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高娴(1 / 1)
楚严没有想到有关祁睿宁的生母的问题又一次浮了上来,本来他都打算放弃这条线索了。
不过石头既然打探到了,楚严当然也不会拒绝,“他的生母是谁?”
“你可能已经不知道云海市还有过这个家族了,做日化的邹家,你有印象吗?”
楚严皱眉,“日化?我们市地日化龙头老大不是蔡家吗?没有什么印象有哪家人姓邹啊。”
石头笑了笑,“你不知道是正常的,邹家是云海市的日化老大那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后来落败了,现在更是一点声音都没有。”
楚严先不想管邹家的兴衰,他更关心祁睿宁的生母,“你是说邹家是祁睿景的外家?”
“唔……”石头犹豫了一下,“这么说不算对吧。”
“什么意思?”
邹家当年是云海市数一数二地大户,几乎垄断了云海市的日化市场,而且邹家历史悠久,虽然进入商界不过是三十多年的时间,不过在此之前他们家算是云海市的大地主,手上握有一大批云海市市郊的土地地契,是直到新政策出台,国家从他们家手里把地都买回来,他们才开始涉及商业上的事务。
这样的一户人家,家教无疑是要比别的他们所谓的“暴发户”要严格得多,据说规矩多到令人发指,同样是云海市大家族的何家嫁了一个富贵圈里有名的娴淑温柔的女儿过去,没三天这个姑娘就被太多规矩压得逃回娘家,并且扬言邹家根本就是封建残余。
这样的一个家庭,却在十七年前娶进来一个平民媳妇,娶这个媳妇是当时邹家的老三,大约是因为这个儿子不用继承家业,虽然邹家一千一万个不满意,但是架不住那个女人手段高杆哄得邹三少爷非卿不娶,最后还是捏着鼻子同意了这件婚事。
可是没想到,结婚不过一年,邹三少就生了肺癌,在病床上熬了大半年就去了,这下新媳妇变成了新寡妇。
邹家家规极其传统保守,说什么也没放这个新媳妇离开,好吃好喝地供着,这个女人也不知是无父无母无处可去还是对邹家三少用情至深,竟然也就心甘情愿地守起了活寡。
二十出头的年纪,又长得好看,哪里忍得住出个门就被婆婆盘问三四遍的日子?没过多久就忍不住想往外跑,这一趟两趟地悄悄出去玩最后就玩出了事情,这位新寡一年多邹家三媳妇竟然怀孕了!?
可想而知这是多么打邹家脸的一件事。
所以邹家想要死死瞒住这件事,当即就命令这个媳妇去打胎。但是这个女人说什么都不肯,死死护住自己的肚子说要么她和孩子一起活要么一尸两命。这下邹家就接了一个烫手山芋,把这个女人赶出去,那么她一旦到处乱说就保不住邹家的脸面,可是留在家里又实在膈应。
权衡利弊之下,还是脸面重要,于是邹家和几年前一样,捏着鼻子任由这个女人在家里养胎。时间一久,纸包不住火,云海市的其他富贵人家之间挤眉弄眼地传起了这则消息,虽然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可是嘲笑邹家却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没办法,邹家一直觉得高人一等,看不起云海市那些土大款,偏偏云海市是改革城市,大多有钱人就是土大款,现在出了这桩事,很多人都觉得心头一阵畅快。
可是邹家的地位摆在那里,谁也没敢特别多嘴,私下嘲笑一两句这件事就过去了,至于后来这个媳妇怎么样,孩子生没生下来,那个狗胆包天的生父究竟是谁,大家就无从得知了。
“也就是说…”楚严听完这堪比电视剧的故事,常常呼出一口气,“祁睿宁的生母就是这个女人?”
石头讲完这么长的一个故事,拿起手边的水杯喝了一口,才说道:“虽然大部分人都不知道这个生父是谁,不过我这边有很可靠的消息,那个人就是祁松。”
“你知不知道那个女人的名字?”楚严问道,他现在直觉这条线索应该被捡起来。
石头捂住话筒,转头问身边的人,“那女人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吗?”
“名字?好像叫高娴吧?十几年前的事情了,记不大清楚。”
石头翻个白眼,把手从话筒上拿开,“可能是叫高娴,这倒不是很确定。”
“没事,有这么多信息也够了,多谢啊!”
“没事,你加油吧,楚大侦探。”石头挂了电话。看向身边的人,问道:“那你是你怎么知道祁松是那个男人的?”
那人现下彻底醒了过来,伸手搂住石头的腰,“这有什么难的?当年那两个家伙鬼混的地方就是我的地盘,邹家托我查过而已。”
石头也因为这桩陈年旧事被提起了兴趣,“鬼混?那么说祁松和那个女人还玩了挺长时间的?”
“放屁,”那人轻蔑地嗤笑一声,“祁松多会玩啊?看得上那个小寡妇?就是喝醉酒无意中的事情,我估摸着祁松连那女人的脸都不记得,如果不是后来邹家找上门,那件事他都忘得干干净净了。”
石头撇撇嘴,“想不到他那个私生子身世那么复杂,看来祁松是被邹家施压才会认回那个孩子的。”
“那肯定,当年邹家那么风光,祁松还没现在这么大家业呢。所以后来邹家倒了,祁松也在里面掺了一脚,估计是对当年强迫他认回孩子的事情有芥蒂吧。”
不管石头那边是怎么评价祁松和邹家的恩怨的,楚严这边又一次陷入了思考。他关注的重点是那个可能叫高娴的当年的邹家三媳妇。
可以想见,这件事上最底层的人就是她,邹家不用说,是那件事的绝对主导者,接下来是祁松,虽然羽翼没有完全丰满可是也不是能轻易拿捏的,只有这个女人,无权无势的,无论是邹家和祁松恐怕都会迁怒于她。
这个女人,也许会成为关键。
楚严走到裴戈的办公室,见到他们两个还在盯着电脑屏幕。
“怎么样了?”楚严给他们两人每人泡了杯茶。
唐英才摇摇头,“九年前是有一些姓祁的孩子在这些医院出生,可是应该都不是祁睿景,他们的父母都是注册在案的。”
裴戈也抬起头,“也许祁睿景的确是九岁?”
楚严皱起眉,想一会儿,突然一个念头闪过,“你们再查一下九年前出生的,姓高的孩子。”
“姓高?”唐英才不解,“楚哥你又有什么线索了?”
楚严摇摇头,“我也就是猜测,你们先找,这个故事说来话长。”
裴戈倒是一句话也没有,唐英才在说话的时候就开始动手了。
祁姓在云海市比较少见,可是高姓就不一样了,要找出来说不上海里捞针,也该称得上是湖里捞针。
于是楚严也加入进了他们的队伍。
到晚上十点的时候,终于有了结果。
唐英才惊讶道,“还真有一个没有爹的,现在也查不到踪迹的孩子,叫高往!”
楚严翘起嘴角,不过保险起见还是把这个孩子的资料拿过来看了起来。
这个叫高往的孩子生下来后去上了他母亲的户口,三岁进了欢欢幼儿园,然后就再也没有声音了,他去了欢欢幼儿园这件事还是他的病历上写着的,同样也没有在欢欢幼儿园的毕业名单上见到他,而再去欢欢幼儿园的资料库里查高往,也没有他的入学记录。相反的,祁睿景的资料虽然被删了,但是还是记录在案的。
裴戈对着电脑一整天,眼睛里有些血丝,他揉了揉额角,问楚严道:“所以从幼儿园开始,祁睿景就开始代替了高往?”
楚严点头,“我是这样猜测的,因为今天我打听到了另一件事情。”
然后楚严大概说了一下邹家的事情。显然这件事让裴戈和唐英才颇为惊讶,唐英才第一个憋不住,连珠炮似的说了一大串话,“不是吧?合着祁松两个儿子是一个女人生的?我都替祁夫人憋屈。不过祁松当年胆子够大的,连邹家的寡妇都敢上手,简直是色胆包天啊!”
如果只是单单一个三岁后面再没有音讯的孩子,自然不会引起怀疑,可是这个孩子姓高,那就值得商榷了。
裴戈问查到这个孩子的唐英才,“他的母亲叫什么?”
唐英才扫了一眼资料,“就是姓高,叫高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