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九十八 那罪与罚与耻辱的烙印 ⑤（1 / 1）
我为了烙印而来，神的烙印。
那是……
罪。
——“你有罪。”
“！”少年猛地睁开眼，冰凉的眼瞳中一闪而过悲怆的惊惶。
夜色薄凉，冷风吹进窗户，带走他一瞬间的慌乱。
缓缓披衣坐起，窗外月色轻柔，一片朦胧。
“呐……”望着那皎洁的月光，他轻轻启唇。
“苏，我真的，有罪么……”
处在黑暗中的长条沙发上，空间突然一阵波动，随即，一个修长的身影掉出黑暗。
“你无罪。”女子低沉的声音淡淡的说。
“有罪的，是上面的人。”她躺在沙发上，朝天空伸出手，又猛地握紧。
“谁都没有罪。有罪的是责罚者。”
“呵……”少年轻轻的笑了，他的指尖反手摸向自己的后背，轻轻描绘出一条曲线。
“神的烙印……”他低喃。“你知道么，苏，这是神的烙印。”
“见鬼的神之烙印！——”女子低吼。“你不许说！你不准这样认为！”
“苏……”少年低笑。“有什么呢？这又有什么呢？”他的语气突然苍凉起来。
“我们是神的放逐者，背负神的罪责……这有什么不对的呢？”他笑声中一片木然。
对于希望，他们早已绝望了。
对于人们的认识，他们早已麻木了。
对于异族的歧视，他们早已无所谓了。
“……”沙发上的女子缓缓起身，走到他旁边，伸手抱住他双肩。
“没事了，西苑，没事了。”她轻轻的说。
紫色的妖眸里闪过一丝悲哀，却被飞快的压下去。
“苏，我没事。”他垂下眸。
“我只是，做了一个噩梦而已。”
“噩梦而已。”
女子火红的眸中荡漾着祥和的疼惜。
“没关系，没关系的西苑。”
“我们还在啊。我们还在啊……”
神抛弃了你，还有魔。
光明抛弃你，还有黑暗。
他们抛弃你，还有我们。
不管谁抛弃你，都还有另一些人，会收留你的。
不离不弃的和你在一起的。
不离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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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明，终将吞噬黑暗。
裁决之火，终将罪恶燃烧殆尽。
在黑暗的阴影中匍匐的罪孽啊，
等待光明的利刃，将你们的身体，撕碎吧。
浓浓夜色里，身穿黑袍的神秘人，带着一股冰冷的风消失不见，地上的投影，被利刃划出一个永恒的刻痕，如同烙印，无法抹去。
那是一张牌。
黑金纸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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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大利，罗马，附属系统医院
璃妍看着镜子，指尖轻轻划过自己的脖颈，望着镜子中的少女，她的目光突然变得极为阴森。
半垂下眸，叹息滑过唇边。
难以抹去，那耻辱的烙印。
即便消失，也不能改变曾经发生过的一切。
那张险些划破喉咙的纸牌……
那来自自己身体的鲜血……
“！”她突然狠狠地抓住自己的颈项，尖锐的指甲刺痛的感觉那么清晰。
即便再怎么去忽略……即便再怎么去安慰自己……
却也磨灭不了……那时，那刻，那悲哀的感觉……
璃妍抬头看着镜子中自己的眼睛，金色的瞳孔里写满不甘。
耻辱……永远的耻辱……
那不能消失的痕迹是耻辱的烙印，耻辱的烙印……
“若你真的不甘……”少年低沉的声音伴着他冰冷的身影缓缓出现在镜框里，璃妍一愣，怔怔的看着镜子里，自己背后的少年。
“就自己去毁了这耻辱。”他冰冷的手环过她的腰，将同样冰冷的唇，印在她脖子上。
“流血了。”他轻吻着少女指尖划破的肌肤，低喃。
有一种刺痛，在身体上。在心上。
“我自己？……”她看着自己呢喃道。“我能怎么做呢？那个人……”
不……他不是人……
那双眼睛……
碧色如鬼火摇曳……
那不是人类所能拥有的眼睛……
“不，你能的。”少年缓缓抬起眼眸，薄凉而深邃的郁紫色瞳孔如同天幕，遥远的不见底。
他贴着她说道，“你可以的……”
“你所拥有的……”
“是他们都没有的……”
“妍……”
他缓缓叫她的名字，很慢，很慢。
那字符被无限拆分成残碎，再次听到，就仿佛已不是她的名字……
“去吧。如果，你不想让那烙印，永远的跟随着你的话……”
不！——她的目光陡然惊悚。
她不要耻辱……她不要这耻辱……她不要……
她颤抖起来。
“呵呵……”少年低沉的笑了。他缓缓抬首，直视镜子中少女的眼。
“妍，不要担心，我会给你力量的。”
他的微笑间，是血腥的锋芒。
刺破人类那虚伪的残酷。
“唔！”璃妍猛地闭上眼，抿紧了双唇。
少年双眸闪烁着血色的冰冷光辉，却又有着使人堕落的妖娆。
这是黑暗的拥抱，血腥的缠绵。
它，带来堕落的印记。
——你会拥有勇气，你会拥有力量，你会拥有残酷。
你不再害怕流血，你不再恐惧受伤，你不再抗拒死亡。
这是我所带给你的祝福，亦或许，它是黑暗的诅咒。
“去吧，妍。”少年将她推出大门，轻笑道，可是唇边依旧有她滚烫的鲜血。
她再次回眸，少年弯折的眉眼，没有一丝光芒渗出。
“这场黑暗的宴会，是我给你的礼物。”
“届时，请带着满身的鲜血，回到我的怀中来吧。”
“我的Cat。”
“你到底给了她什么？”人走楼空，红衣的女子缓缓浮现出阴影的角落。
“什么都没有。”少年轻轻舔去唇边的血迹，看着镜子说道。
“只是一个人类的游戏而已，我们为什么要这么认真呢？”他轻轻勾唇，低语。
“可是，你的眼睛告诉我你也认真了。”女子走出阴影，站在他身后说道。
“苏。”他看着镜中人。微微一笑。“你说世界的最后一天，一切的最后一刻，会是黑暗吞噬光明呢？还是光明撕碎黑暗呢？”
苏火红的眸中一片冰凉。
“你希望呢？”
少年轻笑着，妖娆的眉眼一片淡然。
突然，他眼底闪过无边的黑暗，右手一挥，面前的镜子被巨大的力量绷得粉碎。
“哗啦——”
无数玻璃的碎片飞在空中，窗户的阳光射入，每一片残渣都反射着刺眼的金光。
苏不适应的眯起眼，微微退了退步。
可是看那少年，就在一片璀璨之中，孤傲的站立着，眉眼桀骜而冰冷。
“你还记得吗？苏，那一年，那火焰所吞噬的所有城市……”他看着女子愕然的眼，轻轻地说道。
“那时的天空，是什么颜色的呢？……”
“……”苏震惊的看着他，好久。
好久。
她才用不怎么颤抖的声音，哑然的说道：
“……血红色……”
少年勾起唇角，笑容苍白，却又显得如此妖艳。
“——那就是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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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所焚毁的一切，皆是我主所憎恶的罪孽；
我们所撕碎的一切，皆是我神所叹息的不洁。
在鲜血中浮出的生物，他是神的被放逐者。
身负原罪的烙印，躲避着阳光的利刃。
你们无处可逃——
神逐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