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海棠簪断(1 / 1)
我笨拙的把男子向床边移动,弯腰把男子放下,却不料一个没掌握好力度,被男子带的倒向了床上。
手下的粘腻之感让我刚舒展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原是倒下的时候压到了男子的伤口上,看着血流的程度,这一下定是不轻的,这男人竟一声也没吭,想来定是昏死过去了。
我除下男子的外衫,染满鲜血的中衣显露在我的眼前,他身上的伤口很多,衣服被刀口划破,破烂不堪。衣衫褪尽,男子的上身完全的□□在我的眼前,一道道伤口看的我有些揪心。还好我有随身携带药品的习惯,我拿出锦囊,取出药丸,放进他的口中。他的嘴闭的很紧,我试了几次,也没有成功,没想到他晕了防备意识还如此强烈。
我捏着他的下巴,还是没有成功,又不敢真的用力,怕弄伤他。没有办法,我只得把药丸放在口中,印上男子的唇,微微施力迫其开口,没想到他还是很抗拒,不肯松口,我几次试探,终于让他吃了下去。
吃了药应该就没什么大碍了,外伤清理干净,包扎下即可。看他现在的情形,不到明天是不会醒来了,我想问他的事情也只能等到他醒来再说。
他的伤口刚上好药,实在不宜移动,我也不想再费那个力气来折腾,只是他斜躺在床上,上身正好在中间偏里面的地方,不管我是睡在里面还是睡在外面,位置都有些尴尬。我左右权衡了下,还是里侧的地方多些。
我跨过他的身子,来到里侧面朝着墙和衣躺下。一堵墙堵在眼面前,实在有些不习惯,想了下,决定转身向外。
男子的脸离我很近,即使光线微弱,我也可以清晰地看到男子的侧脸。虽是带了半张面具,男子的轮廓还是可以清楚的映入眼帘。那眼睑遮蔽下的眼睑,眼紧抿着的嘴唇,都像是有种魔力似的吸引着我,这实在不是对一个陌生人应有的感觉,亦或许是他身上的芜玉给了我安抚。
手上突然传来的凉意让我一下子清醒过来,原来,不知不觉间,我的手已抚向了男子的脸,指尖已触及他的面具。手指在他的面具上停留了片刻,想着要不要看看这个男人的脸,最终我还是决定了放弃,我想知道那玉的故事,想知道那人的消息,可除此之外,我并不想惹太大的麻烦。
不知道几时睡着的,再醒来,身边的人已不在。手探去,余温已无一丝。预料到他醒来后会立刻离开,只是万万没有想到对于他的离开,我竟然一点也没有察觉,睡得那么熟。回头想想也对,能坚持到那种程度的人,岂非一般。
脖颈不断的有暖意传来,伸手一摸,竟多了样东西,我的心莫名的一跳,我急急的跑向镜子旁,甚至都来不及穿鞋,待照镜子一瞧,果然是呵,和我想的一样,真的是芜玉,昨晚那男子挂于脖颈的玉坠。真没想到他会把这个留下,他留下这个,是为了谢谢我昨晚上救了他吧。只是比起要这块玉,我更想要知道那个人的消息。定是昨晚他发现我看这玉,误以为我很喜欢,就把他留给了我。
问是没得问了,不过得了这个总比没有的好。
整理好行装,下了楼,出了客栈。此地相较偏僻些,原不想白天也是这般热闹。各色各样的小吃刺激的人的胃觉也更加敏锐,我挑了两三样来吃,味道果然不错。
途经“海棠阁”的时候,无意间看见了一个发簪,乳白色,海棠花小巧,随性的环在簪头,不是很精致的那种,我却很是喜欢。付完钱,出了门,我拿着簪子对着不远处已排翠绿的柳树看过去,在柳树的衬托下,海棠花显得更加温润,喜人。
“呀!”不知被谁撞了一下,身子往后仰了仰,接着听得“咔嚓”一声,簪子断成了两截,没想到我与它的缘分竟如此浅薄。
“姑娘,你没事吧?”
听得男子的声音,我把视线从发簪上转移,微微扭转身体,脱离了男子的搀扶,淡淡的道,“没事的。”
男子看了眼自己的双手,脸上的表情有片刻的僵硬,他收回手,背向了后背。我瞥了一眼碎了的发簪,转身向客栈的方向走去。
“姑娘,你的发簪。”男子追了来,手中拿了那只断了的簪子,微微前伸。
我看了眼簪子,“既然碎了,就不要了。”,说完,我绕过男子,继续前行。
手腕一紧,回过头,正看着男子拉着我的,“姑娘,这簪子多少钱,我赔给你,或者你重新选一个,我买给你。”
我抬头看着男子,他一席月白长衫,给人的感觉是随和的,但瞧的久了,又给人一种威严的感觉,只是这威严从何而来,我却不知。
“姑娘?你意下如何?”看到男子有些疑惑的表情,我才注意到,我投注在他脸上的视线时间有些长,以至于他有些不自然,我尴尬的笑了笑,“不用了,也不值几个钱,碎了便碎了吧。公子慢走!”
话虽让他先走,我却走得比他快。
我没有直接回客栈,而是在附近逛了逛,待回去时,正直午膳时分。我在屋子的东北角选了张桌子坐下,挑了两个小菜。
“哎,你们听说了吗?昨天那女子是谁?”邻桌以为穿着藏青色衣服的男子道。
灰衣男子身子前倾,“你说的是昨天那美人?谁呀?”
藏青衣服的男子一脸得意之情。
绿意男子一掌拍在藏青衣服男子的肩上,“老王头,磨蹭什么,快说,快说!”
那藏青衣服的男子伸手向两人一勾,两人很合作的身子倾向他,“我跟你们说,这消息可不是人人都知道的,这可是有关系之人才能知晓的呢。”
“老王头,别废话,你倒是快说。”两名同伴不耐的催促着。
“你知道舞阁吧,就不久前刚开的那个,我一侄子在那工作,正巧昨晚他来我家,和我说起了这事,昨天那女人,不是别人,就是咱轩国的第一舞者,舞飒呀!”老王头言语激动,双手紧握,不停的搓动,“没想到,我老王头这辈子竟还能见着这样的美人,还是顶顶的。”
“瞧你这点出息,不就是个女人嘛,她再美,也还是个青楼的,有什么好的?”灰衣男子鄙夷地看向老王头。
“哼,青楼的怎么了,那样的美人,这辈子你还见过第二个?别吃不到葡萄闲葡萄酸,人家那是我们这等人能见到的,昨天算是祖上有福,交了八辈子好运了。这儿明明就你心里最乐颠,最能装,口是心非的家伙、、、”
灰衣男子听了绿意男子的一番话,脸颊微红,“呵呵”地干笑了几声。
我一边吃着饭,一边听着邻桌三人闲聊,这一顿饭吃得甚是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