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古人谈恋爱囧事(1 / 1)
房中点着香炉,桌上几杯暖茶,柯以清他大冬天的摇着扇子,一边笑道:“小娘子为何不抬头?”
好逑支支吾吾道:“礼……礼节。”
“甚么?”柯以清收起扇子,伸长了耳朵,靠近好逑道:“小娘子说甚么?可否再说一遍?”
“礼貌上来说……”
“你说甚么?”再靠近。
“娘子面见外姓男子……”
“嗯?”再再靠近。
“应该低头,目不斜视,举止优雅……”
柯以清忍不住噗呲一笑,这小娘子见了自己竟然紧张到背起了家训,哈哈哈哈——
“你笑什么?”好逑涨红了脸,不满道。
“我自然是笑人了。”柯以清大摇扇子。
“大冬天还摇着扇子我还笑你呢!”好逑反击道。
“嗯?摇扇子?”柯以清看看手中的扇子,收起来放下,开口道:“小娘子平日里可曾看过书?”
“看过。”好逑鼓着脸回答。
“那……都是什么书?”柯以清耐着性子问。
“女训女则女戒女从。”好逑一箩筐倒出来。
“没了?”柯以清装作清清耳朵,问道。
“啊,没了。”好逑瞪大眼睛。
柯以清言语调侃,戏谑谢好逑道:“娘子既然读过这么多书,将来定能相夫教子。”
“谁跟你相夫教子了!乱说!”好逑握紧拳头道。
“诶诶,我又没非说你跟我,着急什么?”柯以清调侃道。
“你真是才子嘛?这么一副无赖模样?”好逑扭头。
“嘿,才子该有什么模样?”柯以清趴在桌子上,靠近好逑问道。
“就该像……该像……”糟了,自己见过哪门子才子啊!电视上那些是怎么演来着?吱唔了半天,好逑说道:“反正你根本不是正经才子该有的模样。”
“那我就是不正经的才子。”
“你——”
好逑抓狂,好逑拍桌,好逑差点想摔杯子,最近瞧见柯以清一脸逗小猫小狗的模样,气结道:“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好了。”说罢好逑扭过头,靠在椅子上,等着大伯母回来。
不想柯以清瞧瞧从怀里摸出一物,轻轻戴在好逑的头上,而好逑却是全然不知。
待大伯母算计好了时候,见差不多了,便回到包厢里头。
“时候不早了,该是告辞了。”毕竟是女方,该有矜持的模样,大伯母一开口,柯以清体贴道:“说的也是,那便过后再谈。”
大伯母笑这才子鬼机灵,招手唤大娘离开,待好逑走到门口转过身,大伯母忽然见好逑头顶上多了一支金簪,不由得转头朝柯以清看去。
“金簪插戴,还望娘娘今后多宽待。”柯以清作揖道。
“好好好。”大伯母瞧得欣喜,连连点头。
回到家后,好逑才想起来,问道:“那才子怎么说?”
大伯母翻了个白眼,你这丫头慢一拍怎么着,拿着铜镜给大娘,说道:“你自己看看。”
好逑定眼一看,呀!怎么多出一支簪子?急忙看着大伯母。
大伯母狡猾的摊手道:“哎呀,都戴上了,还有什么好问的。”说罢继续道:“我还要给你爹爹娘娘写信,告诉他们这个喜事。”说罢也不听好逑解释,转身回房了。
好逑跺跺脚,狠狠的拔下簪子,想丢,又握在手里,簪子与手就像沾了胶水一般,怎么脱也脱不掉,好逑叹了口气,把簪子收在了怀里。
于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借着各种节日,大伯母经常邀约与安排才子进府里,不论是大哥二哥的圈子论诗会,还是大伯父的交际会,才子均会露脸。
大哥二哥倒是没怎么说,反正与柯以清年纪相当,也聊得来,就是大伯父那一群,日日见这位嫩白小生在眼前晃悠,偏偏听说会是谢家娘子未来良人,恨得牙痒痒。
这日柯以清在酒店里头叫了壶小酒,喝的正上头,迎面走来一人,正是杜承意。
杜承意作揖道:“大才子怎在一个人此饮酒?”
“坐坐。”柯以清连忙叫座,笑道:“人逢喜事精神爽呗。”
“何事大喜?”杜承意笑道,这个柯以清与自己是同窗好友,不过自己读完了书之后承接起了家族生意,知愚兄之后却是成为了汴京最有名的才子,两人在东京里时时相见,倒是一对好兄弟。
“再过几日大哥请你吃喜宴。”柯以清说道。
“喜宴?哪家的?”杜承意不明就里。
“你大哥我!”柯以清站起身,拍拍胸脯道:“就是我!”
“行了行了快坐下。”杜承意忙拉着柯以清坐好,恭喜道:“不知哪家娘子如此有福气,能嫁给知愚兄为良人。”
柯以清给杜承意倒了杯酒,神秘莫测道:“此娘子正是天边仙子~”
“没正经。”杜承意甩开柯以清伸过来的手,两人勾肩搭背,杜承意说道:“只消不是我上回见的那家娘子变成。”
“不是,肯定不是。”迷迷糊糊的柯以清哪知道哪户人家:“她是个活泼伶俐不同寻常人家的娘子。”
“上回我见的那位简直是泼妇。”杜承意跟着喝了口酒,捶桌子道。
“小天仙今天被我逗笑了……”
“那泼妇可万万不能娶……”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却说不到一块儿去。待都喝上头之后,店家使人通知了家人,各来将两人分别领走。
日子一过,好逑越发对柯以清有了些好感,都说女人家恋爱智商就等于零,好在好逑本身也没多大的机智聪慧,故此还是傻乎乎的,被人打趣了也是慢一拍,整日恍恍惚惚的。
过完了年,许多事情都轻松了不少,这个年是好逑穿越以来过的最舒服的年了,大家都知道大娘如今快说下人家来了,故此也避讳着,不打趣她了,小媳妇大夫人们更是背地里说道说道,当着面可不敢放肆,谁不知道大伯母护着大娘子呢!
就在这日,住在东京城里头的宗族几家娘子想约逛花船,大伯母领着大娘便去了。
此花船非彼花船,不是风流人士烟花之地,而是专门为欣赏湖面景色租凭的船只,谢家租的是大船,船中有个大厅,便给了大伯父大哥二哥这些老爷们饮酒作谈,娘子们则挤到二楼去。
男女一隔开,好逑能时不时能从甲板下听到柯以清传来的笑声,不由得又开始恍惚精神。
姑妈见罢,瞧瞧拍打了大娘几下,大娘这才回过神来。
楼上欢声笑语莺莺燕燕,楼下把酒言欢朗声诵读。
不过一会儿,大伯父便使了女使上楼说道:“谢家爹爹请各位娘娘下楼一聚。”
原来,隔壁船只上来几位学子,闻见这便是大学士的船只,便上船拜会,大伯父也不推辞,招呼过来,两边人一遇上,自然要斗诗斗茶斗酒。大伯父这是管大伯母她们下来隔着帘子看看热闹,顺便替宗族其他娘子看看有没有中意的人选……
大伯父真是老奸巨猾啊~
女使们放下了竹帘,外头的男子们也是心知肚明,个个拿出精神来,使出毕生所学。
好逑的眼神自然也是独独落在了柯以清身上,突然见到柯以清身边的男子,只觉得一股熟悉感来袭。
柯以清风度翩翩,论起话题来能把对方学子堵个有苦说不出,好逑暗暗拍手叫好。
大伯母瞧着瞧着,皱起眉头道:“杜家小哥怎么来了?”
“是啊。”姑妈嘀咕道。
“谁?”好逑转头问道。
“就是跟你赔礼道歉那个杜家小哥,也在船上。”大伯母说罢一指,好逑顺着指头一看,差点摔倒在地。
好吧,好逑承认,这杜家小哥长的是不错,有鼻子有眼的,五官也端正,跟柯以清比……等等,为什么要跟柯以清比,根本没法比好不好,人品不好就是不好!
好逑自己生着闷气,倒让一旁的姑妈与大伯母一头雾水。
坐在好逑身边的便是崔三娘,竖着耳朵听完三人这些,崔三娘心中打鼓,听大伯母这话,面前那位小哥便是京城最有名的玉器行当家的大哥……
崔三娘想着想着,把玩着竹帘上挂着的珍珠,瞧着帘子外头人头耸动着。柯以清口齿伶俐,常常担任发难的角色,杜承意虽然是商人,但才识也不众人之下,论起孔孟子道头头是道来,两人默契十足。
崔三娘忽然一扯珍珠线,线头连着竹帘,被人一用力,瞬间竹帘掉落,崔三娘又不知怎地,不慎掉落,欲便扑出去捡,整个身子横着倒落在地,在着地之前,还伴着谢好逑。
两人前后摔出了竹帘外,一瞬间便把帘子扯断,一众家眷均被外人所见,竹帘里头的娘子又急着捂脸的捂脸,避嫌的避嫌,哪里有人来得及拽住她们。
柯以清见摔倒的是大娘,不由得叫了一声:“谢娘子。”正想上前,大哥二哥忙拦住,还是由大伯母出手,将大娘搀扶起来,好逑被崔三娘的椅腿压着小脚,疼的齿牙咧嘴的,自然不敢起来,大伯母着急道:“快来人!请大夫!”
“大娘怎么了?”众人急忙问道,却是无人在意一旁的崔三娘。
好逑死死赖在地上,就是不愿起身抬头给人看了去,待人这么一喊,船厢内众人也回过神来了,大伯父带头去了隔壁船只,给娘子们腾了地方,花船船家急忙把船靠岸,女使们去唤来大夫。
柯以清被大哥二哥拉扯着,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的到了隔壁船只,不一会儿边听有位娘子喊道:“小娘子无碍,不过是扭伤了脚。”
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大伯父起身道歉道:“内眷事多,望各位海涵。”其他学子心知肚明,都摆手,连连称道:“无碍。”待饮下酒后,各自礼貌的将刚才的事情忘记了。
大伯母频频责怪道:“怎么好端端的坐着也能出事。”
好逑委屈,这能怪她么?她也莫名其妙啊!
幸好当时众人用手巾捂住脸,谢好逑也是跌落在地,没被人瞧见,但崔三娘却是叫人实实在在的瞧见了,方才船厢内众多人,个个是与崔三娘双眼瞪双眼的,大伯母一边担心好逑的脚,一边为此事头疼不已。
姑妈瞧着好逑不疼了,靠在椅子上歇息,瞧瞧拉过大伯母在一旁,指着崔三娘给大伯母看。
大伯母叹口气道:“我是知道你想说些什么的,只怪我疏忽了,这三娘心思太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