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一零四 枯萎之鸦 ⑤（1 / 1）
【姐姐。】
她还记得，那曾经的声音。
那个，在悲伤中尖锐的声音。
【姐姐，为什么他们要欺负我？】
声音撕碎了她的耳膜，震碎了她的心。
淡淡的薄荷青烟散在空气里，氤氲了她的容颜。
“克劳。”
她的声音变得无比嘶哑。
【姐姐，我就要走了哟！】
克劳，不要走，姐姐不想你离开。
【姐姐，我喜欢那位大人。】
克劳，你怎么可以喜欢他呢？你不是说你最喜欢姐姐了吗？！
你怎么可以抛弃姐姐呢……
是他——
对，都是他，都是King……要不是他，你又怎么会离我而去，你又怎么会死……
“King！——”手指狠狠地捏住燃烧中的香烟，她的语气充满了悲伤和恨意。
“你把我的克劳……还回来……还回来——”
悲伤从她手心散落，她血色的瞳孔中一片波澜。
克劳……
就在这时，远处的骚动的人群里，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长啸！
她一愣。
“克劳……”
她抬起头看向车外。
——是你吗？是你吗？
——我感到了你的气息，真的是你吗？！
“开门，我要下车！——”她的从容消失了，现在，只有满心的激动。
“维托卡西奥铁小姐，不行啊，外面现在非常危险！”她身边的人匆忙劝阻。
刚才的那一声啸叫，就连他们这么远，都感觉到不舒服，要不是车窗玻璃特殊材质，早都碎了！
而在看外面，刚才还混乱逃跑的人们，突然就抱头倒地，不省人事！
“我没事，快让我下去！”她一把推开旁边的人，就准备打开车门。
“小姐！”维托卡西奥铁家族的人立刻拉住她。“请不要任性，要是您出事了，家主会生气的！”
“闭嘴！我要做什么还要你们管！家主？”她冷哼一声，血色的瞳眸闪烁着冰冷的光彩。“他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借用了一下这个身份而已，他们认为她会在乎吗？
“……小姐……您怎么可以这样说家主……”属下听到这种话愣住了。
“让开！否则我对你不客气！”她狠狠地瞪了一眼那人，打开了车门跑了下去。
“等等小姐，您不能啊——”属下的叫喊，已经被她彻底无视了。
克劳，克劳，我知道是你，姐姐知道是你，你就在这里对吗？你还没死对吗？那你为什么不来找姐姐，你难道不知道姐姐一直在找你吗？……克劳，克劳，姐姐真的好想你啊！
当她跑上那神的平台，四处搜寻，却再也找不到那个气息。
“克劳……”她失神的呢喃道。
为什么，为什么你又不在了呢？你是不想见到姐姐吗？……
克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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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落在了眼睛上，温暖而轻盈，如少年轻柔的指尖。
睁开眼，跌入少年的灵魂之中。
深邃如海，粘稠如泽，无法挣逃。
“……”她张了张嘴，却没有出声，如同孩子般向他伸出手，目光迷离而绵软。
少年目光如水，看着她温柔的扬起唇角，轻轻低下头，任她冰凉的手指抚上脸颊。
“今晚，我要出去一下，你和那些孩子们，乖乖呆在这里不要出去。恩？”少年看着她的脸，轻声说道。
“好……”璃妍低低的应了一声，垂下手臂，闭上眼睛。
少年温凉的嘴唇轻轻印上她的额头，手指握住她的。
“那狼……”璃妍想到什么突然开口。
“我已经派了东野去了，你不用担心。”少年直起身子低声说。“只是我没想到，你竟然会对此事上心。”
“我答应过人家的。”璃妍睁开眼，“做人不能言而无信。更何况，那是我给他的承诺。”
“承诺么……”少年看着她，浅浅的笑了。
璃妍坐起来，伸了个懒腰。“第一次赖床，好不习惯。”她看着少年，轻笑。
少年弯起眉眼，过了一会似乎想起什么，微微蹙了一下眉。“本来说要你好好在外面玩玩的……可是你这次还得回京都去……我东京有些事情要处理……苍罗还在东忍流，神社没有人，你帮我去看着……”
“嘛，没什么大不了嘛。”璃妍看他的样子，笑笑，伸手抚平他眉间的褶皱。“反正我也不习惯外面，回去也好，我还能继续训练……不过，那些孩子们，就不要跟着我了吧？”
“随你，她们是你的属下，你若想这样做，我不会有意见。”少年微笑着握住她的手，说道。
“那最好了……她们都还有个家……总也不能像我这样孤苦伶仃的人一样呆在神社吧~”璃妍笑道。
少年眼底浮起忧郁。“你为什么要这样说自己呢？我总想你不会再这样感到寂寞，却还是让你……”
“嘘——”璃妍捂住他的嘴，笑了。“我只是随便说说，你不要这样啦……”
少年拉开她的手，没有说话。
即便如此，你能说出这样的话，不还是因为心里是这样想的吗？
“好啦好啦~”璃妍拍拍手跳下床，站在窗边打开窗户，让早晨的风吹进来。“西苑，我真的没有感觉什么……”她双手拢住飞扬的长发，目光眺望远方的大海，轻声道。“只是……我们每个人都是单数——来时是，去时也是。”
她说着回过头，看到身后的少年，轻轻扬起唇角。“难道不是么？”
少年逆着光，妖娆眼底的光澜如水荡漾，却看不清。
“那你知不知道，我们每个人来到世界上，就只为去寻找，”少年缓缓伸出手，轻轻垂下眼。
“那命运之线彼端，所缠绕的另一个人……”说着，他抬起眼眸看向璃妍，妖娆的眸子深沉如夜，忧郁如海。
“你又怎么说……”
璃妍愣愣的看着他的眼睛，那一刻，仿佛已经跌入万劫不复。
她慢慢抬起手臂，将手放入少年掌中。
“！”少年猛地收住手掌，狠狠地一收手臂，将她拉入怀中。
“我还记得，你曾经告诉我，做人不能太贪婪……”她抬起头，看着少年深邃的眼。
“我也记得，你告诉我，你想要变贪婪。”少年望着她，轻轻一笑。
“那么，你的回答呢？”璃妍凝视着他的眼睛，问道。
“你要怎么回答我呢？”
少年的手轻抚过她冰凉的侧脸，眼底深处有雾。
他轻喃道：“我想了很久……若是你……”他捏住璃妍下颌，轻轻抬起。
“我可以允许你再贪婪一点……”
他话还没说完，少女突然伸手勾住他的脖子，献上红唇。
少年没有拒绝，将她紧紧搂住。
*
我知道，若是你，我不会拒绝。
或许什么都不会拒绝。
但是……
你却不要用这样的方式，像他们那样，将我伤害。
或许，即便那样，我也依旧如现在这样——
无法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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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大雨倾盆而下，雷电撕碎诸神的居所。
少年站在神的废墟里，静静地看着那风雨雷电中屹立不倒的雕像，目光如夜深晦。
他没有撑伞，雨水肆意落在他身上，将他全身湿透。
他的身体冰凉，如同这夜色、夜雨般，没有丝毫温度。
四周是一片混沌的黑，世界仿佛倒退到初生的那一刻，一切，都是黑暗与浑浊。
他在雨中突然一个转身，风衣在湿透的情况下依旧轻盈的飞起，旋起一个幅度，将落入的雨水撕碎。
“你来了啊。”他望着面前的黑暗，轻喃道。
“克劳没有死对不对？！他在那里？！——”女子的身影还未出现，尖利的声音已经如同利剑般刺了过来。
少年眼底闪烁着猩红的光芒，动也没动，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你还是这个样子……鸦。”
他面前的雨水被无形的力量炸开变得粉碎，少年脸前有一瞬间出现了无雨的状态，停顿了不到一秒，又被雨水湮没。
“不要撇开我的问题，”夜色中，雨幕里，缓缓走出一个窈窕纤细的身影，女子血红的眼眸在夜雨中闪烁着可怕的光芒。
“克劳到底在哪？！——”
“他已经死了。”少年轻声说着，恍惚还叹了一口气。
“我没有骗你。”
“我不信！”女子厉声道。“我昨天明明感觉到了他的存在！”
“那是你的幻觉，鸦。”少年抬起头看着她，轻道。“他和我的那场战斗最后牺牲了自己的躯体换取对我的一击……连身体都撕碎了，你觉得他还能活吗？”
“哼，你别和我来这套！”女子在他面前两米处站定，冷笑道。“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吗？！——你已经掌握了驱用灵魂的力量，仅仅一个【断身】，在你面前算得了什么！”
少年叹息。“可是，鸦，当时我为了救人，根本没有注意他的灵魂在哪——”他的话音还没落下来，女子的利爪已经伸到了他面前。
“救人？！你还有脸说！——为了一个短命种你竟然毁了我的克劳，那个忠心耿耿跟着你的克劳！King，你该死，你该死！——”女子满眼恨意的望着他，大吼道，利爪狠狠地劈向他！
少年面不改色，只觉得他的身影在雨中轻轻地那么朦胧了一瞬间，他就已经远离了女子的利爪。
“鸦，不论你怎么说，克劳都已经死了，我从不撒谎。”少年轻声道。
“鬼才信你的话！”女子冷笑。“你不撒谎？若是你不撒谎的话，这世界上就没有人会说真话了！”
少年眼底浮起一抹淡淡的幽光，他在夜色里深沉的血色瞳孔一片波澜。
“鸦，我希望你明白，我不是不敢出手，而是不想在这里杀人而已……”他远远地凝视着女子，声音穿插在雨中，变得冰冷。“更何况，我还看在咱们是同类的面子上……”
“少说这种冠冕堂皇的话！”女子嗤之以鼻。“你要杀便杀，我不在乎！”说完，她的眼底升起悲哀。
“我的克劳已经不在了，我活着又有什么用呢……呵呵，呵呵……没有用了……”
少年看着她，轻轻一叹。
“鸦，克劳已经死了，你还是回去吧，继续在这里没有任何意义。”
“回去？我不回去！要是不让你流血，我绝对不会回去的！”眼底的悲伤瞬间消失，女子望着他恨恨的吼道。
少年无奈的摇摇头，转身走入夜色中。
“站住！”女子看到他就那样离开，气愤无比，高声叫着就冲了过去。
利爪扬起，快速的奔跑让接触到爪子的雨水尽被撕碎，在空中拉出一条长长的真空线。
少年蓦地站住身体，微微侧身，眼角的血色波光如同海水翻涌不止，冷冷的看向身后的女子。
“鸦，莫要惹怒了我，”少年垂在身侧的手指一紧。
“我说过，我不是不敢动手。”
看到他凌厉的目光，女子的身形顿了一下，却又继续向前。“你以为你这样就能吓住我？King，我告诉你，我不会放过你的！——”
“砰！——”
一声沉闷的爆响在雨中深沉炸开。
少年眼角血光流动，冷冷的看了一眼身后的人，转身继续踏入夜幕之中，直至消失不见。
他曾经停留过的地方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在看那女子，她已经狼狈的倒在了泥地里，脸色如雪煞白。
而她的左臂，已经全部炸裂开来，变成飞灰。
她惊魂未定的看着自己的手臂，眼底还有未退的惧色。
就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少年就会炸开她的心脏！
她猛地抬头看向远处的黑暗，少年的身影早已不见，但空气中的冰冷杀意依旧没有退去。
怔愣良久，女子突然狠狠地咬牙，眼底是一片悲愤。
她捂着受伤的手臂，转身狼狈的离开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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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鸦回到居住地，深夜整栋别墅都寂静如眠，没有一个人。
她狼狈的走向二楼，在路过一个废置的房间门口时，突然愣了一下。头迅速的转向了门。
“这个气息是……”她的呼吸急促起来，几乎说不出话来。
“砰——”门被猛地推开了。
“啊……”当她看到窗边那个高挑的身影时，愣住了，张大了嘴却怎么也发不出有意义的声音来。
好久好久，她才能说出话来，但声音依旧嘶哑。
“克劳……”
女子的声音完全散入空气后，窗边的人才慢慢的转过头来。
“姐姐。”
中性的声音，充满了娇娆的魅惑。
女子那一瞬间眼泪涌出眼眶。
“克劳！——”她捂住嘴，激动地叫道。
邪魅到极致以模糊性别的脸上出现一抹淡淡的笑容，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是我，姐姐，克劳。我回来了。”
“克劳！——”女子激动地扑了上去，将高自己一头的弟弟/妹妹（？）紧紧地搂住。
“你回来了，你没死，你没事……呜呜……”两行眼泪滑落脸颊，鸦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喜悦和悲伤，痛哭起来。
克劳轻轻拍打着姐姐的背，脸上带着微笑。可是，他血红的眼底却蒙着深深地一层黑雾，将一切都笼罩的严严实实，一片黑暗。
过了好久，鸦才恢复过来，她抬起头，眼神发亮的看着真真正正被自己抱着的弟弟/妹妹（……），“你到底是怎么活过来的？你不是用了……【断身】吗？”
克劳淡淡的笑了笑。“我并没有用【断身】……那只是障眼法而已……姐姐难道真的以为我会用那种方式自杀吗？”
说着，他摊开自己的手掌，上面已经空无一物。
她的眼神变得冰冷起来。
“他毁了我，我还没有报复他，我怎么能死？！”
鸦轻轻握住她的手，叹了口气。“……算了吧……克劳，我们回血腥大陆吧……不要再继续和他牵扯下去了……”
“为什么，姐姐，我记得你不是这样的！”克劳不解又气愤的说道。“你的手臂……是他伤的吧！你怎么能忍下去呢？！”
“克劳，你听我说，”鸦按住他，轻轻的摇头。“鸦，姐姐无所谓这一切……可是，姐姐不能失去你啊！你是姐姐的一切……姐姐为了你，牺牲一条手臂又能怎样……可是，姐姐不能失去你啊！”她眼睛里写满温柔和慈祥。
克劳愣愣的看着她，混沌的眼底，突然浮起大片大片的哀伤。
“姐姐为了我，真的能放弃一起吗？”
鸦毫不犹豫的点头。“只要是你，姐姐不在乎失去什么。”她望着克劳，温柔的笑了。
克劳看着她，眸色深沉，一语不发。
“好了，就这么说定了，我们明天就回去。今晚先让我好好地休息一下……如果他们看到我断了手臂的话一定会出事，我得让它赶紧长好……克劳今晚也不会走了吧？和姐姐一起，好么？”鸦说着，笑着看向克劳的脸。
“恩……”克劳笑了一下，却有些勉强，可惜高兴地鸦没有看到。
“那走吧。”鸦笑着转过身。
“呐……姐姐，”克劳突然伸手从后面抱住了她。
“怎么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鸦轻笑道。
“姐姐……”克劳没有说话，只是低下头低声呢喃着。
“？”鸦的脸上露出不解。
“姐姐……”
“克劳，你到底是怎么——”鸦笑起来，正准备说话，脸上的表情却突然僵住了。
“姐姐……”耳边，再一次听到克劳的低喃。
这一次，她听到了克劳接下来的话。
“……姐姐……对不起……”
鸦缓缓低下头，她看到，自己的胸口，克劳那修长的手指，指尖如爪，从胸膛中透出，沾满了她的鲜血……
“……”她轻轻抬起头，目光无神的看向前面。“为什么……克劳……”
到底是为什么……你要对我伸出利爪……
“姐姐……”克劳一只手紧紧地搂住她，头埋在她颈间，声音颤抖。
“我不想这样了……我不想……”
“克劳……”
“不要叫我克劳……”克劳轻喃。“不要叫我克劳……”
我不想做一只悲哀的白鸦，我宁愿……
“我是红叶，不是克劳……”
只做一只什么都不知道的鸟儿……
“红……叶……”鸦喃喃道。“你就是为了……这个吗……”
“姐姐……你说，你为了我，可以付出一切的吧……”克劳轻轻说着。利爪缓缓抽回来，却在她胸膛中停下。
“……”
“姐姐……我现在只有一个愿望……您，能帮我完成吗？……”
鸦闭上了眼，露出一个笑容。“你唯一的愿望吗……”
“是的，姐姐……我现在，唯一的愿望……”他的利爪就在她胸膛之中，掌握着她的心脏。
“好吧……谁让我是姐姐呢……”鸦浅浅一笑，“谁让我不舍得你呢……”
她放松了身体，把全部重量都给了身后的克劳。
“只是……姐姐为你完成愿望以后……你一定要好好地活着啊……一定要……好好活着……”
“红叶……”
“是的，姐姐，我会很幸福的……”克劳抬起头，露出笑容，两行泪水，从他眼底涌出，落在鸦的肩膀上。
“我会很幸福的……”
“——”
那似乎是足以忽略的声音，埋在鸦胸膛之中的利爪，轻轻一收，那样轻松地……粉碎了鸦的心脏……
克劳闭上了眼。
“姐姐……”
他还保持着那个姿势没有变，但怀中的人，已在那一瞬间，化为飞灰，再也不见……
而他也在下一刻，全身发出黑红色的光芒，刚才还高挑的人型，在那片光芒里缓缓变小，变矮……又变回了一只红色的大鸟……
红叶。
它缓缓张开红宝石般的眼睛，扫视一眼这空荡荡的房间，轻轻侧过了头。
扑扇双翅，它飞上窗台，看向黑暗之中。
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
只有滴滴答答的声音，还在屋檐下蔓延。
它看了好久，都没有动一下。
直到——
“红叶——红叶——”楼下，有人轻轻地唤声。
它低下头，看到夜色里，男子的娃娃脸上，一片焦急不安。
“红叶——”他小心的张望着四周，轻轻地叫道。
眼睛里的悲哀之上拢上一层轻轻地笑意，它张开双翅，飞扑而下。
【我在这里。】一声轻柔的鸟叫，划破雨后寂静的黑夜。
“红叶！”风无痕抬起头，高兴地看着它朝自己飞过来，伸出双手。“你刚才跑哪里去了，我很担心耶！~”
它抬头看着他的娃娃脸，没有出声，将头在他的胸口轻轻蹭了几下。
风无痕低头看着它的动作，目光柔和。然后，他小心的收住手臂，抱着它，翻越过别墅的围墙。
“很晚了，你还在这里。我们回去吧。”他在风中奔跑着，轻声说道。
【……好。】红叶愣了一下，然后轻轻地叫了一声。
【无痕，我们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