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 一一一 破碎之弦 ②（1 / 1）
【鹰之神社】存在着很多秘密。
其中，有一个秘密一直都是秘密。
从他们存在的那个年代开始到他们终结的时候。
古代忍者中，所存在的一群特殊的力量，令人胆寒的无处不在又不知所在——
他们，曾经被称为【碧丝】，而现在，他们在这里，有一个更加优雅的称呼——
【弦武者】。
@@@@@@@@@@@@@@@@@@@@@@@@@@@@
“祈皇，你知道为什么你的人偶永远都摆脱不了线的力量吗？”
“因为你的心，还在剥夺他们的存在。”
“他们？”
“灵魂。”
“人偶的灵魂？”
“祈皇，人偶，是没有生命的，可是，人偶，也可以有灵魂。”
“那还是人偶么？”
“是的。那是一种特殊的人偶，不需要线的力量，如同人类般活生生的，却又永远无法活过来的存在。”
“这世上根本不可能存在这样的人偶。”
“不，有的。曾经有的。”
“活生生的如同人类一般能行动，能思考的人偶，曾经存在。”
“只可惜，祈皇，你的力量再强，你也无法让你的人偶摆脱线的牵引。”
“被线牵引的生命，是永远无法拥有灵魂的。”
“祈皇，你可明白？”
*
纤细而修长的手指摆动而牵引手中的线，人偶舞动，容颜美好，动作却冰冷僵硬。
冰冷的蓝眸凝望着人偶不完美的动作，冷傲而优雅的俊美脸上露出一抹冰冷的深沉。
“不，老师，我不明白。”
没有线牵引的人偶，没有灵魂。但是失去了线，它们也没有灵魂。
除非……它已经成了“怪”。
那已不是您要的人偶。
男子甩手将指尖缠绕的线收回，猛的站起，望着偌大房间里散落的各式冰冷沉默的精致人偶，冷傲蓝眸中闪过一丝恼怒，一甩手臂，指尖滑过流水般纤细流畅的银光，缠绕在了身旁用来悬挂人偶肢体的架子上。
“哗啦——”木质架柜剧烈的摇晃起来，发出崩裂的响声。细致的木质面上，迅速蔓延开蛛网般狰狞的裂纹，然后——
轰然散架。
冷眸中漠然倒映着散成碎片的柜子，男子望着那一片狼藉，冷冷的眯起了眼。
*
缓慢流失的时间还无法让春季脱去冬寒。
那些冰冷的风，低沉的云，浑浊的夜色……
纠缠，覆压。
是即将到来的风暴般的宁静前夕。
对不对？
*
银色的弧线，在夜色中很显眼的划过。
那不是流星的路径，是蝴蝶的翅膀。
翩然过死亡时美丽的姿态。
【锋芒蝶翼】——
“Cat……”苏微微眯起眼，低喃。
“真是漂亮的武器。”璃妍微笑，指尖的□□飞旋而止。
“美丽？”
“你们所追求的那些死亡的艺术……”璃妍伸出手向天空，冰冷的刀锋印下灰蒙蒙的世界。
“不是么？”她回眸看着苏，笑道。
“死亡的艺术……没错。”苏闭了闭眼。
“但是……丫头，你还没有机会看到那个……”
“什么？”
“已经消失了的东西……”
“死亡的艺术……”
如同蝶翼扑扇一般美丽而魅惑，亦是如此短暂……
在迷惑中就陷入死亡。
“消失了的？”璃妍皱起眉。
“不……或许……还没有。”苏摇摇头，转身离开冰冷的演武场。
“或许……还在吧。”
像流星一样……突然的，会出现在你生命之中的……
她抬头看看黑沉的天空，夜色下，隐隐约约，闪烁着星的灿华。
被风拉扯出长长地——无比纤细的转瞬而逝的痕迹来。
仿佛，还牵引着空气奏出冰冷的音符。
是那个啊……
*
入夜，寒风凌厉。
璃妍走进演武场，坐在石头广场上抬头看天。
离十五没有几天了，西苑要回来了吧……
侧眸看着梅花桩下的水池，冷冷的夜风色扩散着冰凉而晶莹的涟漪，撞在石桩上又乱开。
“……”夸张的叹了口气。还好，没有看到霉菌。
月光柔和的散落在不平整的水面上，反射扭曲的光芒如同弯折的刀刃般。
但是没有太久，就被乌云遮挡的严严实实。
瞬间暗下来的世界，冷风彻骨的穿过，还是没有脱去冬寒。
璃妍抱着膝盖坐着，没有离开的打算。夜风虽然很冷，但是还在她的承受范围之内。
但是，不知怎么，今晚，她却有一种寒意，从心底涌上来。让她不自然的打了一个寒战。
站起身，四周很静，武道场离居住区挺远，周围没有人烟。这里总是这样子，一到平静的夜晚就会荒芜下来。
是太敏感了吧……摇摇头正要离开，但那一刻，她的反射神经突然就拉紧了——
身形猛然晃开，空中同时传来细微的破空之声，但转瞬又消失了。
璃妍半弓着身体站在那里，凌厉的目光扫过四周，强大的预感提升到最高，但是除却风声，却又什么也感觉不到。
明明……刚才有东西过来的……
“喀拉——”突然的一声异响让璃妍的心猛地一跳，她警惕的直起腰扫向声音的来源处，——梅花桩。眉头那一刻紧皱起来。
是谁？argirl上次她撞见自己和西苑在一起，本来就对自己不满怨愤的她定然不会轻易放过自己，所以，这次是她来挑衅么？
死死地看着那个地方，却再也得不到后续，身影、声音，如同突然落空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璃妍心一沉，决定上前去看看。
可就当她抬脚之际，一个纤细的人影缓缓地，僵硬的从高大的石柱后面走出来。
金发碧眼，肌肤如玉，容颜清稚如山林中不谙世事的精灵。碧绿长发在夜风中翩然舞动，纯洁而无辜的样子让人有一种玻璃娃娃般的精致脆弱感。
璃妍抬起的脚慢慢的退后，却不敢有任何松懈。
陌生的美丽少女，不应该这么晚出现在这里。
“你是哪里的人？”望着少女翠玉般清澈的大眼睛，璃妍冷冷的问。
少女没有回答，只是缓缓的眨了下眼睛，然后僵硬而迟缓的抬起了纤弱的手臂。
璃妍的心跳突然一滞，身体陷入危机降临时的紧绷状态。脚步微挪，形成最佳的战斗姿势。
果然，当她刚刚准备好，也是少女的手缓缓地与身体垂直的时候，那种诡异的似有似无的破空之声再次猛然奏响！璃妍脸色猛然变化，因为她根本看不到少女出手的到底是什么！
下意识的翻身躲过，但身体还没站稳，声音又从身侧传来。璃妍大骇，立刻就地翻滚躲过，在远处起身停下。
望着面无表情的少女，璃妍心中充满了不解和惶然。
那是什么东西！看不到，速度快得惊人，难道这个少女用的是非人类的力量么？！
她也没有带银龙，身上防身用的暗器匕首不可能挡得住这些东西。
第一次，她感到这么无助茫然。
而就在这时，少女的另一只手臂也同样抬了起来，同样仿佛延伸出什么，无影无形带着诡异袭向璃妍。
璃妍连续而快速的翻身躲闪着，但是那种危机感依然如影随形，就像她身后那紧追不舍的诡异声音！
暗夜中拂起阴冷的风，带着寒末之冷的春风依然如同刀刃般锋利，刮在脸上仿佛被刀子猛然的割伤——
璃妍身形突然顿住，金色的瞳孔骇然的紧缩成一点。
到底是……什么时候……
夜风掠过，她脸侧，缓缓拉开一跳细长的口子，渗出细密的血珠……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一个低沉而冷傲的声音，突兀的响起在寒风里：
“还以为九溟师叔推崇的是一个怎样的强者，看起来，也不过如此——”
璃妍猛地抬头向上看去，只见梅花桩上不知何时已站上了一个金发蓝眸的男子，一身优雅华丽的黑金礼服，衬托他俊美的脸贵族一般的冷傲高贵，蓝色的眼眸如同深海一般，却又漠然如冰。
是从未见过的神社成员。
他的傲然与优雅仿佛是灵魂中烙印，如同一个真正的贵族。但以他的外表来看，绝不亚于苍罗西苑。
站在梅花桩下水池中的少女面无表情的垂下了手臂，安静的站在那里，目不斜视，模样有些空洞的麻木。
看着他隐约透着轻蔑的眼神，璃妍抹着侧脸的血迹缓缓站直了身子，金眸冷冷地看着他。
“你是谁？”
这个男子气势格外内敛，她无法判断他是武者还是忍者什么的。
他就像一个刚刚参加完晚宴的贵族，没有任何的血腥气，绝对不像一个杀手，高傲的更像是雇佣者。
男子没有回答，只是缓缓地动了下手指，下方的少女就在一次的抬起了手臂。
璃妍立刻警觉起来。
无影无形的力量，不知形态的武器，这样的战斗简直就是折磨。
声响再次传来，但这一次，不是来自一个地方，而是四周，无数方向！
璃妍猛地压低身子，以手撑地翻身跃起，但收回手臂时又同样仿佛被冷风割了一下，就是一条细细的血口。
无法察觉，什么都无法察觉！
一种难以言喻的怨愤从她心底燃起。
抬头她看到男子含着讥诮和轻蔑的冰冷眼生，怒火更甚，不顾一切的冲向水池中的少女。
“哗啦——”令她没想到的是少女不但手无缚鸡之力，更是连动都没有动一下，任她一击砸倒在水中，依然维持着冰冷而空洞的表情，安静的倒下去。
璃妍脸色一白。这个少女不是活物！
她受到重击的身体倒在水池中，怪异的扭曲的堆成一团，最上面的美丽头颅上没有表情，眼中没有痛苦，甚至称不上麻木，因为那完全就是没有灵魂的空洞！
到了这个时候她要是再不明白她就是活该被杀。
刚才把她搞得那么狼狈无奈的，竟然是一个无生命的人偶！
璃妍抬起头，愤怒的金瞳冷厉的瞪着那个一脸冷傲轻蔑的男子，夜色里闪烁着明亮的光芒。
男子坦然的接受了她的怒火，冰冷的张开漂亮的嘴唇。
“连敌人的身份都无法正确的分辨，你能成为三小姐还真令人吃惊。”
璃妍火大的瞪着他。她又不是非人类，怎么会判断她是不是人？！那个家伙！！！
“还真当自己是什么玩意了……”她咬牙切齿的低声道。妖异的左眼燃起可怕的绿焰。“自以为是的家伙……你以为就这个就可以打败我么……”
“放纵一下你就不知道好歹，你还真当我cat白色恶魔之名是假的么？！——”怒吼一声，强大的精神压力潮水般席卷而出，覆盖整个演武场，冷风都不觉凝固，空气仿佛突然被冰冻，连呼吸都困难起来。
拥有得天独厚的精神力量，又是裂雪这样精神大师的教导，璃妍要是只会舞刀弄枪的蛮力杀手，那也太对不起一心培养她全才的西苑了。
男子的脸色终于有了变化，但是他很快又冷笑起来，如同一个舞者般优雅的抬起带着纯白手套的右手，指尖轻轻地动了动。
“即便如此，我的攻势你也无法抵挡。”
微弱的银光自他指尖闪动了一下，然后又嘶嘶如同毒蛇游移般的声音穿过凝重的空间，毫不费力的撕开精神力凝结的海洋，奔向璃妍！
如同实质般的精神力量陡然变幻，化为无形的万千线条，凶狠的扑向那诡异的力量，仿佛一只巨大的章鱼一般卷绕自己的触手。
“砰——”演武场内响起巨大的炸裂声，扑空的精神力狠狠地砸在了地面和水面上，大理石板登时粉碎，水花四溅开来，一片狼藉。
天上下起小雨，淋着水花和碎石，璃妍愕然的睁大了眼。她终于看到了那诡异的武器，无影无形的东西，带给她不可磨灭耻辱的东西——
沾到流水而被月光反射的粼粼闪光，纤细到极致，仿佛是不小心遗落的月光，又如同密集的蛛网。穿梭在空气中，还似乎是银蛇，灵动诡异的在空中扭曲着扑向她。是蛛丝一般纤细的丝线，男子的指尖延伸出来，穿过了人偶少女的身体关节，又被他牵引着，闪烁着月光下水色下闪烁着刀锋般的寒冷银光。
丝线！
璃妍深吸了一口冷气。那将她打的无法还手的神秘东西，竟是一根一根的傀儡线……
璃妍抬起头看向那男子，眼底闪过异样的色彩。
“原来竟然是弦武者……”
毫不惊讶的收回目光，男子优雅的舞动十指，水池中的人偶少女自一次被牵引着立起来，拉动手臂，空气中的阴线被扯回，男子另一手扬起，人偶猛地飞起扑向他，他抓着人偶少女的肩膀，扯断人偶身上的傀儡线，十指指尖缠绕的银线垂落在寒风中，闪烁让人无法直视的犀利光芒。
甩开人偶少女，男子迎向她的目光冷冷的笑，高傲的颔首行了一个贵族礼。
“【碧丝】祈皇，傀之弦武。”
璃妍微微一愣。旋即漠然。“我听过你的名字……祈皇。”
鹰之神社，“最华丽的弦武者”。
“苍尚和师叔说你也是一位弦武者，并且使用一种独特的弦，今日特来请教。”祈皇依旧傲然的说道。
璃妍冷冷的瞪他。
请教？请你的大头鬼！如果这也是请教的话她一头撞死！
“我拒绝！”她不爽的吼道。
冰雪蓝眸没有任何波动，指尖优雅的在空中划了一下，银色的傀儡线在空中飘扬起来，缠上他的指尖。
“非常可惜，三小姐，您没有拒绝的权利。”
“我是来向你挑战的，”他以一个漂亮的姿势抬起手臂，蓝眸冰冷的盯着她的金瞳，没有任何波动，仿佛看不到她一样。“您——”
“不能拒绝——”“唰——”话音刚落，他抬起食指，傀儡线如刺刀般穿透空气，灵蛇般扭转而下。
“请你——”中指扬起，又是一根线飞射而出，与前一根呼应着，灵活得如同二龙戏珠一样向下冲去。
“像一位真正的弦武者一般——”剩下的三根手指全部抬起，五条阴线在空中穿梭成一张银光闪闪的尖锐的网，向璃妍笼罩下来。
“战斗吧！——”
线头如同章鱼的触手，又似乎是野兽的利爪，从不同的方向狠狠地扑向璃妍。
璃妍瞳孔骤缩，五根银线却如同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一般，将她所有的退路全部截断，无处可退，无法逃脱！
怎么做，怎么做？！没有死角的攻击，幽灵般的丝线，还有抬起了另一只手的危险男子……
没有头绪，没有头绪……从来没有以一个弦武者的身份战斗过，即便是使用那些光线一般的弦，也只是把它们当做刀剑一般来用，那样盲目的僵硬的方式，又怎样和这个名声在外的，最华丽的弦武者抵抗？！
自头顶而下的五根弦从五个方位冲下来，将她牢牢地罩住，游蛇般灵活的弦前后左右攻向她的身体。璃妍不用想也知道，如果任由这些傀儡线攻击她的身体，她绝对会被轻易地来个对穿。就像那个人偶一样！而人偶可以再生，但是她不死也是重伤！
想到这里，璃妍冷汗如雨。
不能这样子，她必须要冲出去！
就在五根傀儡线扭曲弯折着冲向她的身体，璃妍猛地甩出身上的暗器和匕首，然后就地躬身一个快速的翻滚，朝着水池外冲去！
傀儡线飞速绕过暗器，同时又有五根弦猛冲而下，如同鬼爪般扑向璃妍后背！
璃妍脸色一变，放弃冲刺，躬身跌入水中，紧追不舍的银丝把水面切割的凌乱不堪，倏然扬起，然后散乱开来狠狠地刺向水面！
“哗——”飞溅起的水花在夜色月色下形成耀眼的水幕，迷离光景下，少女的低声惨叫格外明显。
祈皇微微眯起眼，双手没有任何停歇，十根银线在空中重新纠结扭曲，如同十根尖刺般要冲破水幕，给予那少女致命一击！——
“够了。”
突如其来的低沉声线，阴冷如北极坚冰一般，又带着可怕的窒息感席卷空间，揪紧了他半空中的弦。
祈皇的脸色终于有了变化。
水花在夜色下落尽，他看到一个挺拔削瘦的身影站立在他和那少女之间。
阴冷深邃的碧色眼眸，夜色下如同无情的狼，没有一丝感情波动的凝视着他。
祈皇肩膀微不可查的一颤，感觉有冷汗淌过后背。
少女隐忍的痛苦低吟被强行中断，血腥味在湿冷的空气中很明显的散乱。
祈皇看到，那双眸子在触及空气中的血腥分子之后，更加的冰冷深暗，可怕到了极点。几乎无法再对视下去。
“谁的准许。”阴寒的声音绽开，没有丝毫波动扬抑，如同平整锋利的刀刃，冰凉的割过祈皇心上。
灰衣少年冷傲的站在水池里，微抬着头看着高处的他，却没有任何卑下之感，感而比他更加高傲。
他才是真正的贵族，不论如何都这样高傲的让人无法直视的贵族。
除了他的兄长，没有人能压过他。
他的眼眸，冷傲的除了冷傲，没有任何东西。
短暂的等待没有回应，他再次启唇。
“谁的准许。”似乎是问句，但是一点疑惑都没有。
他身后蜷缩在水池里的少女在喘息中抬起了头，身体周围的冰冷流水在黑暗中更加黑暗无光，蔓延开诡异的墨色。
她的脸在月色下苍白的反光，明亮而骇人。
祈皇跳下石柱，身形有些颤抖。他轻飘飘的落入水中，匆忙跪地行礼。
“二少主。”他平稳而冷漠的声音，终于出现松懈。“属下向三小姐提出了挑战……”
“谁的准许。”碧眸少年再次说。然后转过头冷冷的看着坐在水中一脸冷愤的少女，漠然的开口。“去【悬世】。”
“让我跟他打完！”“去【悬世】。”依然是没有任何波动的话，是命令。
“苍罗！”璃妍抬起头愤怒的看着他。
少年冷漠的和她对视着。“去【悬世】。”他一个字都不多说。
璃妍狠狠的咬牙。“好，我去！但是下一次，我绝对要打败他！”
苍罗没有理会她的转过头，目光继续冷凝祈皇此刻卑微的样子。
璃妍愤愤不平的爬起身，困难的拖动身体走出冰冷的武道馆。
当她消失与夜色并且再也不会回来后，苍罗看着祈皇，冷冰冰的开口。
“没有解释，滚。”
祈皇闻言抬起头，脸上已是一片惶恐。“二少主恕罪！”
“滚回【碧丝】。”苍罗依然冷漠，眼神却异常犀利。“十年。”
祈皇全身猛地颤抖起来，蓝眸再也没有平静，而是掀起了大片大片的恐惧，看着自己的双手。
白手套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灰烬，落在水池里在水面上惨淡的荡漾着。
那是他所有的弦——
“滚。”苍罗的声音似乎高了些，那是不耐烦了。
祈皇战栗着颔首，用力的咬着牙才不让声音也一并颤栗，但依然止不住抖动。“……属下……告退……”
苍罗立刻转身，高傲而冷漠的离开，消失在夜色中。
祈皇一个人跪在那里，破碎的人偶就在他旁边的水池中，美丽而冷漠的头颅面向他，无声的凝视着。
月色明亮的照映着水面，寒风吹过，流水翻开一个波浪，将那手套的碎屑彻底吞没。
苏踏着月色娇娆的走到水池边，看着惨淡的祈皇，掩着唇，娇媚的笑，但火一样的眼瞳中却没有任何同情。只有讥诮。
“少主为了三小姐让她回来养身……任何训练场都不准她参与，你竟然来挑战她……想死了么？”最后，她的声音已经冰冷。
“碎了你的弦是给你一个忠告，回去好好反省一下，这个神社，不是什么人你都能惹的！真当自己强的天下无敌了么？！哼！”
冷哼一声，苏转过身再次扭着腰离开，背后高束的火红长发在夜色中闪烁着炽烈的光芒，热情却又冰冷。
祈皇缓缓抬起头，看着那个背影，苍白的唇颤抖了一下。
“ca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