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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我叫傅染锦(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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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等得过时间的煎熬,和岁月的冰冷。

正文

回到家刚过酉时(大概傍晚5点左右),木莺莺已经准备好晚饭。

只见她对着大门,左手撑着整个身子,伏在樟木桌上,眼睛微闭着,像是不小心睡着了。燕淇将钱袋小心地藏好,里面的钱虽然不多,但是也是师父的一片心意。虽然不忍心吵醒娘,但是这样睡多了容易着凉。

“娘,我回来了。”燕淇轻轻揽过娘的肩膀。

娘醒了,还未及揉了揉双眼。

“青风,你回来啦!”

燕淇在那一刻因为娘的一时的口误,有那么一瞬间的发愣,随即是暗暗压下去的心疼——娘应该也这样等过爹爹吧,等待实在是一件煎熬而且伤人心神的事。

“娘,吃饭吧。”

“今天找到活了么?”

“恩,在一个不错的药铺。”

“他们没发现你是女孩子吧。”娘还是有点不放心。

“没有,师父对我很好,”燕淇嚼了两口饭补充道,“其他人也是很好。”一想到明知憋屈地脸,燕淇就忍不住突突地笑了。

木莺莺见燕淇笑了,“淇儿,你许久没笑过了……”

燕淇埋头吃饭,并不回答这个问题。

第二天便是新年,燕淇也13岁了,再过2年便也成年了。

她便安心在药铺学习。

早早地到了药铺,开始了一天的工作。在这个药铺里,虽然通常整治的是一些小病,先生有意让燕淇接触一些病人,临床地进行切脉。知识都是相通的,早先在书上看到的一些问题在实践中倒是能迎刃而解了。

家中的花圃也有限,由于木莺莺给的种子总是一些出乎燕淇意料的稍珍贵的药草,相反这些平常的倒是不多见,而现在真好弥补了这一缺陷。燕淇的记忆力一向很好,对医术也比较上心,喜欢的东西自然就记得更牢了。

经过一段时间,有了飞速的进步。

而明知越来越喜欢找燕淇的碴。

一天,他有意撞向燕淇,将她腰间的香包夺去。

“一个男子怎像个媳妇一样还带个香包,”说着他还闻了闻,“还是栀子花的香味,是要去哪里招蜂引蝶啊?还是哪个姑娘送你的啊。”燕淇伸手欲夺,明知毕竟比她年长3岁,又确实是男儿身,个头比燕淇高一截,他微微一抬手,燕淇便空抓了一把空气。

“小矮个,回家找你妈多喂点奶啊~”说着便嬉笑着转身想要跑开。

燕淇顿时气得脸红。

“咚”的一声,只见明知硬生生撞到一个人。那人且将他手里的香包夺走,明知愣了一下,看见来人的锦缎明袍,便打了笑脸说“老爷好。”

燕淇一看见那人,血液便凝固了。

“王……王……”他将手中的折扇收好,轻轻挡了燕淇的嘴。

“怎么结巴了,连王少爷这三个字也说不出来了,”又转身对明知说,“我有那么老么?恩?”

明知看情况知是燕淇熟人,便悻悻走开了。

“燕三小姐,这香包可是你的?”他优哉游哉踱过来,靠近燕淇耳边,以一种极其暧昧的姿势对燕淇说。

燕淇警觉地往后一步,站立好,手指捏着自己垂下的外袍,有点不知所措。

“你……”

“我怎样?倒是你,你爷爷,燕南山可知你不但出了园子,还出了燕府,想不到你本事还挺大的啊。”说着,他又在燕淇眼前晃了晃她的香包。

这位不知道哪里来的王爷比明知还高出一截,鉴于刚刚吃了明知的亏,燕淇也不急着去抢香包。

“把东西还给我。”燕淇不想和那位富贵的皇族国戚扯上什么关系,甚至于不想多说什么。那种与生俱来的傲慢和从容让她想起了心仪,心里便一阵厌恶。

“你若抢得到,便还你。”听到这一句明显是挑衅的话,燕淇便不作声。

这时门口一个人进来了,“少爷,一切都办妥了。”

燕淇闻声看过去,便是有一年未见的月米,不禁耳根边升起了火烧云。

但他只是轻轻瞟了燕淇一眼,眼里也并没有什么波澜,想必也早已是忘了自己了吧。

“恩,那赶紧回去吧,”那王爷又看向燕淇,“我叫傅染锦,这个香包算是当我给你保守秘密的谢礼了。”

燕淇诧异于他竟能为自己守密,但转念一想毕竟是自己的家事,他一个外人也不便趟浑水。

他转身示意月米就此离开,就当燕淇以为他不会再回头的时候,他回头朝燕淇笑了一下:“你信么,我们不久就会再见面的……”

燕淇承认,那个时候,那个妖孽笑得很好看。

就当燕三小姐半年来,这样在眉目园和济世堂来回安逸地奔波的时候,就当燕三小姐差点就要忘记那个妖孽所说的“你信么”的时候,终于东窗事发了。

这天燕淇早早地如往常般来到药铺,不见先生的影子,便寻摸着到了后堂。

“师父……”

“晚辈要能帮上的一定会帮的。”

当燕淇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浑身像是触电一样,她恨不得将刚才所说的“师父”2字生生地吞回肚子里去。但是这世界约莫是没有后悔药的。

即使有,你能确定吃下后悔药后,你自己该走向哪一个选择么。

后堂的2个人都齐齐地望着燕淇。

“淇儿,你……”燕南山吃惊地看着燕淇,眼里还压抑了一股怒火。

“关武,来见过燕老爷,他可是你要学习的前辈啊。”

“晚辈不敢当。”燕南山一边礼貌地回应着马先生的话,一边还望着燕淇,“可容我跟这位小童说几句话?”

燕淇惊恐地望着马先生,怕他说出那个“好”字。

“燕老爷若是能指点一下我这位劣徒甚好,劣徒虽习医不久,但生性从容,是可造之才啊。”师父说完捋了捋胡子。这句话里完全没有一个好字,但是燕淇听来,更是觉得惊慌至极。

看见燕南山眼里压抑的怒火,燕淇乖乖跟着他出了后堂。

“先跟我回去。”

“燕老爷,我今日得帮师父坐堂。”

“你还要不要命了?谁许你出园子了?你知道若是你爷爷知道后事什么后果么?”

燕淇依旧装傻。“燕老爷,想必是认错人了,我姓关名武,家住城东。”

他一把拉起燕淇,“先跟我回去,马先生这里我自会派人来解释。”

燕淇也一把甩开燕南山的手,“想必你们也不敢说,是这城中人见人怕的燕三小姐被囚居,而后逃跑被发现。你们定会给我一个丫鬟或者小厮的身份。”停顿了一下,压着一股怒气,“许你们给我杜撰身份,就不许我自己改名改姓改性了?”

听到改名改姓改性这几个字,燕南山一下子抓狂了,一抱就将燕淇扔进了马车。

虽说刚才那么气势汹汹说了那一席话,其实心里还是犹如这颠簸的马车一般,上下起伏的。一转眼,就停了车,燕南山拉开帘子,“下来。”

燕淇下来一看,竟是自己出眉目园的那个小巷。

“进去吧,锁好门,这几天就不必出门了,过几天我会找人把锁换掉的。”

仿佛是看穿了燕淇的心思,燕南山又补了一句,“你爹和你娘以前常常从这门溜出去的。”还未来得及听得惨叫,刚刚还驾车的马夫便死在燕淇的面前。燕淇惊恐地捂住嘴巴。

“大伯也是逼不得已,看见你脸的人必须死。”

“那师父他?”燕淇后怕。

“不要再去济世堂了,我会替你打点好的。”

后来,燕淇不知道是如何进了自家门的,木莺莺倒是对燕淇的早归没有过问什么,仿佛是事先知道的。只是安慰了句,“那淇儿就在这园中安心习医好了,娘又给你找了很多的种子。”

燕淇觉得她的娘的身上有很多秘密,但是她不愿意去触碰,她怕知道得越多,对有一些东西就越陌生了。她心理暗暗想着白天的事,她害怕那么熟悉的师父也会死于非命,她又要赌,她决定第二天再出去一次。

坐在大堂前的石阶上,看着夜空,新年之后又过去了半年,生活有了少许的改变,但是好像又要回到之前,现在正是6月初,正是丁香花开,栀子花欲放。

有一些花事却要谢掉。

也很久没有做过那个梦了。

第二天,燕淇便又出了门,而且她将她的一部分积蓄带在了身边,这次躲过了她娘,她不知道自己在躲什么。不慌不忙地走在街道两旁,她时而驻足于胭脂香粉的摊位前,时而看着一旁各种临摹的字画,时而看着一群人斗鸡,最后她被一个红色的镯子吸引了,停了好长的时间。

一旁小贩说的什么“您真识货,这是昆仑山产的玛瑙……”都听不进去,只是觉得这颜色和娘的很配,还有这流露出的热情也让她爱不释手。

“这个多少钱?”燕淇不经意地一问。

“看您是识货人,也不给您乱开价,2两银子。”小贩笑嘻嘻地说。

燕淇心里咯噔一下,不用看自己的钱袋子也知道,2两绝对是拿不出来的。

“我没那么多钱……”

说着便想放下这尤物,突然右侧伸出来一只手。

“这是2两银子,我买下了送给这位小爷。”小贩笑呵呵地拿了钱,眼里闪过一抹不知名的东西。

燕淇把头向左一转,便想离去,光听这声音便知道是那妖孽王爷的,傅什么的。

他一下闪到燕淇的面前,“这镯子不要了么?”

燕淇连瞅都没有瞅他,便绕过他继续直走,走了一会觉得有人跟着自己,往后头一瞧,便看到他笑得无比灿烂的猪头。

他一直跟着燕淇到了药铺。

“你老跟着我干嘛?”

“我是到马先生这里看病,这药铺又不是私人场所,我为什么不能来。”他又凑近燕淇说,“还是你想我把它变成私人场所,好让我一个人来?”

燕淇恨恨地看了看他,直入后堂。

“师父。”喊了一声便“扑通”跪下,“弟子不孝,对师父撒了谎。”

马先生看到后,也不扶燕淇起来,昨天看到燕淇和燕南山的拉扯,他应该也猜到几分。燕淇想他定是生气了,或者害怕也说不定。

许久,才有人出声:“起来吧,若是你还叫我一声师父。”

燕淇这才抬头看他,还是像自己第一次见他那样,眼里有微微的愠怒,只是那时候怒的对象不是燕淇。“师父……”燕淇欲言又止,实在是不知道从何说起。

“我虽不知这个中缘由,但我只认你是我徒弟关武。”

“师父……”燕淇又叫了一声。

“你随我进后院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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