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第六十章 元宵灯会(1 / 1)
午后,烟染亭。
宛银着一袭华丽宫装,头戴珠冠,盈盈漫步间琅嬛作响,似是在吹奏美妙的乐曲。她站在池边散步,瞥见姜玺独自一人坐在烟染亭内,便要走过去与她打招呼。
刚走进亭内,瞥见石桌上浑身扎满银针的小猪仔,吓得惊叫道:“啊——你干什么?!”
姜玺瞥一眼她神色慌张的宛银,淡淡道:“真是大惊小怪,你都能把蛇当做宠物,还怕一只满身都是刺的猪吗?”
“你到底在干什么啊?一只非常可爱的小猪居然被你扎成了刺猬,你真够狠心的。”
“你不懂就不要瞎猜,这只猪得了病,我正在给它治病呢。”
“治病需要扎成刺猬吗?”
“你又不是大夫,我要怎么治是我的事。”
宛银坐下来,又道:“今天太后召我入宫,问我想好选谁做夫婿了没有,我已经回复了太后。”见姜玺波澜不惊,笑道,“你果真不怕我选你的周乾华为夫吗?”
“你可以试试看。”
“其实我知道,我身为南越的公主,与苏丞这辈子都不可能厮守在一起,所以我已经选好了,他就是符世子。”
姜玺拔针的动作一顿,“符世子,为什么要选择他?”
“其实我发现他挺不错的,之前我在街上遇到他,他谈吐有度,气度翩翩,又有英雄气概,我对他一见倾心。姜玺,你对他的印象怎么样?”
“不知道。”
“过几日就是元宵节,我们可以趁此机会培养感情,你说好不好?”
“不知道。”小猪仔身上的针全都拔了下来,姜玺抱起小猪,将它放进宛银的怀中,“你不是喜欢养宠物吗,这只小猪送给你了。”
将猪丢在了地上,宛银起身道:“喂,你要去哪里啊?”
“当然去找我夫君啊。”
姜玺经过铜雀街,迎面看见符南词走过来,说了句“真是阴魂不散啊”,然后就想绕路避开,谁知符南词眼尖瞧见,立即上前打招呼:“周夫人为何一见到我就掉头就走?”
“哦,原来是符世子啊。”
“你真没有看见我?”符南词显然不信,但姜玺一副无辜的模样,符南词也说不过她。
“这是当然,姜玺还有要事,没有闲暇陪符世子闲谈,就此告辞。”姜玺刚走几步,忽然感到一阵头晕,符南词上前横抱起她,直接回了自己的别院。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符南词听到大夫一席话,暴怒的拍案而起,揪起大夫的衣襟,喝道。
“大...大人,小的...小的...”大夫抹了抹额角的冷汗,实在是搞不懂这位大人心里是怎么想的,为什么夫人有孕反而会怒火冲天呢?难道...那位夫人腹中的孩子不是他的?想到此,那大夫吓得浑身颤抖,匍匐于地。
“我只听实话,你不用害怕,只要你实话实说,我不会滥杀无辜。”符南词放开大夫的衣服,走到一边道。
“小人行医数十年,从不会把错脉,令夫人是真的有孕了,而且也快三个月了。”
“行云,给这位大夫十两银子,送他回去。”符南词寒声吩咐道。
“遵命。”
房内只剩下姜玺与符南词两人,符南词坐在床边,看着姜玺美丽的睡颜,脑海中不断的闪过姜玺巧舌如簧的模样,又忆起十多年前也有这么一个机灵活泼的小女孩和他一起吵架。
“婉儿...”
“婉儿是谁?”姜玺一醒来,听见符南词喃喃自语,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问道。
“你醒了?没事吧?”见姜玺望着他,符南词不禁解释道,“她是我的未婚妻。”
“你的未婚妻?那太后要你娶宛银公主,她怎么办?”
“她已经死了。”
姜玺想要起身,符南词阻止道,“你怀孕了,小心点。”
姜玺一愣,“我怀孕了?”不知是喜还是忧的表情,怀疑的看着符南词。他知道我怀孕,会不会利用我来对付周乾华?
“你也是大夫,是否怀孕应该能自己看出来吧,你不妨自己把脉看看。”见姜玺一脸防备之态,符南词冷着一张脸,背过身去。
姜玺没有把脉,而是从床上起来,朝符南词行礼:“姜玺多谢世子救命之恩,待我回府之后,定携夫君同来道谢。”
“不必多礼。”符南词冷不去瞧着她,心隐隐作痛。
“姜玺急着将这个好消息告知夫君,就不继续打扰世子了。”
“嗯。”
姜玺刚出了世子府,就见周乾华迎面走过来,惊讶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你不知道我周家的探子无处不在吗?听说你晕倒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姜玺看着他言之切切,微笑道:“回去再说吧。”
回到御使府,周乾华也不顾礼仪,坚持抱着姜玺回房,将姜玺放在床上,刚想退开,不料姜玺双手仍环在他的脖子上不肯松开,立即柔声道:“我知道你不喜欢符世子,下次不会再让你出现这个状况了。”
“我有话要跟你说。”见周乾华坐下,姜玺便松开手看着他,有几分撒娇的意味。
“什么话?”周乾华实在是看不懂也猜不透他的娇妻,只看着她唇瓣笑容渐渐莞尔,一时情/动,搂着姜玺的腰问道。
“告诉你两个消息,一个坏消息一个好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唇越靠越近,周乾华听见姜玺的话不免微皱眉,“我要听好消息。”
“我偏要先告诉你坏消息。”姜玺侧过脸,避开周乾华的唇,附在他耳边道,“你的阴谋已经被我发现了。”
周乾华一愣,却不知是什么样的阴谋被这个精明的小人儿发现了?趁他愣神的须臾,姜玺调皮的用贝齿轻轻撕咬周乾华的耳垂。“你为何要换了我的避孕药?你明明都答应我了,却言而无信,你枉为大丈夫。”
周乾华被他的小妻子这样挑逗,早已按捺不住了,又听见姜玺的话,提悬着的心顿时有了着落,唇畔露出一抹魅惑的笑,只想着先一亲芳泽再说。
姜玺无招,只得应承他的吻,一起滚到了床上,缱/绻地热吻一场。
“玺儿,你所说的好消息是否是我心中所想?”若不是怀孕,她怎么会突然在这个时候提及这件事?越想周乾华心里越澎湃,迫不及待的想要从她的嘴里得到确切的消息。
姜玺装傻,“玺儿不明白夫君心中所想是何。”
周乾华急切道:“玺儿,你不要再捉弄我了好吗?”
“夫君,玺儿没有捉弄你啊,我说的好消息是,我今天才发现,我有多喜欢你啊夫君。”
周乾华顿时气偃,倒在床上闭着眼睛。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可是怎样才能从她的嘴里套出真话呢?
马车慢慢行驶在街道上,姜玺掀开帘子,非常羡慕的望着外面火树银花的世界,各色花灯琳琅满目,晃花了姜玺的眼。襄城的灯会姜玺从没有机会见识,更何况是一国之都,其繁华程度自是令人叹为观止。姜玺撇着一张嘴可怜兮兮的看着周乾华。
周乾华道:“不可以,你想都不要想,皇上宴请百官,你身为我的夫人,必须到场,否则皇上会怪罪的。”
“可是我觉得皇宫里肯定没有这里好玩。”
“皇宫里的花灯一定会比这里的好看。”
“我讨厌皇宫,规矩那么多。”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你要习惯才好,不然被人抓了把柄很容易致你于死地的。”
“你不是说你很厉害吗,你保护我啊。”
“我自然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马车停在了皇城的城门口,姜玺瞥一眼高大城楼,檐角挂着八角宫灯,那里灯火辉煌,眼中闪过一丝震惊,虽然周乾华也说了民间的灯会与皇宫的灯会无法相比,但真实的见到之后,不得不感叹皇宫的奢华。
“今夜,定会让你不虚此行的。”
姜玺听见周乾华的话,眉梢微挑,“我期待着。”
“姜玺!”
听到有人叫她,姜玺立即回头,看见一袭红衣的沈侯息从马车里走下来,犹如腾云驾雾而来的蓬莱仙,纤尘不染,姜玺高兴的笑道:“候息。”
“叔叔,你不是不愿意进宫吗,怎么一下马车就丢下佳儿了?”沈佳一掀开帘子,看见盛装打扮的姜玺,撅起小嘴儿想道,果然是见着美人了。
沈侯息充耳不闻,走到姜玺面前,好看的俊脸顿时展开笑容:“半年不见怎么变漂亮了,莫不是被爱情滋润的?”
“候息该不是也有点心动,想要找个媳妇试试这爱情的魔力?”姜玺挑眉,沈侯息揶揄她,难道她不会反击吗?
“哟,越来越牙尖嘴利了,周大人快要消受不起了。”
“这只狐狸可是千年的,小女子区区才百年道行,如何斗得过他呀,候息你多虑了。”沈侯息瞥一眼周乾华,雷打不动的冷静,也不管姜玺如何的嘲讽,就是纹丝不动,沈侯息大笑道:“两只狐狸在家里,这日子过得好热闹啊。”
姜玺道:“你不是出去游玩了吗,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因为叔叔要定亲了。”沈佳走到他们面前,解释道。姜玺与周乾华皆是震惊的看着他,如此绝色佳人,究竟会有什么样的女子与之匹配呢?
沈侯息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二老执意如此,我也不想悖逆他们的意。”
“是哪家的姑娘如此有福气?”姜玺好奇地问道。
“是谁都无所谓。”
沈侯息的态度令姜玺皱了皱眉,“婚姻大事怎么可以无所谓呢?候息,你是我的朋友,我不想你以后过得不幸福。”
“她才貌双全,知书达礼,我应该不至于过得那般凄苦吧?”
“候息!”姜玺有点生气了,瞪着一双眼,似乎要将眼前春风得意的美男子揍一顿才甘心。
沈侯息目光灼灼,温柔笑道:“别急,事情还没着落呢。咱们还是先进宫吧。”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花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风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赤霄殿富丽堂皇,华光溢彩,远远瞧着如同仙境一般令人神往,通往赤霄殿的路上铺上十里华锦,两边的地上都放着精致的花灯,烛火一闪一闪的跳动着,映着众人精致的俏脸。距离赤霄殿还有一段距离,那里有一个人工湖,九曲桥蜿蜒穿过人工湖,湖面上飘着无数花灯,与夏日里的荷花如出一辙,若不仔细瞧还真看不出来。
姜玺穿一身鹅黄色的锦衣罗裙,长发挽成灵蛇髻,八宝额饰□□发髻中,双鬓配桃花簪,精心雅致,独具风情。周乾华着一身精致红衣,领口袖口皆是黑底银花的锦缎,优雅贵气。两人一起站在桥上看灯,宛如一对金童玉女。
“姜妹妹,我们在这里呢。”“姜姐姐,这里好漂亮啊,,快点来啊!”夏侍水与佟香雪一起站在桥头朝着姜玺他们招手。佟香雪身穿一袭粉紫色的锦衣华服,珠钗满头,夏侍水也是一番精心装扮,镶金嵌玉的凤头钗配着一身烟水绿的齐胸襦裙,美丽不俗。
姜玺笑道:“我们去看看好不好?”
“好。”
走到佟香雪与夏侍水的身边,才发现她们所指的是一株在躲在角落里迎雪而绽的红梅,虽然小而不成形,却是极其的顽强,姜玺不仅赞道:“你们果然发现了好东西啊。”
佟香雪点点头:“都是水儿妹妹眼尖,一下子就发现了这个,虽然不及香寒园里的红梅,倒也是不俗。”
“水儿。”南宫澈在不远处叫着夏侍水,夏侍水屁颠屁颠地飞奔过去。
佟香雪瞧着羡慕道:“看来那两人的好事将近了吧?”
姜玺瞥一眼她,笑道,“那汪守诚仪表堂堂,心中又有点谋略,承忠也对他甚为赞赏,虽然现在名气不大,将来亦是前程无量,香雪姐姐不必心急的。”
佟香雪脑中闪过汪守诚的模样,气恼道:“我才不是喜欢他呢,只是没见过那么小气的男人,真真惹人心烦。”
“真是心烦这么简单?”
“姜妹妹就莫要寻我开心了,我与那人真无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