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番外-月白篇（3）（1 / 1）
我看到鸾的身影。
“月白，好久不见啊~”鸾一下扑了过来，把我拦在他胳膊里，“神界要喊你回去了哟~”
我一把挥开他的手：“我对你没兴趣。”
“啊啊啊啊，你怎么可以这样啊，月白。”鸾故作生气的瞪眼，“好啦，那老太婆要你去帮他，所以让你过去。”
“应该要喊西王母。”我淡淡的开口纠正他。
“随便啦。”鸾笑着，“丫头还好吧？听说来了个妖精。”
我抬眼冷冷的看他，鸾识相的闭了嘴。
这一次出去其实很快，十日之内。加上事务不多，于是我紧赶慢赶在八日之内完成。
满心的欢喜，是因为可以早点见到辛夭。
满心的欢喜。
看到那一幕的时候，我突然觉得这个词是一个嘲讽。
我到家的时候，正好是深夜。
我看到，辛夭就被茕搂在怀里，依靠在辛夭的床边。
茕似乎是看到了，笑着挑了挑眉，对我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我知道我自己很愤怒，几乎是想要一把拉起她将她碎尸万段的冲动。可是当我走近，看到她嘴角牵起的笑容。
我放弃。
茕笑意更深，对我轻声说：“看到了吗？上仙。”
我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我直到原本约好的十日之后才回来。
白天。
“月白，你终于回来了。”
我刚进门，辛夭便扑了过来。
“松手。”我冷下声音，告诉自己：别看她。
“月白？”辛夭很是疑惑不解，看着我直直的走进房间。
我要离开了。
大概也是一个契机。我可以回去了。我的仙牌回归正列。
原本不想回去的，但，我要回去。
辛夭似乎是知道了什么，冲过来一把抓住我：“月白，你别走。”
我没有说话。
辛夭知道，只要我沉默，我就再也不会开口。
她突然咧嘴笑了笑：“我不知道你到底怎么了，可是，我知道，你不相信我。”
她笑的时候我还是没能忍住，回头看了一眼。
满脸的笑意，可是我看得出，那微微挑起的眉梢有那么一点点悲伤。
“月白，你信吗？”辛夭笑着说。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可是我总觉得，她有好多话没有和我说。
我还是离开了。
那天，辛夭一直在屋里。
临走时，茕送我到山口。他看着我眼睛里都是笑：“虽然说我不知道该不该说这些，可是我还是告诉你比较好。”
“小夭知道你这次回去是去整顿妖界，当然，接下来的工作，和狐族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是吧？你瞧，我都在说什么。上仙，其实我只想说一句话。”
“你不配。”
我顿住了身形，回头看茕。
茕站在那里满脸堆笑，那种神情，满是嘲讽。
我不配。
是的，我不配。
“上仙，但愿这次是永别。”
茕的声音在我决然离开的时候传来，大概是风的作用，让我觉得他的语气有那么一点悲伤。
我以为是永别。
永别，如果是永别，我不会那么痛苦。
回去，是因为要开始整顿妖界，当然，也包括狐族。
辛夭没有猜错。
但愿辛夭没有回去，自然，她不会有事。还有茕陪着她呢。
想到这我笑了笑。
可是，当我看到带领着所有狐族的女子站在我面前，眼角冷冽，我惊呆了。
辛夭，回去了。
旁边，还有笑得没心没肺的茕。
那一场场战争，神界赢了。
最后一战，我看到辛夭自己将我的剑抵进胸口，我听到了她心脏破裂的声音。
“辛夭，你……”
我错愕。
“我把自己献给你，月白。”
“你相信吗？”辛夭笑着，嘴角开始渗透出血液，“我是真的真的爱你。没有变过。即使……即使你不相信我。”
看着她长长的白裙被雪染成梅花的颜色，然后她开始蜕化成一只雪狐，我想到了那天晚上，在屋顶之上亲吻她嘴唇的感觉。
像是雪里梅花的感觉。
柔软，清香。
当我带着辛夭早已化作雪狐的躯壳回到神界，所有的上仙对我征服了地系的首领而感到惊喜。
神界的首领原意是要提升我的仙牌，我摇了摇头。
“给我自由。”我淡淡的开口。
我将她掩埋在我们初遇的雪坡之下，看到远处有一抹紫红的背影。
“我说过的，我但愿是永别。”他慢慢靠近，看着埋在终年不化的雪坡，慢慢开口，“月白，我希望，你离她能有多远就有多远。”
他的语气不再是像以前一样的玩笑，让我觉得有一点熟悉。
“奇怪吗？”茕微微扯嘴，“那是你。”
语气凉薄。
“走吧，这里有我。”
然后我就离开了。
真希望你的下世可以别再碰到我这样的人。
辛夭。
当我以为自己可以不再悲痛，回去看她的坟墓之时，我发觉，那里完全没有她的气息。
坟墓上，有一朵桔梗。一朵艳丽的，白色桔梗花。
我知道，她重生了。
那一刻我几乎不知道自己是开心或者是难受，我告诉自己：离她远点。
然而当我们在雪坡之上再遇，我知道，这是个逃不过的轮回。
“辛夭？”我下意识的想要去拥抱她，却发现，她忘记了很多东西。
她又变成了原来十多岁的样子，她完全不记得我了。
她问我，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我当时好想一把抱住她，告诉她，是你。
可是她忘了。
我装作无所谓，笑着说“人不风流枉少年”。
说：“有好多好多好多呢”。
你就是我的“好多好多”，是我的世界。
后来，她就消失了。
再遇到她，是又一个百年之后。
她被茕紧紧的护在怀里，脸上带着疑惑和猜忌。
她的记忆已经混乱了。
重生的后果，不是失忆，便是错乱的记忆。
我不知道茕在帮助她重生的时候，给了她怎样的帮助，或者，有没有给她修改记忆。
但是在那天晚上，辛夭带着她那中小心翼翼又有点倔强的表情，问我：“是……那个‘她’吗？”
“……虽然我不知道你背负着怎样的过去，但是，我希望你开开心心的。”
“……可能现在说这种话有点早，毕竟我们才认识不久……但是，真的很希望月白可是好好的。”
我知道，她其实没有忘记。
——番外一_月白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