心远这么做肯定有她的想法。”
美媛哽咽:“这里有这么多朋友,还有远阳,我们都可以陪着她。”
仲略庄重地说:“也可能心远并不希望给你们增添麻烦,不希望你们陪着她一起难过。她希望给你们留下最好的记忆呢!”
踌躇了一下,仲略有些压抑地说:“咱们现在只有等,等着钟放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