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八十五 空洞之界 ②（1 / 1）
日本，东京，Melody
“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会说这样的话。”璃妍趴在水晶玻璃台面上，凝视着眼前的蓝色妖姬低声说道。
“少主对姐姐说了什么？”依妍坐在旁边露出好奇的表情。
“……”金色的眸子里倒映着妖娆的蓝色，她目色闪动，再次回忆起那天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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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妍，你应该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少年表情柔和悠远，仿佛有什么值得怀念的东西。
“神社的范围太狭窄，你是一个冒险者，冒险者就应该走遍这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西苑……你平时不会说这样的话……是因为那个DarkContest么？”她不安的看着他，双手收紧，险些把怀中Red的毛扯下一把来。
“妍，”少年轻轻舒气，站了起来，走向门口。
“你知道么，这个世界，根本没有这么简单。”他望着远方的落樱山，轻声说着。“我们所认为的这个世界所存在的一切，其实只是自己视野里狭窄的一部分而已。这个世界很大，它太大了，大的什么都可能出现，不管是人类们怎样认为，这个世界所存在的那些事物，仅仅是他们所能达到的最极限而已……”少年回眸一笑，妖娆的眉眼清明遥远。
“妍，你不能像那些人们一样，也认为这个世界就仅此而已。你应该去看，去发现，那时，你就会知道，这个世界上存在太多我们所不能相信的事物了。”说着，他微侧身体，抬起手，指尖轻轻抚过少女的脸庞，目光如水。
“他们的认识可以局限在这个范围里，但是你不行。你应该知道，人类，是这个世界上最神秘的物种。他们存在太多可能。所以，不要相信他们知道的那些，你应该去自己发现。那时，你就会知道，这个世界，与你所想象的，有多么大的差距。”
“……西苑，你是想告诉我，这场DarkContest，和往年不一样吗？”璃妍轻轻垂下眸，低声说。
“这仅仅只是一点点而已……”少年柔和的笑着，目光却陡然闪过一道飞快的冷光。“这个世界，太善变了……它的变化，有时，都会让人感到匪夷所思……妍，你会明白的。”他没有透彻的说明一切，只是要求她去发现。
“……我知道了，我听你的。”璃妍抬眼看着他，轻轻颔首。
“现在离DarkContest开始还有三个月，你就早些离开吧，我不是要你去专程观战DarkContest，而是给你机会让你走向这个世界。算是我给你放得一个长假，你在外面好好玩吧，那些直接委托给你的任务，你自己决定要不要去做，我不勉强你。……你这段时间就不要回京都了，这是个容易让你松懈的地方。有什么事，就去东京，”说着，少年微微笑了一下。“这么多年了，我想你也把神社的周边调查的够清楚了吧。”
这句揶揄让璃妍红了脸。“我又不是故意去调查的……最起码我也是神社的一员呀……”
“你不用说了，我知道。【帝国】就在东京，那里是神社的中心枢纽，【天网】也在那里，你想要什么很方便。我过一段时间就会赶去东京……你没什么事就最好不要再和神社过多牵扯，毕竟你的身份必须保持低调。……这次去，把你的同伴们也带上吧。她们也应该有所历练。……基本上也就没什么了，有什么需要，就去找苏姨，她会在东京为你提供帮助。”西苑笑着交代道。
“你也要离开京都了么？”她有些惊讶。
“你在惊讶什么？”西苑笑起来。“我是老板，还要给人家发工资呢，不工作，哪里来的饭钱？”
“哈？你还要吃饭吗？”璃妍愣了一下，眨眨眼对他说。
西苑哭笑不得。“即便我不是人类，也不是说靠空气就能过活的呀……”
“不过，你说起这个，我倒是想起来……”璃妍拍下他的手。“你不是血族么？为什么没见你吸血？”
少年轻笑着翻开手掌。“看到这个了么？”
“什么？”璃妍疑惑的看向他的手掌，可是什么也没有。
少年笑笑不语，过了两秒，璃妍的表情变得惊讶起来。
“这个是……”她惊愕的指着少年手掌心缓缓浮现出来的暗红色印记，有些不解又有些不安。
“这是【猎手之契】。”少年解释道。“血族中有一个特殊的家族，他们可以称得上是‘吸血狂魔’，为了血液而不停猎杀的种族。上层的一些高级血族由于不方便自己出去捕猎，就和他们签订血契，共享他们的食物。而得到这个契约的他们，则会受到契约者能力的影响变得更加强大迅捷。”少年看着掌心那个锁与剑的圆形契约，收回了手。“所以，我不用去吸血就可以维持身体的机能。其实，对我这个家族的血族来说，只需要每个月圆去捕猎一次便可以了，我们的身体已经不受规则的束缚，是永恒不死的。所以吃不吃东西都无所谓了。因为我们根本不会饥饿，也不会像其他血族一样一旦没了鲜血就会疯狂。”
“你说什么？！”璃妍的表情突然变得非常夸张。
“永恒不死！这怎么可能！”
少年淡淡的勾了勾唇角，他的表情丝毫不见高兴，眼底甚至抹过一丝黯然。“是啊，永恒不死，我们是真正的不死之躯。其他的血族充其量就是活的比较久而已。而我们……”被神印上背叛烙印的罪孽者，所承受的责罚就是永远的黑暗及孤独。
“我一直以为那是传说。”璃妍稍稍恢复了正常，不敢相信的说道。
“血族在人类看来也是传说。”西苑无奈的笑了。
“至少我没这样认为过。”璃妍耸耸肩。“母亲曾经告诉过我这个世界上不只存在人类一种智慧生物。虽然我当时还不信，但是当我发现了……的时候，我便真的开始正视母亲的这句话了。”
没有追究她在话语里隐藏了什么，少年轻轻撇唇。“你的母亲是一个很独特的人啊。”
“怎么突然就说到这里了，我们开始说的是你去东京的事情吧。”璃妍甩了下头引开了话题，她不想在回忆上打转。
“啊，是啊，我要去东京。所以以后你要是回到东京，便可以去找我。”少年点点头，目光再次侧向门外远方。
“……呐，西苑，这个假期没有一个界限吗？”
“……没有，你想回来便回来就好，至于神社里一些需要你参加的事情，如果你有时间在说吧。”少年头也不回的说道。
“……为什么，西苑，为什么？”璃妍突然觉得不安起来。“你从来都没有这样过，你这个样子总让我感觉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一样……”她的牢骚还没发完，就看到少年缓缓回首，他妖娆深邃的眼眸在远山的衬托下更是迷离空茫、
“呐……妍……若你不是妍……该有多好……”
那一刻，他的表情空洞而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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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为什么他不希望我是我……到底是怎么了……”璃妍抓紧了手中的高脚杯，咬牙纠结。
“什么你不是你，姐姐你在说什么啊？”听了半天的依妍还是一句话都听不懂。
“是感情上的事情吗？”一旁沉默好久的展夏突然说。
“恩？”璃妍猛地坐起来看向她。而她旁边卧在吧台上的黑猫也突然睁开了它的双眼，昏暗灯光下如同可怕的野兽。
“我是在想，少主大概是在感情问题上出了什么事吧。”展夏面无表情的说着，“小姐和少主之间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璃妍嘴角一抽，昏暗灯光下谁也看不出她脸上的窘迫红晕。“夏夏你在说什么啊——我……我跟少主……我们……我们怎么可能有事！——”她结巴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这个展夏，她的意思是她和西苑是恋人吗？！那怎么可能！他们……他们只是……只是……
只是兄妹一样而已……
璃妍突然安静下来。她看着自己撑着座椅的双手，表情茫然。
他们之间的联系……真的这样简单么……
展夏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她突然无力的脸，目光闪动不知在想什么。
“啊……我们……”良久，才听到璃妍有些干哑的声音。
“我们……我们只是……只是兄妹而已……”
展夏抿住双唇，晶莹的水蓝眼眸轻轻眨了一下。“是，我知道了。”
大家都有些担心的看着有些僵硬的璃妍，直到她突然站了起来。“您怎么了，小姐？”
“我有些累了，上楼去休息一下。”璃妍转身走向黑暗，头也不回的说。
“……”几个少女看着她在黑暗中的窈窕身影，轻轻垂下眸，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卧在吧台上的黑猫血眸看看她们。又看了看已经失去身影的楼梯口，血眸光芒闪烁，不知想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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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刻。
东京【帝国】大厦，顶层
优雅妖娆的血族少年单手持着高脚杯静静地站在落地窗前，深远的妖眸默默凝视着远方的灯火和黑暗。
“说起那些话……就又让我无法抑制的想起了你呢……曾经，你在说这些的时候……是否也是那样的心情呢……”他扬首迎尽杯中的红色液体，左耳上的金色耳环在夜色下闪烁着璀璨的冷光。
“哐啷——”杯子被扔在铺着红色地毯的地面上，里面残留的液体流上地毯，看不到痕迹。
少年一手抚着冰冷的玻璃，额头贴在上面，那一样的冰冷一如他此刻的体温。
“如果你不是你该有多好……如果我也不是我，我们都不是我们……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