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第 31 章（1 / 1）
楚云侠慢慢的站起来，走到她身边轻轻抚摸她脸上的伤痕，轻轻的将她揽进怀里，小心的抚摸她的头发，生怕弄疼她的伤口。满场人全都被月明霜身上的伤惊呆了，都吃惊的看向凶手——韩柔霜。
平北王很是心痛，“霜儿，是你做的？”
韩柔霜扬起脸，“是又怎么样？”
“啪”一个巴掌重重的甩在她的脸上。韩柔霜捂着左脸，不可置信，“爹，你从来就没有打过我，今天却为了她打我。你知道她是谁吗？她是黑封寨的人，来京城是为了杀你，两次刺杀你的凶手全是她。他还毒死狱卒，杀了陈宗豹。”
此刻，大殿上的文武百官一句话也说不敢说，连皇上也惊呆了，一句话也说不出。”
月明霜离开楚云侠的怀抱上前一步，“是该将一切都讲明白的时候了——”
“把她拉出去，少听她胡言乱语。”韩柔霜怕她把她的身世说出来，急忙大叫大喊。
秦正凯怒道，“韩柔霜，这里是金銮大殿，不是你北平王府，由不得你胡闹。”
“都闭嘴，让她说下去。”皇上大喊一声，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其实，我不姓岳，姓韩，我的名字就叫做月明霜。”
此话一出，平北王、秦皓、皇帝以及楚云侠都大吃一惊。
平北王颤声道，“你……你是我女儿？”
月明霜很是平静，“从血缘上讲，是的。”缓缓伸开右手，手心是一块玉坠。“这块玉坠是娘留给我的，让它作为我和爹相认的凭证。现在，我还给你。我已经有了两个最好的义父，不再需要父亲。”说完将玉坠抛向他。
玉坠以一个优美的弧线落入平北王的手中，平北王紧紧将它攥在手里，这个玉坠正是他当年送给秋梦云的。看着月明霜，平北王热泪盈眶，“黑风寨的人没有杀你？”
“也没有杀我娘？”
“梦云呢？现在在哪儿？”平北王紧张地看着她。
“死了，在黑风寨洗劫赵村之前就死了。”
“她是怎么死的？”再次听到她的死讯，平北王还是无法平静。
月明霜瞪着他，“是你害死她的。”
平北王厉声道，“我那么爱你娘，怎么会害死她？”
“你不该爱我娘，更不该娶我娘。”所有人都吃了一惊，不信她会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你说什么？”平北王十分不悦。
“你是个孝子，韩老夫人不喜欢她，你就该为了孝义放弃她。可你没有，这是你第一错。你既然娶了我娘，就该好好疼她、爱她、保护她，但你没有做到，你娘找她麻烦，金菁也会欺负她。更甚者，你娘还将她赶出韩家大门。这是你的第二错，你没保护好她。她一个年轻的少妇，抱着个孩子，你让别人如何看她？赵村的人对她谩骂轻视，她都忍了下来，只是因为那时你们初次相遇的地方，她深信你会去找她。这是你的第三错，你没去找她。”月明霜伤心的流下眼泪。
“我去了，可是……那时候，赵村已经被黑风寨洗劫了。”
“那七年之前呢？你在做什么？为什么没去找我娘？”
“我……”平北王无言，是呀，那时候他在做什么？他在和金菁成亲，正是新婚燕尔，正在温柔乡中。
月明霜深深吸了口气，“娘虽然生了病，可并不严重，但赵村的大夫胡乱抓药，害娘病入膏肓，娘才会死的。娘死了之后，我更惨，赵村的人都欺负我。一文钱的馒头，我十文钱才能买得到。连乞丐都敢在街上抢我的银子和馒头，我连乞丐都不如。我恨死了那里的人，那时候我就发誓，总有一天，我要把他们杀光。”
楚云侠不知道她的这些过去，更加心疼她。
月明霜凄凉的笑了几声，接着道，“很快，我的誓言就实现了。黑风寨洗劫了赵村，我刚巧在我娘的坟前，逃过了那一劫。在他们回去的时候，大寨主岳似虎发现了我，就收我做了义女。我又有了家的感觉，很可笑是不是，堂堂平北王的女儿，大明朝的少宁郡主，竟在强盗窝有了家的感觉。可这是事实，义父、军师、二叔和三叔都很疼我，教我读书、写字和练武。劫了供品之后，四当家，也就是陈宗豹，给未来太子妃治病的大夫，陈锋的老子，他给他儿子提亲，我不想嫁给他，义父就拒绝了他。可这竟成了他们父子背叛黑风寨的线索。而你，堂堂的平北王，朝廷的神话，也将计就计的利用陈锋，向先灭黑风寨，再杀他。军师察觉不对，让我从另一条密道逃走，我不肯，义父就把我推了进去，并且封死了洞口。我因此逃过了遭生父屠杀的厄运。
在大名府，我担心陈宗豹劫狱，就带着有毒的饭菜去探监。可那些狱卒太贪心了，不仅贪了我二十两银子，还把我送给陈锋的饭菜吃了，结果被毒死了，也让陈锋那小子逃过一劫。我知道陈宗豹一定会去劫狱，就和大名府尹设下全套引他去救人。混乱之中，我杀了陈锋。我本想连陈宗豹一块杀了，可大名府的人全都是饭桶，不仅阻挠我杀他，还让他溜了。我以为他会来找我给他儿子报仇，可我错了，他怕死，一直没有出现。我只有上京来找你平北王算账。
王府外那一箭，是我放的。晚上闯进王府的人也是我，可是还没发现你，就被人发现了我的行踪，还中了一箭，最后被人救走了。
我好不容易混进了王府，找到了杀你的机会。可就在我端着有毒的参汤去你书房的时候，竟让我发现平北王是我十分爱戴，十分想亲近的人，而且还是我的亲生父亲。老天还真会跟我开玩笑。至于陈宗豹，我虽然很想杀他，但他不是我杀的。我做的，我不否认；不是我做的，我也不会承认。”
“那碗参汤你没有让我喝下去，你放弃报仇了，是吗？”
“是的，我放弃了。你知道吗？在我放弃报仇以后，常常梦到义父、军师、二叔和三叔血淋淋的站在我跟前骂我不孝。我杀你不孝，不杀你也不孝。无论我怎么选，我都会是不孝。”
“别说了。”平北王痛心疾首，“你娘呢？她葬在哪儿？”
“你去赵村的荒山，就会发现一个不大的坑，那时先前埋葬我娘的地方。在我认了义父之后，义父将帮我把坟迁了，迁到一个有山、有水、有花、有草、有小鸟和蝴蝶的地方。不过，我不会告诉你那儿是哪儿，你没资格知道。”
平北王含泪道，“你不肯人我这个父亲？”
月明霜含泪道，“没有你就没有我，认不认都一样。你让我失去那么多的亲人，我只让你失去一个亲人，不过分吧？”
脉脉的看着楚云侠，就在别人不明白她所说的是什么意思时，她已抽出秦正凯的配刀迅速的割破自己的喉咙。
“霜儿——”
秦皓父子、阿桂惊叫。
楚云侠奔过去抱住月明霜即将滑落的身子，一滴眼泪从她的眼角流出，滑落在他的手背。鲜血也使他的喜服更加殷红。
“我的女儿——”平北王激动得叫了一声，急火攻心，吐出一口鲜血，昏死过去。
“王爷——”
“宣太医——”
……
大殿上闹作一团。
楚云侠什么也看不见了，在秦皓等人的注视下慢慢走出了金銮殿。踏上铺满鲜花的红地毯，走出了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