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惹是生非(1 / 1)
周乾华与姜玺在绿水苑呆了不到四天,吴王就传唤他回去,周乾华拉着姜玺同骑一匹马,飞快地赶回王都,刚过城门,就看见一大群侍卫并成两排齐齐跑过来,将道路上的百姓分成了两拨。
姜玺看见宋詹骑马过来,认真对周乾华道:“派姐夫亲自来迎接,看来这个宛银公主不是个好惹的主啊。”
“那我们让道吧。”侍卫们让出道,让周乾华的马行驶到拐角处。
“我们不看看哪个宛银公主长什么样吗?”
“你又有兴趣了?那我们看会再走吧。”周乾华勒住马,停在了围观的人群之后。
不一会儿,就有大批穿着奇装异服的人走过来,后面还有一群精装士兵。众人抬着华辇缓慢的走过,华辇四周都是红色的纱幔,看不清里面的人究竟长什么样,不过都听说南越国的女人没有丑的,人们就越加期待看到这个公主的花容月貌。
宋詹下马,优雅的问候道:“公主殿下,本王乃坠奈馔酰罨实壑袄从庸鞣锛荨!?lt;br>
“吴王不必多礼。”
“公主舟车劳顿多日,本王立刻派人带公主去行馆歇息,明日再去晋见陛下。”
“有劳王爷。”
听着这好听得彷佛流水潺潺的妙音,实在难以想象这个公主会有怎样惊人的美貌,姜玺见没有看到公主的真容,颇为失望,“南越的公主啊,你就稍微露下脸,满足满足我们这些好奇的人吧。”
“上天会满足你的心愿的。”
“啊!”华辇里传出一声惊呼,随即就有两个侍女拉开了华辇,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似乎一呼吸就会掉了脑袋一般。
宛银公主头戴华丽珠冠,红纱遮面,那一双露在外面的凤眼似乎会说话般的灵动,曼妙的身姿包裹在独属于南越国的公主礼服下,散发着妖娆的风采。这个浑身充满异域风情的女子,就像是个美丽的意外,无法抗拒□□力,因为她实在是太独特太耀眼了。
当然令所有人都震惊的不是公主的倾国倾城之姿,而是这么漂亮的姑娘她居然抓起华辇上的小银蛇,缠绕在自己的手臂上,亲昵地抚摸着它,柔声细语:“我的小宠物,受到惊吓了么?别怕,他们都是好人。”
宋詹也是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半晌才道:“公主,这蛇......”
“王爷也别担心,它是我的宠物,不会乱咬人的。我们继续走吧。”
“扑腾”地一声,天空中有拍动翅膀的声音,众人抬头望去,只见——好大的一只老鹰正在空中盘旋良久,似是终于认出了什么熟悉的东西,突然俯冲而下。
这老鹰该不会是相中了公主手中的小银蛇吧?
不仅是众人这么以为,宛银公主也是这么觉得的,直觉地自坐垫下取出一枚短箭,发动内力直射向老鹰,动作之快连宋詹都来不及看清。
只听“叮”地一声,有什么与短箭相撞,在半空中擦出激烈的火花之后,短箭飞快地直线落下,掉在了华辇的前面。
宛银公主便看见那只老鹰扑腾了几下翅膀,乖巧地落在了姜玺的肩上,此时的姜玺身着素绿的缎子,唯胸前一圈有精致花纹,唇角始终勾着一抹似笑非笑,整个人素雅恬静,遗世独立,任是妖娆如宛银,也不得不在心中赞道,好个玲珑剔透的无双女子!
惊艳的同时,也不得不露出警报,刚刚的状况别人看不明白,她岂会被忽悠住,分明是马上的女子射出什么才击落了她的暗器,老鹰才会安然无恙的落在她的肩头。
这个女子身怀武功,绝非寻常的千金小姐,王都三绝之名她如雷贯耳,也唯有夏承忠的胞妹夏侍水才懂得武功,莫非这个人就是她?
可是...怎么没听说过夏侍水嫁人了?她身后的男子丰朗俊逸,如玉树芝兰,眉目皆是男子中的极品,这个男人又是坠谖豢⌒憷啥械哪囊晃唬?lt;br>
姜玺取下绑在它腿上的信,顺手摸出之前苏丞给她的白玉神兽腰佩,系在它腿上,不疾不徐道:“这个对他来说很重要,你记得东西一定带到。”
老鹰扑腾着翅膀重新翱翔于九霄之外,姜玺这才看向宛银公主。“多谢公主手下留情。”
“你是何人?”宛银盯着她,始终不肯放过这个女人。
宋詹上前介绍道:“公主,此女子是本王的妻妹,名为姜玺,身后男子乃姜玺之夫,御使周乾华。”
宛银公主抚摸着手上的银蛇,微抬下颌,傲慢地凝视着姜玺,水灵的眼眸迸射出一抹难以抑制的暴戾之气。“本公主难得遇到对手,还请周夫人不吝赐教。”
与此同时,宛银公主的短箭已经急速的投射过来,刺破空气的阻隔,带着万钧之势呼啸而来。
宋詹的心顿时纠结在一起,且不论两人是否势均力敌,但宛银公主毕竟是外来之宾,玺儿得罪了她,绝不是好事。
周乾华徒手接住了短箭,拱手向宛银赔罪,“内子身体不适,恐无法与公主比试武艺,公主来自南越,必定继承了南越宽宏大量的气度,微臣多谢公主的大度谅解。”
“你...”红纱虽然遮住了公主美貌的容颜,却遮不住她的脾气,显然是被周乾华的这番话噎到,本来还想和姜玺好好比试,大展身手,现在却不得不放弃,想恼却恼不得。
姜玺垂着头在吐舌头,这个人果然是在朝堂上打诨的,说话绵里藏针,挑不出半分毛病,却又堵了人一肚子的气。
“公主,请先往行宫休息吧。”宋詹上前道,宛银公主恨恨地瞪了姜玺一眼,退回到华辇内坐好,“王爷,咱们走吧。”
宛银公主走后,周乾华将短箭丢弃在地上,蹬下马肚子,骏马飞驰,转眼间即到御使府。
“夫君,你说这个宛银公主会不会来找我麻烦啊?”姜玺看着周乾华的背影,不禁碎碎念道,“我觉得我应该能打得过她的。”
“她是被人宠惯了的公主,你不要去招惹她,没有我在,吃亏的肯定是你。”
“你说我打不过她?笑话!”
“我不是指武功,毕竟她还是南越国的公主,她若出事,皇上不会放过你的。”
“有皇上撑腰真好。”姜玺撇着嘴嘀咕道。
周乾华笑着牵起姜玺的手,提醒道:“你有我这个夫君撑腰啊。”
“可是你是皇上的臣子,没有皇上的权力大啊。”
“虽然皇上的一句话是有生杀大权,但私底下,你夫君的权力也是不可小觑的。”
“哇塞,只手撑天啊。”
翌日,将军府。
夏承忠换下一身冰冷的盔甲,穿上那套紫色花鸟纹长袍,看见夏侍水探头探脑地躲在窗外,唤道:“别躲了,找我有事?”
夏侍水穿一袭芙蓉色齐胸襦裙站在窗前,不好意思地看着夏承忠,立即装作崇拜的模样道:“哥哥你好厉害啊,一下子就发现了我。”
“少说奉承的话。”
“哥哥,听说你自请戍守边关,可是为了姜姐姐?”看到夏承忠的脸色一变,夏侍水便心疼起来,“哥哥你既喜欢姜姐姐,当初为何没有......”
“水儿。”夏承忠再次说话时,嗓音变得沙哑而浑厚,似有无数的忧伤在蔓延,“她选择了对她最好的,我也无憾。能与她这样的女子成为知己,亦是我一生之幸。”
“可是哥哥你......”
“放心,皇上没有同意我的请求。而且,这与她无关。”
“哥哥既能放下姜姐姐,不如去求皇上,将那个宛银公主赐给你如何?”
“胡说什么呢?”夏承忠瞪她一眼。“我若是将昨天的传闻告诉你,恐怕你就不会有这样的想法了。”
“发生什么事了?难道公主长得不漂亮吗?”
“自然不是,她虽然蒙着面纱,但依然令人觉得她是个美人。”
“那你为何说......”
“公主美虽美,却性情古怪,在身边养了一条银蛇,据我所知,那条小银蛇多半是有剧毒的,你说,我敢娶这么彪悍的女子为妻么?”
“呃,那还是换个好了。”夏侍水扭捏的勾着手指,羞怯的望着夏承忠,“哥哥,澈他约我出去玩,可以么?”
“芳华郡主的独子南宫澈?你与他有来往?什么时候的事?”夏承忠一反常态,冷冷问道,似是不太喜欢那个人。
夏侍水一愣,从没见过他如此疾言厉色过,“哥哥?”
“水儿,你......”夏承忠叹了口气,终是缓和了脸上紧绷的表情,“算了,你也不小了,有自己的想法和打算,你既喜欢这个人,就好好喜欢吧。”
“多谢哥哥。”
南宫澈在金雀居等着夏侍水,看见她出现的那一刻,心就好像长了翅膀,一下子飞扑到她的身边,“小水儿,你来了。”
两人一边喝茶一边闲聊,忽然就提到了姜玺,南宫澈不由得说道:“这回她死定了,那个宛银公主不知道为了什么,偏偏要住进阿华的府邸,皇上也不知怎地就答应了。”
行宫可是比御使府要大得多,那个公主是白痴吗,为什么非要去姜姐姐的家里?难道是看上了姜姐姐的夫君吗?
“周大人才不是那种见异思迁的人。”夏侍水腾地站起来,“南越的公主住在姜姐姐的府邸像什么话嘛。”
南宫澈拉她坐下,语重心长道:“你担什么心,姜玺那么刁蛮刻薄,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别人哪能欺负到她头上啊。”
夏侍水眨眨迷雾般的眼睛,“姜姐姐才不是你说的那种人,她既聪明又漂亮,简直是我心目中的神,除了哥哥,她是我第二个佩服的人。”
“那是你没看见她戏弄我的样子。”南宫澈一想起之前的过往,立即不爽地哼哼道,“小水儿,你啊太善良了,跟她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若说阿华是一只老狐狸,姜玺就是一只小狐狸。”
“是吗?”
南宫澈点点头继续荼毒夏侍水的小脑袋:“姜玺被俘到东陵皇宫的事,你应该从你哥哥那里听说一二了吧?”见她乖乖点头,勾起一抹满意之笑。
烟水一袭湖水绿的宫装配着那根名为扶摇月的步摇,令她多了几分婀娜之态,走在她身后的姜玺看着她的背影,也不禁赞叹,宫里的女人或清纯或妩媚,千姿百态,却极少有这样淡泊浮生的女子。
太后在后宫打滚一生,什么样的手段没见过,能培养出这样的女子却不献给皇上,必是另有打算。赐婚一事,太后已极不喜欢她,此番又在宛银公主联姻之时召见她,只怕太后又想些招数要对付自己了。
姜玺郁闷的想,太后不喜欢我,难道是因为我破坏了她要将原梦汐许配给周乾华的计划?太后她老人家究竟是支持太子还是二皇子啊?搞不懂。
御花园内的水池内养了不少的荷花品种,姜玺不由想起了那谪仙风姿的沈侯息,不知不觉间竟走到了荷花池畔。
夏天的风凉爽得似能灌进心底,连带的心情也微微荡漾,暗想,候息,若谁能与你相伴一生,青梅煮酒,月下谈心,把臂同游天下,不失为一件美事。
“玺儿。”姜玺一惊,身后就有一双手臂紧紧箍住了她,熟悉的气息在耳畔吹拂,“在想我吗?”
“你真是厚脸皮啊,这青天白日的,还是在皇宫里,你能不能收敛一下,别调戏良家妇女好吗?”姜玺挣开他的怀抱道。
“调戏?我的好夫人,能不能别再语出惊人了?你我是喝过合卺酒的夫妻,夫妻亲密无间可不是调戏啊。”
“那你是在干什么?”
周乾华脸红,附耳道:“求欢啊。”
姜玺登时脸红,“你...你真是...”太不要脸了吧。
烟水在不远处遥遥望过来,看着池畔两人的嬉笑怒骂,羡慕得笑起来。她在太后身边多年,也见过不少太后撮合的姻缘,但从未见过像他们一样的伉俪情深。
待脸上的热潮散去,姜玺看了眼在不远处静静等待她的烟水,道:“你在这里等我片刻,我先去见太后。”
“太后厉害着呢,小心别着了她的道。”
“她厉害,可我也不是好糊弄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