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你的生日我的生日（1 / 1）
12月31日是朱颜的生日，第二天元旦则是陆明阳的生日。朱颜一直觉得两个人的生日是年初和年末，后来发现竟然可以是年末和年初。这样一来，两个人好像一下子就拉近了。
相比其他世家总有那么一个两个亲戚在经商，朱家老爷子退休了，朱老伯还身居高位，兄弟叔伯里没有人混迹商场，所以为了避嫌，朱家这几年都没有摆过酒。
12月的最后一天，小孙照惯例去买了朱颜最喜欢的蛋糕，红奶奶照例做了朱颜最爱的鱼汤，朱颜照例一早出门搜刮礼物。中午的时候照相馆来了师傅，朱颜和陆明阳陪着爷爷在院子里照了全家福，然后全家人一起热热闹闹的庆祝了生日。
因为这一年的最后一天，下午电视台要来人采访老爷子。朱颜不喜欢人多，原本打算换衣服出门，却被陆明阳拦住。
“颜颜，跟我谈谈。”
朱颜想了想，点点头：“去外面吧。”
两个人换了衣服，刚走出院门，却发现贺西等在门口。真是的，她刚打算跟陆明阳单独行动，这人就出现了。
贺西手里拿着两份礼物，她笑着将礼物递给二人：“朱颜，明阳，生日快乐。”她说完又看向陆明阳，“明阳，我妈妈说朱家不办酒宴，但这毕竟是你回朱家的第一个生日，所以我爷爷说明天晚上以贺家的名义在轩辕饭店帮你办个宴会庆生。”
朱颜看看两人，又看看手上的礼物：“你们先聊，我去把东西放进去。”
陆明阳抓住她的手肘，把两个人的礼物交给门口的勤务员，然后对贺西说：“帮我谢谢你爷爷，明天是我在朱家的第一个生日，所以我想跟自己家人一起过。”
“不是的明阳，是大家帮你一起过，你家人也会在的。”
“我虽然不姓朱，但是也不姓贺。贺西，我的生日只想跟自己的家人过。”
贺西的目光“刷”地落到朱颜的脸上，朱颜有些烦躁地甩开陆明阳的手：“你们的事情你们自己解决，我去找邢桀。贺西，你别一有什么就看我，我从来都没有想过算计你。”
朱颜走了几步，陆明阳跑上前去拦住她：“颜颜，你告诉我，是不是我做错什么了？”
他的表情又是挣扎又是焦虑，他的语气又是小心又是自责，朱颜睁大了眼睛：“明阳，不要用这样的语气问我这种问题，你已经是朱家人，你以后都会留在朱家，我们都会爱你。倒是我要问，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让你这样猜测。”
“成立生日以后，你就没有正眼看过我一次。”
“哪有……我只是……”朱颜转头看了眼不远处咬着唇明显是在生气的贺西，“你去找孙哥备辆车，我带你去个地方。”
陆明阳看了她一会儿，点点头，往院子里走去。
朱颜走到贺西面前，半是无奈半是讨好地说：“贺西，朱家是自由的，如果明阳喜欢你，没有人能拦住他娶你，我也不能。况且我说实话，我跟你大概没有办法相互喜欢，不过我从来没想过要针对你。至于你跟明阳，欲速则不达，你为什么不等等呢。他是我哥哥，我不是你的情敌，你没必要敌视我。”
贺西叹了口气：“我也不指望你喜欢我，只是我是真的喜欢你哥哥。”她看了眼朱家大院，转过身往自己家走去。
孙哥开着车熟门熟路地带着两人去了市里繁华地段的一个小区，看起来不是第一次来了。朱颜下了车，对小孙说：“我跟明阳晚上不回去吃饭了，叫爷爷早点休息。”
陆明阳云里雾里地跟着朱颜进了某栋楼，进了电梯，上了顶楼。到了门口，朱颜开始从包里翻钥匙，翻到了钥匙，插到钥匙孔里，突然转过头：“陆明阳，把眼睛闭上，你要是敢偷看，我肯定不理你了。”
好严重的威胁。陆明阳压出心里的猜测，闭上双眼。
“不许偷看哦。”她拉着他的手，引着他往里走，“本来想迟一些再带你来的。”
陆明阳想，这里是顶楼，是不是睁开眼睛就能看到一片美景呢。朱颜松开了他的手，低声说：“明阳，睁开眼睛。”
那是一面大约十米高的墙，墙上是一幅巨大的铅绘素描，那是格斗场上蓄势待发的陆明阳。深刻的五官，鹰一般的神韵，修长的身形，同真人比绝对是有过之无不及。
“你还说我没有看你一眼，我得偷看你多少次才能画出这些。不知道花了我多少周末，连上课时都在偷偷画你的脸……”
陆明阳猛地转过身抱住朱颜，紧紧地抱住，用尽全部力气才能克制住自己不去亲吻她。
“成立说，钢笔、圆珠笔、铅笔一同写在纸上，千年后只有铅笔写出来的字还能留有些许痕迹。陆明阳，生日快乐。”
“颜颜，这一刻，值回了我的所有。”
“其实我只是画了幅画而已，房子是用你的钱买的。我把两边的复室都买下来了，准备打通了以后装修一下再送给你，爷爷说你从小到大，唯缺一个家。明阳，我送你一个家，以后要是朱家让你失望了，你还有这里。”
陆明阳闭了眼，把朱颜往上提了提，侧脸贴在她的颈边。这其实是从小到大他收到的第一份生日礼物，如此珍贵。他在美国街头斗殴被警棍打断两根肋骨时眉头都没皱一下，可是现在他却觉得鼻子发酸。
“颜颜，你会离开我吗？”
“傻明阳，只要朱家还在，我们就不会分开。”
“我什么都不求了。”
朱颜笑了笑，突然想起什么，捶了下他的肩：“陆明阳，我的生日礼物呢？”
陆明阳松开她，从包里取出一个小盒子：“你总是避着我，一直没有机会给你。”朱颜结果盒子，小声嘀咕了一句“谁避着你了”，打开盒子，是一块表盘看起来很简单的女士手表。
“是根据我的男表，让制表大师用相同材料做出来的女表。那位大师的名单里有不少人，为了赶时间，托舅舅的福插了个队才能及时拿到。”
朱颜拿起手表东看看西看看：“我听说瑞士定制的表很贵的。”
“这是世上独一无二的对表，我也只送你一次。”
“切，小气鬼。”朱颜把手表戴上，举到眼前看了看，又抓过陆明阳的手腕找到那块男表，挨到一起比了比，“陆明阳，你真是太奢侈了，不过我喜欢。”
朱颜带着陆明阳参观了两边的房子，胡乱跟他说了一些自己的设想，陆明阳笑着说：“从来没听你说过你会画画。”
“小时候别人都学乐器学跳舞我偏不学，又怕落于人后所以去学了画画。但是只是每年暑假去学，一开始也是因为东子去部队了我无聊，后来长大了就不画了。”朱颜转过头看陆明阳，“这些个旁门左道有没有你会的？唱歌，跳舞，画画，写字什么的。”
“我十岁的时候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先学了英文才学汉字。在美国除了学习就只有学习，唯一的发泄方式就是拳击。”
“怪不得我每次看你写字就像是在画画。我可是从小爷爷手把手的教写字，小学的时候没少得书法大奖。”
两个人逛完一圈准备离开，出门时朱颜把钥匙递给陆明阳：“明阳，你是我从小到大见过的孩子里最优秀的。搁以后别人说起‘我认识陆明阳’，那绝对是在显摆。所以你不要自卑，你失去的任何东西都不影响你发光。”
我对所有人骄傲，只为你低入尘埃。陆明阳摸摸朱颜的头，即使已经在她身边，心还是一直悬着，生怕一个不小心她就判他死刑。什么都不在乎，在乎的只是这些年心心念念的你。
第二天是陆明阳的生日，朱颜早上五点多鬼鬼祟祟地去闹他。小心翼翼走到床边，手里拿的是鸡毛掸子上揪下来的鸡毛，一点一点挨近陆明阳的鼻子。还未得逞就被陆明阳捉住了手腕。
“你诈死！陆明阳！”
“兵不厌诈。”
陆明阳一手捉了她的两只手反制在背后，连拖带抱把她押进浴室。他把他困在自己与盥洗台之间，洗面奶挤了一手，先在她的脸上抹，又在自己的脸上抹，最后挨在一起洗。
“陆明阳，我要告诉爷爷你欺负我！”
陆明阳笑笑，取了柜子里的新牙刷挤了牙膏帮她刷牙，然后用拿自己的牙刷给自己刷牙，最后一手固定着她的小脸一手举着花洒对着两人的脸乱洗一通。
“陆明阳，我同你势不两立鱼死网破不共戴天！”
“小声点，爷爷听到会难过的。”
“哼，你怕了？”
“爷爷要知道你文化这么贫瘠，会睡不好的。”
“陆明阳！”
陆明阳用毛巾擦干她的脸，然后把她往外面推了推：“回去换件衣服，一会儿下去吃饭，爷爷已经起了。”
朱颜瞪他一眼，走到浴室门口又突然扑回来，逮着他身上露着的地方狠狠咬了一口，留下两排牙印。抬起头发现陆明阳正眯眼看她，推开他就往外跑。陆明阳在镜子里看到锁骨处的小牙印，手里的毛巾一扔就追了出去。
“爷爷！——”
朱颜尖叫着被陆明阳扛到肩上，两个人打打闹闹下了楼梯，却发现客厅里已坐满了人，而大家都神色各异地看着两人。陆明阳有些尴尬地放下朱颜，朱颜骂骂咧咧地转过身，嘴里可以塞下一个苹果。
贺家爷爷成家奶奶邢家爷爷，贺家伯伯成家伯伯邢家小舅，贺家姑娘成家哥哥成家弟弟。朱颜捂着嘴转头哀怨地看了眼陆明阳，找到自家爷爷的身影扑了过去：“爷爷，哥哥欺负我。”客厅里的人都笑了起来，数成立笑得最带劲，朱颜在爷爷怀里给他狠狠飞了个眼刀。
家里的暖气足，朱颜和陆明阳都穿着白色的背心和蓝色系的睡裤，长辈们心里嘀咕，真是一对漂亮的儿女，怎么什么好事都让老朱家占了。
“好了宝宝，快去换件衣服，今天是哥哥的生日，咱们一起去寺里吃斋饭。”老爷子说得淡定，眉目间却都是得瑟，瞧我家孩子，相亲相爱又漂漂亮亮，哪像其他几家孩子一个一个都该回炉重造去。
换了衣服，几辆黑车排着队往寺庙里开，到了地方已经有几个出家人等在门外。朱家老爷子年纪大了，出门时勤务员特地带了轮椅过来，就是为了让老人少走两步路。到了内堂，朱爸爸跟几个老人已经等在那里。朱颜扑到爸爸怀里东张张西望望：“爸爸我是不是亲生的，我从小到大满月酒都没这么隆重。”
朱老伯带着官方微笑点点头：“你是爷爷在难民堆里捡来的。”朱家姑娘泪奔。
老爷子带着一众老东西小东西特别是寿星公给菩萨上了三炷香，求菩萨保佑朱家公子一世平安终生富足。军政系统有头有脸的老东西几乎都来了，没来的一定是真的死活都来不了的，别说朱颜，就是比她多吃了十年米的成为都没见过哪家小子姑娘生日这么劳师动众的。
朱家小姐回忆起昨日自己生日时的门口罗雀，心里拔凉拔凉的，老头子看她的时候她狠狠一眼回过去，吓得老头浑身一颤。
陪着老爷子吃了些斋饭，朱老伯率先离开，然后还在一线蹦跶的军政要人都走了，再然后几个小东西陪着自家的老东西回家。回去的时候发现小孙已经叫来一辆越野车，用来装那些人给陆明阳的礼物和红包。
至于么，至于么？朱颜回到家泄愤似的吃了十个小笼包两根油条一杯牛奶一碗豆腐脑，然后揉揉肚子怒视着客厅里的一堆礼物。哼，左右跑不开金银玉石，老子有的是。
陆明阳从楼上下来，看朱颜直勾勾地盯着那一堆，走到餐桌边把她抱起来放到礼物边的地上。
“拆吧，都是你的。”
朱颜盘腿坐直了：“哥哥，那是你的，我不能要！”
“那……”
“既然你开口了，今天是你生日，我就破例收下了。”
陆明阳摇摇头，对小孙说：“红包里的现金都放到颜颜的保险柜里。”朱颜哈哈大笑，坐在厚厚的地毯上开始拆礼物：“赚了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