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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01 首章(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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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一场豪雨泼下,浇熄不少学子开学返校的热情,一个个都没精打采地蜗行于校园之中。

当然,也不是没有例外。

车窗外掠过一排排小店之后,公交车终于稳稳地停在校门旁。曾迩迫不及待跳下车,挤进这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

她没走几步便停了下来,想了想,又折回校门,掏出手机,比着V字手势咔嚓咔嚓就是一通自拍。

屏幕中,挂在校门上方的欢迎横幅颇为喜庆。横幅下的校名则在雨水冲刷过后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

这里是E大,她憧憬了四年的地方。

四年前的高考,她以两分之差抱憾去了另一所学校。四年后的现在,她终于能以E大研究生的身份出现在这里了。

想想自己奋斗的血泪史,她不禁感慨万千。光是选个好导师,就费了她不少时间。这年头,找个靠谱的导师比找个靠谱的男友还难。

当她还在忆苦思甜,周围嘈杂的人声渐起,将她唤回到现实中来。

曾迩提着包继续前进。

连接校门的主道上来来往往都是学生,不少人和她一样,是今天刚来报到的新生。主道旁的梧桐长得正盛,树后面隐约可见一排排小楼。

她走过了离校门最近的校医院。一个男生在同学的搀扶下正往里走,嘴里骂骂咧咧的,大概是觉得开学没多久就受伤实在倒霉。

然后是医学院,一群穿着白大褂的学生从楼里鱼贯而出,争论着刚才实验所用的唾液究竟是教授的还是助教的。

再往前是一教。两个捧着书的女生站在入口旁的自动贩卖机前,聊着昨天的八卦新闻。

再再往前是篮球场。今天打球的人不多,摆摊的人倒不少。

其中最显眼的就是E大传统的“便民服务队”了,清一色的青壮年劳动力。

“哟,恭喜啊!”一个女生凑上前去,拍拍其中一个青壮年的肩。

“师姐说笑了,我们帮新生搬东西搬得手都快断了,而且还是义务劳动,你倒是说说喜从何来?”

“你看这届新生的质量,可比去年好多了吧,你们把妹服务队的收获想必也是很可观的。”说着,那位师姐指指他胸前印有服务队字母的徽章——BMFWD。

“我们是‘便民服务队’!”

“哪里啊,分明是‘把妹’嘛。”师姐着重点了点徽章上的“BM”。

青壮年还没来得及开口,另一头又有小师妹在呼唤了。他嘿嘿一笑,飞奔而去。

“我说什么来着。这世界还真奇怪,明明是喜剧,大家怎么都跟演悲剧似的。”语毕,师姐耸耸肩,晃晃悠悠地离开了。

曾迩看着那师姐远去的背影,愣了片刻,也跟着笑了笑。别人演的是不是悲剧,她不知道;但她明白,自己演的一定是。

从小到大,她就没走运过——赶时间却稀里糊涂坐错车;重感冒又稀里糊涂吃错药;考试时总把时间看错;演讲比赛前一晚,吃夜宵过敏,导致全身发疹……外加有个事事皆强的双胞胎姐姐,一对比,自己整个儿一出活悲剧。

越悲剧,就越觉得不能出错。可越谨小慎微,就偏偏会出更多错。就这样,她像是走入了一个死循环,找不到出口。只能祈求老天爷偶尔开开眼,也不用给她一扇门,只要留一道窄窄的门缝就好。

想到这里,她深吸一口气,加快步速向前走去。

因为,她已经可以看到那条门缝了。

转过一个拐角,语言研究所近在眼前。

就像一场长久的暗恋终于修成正果,曾遐看着这栋白顶红墙的三层小楼,觉得既疲倦又圆满。

她站了一会儿,迈开步子,激动地冲进去。

谁承想,大门还没进,倒先和路人撞了个满怀。她忍着笑意道了歉,放慢脚步终于走进了语言所。

温柔清亮的女声从昏暗的走廊里传来。

曾迩瞥了眼墙上小得可怜的语言所标识牌,扶着墙走入走廊深处,顺便还腹诽一番语言所的照明设施。

“语言学确实没什么用。它不是某种实用的语言,没法帮你挣大钱,也没什么审美价值。但是……”

终于,曾迩在一间小教室门口站定。

晶莹通透的影像在门板上的玻璃中形成。一个扎马尾辫的年轻老师,利落地在黑板上写着什么,随即又转过身来,继续说。

“但是,我只希望你们能记得,记得你们曾经也那么拼命过,拼命在一个别人认为无用的领域里,坚持做自己。”

室外梧桐斑驳的树影透过窗户投了进来,恰巧映在老师脸上。她顿了顿,朝墙角移了两步。曾迩躲在门外,也下意识地动了动。

教室里的师兄师姐们放下笔,静静等待这位老师再次开口。听她站在一个最昏暗的角落,讲着最光明的语句。

“也许明年毕业后,你们中的某些人会成为教师,成为编辑,或是公务员。但不管最后你们去了哪里,在做什么,过着怎样的生活,只要你们还记得,曾如此幸运地在这里做过一回让自己骄傲的自己,我想也就足够了。”

说着,她重新回到有亮光的地方,在黑板上又写了些什么。

梦想这东西,还真是害人不浅,需要坚持,却时常不给回报。这个结论,早在几年前,曾迩就从她自己一贯倒霉的生活经验中得出来了。可当她回忆起刚才那个场景,突然发觉,其实自己也很享受被梦想祸害着的感觉。

而同一时刻,一个真正的祸害正徘徊在语言所外面。

他低着头,把运动服的领子竖起,拍了拍挎包上的灰。想到刚被一个冒失鬼撞上,他有些担心。

包里的东西会不会出问题?

于是,他把手伸进挎包,想把东西取出来,可犹豫几秒,还是放弃了。

不,这一次,老天一定会成全我的。他喃喃自语,将视线转向身后的研究所,双手不自觉地收紧。

凭什么?

凭什么你们可以欢天喜地地走进去,而我却只是一个连门都没资格进的失败者?

凭什么只有我落榜?

那些执着的努力,如今看来,就像一个巨大的笑话。他深吸一口气,皱了皱眉,按着挎包的力度不断加大。

他曾是那样笃定,坚信走完这条路就会看到令人惊叹的风景。他不曾考虑过别的可能性,因为他坚信最后的结果只会是他所期待的那一种。而现在,他终于来到尽头,却发现这里一片荒芜,没有光,也没有门。

绝望的风呼啸而过,除此之外,一切虚空。

他转身,苦痛积聚成一堵墙,横梗在他胸口,每呼吸一次,墙就跟着动一下。一次又一次,这堵墙在狭窄的胸腔里撞击着心脏。

咚。

咚。

咚。

这不是心脏跳动的声音。这是它下沉的声音。

他无力地闭上眼。

再也不用担心会和别人撞到了。他苦笑一声。

因为在他的世界里,闭眼睁眼都是一样地——

漆黑一片。

回到语言所。

在那条没人注意到她的走廊里,曾迩第一次获得了真实的存在感。带着对今后三年的好奇、憧憬,甚至还有一丝兴奋的恐惧,她悄悄走过第一间教室,继续往里走。

不过,下一间教室可就没这么温柔了。

“我再说一遍,周三之前你们必须把它背出来!”

教室里顿时哀鸿一片。

“我连二百零六韵都背不利索,怎么可能背得出这玩意儿……”

“老师,万一考试考到这题,我摸自己的头算不算作弊?”

“文科生为什么要背这个啊!”

曾迩越听越糊涂,刚想挪近些看个清楚,谁知一抬脚便踢到了一样东西。

凭借走廊昏暗的光线,她根本看不清地上的东西。于是她弯腰,靠近一些。

一根根条状物的轮廓逐渐显现出来,光滑,而且泛着暗哑的光。

条状物?

当她看清楚这些所谓的条状物究竟是什么,她的第一反应居然不是尖叫,而是凑近些,再确认一下。

唔,有胳膊有腿,连脊椎和肋骨也有……

妈呀,还真是骨头!

曾迩吓得定住了,过了几秒,才缓过神来。

确切地说,应该是一具人体骨骼的模型,可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有,头骨呢?

她还没想出个所以然,里头又传出先前的严厉男声。

“有什么好嚷的,你们到底是研二还是初二!”

曾迩重新凑上去,这回终于看清了里面的情形。和前面那间教室一样,里头坐着为数不多的几个学生,整个房间半明半暗,一个瘦瘦高高的身影立在暗处,屈指敲着讲台。

“你!”他指着一个男生道,“二百零六韵背不出还好意思说。”

“还有你。”鉴于这次是个女生,他没伸手,只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就算你摸着头能把题目做出来也没用,因为我是不会出这种题的。”

他叹口气,扫视众人。大家不知道他又要放什么狠话,一个个都蔫得不像是被扫视,而像被扫射。

“还有,文科生怎么了,文科生就背不了这些东西了?我们是智商不如人家理工科的,还是毅力不如他们?”他揉揉太阳穴,顺手抓起讲台上的某个物件。那无奈的样子,简直让人怀疑前一秒还在发飙的人究竟是不是他。

昏暗的光影将他精心包裹起来,几乎看不清他的面部表情。

真是个莫名其妙的人,曾迩想着。前后两间教室,同样一片阴影,却给她截然不同的感觉。

她回头望了一眼之前那间教室,大脑里突然闪进一组字幕。这行矫情的字在不久之后成了连她自己都不曾料到的一句谶语。

有些人,注定是生活在两个世界里的。

再次将目光转回。他将那物件举起,光线均匀地投射在表面,圆润柔和。缓缓地,他又叹了口气,悠远得仿佛是一场祝祷的起始音。

曾迩望去,未见他的手,只见一个惨白的头骨逆光冲她微笑。

“欢迎光临,曾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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