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吻(1 / 1)
“钟期越……”
他从夜色中走出来,拖着大行李箱,站在不远处向我微笑。一路风尘仆仆,但看得出精神还好。
孟博随着我的眼神转身,看向走过来的钟期越。
我向前挪一步,想起孟博还站在我身边,现在扑上去大概会更伤孟博的心吧,于是犹豫的止住了脚步。
钟期越走过来,看着我皱眉。我想起自己现在眼圈通红,满脸泪痕,身边的孟博也是一脸憔悴,两个人像一对苦情鸳鸯,真够尴尬的。
孟博伸出手,自我介绍:“你好,我是小溪的大学同学,我叫孟博。”
钟期越同样温文有礼,“我听小溪提过,你们是很好的朋友,我是小溪的男朋友,钟期越。”
孟博微笑点头,收回手,低头看我,“小溪,我先走了,最近会很忙,大概只能在创博会上见了。”
他向钟期越点头,转身离开。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萧索疲惫,觉得自己真是造孽。
“还没看够呢。”
我无辜地看向他,他冷笑:“说好的不许红杏出墙呢?”
“我没红杏。”为毛有点心虚。
他突然伸手在我脸上划拉了一把,“这是为谁欢喜为谁忧呢?”
我下意识地握住他的手,他把我向前带进一步,撞在他的胸口,我嗅到他身上来自远方城市陌生的尘土的气息和人群熙攘还未来得及散去的躁动,也看清了,那双黑葡萄一样的眼眸中,隐动着的不安和紧张。
手指情不自禁地爬上他的眉梢,滑过他的眼角,轻抚上脸颊。我的心里安宁而喜悦,所有的惶惑不安都悄然退场,笑意染上唇角,我的声音不可思议的轻柔:“你回来啦。”
他看着我,眼里的冷淡与不安渐渐散去,他把我拥进怀里,紧紧抱住。我在他肩膀上蹭了蹭,“我很想你。”
钟期越轻轻叹气,在我的发顶落下一吻。
“小溪,我们是不是已经认识了很久很久?”
呵呵,也许三生石上有约,钟期越,我们都好有福气。
我从他怀里退出来,拨了拨他有些汗湿的额发,“怎么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
钟期越这会儿趾高气昂起来,“哼,来了还不如不来,我要回家了。”
我腻过去讨好,“吃完饭再走嘛。”
“气饱了。”
我跟钟期越拉拉扯扯,最后终于把他哄上楼。小米见了主人,疯了似的扑上来,亲昵得不得了。许小碗见我跟钟期越一块回来了,脸上跟开了染房似的,最终佩服地望了我一眼。
我将钟期越赶到厕所去洗手洗脸,进厨房弄菜给他吃,小碗跟着钻进来。
“行不行啊你?”
我擦汗,“还撑得住。”
“刚刚那两位碰上没?”
我洗了黄瓜和胡萝卜,拿过来切,“碰上了啊,你说怎么这么巧。”
许菀之幸灾乐祸,“天雷动地火了吧。”
我黑着脸把洗菜盆扣她头上,“宝塔镇河妖。”
小碗摘下盆,“你少拿我出气,孟小班这什么时候的事?”
我把切好的菜放一边,倒油摊蛋皮,“我也是刚发现,到现在还没想明白呢。”
“真不知道说你命好还是运衰,瘦田无人耕,耕开有人争。”
我白她一眼,“还说风凉话,你跟我半斤八两,你作为我身边一个旁观者从头到尾都没清过,我要你何用?帮我把蛋皮切了。”
听见钟期越出来了,我端了碗绿豆汤出去,钟期越咕咚咕咚就喝光了,“太解渴了。”小米又凑到他身边去,我端着空碗往厨房走,嘱咐他,“菜做好了,你刚洗了手别动了它了啊。”
许菀之很有眼色的进屋,把客厅让给我俩过二人时光。钟期越边吃饭边给我讲这几天在上海的培训,吃饱喝足了就开始审讯我。
“夏青溪,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抓紧交代。”
这种事当然要坦白,我拉他进房间,他大马金刀的往床上一坐,一副大爷的样子。
我一五一十地把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他,他竖着耳朵全神贯注的听,听完了还不满意,“夏青溪,你这明显是删节版,我要听全本。”
我心虚,“就这些了啊,这事儿我都没整明白。”
他伸出两个指头左钳子状夹我的鼻子,“说不说,说不说?”
我在他手上啃一口,“其实他就是问我如果他早一点告白我会不会给他机会。”
钟期越那种不安的神色又浮现出来,“你怎么说?”
我安抚他,“我能怎么说啊。这个世界上哪有如果啊?我跟孟博认识五年了,所有可能的时光都已经错过了,我一直拿他当哥们,从来没有别的打算,要能在一起何必等到现在?更何况,我心里,已经有了最好的人。”
我看着他,轻轻笑,“钟期越,我要的很简单,两个人因为爱在一起,然后全心全意。我心里有这样的感情,我可以做到,所以不要不安,好不好?”
钟期越抬起我的手在唇边摩挲,喃喃道:“小溪,告诉我,把你的感觉告诉我,像我说过的那样。”
“钟期越,我喜欢你,很喜欢。”
钟期越的眼神中爆发出炫目的神采,他的吻柔柔地落在我的眉心,鼻尖,在脸颊流连不去,最后落在了我的唇角,覆盖在我的唇上。
鼻息交缠,最清浅的触碰也能传递最灼热的温度,表达最深切的渴望。当他细细腻腻地吻上来,我用最温柔乖顺的唇动来回应。舌尖刷过唇畔,穿过齿门,唇舌交缠相依,分不清是谁的呼吸和温度,让人目眩神迷。这一刻我明白了,我和钟期越都是渴望感情的人,情感的表达直接而简单。爱,就是相互的回应,不吝惜眼神和拥抱,用彼此的吻去充盈描摹对方,倾尽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