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好逑的嫁妆太凶残(1 / 1)
老爹老妈看中了女婿,好逑也不是傻子,毕竟那可是要过一辈子的人,可是她怎么就是瞧着对方不顺眼,难道真是单身太久了的原因?
电视剧里不常演么,一个老太太七老八十的孤苦伶仃,在家得病了都没人知道……男女主人翁一听生怕以后老死在家没人报警,就赶紧结婚了,厄……这也算是结婚的刺激源吧?不过好逑去哪找个七老八十还没嫁人的老太太?
胡思乱想中,好逑还是满不放心的,拉着荷娘细细问起了窦衙内的事。荷娘见好逑居然开窍了,乐得合不拢嘴,将窦衙内的事慢慢道来。
原来窦衙内本是京城窦氏的十五哥,窦家还未分家,家长们也希望几个哥儿走科举的,故此一直拖着婚事,窦衙内这几年游学在外,家里便也不急,再加上上头从九哥下来都没娶妻,就更加不急了。想想也知道,一人当官,全家免税,傻子才分。
“家里这么多人,光想想就恐怖。”好逑打了个冷颤。
荷娘也有此顾虑,毕竟咱这是要嫁人,说什么嫁给他就不在乎他家什么状况那真是扯淡,不管古今,结婚就是两个家庭的事!是两个家庭之中组合成一个新的家庭,你说你爱他就不要介怀太多,他的妈妈爸爸小姑子亲戚……都可以忽略,结果等到吵架后又后悔了,姑娘你图什么!结婚从来就是菜米油盐酱醋茶,是谁告诉你结婚就是两个人亲亲爱爱天荒地老与外人无关的?
“家里那么多人,认得过来吗?”好逑再次担心。
荷娘从小就告诉好逑,嫁人就是一件爱与恨交缠不清的事情!生活中许多琐事会让你受委屈难过伤心甚至想要放弃,在别人的家庭里头显得格格不入是失败的新妇,因为越是一件小事你越觉得那是最后一根羽毛。
就像桥梁,最后会瞬间垮塌。咱们国家的桥梁不算。
所以荷娘愁,大娘这个人从小憨厚,善良。倒是希望她能够大智若愚,可是这女人之间的事情哪有孰是孰非?不就是东家长西家短的吗?今天吵个架闹个别扭明天又搁一块纳鞋底了,女人心海底针。
但是大娘嫁到这样的家庭去能与妯娌相处融洽吗?
两人合计了半天,荷娘还是说:“再看看罢,又不是明个要嫁人了,若是窦衙内值得,那便是再难相处也要忍着,又不是一辈子不分家。”
好逑点点头。
谢梁进也是为女儿的事情着急的,可是在窦衙内面前却不能让他瞧出来,省的人家觉得大娘不金贵。在一番旁敲侧击之下,窦衙内坦然道:“晚辈早已见过谢小娘子,见小娘子明眉善目,清秀可人,心生爱慕,晚辈如今正考取了生员资格,打算参与秋闺,家里人早已安排好了,若是寻得好人家,只要女方不嫌弃,便可先定下亲事,怎么说也不会委屈了谢小娘子的,忘大人和娘娘能成全,晚辈实在是唐突了,忘大人见谅。”
谢梁进准备了一肚子的话,没想窦衙内先“招”了,赶忙笑道:“无妨,无妨。”
窦衙内见大人没有恼怒之意,反而喜不自胜般的,心下有了些底,知道这谢家小娘子可是拖不得的,到时候三书六礼一走,街坊邻居都知道了这桩婚事,谢家可就赖不得了!然而饭要一口一口吃的,窦衙内不急不缓道:“如此那晚辈就先回去修书一封给家里人,回头来信是自报东京开封吉州窦氏,大人莫要收错。”
“哦,贵府郡望堂号是吉州?这倒是没听说过,你且放心吧。”谢梁进一听这窦衙内如此郑重其事的要先写信回家告知,心想这年轻人真是极珍惜自家大娘的,才会这般礼数周到,十分满意。
这丈母娘看女婿,也是越看越欣喜。
待窦衙内走后,荷娘便吩咐好逑道,这几日莫要出门了,安心在家,针线上的人会帮着你赶活,不过你自己也要意思意思绣几针吧!
于是谢好逑就果然厚着脸皮意思意思只是几下。
按照规矩,新妇嫁入夫家要给夫家每个人都做一双鞋,以显示新妇的女红,贤惠等。照着窦家的人数……
荷娘只好把原先做好的一些翻出来,七拼八凑,数了数也只是顶过半的数量,还差一截呢,又请外头绣娘们来,在加上家里的婆子女使,大家马不停蹄连夜赶工。嫁女最麻烦的便是这些琐事与礼节了。
忙完这一切,恰好就是收到窦家的书柬的时候。
街坊邻居一听说谢家娘子要出嫁,也是满口祝贺,这几日谢梁进与荷娘终于听回不少好话,都是夸娘子有福气的。
窦衙内意思是:“家长们也同意了亲事,只是头顶上还有好几位哥哥正在办婚嫁,故此两人先定下亲,待几个月后哥哥们娶完亲之后再过礼。”
谢梁进自然也不想拖得太久,首肯了。
只是苦了荷娘了。好逑的嫁妆那可是打小就准备好了。好逑听着荷娘说道:“从四季衣服到家具,杂物等,都是打小一件一件攒起来的。”开库房当天荷娘略略清点了下,这些起码就是一两百来抬了,家具啊!都是大物件,。其次是田产铺子,这些应该放在后头,既然是嫁到官家,还是别显得咱太暴发户。至于压箱银不用愁,到时候视情况而定,要是抬数不吉利再添上双数就行。
好逑听完忍不住炯炯有神,真奢侈,只听说过拿布匹杂物来填抬数的,没听说用真金白银添的……
两人料理完这一切,荷娘随口一问:“你的婚事与二十六娘和三娘说了吗?”
好逑这才想起,拍手惊道:“对哦,还没通知二十六娘呢!她知道了我把她忘了肯定恨死我了。”
“什么死啊死的,不许胡说了。”荷娘嗔怪一番,见大娘与好友感情好,便软下语气道:“二十六娘怀有身孕了不方便来去,便放你出去几个时辰吧,回来路上看着点,缺什么一块买回来。”
一听可以出门,好逑乐的合不上嘴,套了车子就往外赶。购物这种事,女人一向都是无师自通的。东街这条路就是谢好逑眼中的第五大道,就是王府井,就是弥敦道!
不想好逑前脚刚刚走出门,后脚东京大伯家的信便来了。
想容取来了信件,给了闲汉谢银,笑嘻嘻道:“谢爹爹定是还不知道大娘要定亲的事情吧!”
“嚯嚯。”荷娘笑的那一个叫灿烂。回回上亲戚家都被人问“你家大娘子何时说亲?”说的好似她自己不放大娘出嫁似地,如今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一番了,我家大娘嫁人了,嫁的还是好人家!
拿着信回正想去寻谢梁进,恰好碰上了前来的窦衙内,荷娘一怔问道:“今个不是请媒人上来了吗?”
窦衙内鞠躬道:“晚辈昨日回家与家长们商量了一下,本是想把婚事定在三月以后,这家里一时娶亲的多了,实在是有些腾不出地方来,加上晚辈如今正是游学归来,也是要回家住的,可惜好的院子已经被九哥十哥几个挑去了,家中正在商讨着扩建,盖阁楼故此才想拖延,不过晚辈前些日子托人回去回话,今日人到了,说是家里早把隔壁院落买下来,开个小门便可,虽说是旧屋翻新,可也是精细的,且还带着阁楼与花园,比家里头人多嘈杂显得清净多了,故此婚期可以往前挪点……”
窦衙内说到这里,一脸红。
荷娘“咯咯咯”的笑起来,这窦衙内真有心思,但凡嫁女儿的,谁不愁对方家里亲戚难伺候啊,何况这一户还是几百口子的,搁谁不想辟开来单住?窦衙内这么做,便是说到荷娘的心坎里去了。
“你也瞧见了吧,我家大娘从小没个姊妹亲近的,个性怕是说不好,但肯定是善良的,让她去你家里头与贵府上的妯娌们磨一磨,也好去去她那脾气!”荷娘客气的说着。
窦衙内就更欢喜了,又是连忙鞠躬:“如此便是提前婚期了!谢谢娘娘!”
“哎哟,先别急着叫,提前也得有个准数啊!到底是提前到几时?”荷娘说得兴起,随手把手里的信往旁边桌子一搁,拍拍手从袖子里头拿出本子,又从案几上提笔,边问道:“到时候路途也远,迎娶的时候是我家大娘先上东京,还是你在这先办个新房。”
“晚辈是这么想的,新婚之夜可以在此地办,二老也不用波山涉水了。但这新房规矩不能乱,嫁妆这些东西万万得抬到东京家中去,请婆子女使们守着新房。”窦衙内说罢,抬眼看了看荷娘脸色。
荷娘毫不察觉有什么异常,官户新房嘛,规矩重,说的也有道理,便点点头笑道:“行,这种事使人跑来知会一声便可,何必亲自跑一趟呢。”此时在荷娘眼中,窦衙内那可是女婿了!
“无妨,左右也是顺道,进来看看还缺些什么,一道买了。”窦衙内说道。
荷娘瞧着窦衙内是越看越欢喜啊。哎哟,这个女婿既体贴又识趣,原本还怕官家子弟不好相处呢,如今一看,哪会呢?是谁说官家子弟都是纨绔的?谢梁进你思想太落后了!
窦衙内左右张望,荷娘见此便告诉他:“大娘出门了,去找同窗说说话,我怕她一个人在家闷得慌。”
“应该的应该的……”窦衙内急忙正言道。
“行了,你坐这里等一会,我去交代厨房今晚添辅食,你今天留这里吃饭。”荷娘说罢,生怕窦衙内要走,急急忙忙就往厨房里头去了……
窦衙内一见荷娘走了,捻手捻脚地拿起桌上那封信,信封上写着东京谢府。窦衙内左右观望,见无人,变拆开信件,几行字看后,急急忙忙把信撕碎,藏于盆栽土里头。