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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 罪有应得(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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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十一点半的时候,齐恺丰形色匆忙的回到了家。得知女儿睡下之后,才和齐母一同进了书房。齐母将今天下午齐雪真收到的包裹以及信笺给他看,随着齐恺丰脸上变得愈发黑沉的神色,齐母也紧紧抿住了唇。无论是哪家父母,在听闻孩子将会有性命危险时,不管是否空穴来风,都会坐立不安、寝食难安。更何况齐家父母将唯一的女儿视如明珠珍宝。

齐恺丰眉宇深锁,齐母唇角微动,想说什么,又咽了进肚。她什么也没说,只是走到齐恺丰的椅子后面,为他揉起了眉梢。

齐恺丰闭起了眼,眉宇随着齐母的动作而渐渐舒缓。在齐母为他按摩双肩时,齐恺丰才道:“要不,我们公开真真的身份,如何?”

齐母否决了。她道:“不妥,一易招来政敌,二易落人口实。我不想真真的安全再多一层危险,也不想听到有人说你以公谋私,这对你的政途会有影响。”

齐恺丰沉默了片刻。随后,他突然严厉道:“那就先静观其变。不过,我得先把这个人给揪出来。不管是恶作剧,还是蓄意为之,一经抓到,将严惩不贷。”

齐恺丰办事的确很有效率。次日一早,齐恺丰便亲自拨通了B市公安局局长的电话,报警立案。因为市局长慎重又慎重的交代了这个案子的重要性及隐秘性,所以公安局的警员们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而七月十五号上午这天,H大暑假放假滞留在校的学生在亲眼目睹四名警察进了外语学院后,都相当震惊。然后,纷纷互相窃窃私语了起来。

警察盘问完齐雪真班的班长,在询问完包裹的来源后,又去了学校门口的安保室。得到了没什么实用的信息,四名警察便不再逗留,几分钟后驾车离去。回到警局,又致电了托运物件的物流公司,层层询问过,核实完收集的信息,便锁定了案件的嫌疑人物。

嫌疑人名唤韦婷,是X省A市人,目前就读于A大,是金融专业的大四学生。家境殷实,家中经营一家电子科技公司。因公司业务发展,父母长期居于澳洲,家中仅请了一名保姆照顾她的起居饮食。由此便养成了韦婷乖戾嚣张的性子,完全没有女生该有的温和文静。

从警局获得最新消息后,齐恺丰便拨通了X省□□,以及A市的□□的电话。在与一省一市的掌权者通过气后,仅一个小时,B市中级人民法院便给韦婷邮寄了法院传票。由于齐恺丰身份的特殊性,不便公开,所以起诉人就成了齐母。

韦婷收到B市法院的传票,韦婷的父母也连夜从澳洲赶回了A市,自己公司的律师团队也一同回了国。

齐恺丰办事不仅速度有效率,还喜欢速战速决。在齐母以“寻衅滋事罪”起诉韦婷后,开庭的日子便迅速定了下来。定在韦婷收到传票的第二天。

韦婷父母对事情的了解不深,还未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并且韦婷这样的虐杀动物以及给市民寄发恐吓信的行为并不是初犯,再加上韦婷对齐雪真的背景一无所知,还以为只是个平凡无奇的普通人,所以才肆无忌惮的将物件寄到了H大。

韦婷的肤浅,让她付出了代价。开庭首日,法官和陪审团因了上级的提醒,也是速战速决的给出了审判结果。根据《刑法》第二百九十三条——寻衅滋事罪,依法对韦婷判处三年有期徒刑。

尽管韦婷的辩方律师出示了韦婷在A市第一人民医院的病历报告,报告上称韦婷患有偏执性精神病,并反驳韦婷的行为只是精神紊乱无意识造成,而非蓄意为之。且并未对原告造成心理及生理的实质性伤害,没有构成犯罪,恳请法官阁下酌情轻判。

若是放在平常人身上,恐吓他人的确构不成犯罪。纯恐吓属违法,但并未犯罪。可齐恺丰是手握政权的高官,不可同一而论。大人物要将小人物玩死,如同踩死一只蚂蚁这么简单。

判决出来后,韦婷父母不服B市中院的判决,对X省高级人民法院提出了上诉。但上诉失败,X省高院驳回了他们的上诉,并维持原判。

走头无路,韦婷父母仿似一夜白头。经过多方奔走,却仍无婉转余地。无意中得知起诉人的身份后,韦婷父母渐渐熄灭了心火,认命了。在中国,官官相护,商不与官斗,民不与商争。政客,商企得罪不起。更惶论是活在底层的平民百姓。

仅仅几日光景,大好年华的韦婷便进了B市郊区的女子监狱。萧瑟秋凉的女子监狱,将会陪她度过未来三年。

齐雪真接到这个消息时,僵滞了半个钟。她在家中藏书的阁楼上静立良久,视线透过窗框,跳跃至远处明亮宽阔的视野地带。法国梧桐静静伫立在公路两旁,正在以一种仰望天空的姿态茁壮生长。枝叶繁茂的梧桐树,因突然而至的夏风,缓慢而翩跹的降落几片绿叶,正巧被闲适漫步的行人一脚踩踏,绿叶瞬间体无完肤。

明明是燥热的让人心慌的夏季,却忽如寒凉凛冽的秋冬。

韦婷的结果,让她深深意识到,父亲已经是权势集身的高官政要了。身为他们的女儿,她幸运且幸福。但身为他们的敌人,却是万分不幸。短短两三日,便断送了韦婷的青春年华。性命何其低贱,却又极其高贵。在权势面前,所有的不满都会立刻噤声。

夜晚九点,齐雪真早早洗漱完毕,躺在床上正打算熄灯时,卧室的门被轻轻敲响。齐雪真一动未动,静听外头的动静。片刻,门外传来齐母温柔的声音:“真真,是妈妈。睡了吗?没睡的话妈妈进来了哦。”

不待齐雪真回应,齐母便拿钥匙轻轻开了她卧室的门。齐雪真枕着枕头斜靠在床头,滑润的乌发散落,颊边的发也垂帘在两侧,愈发显得脸颊尖巧,脸庞素净,不施粉黛的美此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齐母往前迈步,坐在床沿,盯着齐雪真光华隐没的眼睛,柔声道:“妈妈知道你在郁郁不乐,也知道让你郁郁不乐的原因。你是否在怪爸爸妈妈,同是为人父母,为什么心肠能这么冷,这么硬?明明韦婷做的事没有危及他人,为什么偏偏把她送进了监狱?”

齐雪真摇了摇头,她不怪他们,她只是有些不开心。这种不开心,需要她自己慢慢调节。

见她摇头,齐母继续说:“也许韦婷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也没杀害一条人命。但上天有好生之德,牲畜的性命,它也是一条生命。能这么残忍的去伤害它们,便反射了她的心灵也是丑陋而肮脏的。她纯粹是咎由自取、罪有应得。她是成年人,就该为自己所做的所有事负责。况且,妈妈曾经说过,你永远都是我的女儿,在你还未成为雄鹰之前,爸爸妈妈永远都是你的□□。”

齐雪真默然不语。齐母却突然起身,眼光扫过床头柜上的闹钟,又揉揉她的头发,温言道:“困了就好好睡一觉,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正巧暑假放假,你的生日也快到了,暑假你想去哪里,跟妈妈说,妈妈可以答应你。”

齐雪真沉思,依旧不语。然后,等齐母提脚离开时,她才轻轻唤道:“妈妈……”

齐母止住了脚步,回头望她。

齐雪真抬起头,睁着澄净灵动的眼眸,目光正与齐母交汇。她微微启唇,声音极低:“我想见他。”

齐母一眨不眨的回视她的眼睛。声音也极低,语气却始终温柔如水。“你该知道,你爸爸不允许。”

“我想见他。”齐雪真只是重复这一句。

齐母微微皱了皱眉。她低喝道:“他的身份,会给你造成伤害。我不允许你见他,你和他一刀两断才最好。”

齐雪真默默躺下,语声变得冷硬:“妈妈,我困了。你也早点休息,出去时顺便帮我带上门。晚安妈妈。”

接下来的两天里,齐雪真都紧闭着嘴,一句话也不说。她不知道是在生闷气,还是在以沉默对抗父母。放假了足不出户,早上不起,早餐不吃。中午仅吃平时所吃的三分之一,桌台上静默不语,引得齐老先生频频侧目。三分之一的饭菜落肚后,她便回了卧室,把自己反锁起来。晚上齐恺丰回来,她也话也未说,直接以没胃口为由,没下楼吃饭。两天下来,齐母找了齐雪真。齐雪真开口就是这句:“我要见他。”

齐母依旧眉头一皱,强硬反对。但不论齐母接下来说了什么,齐雪真都只有这句话:我要见他。

齐母忍无可忍,正想拂袖而去时,齐老先生拄着拐杖出现了。

最后,齐母无奈的妥协:“我今晚会和你爸爸商量。”

齐雪真松了气,“谢谢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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